第二章 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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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霧瞬間散盡,殷嶼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好大一會兒視線中的星星點點才慢慢散去。

  面前橫穿著一條破舊走廊,牆磚已經被灰濛了厚厚一層,隨處可見的蜘蛛網昭示著這個地方的廢棄時間之久。

  殷嶼向外微微探頭,左右張望。

  忽的,一個身影從他面前一閃而過,眨眼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怕什麼來什麼,殷嶼心臟驟然一縮,頭皮的麻意像潮水般拍打著顱頂,在如今他這對周圍環境一無所知的前提下,他不敢將神經放鬆。

  他拂去面前剛被揚起的浮灰,一腳踏出了房門,面前的情景固然可怕,但身後那黑霧瀰漫的房間他實在不想再呆下去,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殷嶼剛呆的房間位於走廊的盡頭,光線是從走廊的另一頭穿過來的,也就是剛剛那影子消失的地方。看樣子想離開,也就那裡能當個出口了。

  殷嶼也沒想太多,一心只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他徑直向那光點奔去。

  甫一出門,四面圍著樓。好在殷嶼方向感不錯,沒迷了路,順著樓縫七拐八拐總算來到一扇大門前。

  奇怪的是,他這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剛剛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殷嶼自身難保也沒有功夫去想他,當務之急是先讓自己從這裡逃走。大不了跑出去後再找人來救他。這算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面前的鐵質大門緊閉著,高大得令人望而生畏。殷嶼嘗試著撞了幾下,厚重鐵門紋絲不動,兩扇門之間倒是出現了條縫,露出外面結實的鐵鎖。他一看,心都涼了半截,差點絕望。

  仰望四面高牆,除了有極高處的樹枝伸過牆壁的界限,其他什麼也看不見。殷嶼只好跑回樓里,一口氣爬到六層頂層,站在天台眺望。

  無盡的樹木圍繞著這些建築,目光所及全是荒山野嶺,這裡是完全意義上的荒郊。那麼這棟樓,又是為何出現在這裡?

  「有人嗎——」殷嶼扯著嗓子向林子裡大聲呼救。不出他所料,沒人回應。

  殷嶼無奈地轉過身,沒成想目光一下子就撞上對面大樓頂部的四個鮮紅大字——「安康醫院」。

  「原來我所在的這地方,曾經是家醫院啊。看這布局陳設,我早該猜到的。』』殷嶼後知後覺。『『名字叫安康,聽著不像是公立的。但誰又會糊塗到把自己家的私立醫院開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這樣也救不到什麼人啊……」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問題的關鍵是,自己前一天喝得再醉,也不可能一個人跑來這麼遠的地方。自己是被什麼人,用何種手段拖到這來的?那肇事者不僅把他弄這兒來了,還把門牢牢鎖住了,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出去。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殷嶼百思不得其解。

  殷嶼就地坐下,沒了剛剛一心想跑的急切和恐懼,他的性格,越是嚴重的情況,越是能冷靜下來認真分析問題:

  自己前一天晚上還在跟同學熱熱鬧鬧喝酒吃飯,今天一睜眼就不知道被哪個大好人打暈了弄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環境差點沒關係,怪事頻出他能忍,關鍵是荒郊野嶺的沒有人來救援,除非那『『肇事者』』自己想讓他出去,否則他是無論如何也走出不了這扇大門了。

  他想到剛才那間黑屋,那霧有色無味,不可能是炭,啥工業煙氣也不至於排到一間屋子裡,見光瞬間分解,以他這剛剛高中畢業的文化知識,他想不到用啥科學來解釋這一切。

  幸好他的心態還算樂觀,經過重重分析,殷嶼只得出來一條結論——那就是自己現在除了睡覺,啥事兒也幹不了。

  ……宿醉還沒緩過來呢,殷嶼伸了個懶腰,慢吞吞朝樓下走去。

  不過他也沒有真的心大到直接就地躺下睡著。殷嶼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四處逛逛,熟悉一下環境。就算要睡,也要找個相對舒服點兒的地方,他要求不高,給張床就行。

  殷嶼於是下了天台,順著樓梯開始依次向下探索,醫院的布局千篇一律,每一層都是一個護士台,無盡的走廊和數不清的病房。自己呆的這棟樓似乎是住院部,沒什麼特殊的治療室,基本上都是供病人及其家屬住的病房。大部分都被搬空了,不過也有幾間勉強能睡。殷嶼想了想,還是覺得睡覺這事不打緊,還是先把剩下幾棟趕快搜查一遍再做打算。

  從住院部出來,殷嶼腳步一轉就拐進離大門不遠處的急診部。這一次,他倒是有了點小發現。

  在急診室角落的牆壁上,他找到一張值班記錄表,『『已消毒』』從七月一日一直工工整整地填到七月十七日,往後幾天都是空白。看來這七月十七是個重要的時間節點,或許就是這家醫院搬走的日子。在表格的最後一列,殷嶼了解到負責人叫李梅,這表格就是她每天在填。

  奇怪的是,在整個牆面灰濛濛的襯托下,這張紙顯得潔白嶄新,就像每天都有人按時填寫一樣。殷嶼在心中暗暗記下這張表格,繼續向走廊深處走去。

  在三樓的某個辦公室,殷嶼震驚地發現滿滿一面牆的錦旗。大多是患者或家屬讚揚一個被稱作『『孫醫生』』的人,有時也叫「孫主任」,誇他「醫者仁心」「妙手回春」「懸壺濟世」什麼的。

  與剛剛值班表不同的是,與周圍環境相比,這些錦旗又顯得過於破敗了。好幾層厚厚的蜘蛛網,幾乎要看不清下面的字了。

  殷嶼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把整個醫院上下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除了那兩個可疑之處,還有一個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半格電的手電筒之外,就沒再發現什麼。

  他總算隨便找了個床架子躺了下來,缺乏的睡眠以及半天內高度緊張的神經促使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之中,殷嶼看到一個無比刺眼的光點飛速朝他逼近,眨眼間便來到了眼前,根本不給人閃躲的機會。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已是冒了一身冷汗。他上高中後便不常做噩夢,可能是環境影響使他的夢境也變得怪異起來。

  殷嶼搓搓眼皮等待自己的視線逐漸聚焦,眼前的景象又讓他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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