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定位尋蹤
雖然之前鹿鳴山議事有些拖拉，但岳道人辦事卻是雷厲風行。
他前腳到了解了一番情況後，後腳就遣人來索求蛟鱗。
而陳泰雖並非本派修士，卻因出了道具，也能得到了旁觀的機會。
靈鹿別院，定星堂。
大堂正中被一巨大的沙盤占據，看模樣是北邊細緻南邊較為粗略的大澤地形。
此時已經稀稀落落的聚了一眾修士。
靈鹿觀的修士人數最多。
青竹嶺的大娘娘與另外一名練氣巔峰的女子站在一側。
龍虎派的焦道人帶著烏龍山的諸多修士站在另一側。
今日要施法的岳道人焚香沐浴後，捧著一面銅鏡從後堂踱步而出。
「循蹤覓跡，需再三確認才行，是以今日、明日、後日分三天施法六次，龍虎焦真人也會以龍虎秘法與我一同校正。」
焦觸倨傲的掃了一圈廳中眾人，看到青竹嶺的嬌娘眼神中閃過一絲垂涎，又很快隱去。
他掏出一面古樸的羅盤：「此乃我派重寶，稍後岳道友施法後我便會以本派秘法再次定位，前後三天定位六次，以便互相校正位置。」
靈鹿觀中有年輕人沉不住氣問道：「一天定位兩次，那孽畜到處遊走又待如何？」
焦道人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解釋道：「無妨，不怕那孽畜活動，只怕它不動，此番定位找到其活動範圍與規律，再以六爻八卦進行推斷，就知它未來幾日可能要去的地方。」
「那要是這孽畜一動不動？」
「那就定是陷阱了。」
焦道人手上動作一頓，補充道：「這雜脈惡蛟生性最是好動，好鬥好殺，讓它長時間呆在一處，那就一定是水府給我等布下的陷阱無疑。」
那年輕人又問道：「若對方真布下陷阱，我等如何尋找其真身所在？」
岳道人與焦道人相視一笑，由岳道人解釋：「若是陷阱，定是水府重兵把守之處，以雷霆之勢將計就計即可，哪還用管它真身在何處？」
焦道人撫掌笑道：「是極是極，不怕它不動，就是怕它動來動去，或者直接施法隱匿，反而不好找水妖決戰。」
「哼，你這呆子，如今我南洲兩大派聯手出動諸多道基修士，哪有時間跟這些畜生兜兜轉轉，要的就是定鼎一擊，傷它元氣。」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當年是如何征伐水族也正常，這麼多年打下來，爾等不知水妖深淺，可水妖對爾等估計了解的緊呢。」
「如今對外宣稱的是鹿鳴山被楚越亂局牽制，無暇西顧，而我龍虎派也閉山已久，只有些家族傳人在外走動。」
「雖說不指望完全唬住水族，但以我與岳道友合力，並其他道基真修十餘人，諒它們準備再周全，也想不到我們對它們如此重視。」
「閒話少說，岳道友，快快施法吧。」
老岳沒有廢話，對身側一個與他頗為相像的道人一點頭，對方從隨侍弟子手上接過蛟鱗，掐訣施法。
那道人卻沒有直接施法探查，而是使了個秘訣，從蛟鱗上攝出一團氣機，然後身為橋，用自身真炁包住這團氣機再嫁接給岳道人。
而岳道人接到這團氣機後，方才操使靈鏡，射出一道靈光，照在上面。
「他這是在做什麼？」
陳泰向身側的烈火老道問詢道。
「鹿鳴山這氣機牽引之法，是以自身氣機與對方交匯，再通過靈鏡查探對方位置，此法以強欺弱，只要對方比你弱，一般的匿蹤之術都掩藏不住，缺點就是也會在對方靈覺中暴露自身氣機。」
「如今外面只知道鹿鳴山來的是岳道人，卻不知是哪一位岳道人，旁邊那位是臭臉岳的族弟，一個老好人，臭臉岳以他為橋，水族哪怕有所感應，也只會知道是一個普通的道基真修施法探查，而不是臭臉岳這個幾近結丹的大修士。」
...還能這麼玩？陳泰算是開了眼了。
同時也對這幫修士如此小心翼翼心生感慨，要不說人家是大修士呢，就像獅象搏兔一般，戰前小心總比戰後後悔要強。
那團氣機有了動靜，搖搖晃晃的飛到沙盤上空，忽明忽暗左搖右擺來迴轉圈，不多時，在靠近北側水域不遠的一處中心點停了下來。
而鏡中也顯露出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顯化出一條缺了幾片鱗甲的蛟龍的半身場景，而其周遭漆黑一片。
「那裡是什麼位置？」岳道人開口問道。
隨即有修士拿著道具來回測量，回覆說：「小石島以南五百里，附近有一島名靈空。」
岳道人散了法訣，略一思索，問道：
「此處水深幾何？」
有修士拿過一節玉玦貼在眉心，半響後回答道：「之前據凌雲老祖測量，此處方位最深六百丈。」
六百丈，陳泰換算了一下，好像比前世家鄉最深的內陸湖要深半倍。
這便是大澤湖泊與汪洋大海的最大區別了，大澤水淺，養不出大妖，若是大洋的話，哪怕前世大洋平均水深也有千丈，最深處更有三千丈以上，放在這修仙大界只怕更為深邃。
至於說傳說中的萬丈寒潭，陳泰迄今為止都沒見過，靈鹿觀後山的深潭也不過五百丈深淺。
「六百丈。」
這岳道人踱步盤算了一番，張口又問：「靈舟修的如何了？」
這回回答的是靈鹿觀主，他精瘦的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回岳真人，靈舟還沒修好，不過快了，再有月餘一定能修好。」
岳道人眉頭緊皺：「月余？以你觀中傳閒話的速度，只怕傳的滿城風雨，天邊的妖怪都會知道我來了。」
「我只給你一旬的時間，必須修好。」
觀主也是無法，只能再努力爭取一下：「一旬的時間倒是能勉強開動，但....」
岳道人擺擺手：「能開就行，若非要帶人前往，而且可以節省法力，你觀里這艘破船還修它作甚。」
陳泰這時候想起個問題，懟了懟烈火老道：「老道，之前我在碼頭上看到過一種戰船，那玩意不行嗎？」
老道掐低了嗓子：「那寶舟上可飛天，下可入海，哪是那種凡間戰船能比擬的？」
「唉，只是之前征伐水族使用過甚，原本還有真元大炮，護船寶盾，無數的傀儡道兵，如果有金丹真人鎮守，就連洞神都打不穿，船艙還有鎖人關押之用，如今也只剩下泛舟下海之能了。」
...那以前還真是件了不得的寶貝呢。
「老錢家以前就是船匠，得傳的就是寶舟上所得的半篇傀儡術，人家背後的靠山就是鹿鳴山專修傀儡術的長老。」
陳泰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錢胖子一口一個師尊。
岳道人這邊施法定位完畢，就輪到那龍虎派的焦道人了。
他伸手取過蛟鱗，拿在手上拋了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岳道友的鹿鳴山妙法我是見識到了，只是以我龍虎派的秘術卻不用那麼麻煩。」
這焦道人口氣頗為倨傲，他這次本不用來施法查探，但他抱著一些與岳道人較勁兒的心思，嘴上卻說的是校正。
又在室內看到了異域風情的美嬌娘，一時心熱，又多了幾番炫耀的心思在裡面。
他一擺佛塵，讓隨侍道童撐住羅盤，掐了個印訣口中念念有詞。
「著！」
不一會，他手指上泛起一絲靈光，先射到蛟鱗上，又折射到羅盤正中的八卦圖上，一道光華閃過，鱗片憑空飛起，也是搖搖晃晃左搖右擺的在沙盤上空晃悠。
但與岳道人施法不同的是，這蛟鱗來迴轉圈，半響就是不停下。
這下焦道人清瘦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當下給道童猛打眼色。
「師父，這妖孽身上還真有匿蹤法術。」
老道面色稍霽，大喝一聲：「呔！看我龍虎派妙法！」
手上接連施印，自印中又放出毫光照到羅盤上面，這下蛟鱗終於不轉圈了，搖搖晃晃的飛到方才岳道人施法時查探的位置上空，停了下來。
老道這才緩出一口氣，收了法印：「這位置與方才岳道兄查探的一致，確是不用再校正了。」
「老道我此番只是牛刀小試，還沒用到我派的秘傳符咒。」
陳泰分明看他頭上沁出汗珠，不由得擔心起來，又懟了懟烈火老道：「這焦道人看起來好像不太靠譜的樣子。」
烈火老道連連擺手：「沒有的事，他龍虎派的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德行。」
「他們這種符修，主要是修一張合入玄光的本命符篆，威力各異，還有兼修陣法的，不擺開陣勢還真不好說多能打。」
「並且，他們這派富的愈富、窮的愈窮，有錢的就能置辦各種法器護身，沒錢的就只能先琢磨賺錢了，而且符道修起來挑費那可真是....往傾家蕩產走。」
有道是畫符窮三代，煉器毀一生。
陳泰默默點頭，他之前學畫符就有這種感覺，所以慢慢的也就不練了，只畫一張劍符就夠了，最多讓清風學學，有凡人上門求符就給現畫一張。
兩個道基高修分別定位之後，眾人看了熱鬧就可以散了。
「陳小友，請等下。」陳泰剛要走，就被靈鹿觀主叫了住。
只見他捏著那片蛟鱗，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對陳泰說：「陳小友，這片蛟鱗今晚用完上面的氣機也就盡了，明日還需再取一片新的。」
...像話嗎？
陳泰怎麼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說道。
他也是無法，只好又取出一片，也順口問了一句：「氣機盡了是何說道？」
這蛟鱗上面的氣機他是知道的，並且還用這氣機忽悠過奔波兒灞與其他水妖，讓對方以為自己是流落在外的龍子龍孫。
但氣機也能耗盡這個說他他確實摸不到頭腦。
「哦，與小友煉器無甚妨礙，只是此鱗片至此就與惡蛟無關了而已。」
陳泰更奇怪了，不禁好奇的繼續追問。
清瘦的老道士微笑著一捋鬍子，給他解釋起來：「氣機之說其實沒什麼神秘的，只是一絲妖類的精神烙印，像這種蛟龍之屬，小友若是能得到它身上大部分鱗片，特別是只有拿到逆鱗之後，哪怕這條蛟龍死了，也可以通過儀軌把他過去的烙印召喚出來。」
「一般都是做器靈之用，還有些秘法可以用靈物或者香火重塑真身，那就是傳說中的大能手段了。」
「不過這蛟龍年紀尚幼，修為也不夠，連器靈也都做不得，只是平時帶在身上有一絲蛟龍氣息，能夠震懾水族而已。」
原來如此。
這便解釋的通了。
這還不像之前從劍丸碎片與其他器物中得到的精神烙印，那種是需要主動或被動的強烈意念之下才能留下。
與殘魂類似，又不是殘魂，而是這種天生強大生靈在世間存在過的一種天然留痕。
就像那被優化的洞神羅羅，都死了萬載還能通過香火苟活於世。
就像觀主老道說的，失了氣機無障於煉器，只是他不能再憑藉這一枚蛟鱗去裝龍族而已。
那就沒啥可惜的，陳泰便把剩下的所有蛟鱗取出，一股腦的塞給老觀主：「那就都拿去用便是，都拿去省的再繼續找我。」
他這大方也讓觀主在心中連連點頭。
這孩子上道！有前途。
有道是禮尚往來，雖然這些鱗片也不能收做觀中私產，用完還要還給陳老爺，但陳老爺的態度擺的正，他偌大一個道基真修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我聽說陳小友在求購萬年寒鐵？」
陳泰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稱事。
「陳小友在我觀功勳是夠的，只是這等寶材產出太少，同時需要的人太多一時排不到小友兌換而已，如今正巧了我手上有一小塊剩下的，約有一斤上下，如果小友不嫌棄，就先拿去。」
瞧瞧這老道多會說話，什麼叫用剩下的。
這玩意哪有用起來嫌多的？
就老道士手上那柄佛塵，難道多一斤重量他就拿不動了嗎？
陳泰連連道謝，有了這塊寶材，他第三枚劍丸也能祭煉到八重禁制的層次。
但到底是再打造幾枚優先，他回去還要再考慮考慮。
數量？
還是質量？
回去問問老燕再說。
他前腳到了解了一番情況後，後腳就遣人來索求蛟鱗。
而陳泰雖並非本派修士，卻因出了道具，也能得到了旁觀的機會。
靈鹿別院，定星堂。
大堂正中被一巨大的沙盤占據，看模樣是北邊細緻南邊較為粗略的大澤地形。
此時已經稀稀落落的聚了一眾修士。
靈鹿觀的修士人數最多。
青竹嶺的大娘娘與另外一名練氣巔峰的女子站在一側。
龍虎派的焦道人帶著烏龍山的諸多修士站在另一側。
今日要施法的岳道人焚香沐浴後，捧著一面銅鏡從後堂踱步而出。
「循蹤覓跡，需再三確認才行，是以今日、明日、後日分三天施法六次，龍虎焦真人也會以龍虎秘法與我一同校正。」
焦觸倨傲的掃了一圈廳中眾人，看到青竹嶺的嬌娘眼神中閃過一絲垂涎，又很快隱去。
他掏出一面古樸的羅盤：「此乃我派重寶，稍後岳道友施法後我便會以本派秘法再次定位，前後三天定位六次，以便互相校正位置。」
靈鹿觀中有年輕人沉不住氣問道：「一天定位兩次，那孽畜到處遊走又待如何？」
焦道人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解釋道：「無妨，不怕那孽畜活動，只怕它不動，此番定位找到其活動範圍與規律，再以六爻八卦進行推斷，就知它未來幾日可能要去的地方。」
「那要是這孽畜一動不動？」
「那就定是陷阱了。」
焦道人手上動作一頓，補充道：「這雜脈惡蛟生性最是好動，好鬥好殺，讓它長時間呆在一處，那就一定是水府給我等布下的陷阱無疑。」
那年輕人又問道：「若對方真布下陷阱，我等如何尋找其真身所在？」
岳道人與焦道人相視一笑，由岳道人解釋：「若是陷阱，定是水府重兵把守之處，以雷霆之勢將計就計即可，哪還用管它真身在何處？」
焦道人撫掌笑道：「是極是極，不怕它不動，就是怕它動來動去，或者直接施法隱匿，反而不好找水妖決戰。」
「哼，你這呆子，如今我南洲兩大派聯手出動諸多道基修士，哪有時間跟這些畜生兜兜轉轉，要的就是定鼎一擊，傷它元氣。」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當年是如何征伐水族也正常，這麼多年打下來，爾等不知水妖深淺，可水妖對爾等估計了解的緊呢。」
「如今對外宣稱的是鹿鳴山被楚越亂局牽制，無暇西顧，而我龍虎派也閉山已久，只有些家族傳人在外走動。」
「雖說不指望完全唬住水族，但以我與岳道友合力，並其他道基真修十餘人，諒它們準備再周全，也想不到我們對它們如此重視。」
「閒話少說，岳道友，快快施法吧。」
老岳沒有廢話，對身側一個與他頗為相像的道人一點頭，對方從隨侍弟子手上接過蛟鱗，掐訣施法。
那道人卻沒有直接施法探查，而是使了個秘訣，從蛟鱗上攝出一團氣機，然後身為橋，用自身真炁包住這團氣機再嫁接給岳道人。
而岳道人接到這團氣機後，方才操使靈鏡，射出一道靈光，照在上面。
「他這是在做什麼？」
陳泰向身側的烈火老道問詢道。
「鹿鳴山這氣機牽引之法，是以自身氣機與對方交匯，再通過靈鏡查探對方位置，此法以強欺弱，只要對方比你弱，一般的匿蹤之術都掩藏不住，缺點就是也會在對方靈覺中暴露自身氣機。」
「如今外面只知道鹿鳴山來的是岳道人，卻不知是哪一位岳道人，旁邊那位是臭臉岳的族弟，一個老好人，臭臉岳以他為橋，水族哪怕有所感應，也只會知道是一個普通的道基真修施法探查，而不是臭臉岳這個幾近結丹的大修士。」
...還能這麼玩？陳泰算是開了眼了。
同時也對這幫修士如此小心翼翼心生感慨，要不說人家是大修士呢，就像獅象搏兔一般，戰前小心總比戰後後悔要強。
那團氣機有了動靜，搖搖晃晃的飛到沙盤上空，忽明忽暗左搖右擺來迴轉圈，不多時，在靠近北側水域不遠的一處中心點停了下來。
而鏡中也顯露出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顯化出一條缺了幾片鱗甲的蛟龍的半身場景，而其周遭漆黑一片。
「那裡是什麼位置？」岳道人開口問道。
隨即有修士拿著道具來回測量，回覆說：「小石島以南五百里，附近有一島名靈空。」
岳道人散了法訣，略一思索，問道：
「此處水深幾何？」
有修士拿過一節玉玦貼在眉心，半響後回答道：「之前據凌雲老祖測量，此處方位最深六百丈。」
六百丈，陳泰換算了一下，好像比前世家鄉最深的內陸湖要深半倍。
這便是大澤湖泊與汪洋大海的最大區別了，大澤水淺，養不出大妖，若是大洋的話，哪怕前世大洋平均水深也有千丈，最深處更有三千丈以上，放在這修仙大界只怕更為深邃。
至於說傳說中的萬丈寒潭，陳泰迄今為止都沒見過，靈鹿觀後山的深潭也不過五百丈深淺。
「六百丈。」
這岳道人踱步盤算了一番，張口又問：「靈舟修的如何了？」
這回回答的是靈鹿觀主，他精瘦的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回岳真人，靈舟還沒修好，不過快了，再有月餘一定能修好。」
岳道人眉頭緊皺：「月余？以你觀中傳閒話的速度，只怕傳的滿城風雨，天邊的妖怪都會知道我來了。」
「我只給你一旬的時間，必須修好。」
觀主也是無法，只能再努力爭取一下：「一旬的時間倒是能勉強開動，但....」
岳道人擺擺手：「能開就行，若非要帶人前往，而且可以節省法力，你觀里這艘破船還修它作甚。」
陳泰這時候想起個問題，懟了懟烈火老道：「老道，之前我在碼頭上看到過一種戰船，那玩意不行嗎？」
老道掐低了嗓子：「那寶舟上可飛天，下可入海，哪是那種凡間戰船能比擬的？」
「唉，只是之前征伐水族使用過甚，原本還有真元大炮，護船寶盾，無數的傀儡道兵，如果有金丹真人鎮守，就連洞神都打不穿，船艙還有鎖人關押之用，如今也只剩下泛舟下海之能了。」
...那以前還真是件了不得的寶貝呢。
「老錢家以前就是船匠，得傳的就是寶舟上所得的半篇傀儡術，人家背後的靠山就是鹿鳴山專修傀儡術的長老。」
陳泰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錢胖子一口一個師尊。
岳道人這邊施法定位完畢，就輪到那龍虎派的焦道人了。
他伸手取過蛟鱗，拿在手上拋了拋，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岳道友的鹿鳴山妙法我是見識到了，只是以我龍虎派的秘術卻不用那麼麻煩。」
這焦道人口氣頗為倨傲，他這次本不用來施法查探，但他抱著一些與岳道人較勁兒的心思，嘴上卻說的是校正。
又在室內看到了異域風情的美嬌娘，一時心熱，又多了幾番炫耀的心思在裡面。
他一擺佛塵，讓隨侍道童撐住羅盤，掐了個印訣口中念念有詞。
「著！」
不一會，他手指上泛起一絲靈光，先射到蛟鱗上，又折射到羅盤正中的八卦圖上，一道光華閃過，鱗片憑空飛起，也是搖搖晃晃左搖右擺的在沙盤上空晃悠。
但與岳道人施法不同的是，這蛟鱗來迴轉圈，半響就是不停下。
這下焦道人清瘦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當下給道童猛打眼色。
「師父，這妖孽身上還真有匿蹤法術。」
老道面色稍霽，大喝一聲：「呔！看我龍虎派妙法！」
手上接連施印，自印中又放出毫光照到羅盤上面，這下蛟鱗終於不轉圈了，搖搖晃晃的飛到方才岳道人施法時查探的位置上空，停了下來。
老道這才緩出一口氣，收了法印：「這位置與方才岳道兄查探的一致，確是不用再校正了。」
「老道我此番只是牛刀小試，還沒用到我派的秘傳符咒。」
陳泰分明看他頭上沁出汗珠，不由得擔心起來，又懟了懟烈火老道：「這焦道人看起來好像不太靠譜的樣子。」
烈火老道連連擺手：「沒有的事，他龍虎派的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德行。」
「他們這種符修，主要是修一張合入玄光的本命符篆，威力各異，還有兼修陣法的，不擺開陣勢還真不好說多能打。」
「並且，他們這派富的愈富、窮的愈窮，有錢的就能置辦各種法器護身，沒錢的就只能先琢磨賺錢了，而且符道修起來挑費那可真是....往傾家蕩產走。」
有道是畫符窮三代，煉器毀一生。
陳泰默默點頭，他之前學畫符就有這種感覺，所以慢慢的也就不練了，只畫一張劍符就夠了，最多讓清風學學，有凡人上門求符就給現畫一張。
兩個道基高修分別定位之後，眾人看了熱鬧就可以散了。
「陳小友，請等下。」陳泰剛要走，就被靈鹿觀主叫了住。
只見他捏著那片蛟鱗，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對陳泰說：「陳小友，這片蛟鱗今晚用完上面的氣機也就盡了，明日還需再取一片新的。」
...像話嗎？
陳泰怎麼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說道。
他也是無法，只好又取出一片，也順口問了一句：「氣機盡了是何說道？」
這蛟鱗上面的氣機他是知道的，並且還用這氣機忽悠過奔波兒灞與其他水妖，讓對方以為自己是流落在外的龍子龍孫。
但氣機也能耗盡這個說他他確實摸不到頭腦。
「哦，與小友煉器無甚妨礙，只是此鱗片至此就與惡蛟無關了而已。」
陳泰更奇怪了，不禁好奇的繼續追問。
清瘦的老道士微笑著一捋鬍子，給他解釋起來：「氣機之說其實沒什麼神秘的，只是一絲妖類的精神烙印，像這種蛟龍之屬，小友若是能得到它身上大部分鱗片，特別是只有拿到逆鱗之後，哪怕這條蛟龍死了，也可以通過儀軌把他過去的烙印召喚出來。」
「一般都是做器靈之用，還有些秘法可以用靈物或者香火重塑真身，那就是傳說中的大能手段了。」
「不過這蛟龍年紀尚幼，修為也不夠，連器靈也都做不得，只是平時帶在身上有一絲蛟龍氣息，能夠震懾水族而已。」
原來如此。
這便解釋的通了。
這還不像之前從劍丸碎片與其他器物中得到的精神烙印，那種是需要主動或被動的強烈意念之下才能留下。
與殘魂類似，又不是殘魂，而是這種天生強大生靈在世間存在過的一種天然留痕。
就像那被優化的洞神羅羅，都死了萬載還能通過香火苟活於世。
就像觀主老道說的，失了氣機無障於煉器，只是他不能再憑藉這一枚蛟鱗去裝龍族而已。
那就沒啥可惜的，陳泰便把剩下的所有蛟鱗取出，一股腦的塞給老觀主：「那就都拿去用便是，都拿去省的再繼續找我。」
他這大方也讓觀主在心中連連點頭。
這孩子上道！有前途。
有道是禮尚往來，雖然這些鱗片也不能收做觀中私產，用完還要還給陳老爺，但陳老爺的態度擺的正，他偌大一個道基真修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我聽說陳小友在求購萬年寒鐵？」
陳泰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稱事。
「陳小友在我觀功勳是夠的，只是這等寶材產出太少，同時需要的人太多一時排不到小友兌換而已，如今正巧了我手上有一小塊剩下的，約有一斤上下，如果小友不嫌棄，就先拿去。」
瞧瞧這老道多會說話，什麼叫用剩下的。
這玩意哪有用起來嫌多的？
就老道士手上那柄佛塵，難道多一斤重量他就拿不動了嗎？
陳泰連連道謝，有了這塊寶材，他第三枚劍丸也能祭煉到八重禁制的層次。
但到底是再打造幾枚優先，他回去還要再考慮考慮。
數量？
還是質量？
回去問問老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