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歸宿
「這是今天頭一位甲級五層的資質啊！是哪個世家的天才！？」
「孤陋寡聞！嵩家都不知道，你哪個山野里來的土著？」
「不得了，這嵩家這少年絕對能在會武上名列前茅！」
「這位公子哥顏武雙絕，瞧著便像是個暖心人，我要是能嫁給他該多好啊！」
......
聽到嵩和這個名字，徐澤眼露思索，半晌後才想起來是那晚賒帳給他的溫和少年。
「資質境界不錯，不知道和我比如何。」
徐澤不禁暗暗期待自己的測試結果。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在短短兩個半月內，氣力大漲境界突飛猛進的堪比話本奇遇的。
轉眼半日過去，廣場上人滿為患的景象，終於減輕不少，但依然顯得十分擁擠。
自從嵩和被執事帶走後，這半日內又出了三個甲級資質的人。
徐澤也沒記名字，想著自己也不想去結識，索性節約點腦力算了。
廣場上的人們已是驚嘆不已，紛紛摩拳擦踵覺得自己就是下一個幸運兒。
長老們更是喜笑顏開，紛紛念叨著這是宗門百年難一遇的盛世之年，宗門的偉大復興指日可待了。
但隨著又一名甲級資質的人被帶走，徐澤望著天空中漸漸熄滅的光柱，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總覺得看似平靜的蒼穹之上，潛伏著莫名的危機。
他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個荒謬的念頭，覺得自己是庸人自擾。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了還有高個的頂著，他一個鍊氣期操不了天下蒼生的心。
心中這樣想，但他這半日卻是一邊等待，一邊在暗自吐納，抓緊一切空閒時間修煉。
這是他在十二歲那年養成的習慣。
那會家中農活繁重，種田撒種挑水割草餵牲畜，還得兼顧修煉，他不得不如此。
剛開始也曾累哭過數次，夜裡偷偷在被窩裡問自己為何要那麼累。
但一想到，賀老描繪的修士世界，他又咬牙堅持了下來，所以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了如今。
大約過了半刻鐘，終於輪到了徐澤。
感受到許多人的目光，他心中也略微有些忐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測試台走去。
四名長老見徐澤走來，眼底精芒爆發，齊齊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音。
「此子體內氣象驚人！雖有些鄉野氣息，但他行進間隱隱有細微靈氣朝他周身匯聚，這是什麼體質！？」
「不知，老夫剛才暗暗探尋一番，竟也看不出苗頭！怪哉怪哉！」
「別看了，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賀老鬼的氣息。」
「是那個老混蛋的弟子嗎，那就說得通了。」
.....
幾位長老在討論時，廣場中知曉他的人，也在暗自猜測他的測試結果。
有幾個好事的賭鬼，此時已經開設了堂口，不少人聽說了他的事跡，也紛紛跑來下注。
「我猜肯定是甲級！至少是甲下!」
「廢話！他才十六歲，還是那個什麼賀老的弟子，我估計是甲中！」
「待會結果揭曉，不就知道了嗎？來來來，趕緊下注，錯過了可不包賠啊...」
「甲上10:1，甲中2:1，甲下1.2:1，乙上30:1，乙中80:1，乙下...」
徐澤自修煉【金烏紫虛氣】後耳力很好，將眾人的話聽了去。
聽聞有個被扒光的賭鬼，不知付出了什麼代價，又將借來的靈石下注在【丙上500:1】上，他只是暗暗嘆息，覺得此人沒救了。
世間多有妄圖能一次翻身的賭鬼，誰知修士竟也如此，不過想來都是人，倒也沒什麼兩樣了。
可惜，十賭九輸，不賭不輸，這是他爹娘從小就教他的道理。
這些修士如此沉溺賭博，此生怕是走不遠了。
他搖了搖頭，邁上青玉石台。
眾執事中，一名星目劍眉英俊非凡的執事，嘴角上揚眼露期待。
身旁的一名丹鳳眼的執事見此問道：
「古樂師兄，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期待此子資質，前幾日我在迎客樓當值時見過他。」
「哦？能被古師兄瞧上的人，我要關注一番了。」
兩人話音落下，便見徐澤站在玉柱前一臉猶豫，眾人見他如此，皆是神色疑惑，不知他在幹什麼。
四位長老也彼此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人群里約莫是一些賭輸的修士，藏在人堆里大聲譏諷道：
「泥人就是泥人！在鄉野里沒見識過測試玉柱，怕弄髒了吧！？」
「哈哈哈，真有這種可能！」
......
徐澤無暇搭理眾人的看法，爹娘殷切而期許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兩張被生活艱辛和重擔蝕刻的面容，眼含熱淚地告知他要好好修行，定要吃飽穿暖萬萬別苛待自己。
伸手入懷，感受到紅布口袋的溫度，過往十幾個年頭的經歷一一閃過。
他只覺得心中百感交集，喉嚨發緊。
「爹娘若是知道兒子如今站在淨嬚宗的土地上，不知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爹那種古板性子肯定又得說教一番，讓我在這裡好好修行，別給他惹事之類的。」
「倒是娘...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
這一瞬，似是剎那，又或永恆。
只見橋身四周的雲霧忽然開始翻湧如同沸水一般，廣場上一名少年道人埋頭，伸手，緩緩印在了玉柱之上。
！！！！！
萬籟俱靜，落針可聞。
廣場眾人，屏息凝神。
清風徐來攜來些許薄霧，少年道人衣袂微微擺動，緩緩抬頭看向玉柱。
玉柱晶瑩入鏡映著他清秀而堅定面容，卻毫無反應。
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喉結滾動的吞咽聲響起後，接二連三，此起彼伏的吞咽聲連綿不絕。
所有人都未料到測試玉柱居然毫無反應，紛紛愣在原地。
「嘩——」
人群頓時喧譁起來，其中夾雜著刺耳的大笑與譏諷，個別人還痛快的嚎了一嗓子，像是釋放了久積在心中的陰霾。
顯然，在他們心中，泥人就該在鄉野種田。
臉朝黃土背朝天，生于田野埋於土中，才是泥巴種一輩子的歸宿。
「轟隆隆！」
高空之上，一聲悶雷炸響，徐澤腦中空白一片，隨後冒出個話本中看過的台詞：
【蚍蜉望天，痴心妄想！】
似乎連蒼天都在嘲笑一個農村少年的不自量力！
他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甘與疑惑。
「怎麼會這樣！？」
「難道我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嗎！？」
「若是這樣，我還有何臉面回去面對爹娘？！」
「孤陋寡聞！嵩家都不知道，你哪個山野里來的土著？」
「不得了，這嵩家這少年絕對能在會武上名列前茅！」
「這位公子哥顏武雙絕，瞧著便像是個暖心人，我要是能嫁給他該多好啊！」
......
聽到嵩和這個名字，徐澤眼露思索，半晌後才想起來是那晚賒帳給他的溫和少年。
「資質境界不錯，不知道和我比如何。」
徐澤不禁暗暗期待自己的測試結果。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在短短兩個半月內，氣力大漲境界突飛猛進的堪比話本奇遇的。
轉眼半日過去，廣場上人滿為患的景象，終於減輕不少，但依然顯得十分擁擠。
自從嵩和被執事帶走後，這半日內又出了三個甲級資質的人。
徐澤也沒記名字，想著自己也不想去結識，索性節約點腦力算了。
廣場上的人們已是驚嘆不已，紛紛摩拳擦踵覺得自己就是下一個幸運兒。
長老們更是喜笑顏開，紛紛念叨著這是宗門百年難一遇的盛世之年，宗門的偉大復興指日可待了。
但隨著又一名甲級資質的人被帶走，徐澤望著天空中漸漸熄滅的光柱，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總覺得看似平靜的蒼穹之上，潛伏著莫名的危機。
他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個荒謬的念頭，覺得自己是庸人自擾。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了還有高個的頂著，他一個鍊氣期操不了天下蒼生的心。
心中這樣想，但他這半日卻是一邊等待，一邊在暗自吐納，抓緊一切空閒時間修煉。
這是他在十二歲那年養成的習慣。
那會家中農活繁重，種田撒種挑水割草餵牲畜，還得兼顧修煉，他不得不如此。
剛開始也曾累哭過數次，夜裡偷偷在被窩裡問自己為何要那麼累。
但一想到，賀老描繪的修士世界，他又咬牙堅持了下來，所以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了如今。
大約過了半刻鐘，終於輪到了徐澤。
感受到許多人的目光，他心中也略微有些忐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測試台走去。
四名長老見徐澤走來，眼底精芒爆發，齊齊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音。
「此子體內氣象驚人！雖有些鄉野氣息，但他行進間隱隱有細微靈氣朝他周身匯聚，這是什麼體質！？」
「不知，老夫剛才暗暗探尋一番，竟也看不出苗頭！怪哉怪哉！」
「別看了，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賀老鬼的氣息。」
「是那個老混蛋的弟子嗎，那就說得通了。」
.....
幾位長老在討論時，廣場中知曉他的人，也在暗自猜測他的測試結果。
有幾個好事的賭鬼，此時已經開設了堂口，不少人聽說了他的事跡，也紛紛跑來下注。
「我猜肯定是甲級！至少是甲下!」
「廢話！他才十六歲，還是那個什麼賀老的弟子，我估計是甲中！」
「待會結果揭曉，不就知道了嗎？來來來，趕緊下注，錯過了可不包賠啊...」
「甲上10:1，甲中2:1，甲下1.2:1，乙上30:1，乙中80:1，乙下...」
徐澤自修煉【金烏紫虛氣】後耳力很好，將眾人的話聽了去。
聽聞有個被扒光的賭鬼，不知付出了什麼代價，又將借來的靈石下注在【丙上500:1】上，他只是暗暗嘆息，覺得此人沒救了。
世間多有妄圖能一次翻身的賭鬼，誰知修士竟也如此，不過想來都是人，倒也沒什麼兩樣了。
可惜，十賭九輸，不賭不輸，這是他爹娘從小就教他的道理。
這些修士如此沉溺賭博，此生怕是走不遠了。
他搖了搖頭，邁上青玉石台。
眾執事中，一名星目劍眉英俊非凡的執事，嘴角上揚眼露期待。
身旁的一名丹鳳眼的執事見此問道：
「古樂師兄，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期待此子資質，前幾日我在迎客樓當值時見過他。」
「哦？能被古師兄瞧上的人，我要關注一番了。」
兩人話音落下，便見徐澤站在玉柱前一臉猶豫，眾人見他如此，皆是神色疑惑，不知他在幹什麼。
四位長老也彼此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人群里約莫是一些賭輸的修士，藏在人堆里大聲譏諷道：
「泥人就是泥人！在鄉野里沒見識過測試玉柱，怕弄髒了吧！？」
「哈哈哈，真有這種可能！」
......
徐澤無暇搭理眾人的看法，爹娘殷切而期許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兩張被生活艱辛和重擔蝕刻的面容，眼含熱淚地告知他要好好修行，定要吃飽穿暖萬萬別苛待自己。
伸手入懷，感受到紅布口袋的溫度，過往十幾個年頭的經歷一一閃過。
他只覺得心中百感交集，喉嚨發緊。
「爹娘若是知道兒子如今站在淨嬚宗的土地上，不知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爹那種古板性子肯定又得說教一番，讓我在這裡好好修行，別給他惹事之類的。」
「倒是娘...她一定會很開心吧..」
.....
這一瞬，似是剎那，又或永恆。
只見橋身四周的雲霧忽然開始翻湧如同沸水一般，廣場上一名少年道人埋頭，伸手，緩緩印在了玉柱之上。
！！！！！
萬籟俱靜，落針可聞。
廣場眾人，屏息凝神。
清風徐來攜來些許薄霧，少年道人衣袂微微擺動，緩緩抬頭看向玉柱。
玉柱晶瑩入鏡映著他清秀而堅定面容，卻毫無反應。
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喉結滾動的吞咽聲響起後，接二連三，此起彼伏的吞咽聲連綿不絕。
所有人都未料到測試玉柱居然毫無反應，紛紛愣在原地。
「嘩——」
人群頓時喧譁起來，其中夾雜著刺耳的大笑與譏諷，個別人還痛快的嚎了一嗓子，像是釋放了久積在心中的陰霾。
顯然，在他們心中，泥人就該在鄉野種田。
臉朝黃土背朝天，生于田野埋於土中，才是泥巴種一輩子的歸宿。
「轟隆隆！」
高空之上，一聲悶雷炸響，徐澤腦中空白一片，隨後冒出個話本中看過的台詞：
【蚍蜉望天，痴心妄想！】
似乎連蒼天都在嘲笑一個農村少年的不自量力！
他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甘與疑惑。
「怎麼會這樣！？」
「難道我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嗎！？」
「若是這樣，我還有何臉面回去面對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