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冷郁
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三人名正言順地出現在青石村，藏在賈府之中。
等夜深人靜，再偷偷潛入這裡。
只是，賈員外不清楚自己的實力，這才失了手。
想到這兒，宋肖楓又回憶起半月前，母親偶然間提及，賈府的管家曾有意讓幼清去賈府，陪他家小少爺玩耍。
如今想來，這分明就是個蹩腳的幌子。
當這些零碎的線索被拼湊完整後，一切似乎都豁然開朗。
可仍有一點，令他滿心疑惑。
賈員外費這般大力氣，繞這麼多彎彎繞，綁架自家四五歲的妹妹，到底所圖何為？
一個懵懂幼童，怎麼就值得讓他如此大動干戈？
眼下線索依舊稀缺，不過好在知曉了這幫人的目的，也算有了方向，這也能讓他早早做些準備。
-----------------
蒼雲縣，纏香院。
夜晚剛剛來臨，纏香院裡的燈籠便漸次亮起，散發出一圈圈曖昧又迷離的黃色光暈。
院內，絲竹聲悠悠蕩蕩，如潺潺流水，不絕於耳，和著狹邪女們的軟語嬌嗔，讓聞者無不肅然起敬。
後院，名為采香閣的廂房，房門緊閉，卻鎖不住裡頭瀰漫的旖旎氣息，從門縫滲出，透著一股糜爛的甜香。
身形消瘦的男子，面帶著幾分醉意，正將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緊緊攬入懷中。
女子云鬢稍亂，幾縷烏髮俏皮地垂落頸邊，襯得那肌膚愈發勝雪。
她時不時嚶嚀幾句，聲音婉轉勾人，讓這狹小的空間愈發燥熱滾燙。
眼見著氣氛已到火候，男子也早已日上三竿，剛想更進一步，胸口卻突然襲來一股寒意，直刺心肺。
這寒意瞬間衝散了大半醉意，連帶那點旖旎心思，也消失得乾乾淨淨，冷郁頓時沒了半分纏綿的興致。
他鬆開懷中女子，順勢跌坐在床邊，趕忙運轉功法抵禦寒意。
女子猶在迷離狀態，眼神濕漉，口中呼出的熱氣帶著絲絲甜香，白嫩小手還兀自往下探去，卻被冷郁猛地揚手一巴掌扇落到床下。
「滾！」
冷郁目露凶光，惡狠狠道。
女子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先是一愣，隨即心生怨恨，卻不敢發作，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
從地上爬起，匆匆套上衣服，臨出門時，壓低聲音暗罵了句：「痿貨。」
三品實力的冷郁聽得真切，換做平常，這般辱罵，早就被他一刀歸西。
可如今這身份，是他費盡周折，花了一百多兩，多方打點才弄到手的。
更何況，一旦暴露行跡，那好不容易甩脫的龍武衛定會再次找來。
況且這傷勢，愈發嚴重，若是再多犯幾次恐有性命之危，為了一個賤貨，實在不值。
他不再理會，下床抄起桌上酒壺，仰頭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酒入喉頭，驅散了一些寒氣，
他然後盤膝而坐，凝神靜氣，全力壓制那股難纏的寒意。
待寒意被勉強壓下幾分，冷郁額頭上已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靠在椅子上，就這麼枯坐到天亮，這才準備離開。
冷郁來到街上的一家早點鋪。
點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再要了兩根剛出鍋的油條。
豆腐腦盛在粗瓷大碗裡，滷汁咸香適中，撒上一小把翠綠的蔥花，色澤誘人，勾人食慾。
冷郁抄起木勺，舀了一大口，熱乎勁兒順著喉嚨直落胃裡，驅散了些許殘留的寒意。
油條炸得金黃酥脆，他張口咬下，「咔嚓」一聲，外酥里嫩，麥香混著油脂香在口腔里瀰漫開來。
正吃著，街邊突然一陣騷亂。
幾個地痞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個賣菜的老嫗，嬉皮笑臉地伸手去搶籃子裡的菜。
老嫗雙手死死拽著籃子，滿臉都是哀求之色：
「求求了，這是我孫兒的救命錢，我孫兒已經高燒兩天了，再不吃藥他就沒命了，大爺，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
老嫗聲音真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渾濁的目光里滿是絕望與無助，令人心生惻隱。
可那幾個地痞哪會心軟，當中一個麻子臉用力一甩，試圖掙脫老嫗的手，口中還罵罵咧咧：
「少在這兒裝可憐，老子管你孫兒死活，今天這菜，我們要定了，你大爺我還餓著肚子呢，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們！」
其餘幾人也跟著鬨笑起來，手上的勁道愈發大了，籃子裡的菜被晃得七零八落。
這幾人哪裡是想要這幾個菜，他們分明就是故意欺辱這老嫗。
圍觀的眾人雖於心不忍，卻沒一個敢站出來制止，只因這伙地痞背後有薛家的小兒子做靠山。
薛家在整個縣城就是土皇帝，光是看家護院的家奴，都至少是入境的實力。
老嫗被逼得沒有辦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敲在青石板上。
聲音帶著嘶啞的哭腔，涕泗橫流：「各位大爺，可憐可憐我，我孫兒真的要沒命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冷郁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本不想多管閒事，可實在聒噪。
他把剩下那點豆腐腦一股腦地吞下，掏出幾枚銅板，扔在桌上，起身朝那邊走去。
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他徑直穿過那幾個地痞身邊，腳步輕盈。
正當那幾個地痞還在爭搶菜籃子的時候，他袖間寒光一閃，一抹鋒銳悄無聲息地划過。
剎那間，那幾個地痞脖頸處齊刷刷地出現一道血光，鮮血噴涌而出。
幾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瞪大雙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溫熱的鮮血汩汩流淌，洇濕了一大片青石板路。
聽見圍觀的眾人頓時驚呼，老嫗顫巍巍地抬頭，鮮血便濺到她那滿是溝壑的臉上。
老嫗見到幾人的慘狀，大腦一片空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她忽覺掌心一涼，低頭看去，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塊碎銀子。
老嫗回過神來，顧不得地上滿是血跡，又是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嘣嘣」作響。
花白的頭髮散落開來，沾到滿是鮮血的地板，宛如在鮮血中盛開的白蓮花。
她不清楚這是哪位英雄好漢做的，她能做的只有不斷地磕頭跪謝。
冷郁沒有回頭，神色冷漠，毫不在意地默默走著，仿佛身後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耳邊傳來老嫗的嗚咽聲：「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俺孫兒有救了，有救了。」
冷郁神情愈發陰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吃人的世道。」
等夜深人靜，再偷偷潛入這裡。
只是，賈員外不清楚自己的實力，這才失了手。
想到這兒，宋肖楓又回憶起半月前，母親偶然間提及，賈府的管家曾有意讓幼清去賈府，陪他家小少爺玩耍。
如今想來，這分明就是個蹩腳的幌子。
當這些零碎的線索被拼湊完整後，一切似乎都豁然開朗。
可仍有一點，令他滿心疑惑。
賈員外費這般大力氣，繞這麼多彎彎繞，綁架自家四五歲的妹妹，到底所圖何為？
一個懵懂幼童，怎麼就值得讓他如此大動干戈？
眼下線索依舊稀缺，不過好在知曉了這幫人的目的，也算有了方向，這也能讓他早早做些準備。
-----------------
蒼雲縣，纏香院。
夜晚剛剛來臨，纏香院裡的燈籠便漸次亮起，散發出一圈圈曖昧又迷離的黃色光暈。
院內，絲竹聲悠悠蕩蕩，如潺潺流水，不絕於耳，和著狹邪女們的軟語嬌嗔，讓聞者無不肅然起敬。
後院，名為采香閣的廂房，房門緊閉，卻鎖不住裡頭瀰漫的旖旎氣息，從門縫滲出，透著一股糜爛的甜香。
身形消瘦的男子，面帶著幾分醉意，正將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緊緊攬入懷中。
女子云鬢稍亂，幾縷烏髮俏皮地垂落頸邊，襯得那肌膚愈發勝雪。
她時不時嚶嚀幾句，聲音婉轉勾人，讓這狹小的空間愈發燥熱滾燙。
眼見著氣氛已到火候，男子也早已日上三竿，剛想更進一步，胸口卻突然襲來一股寒意，直刺心肺。
這寒意瞬間衝散了大半醉意，連帶那點旖旎心思，也消失得乾乾淨淨，冷郁頓時沒了半分纏綿的興致。
他鬆開懷中女子，順勢跌坐在床邊，趕忙運轉功法抵禦寒意。
女子猶在迷離狀態，眼神濕漉，口中呼出的熱氣帶著絲絲甜香，白嫩小手還兀自往下探去，卻被冷郁猛地揚手一巴掌扇落到床下。
「滾！」
冷郁目露凶光，惡狠狠道。
女子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先是一愣，隨即心生怨恨，卻不敢發作，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
從地上爬起，匆匆套上衣服，臨出門時，壓低聲音暗罵了句：「痿貨。」
三品實力的冷郁聽得真切，換做平常，這般辱罵，早就被他一刀歸西。
可如今這身份，是他費盡周折，花了一百多兩，多方打點才弄到手的。
更何況，一旦暴露行跡，那好不容易甩脫的龍武衛定會再次找來。
況且這傷勢，愈發嚴重，若是再多犯幾次恐有性命之危，為了一個賤貨，實在不值。
他不再理會，下床抄起桌上酒壺，仰頭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酒入喉頭，驅散了一些寒氣，
他然後盤膝而坐，凝神靜氣，全力壓制那股難纏的寒意。
待寒意被勉強壓下幾分，冷郁額頭上已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靠在椅子上，就這麼枯坐到天亮，這才準備離開。
冷郁來到街上的一家早點鋪。
點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再要了兩根剛出鍋的油條。
豆腐腦盛在粗瓷大碗裡，滷汁咸香適中，撒上一小把翠綠的蔥花，色澤誘人，勾人食慾。
冷郁抄起木勺，舀了一大口，熱乎勁兒順著喉嚨直落胃裡，驅散了些許殘留的寒意。
油條炸得金黃酥脆，他張口咬下，「咔嚓」一聲，外酥里嫩，麥香混著油脂香在口腔里瀰漫開來。
正吃著，街邊突然一陣騷亂。
幾個地痞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個賣菜的老嫗，嬉皮笑臉地伸手去搶籃子裡的菜。
老嫗雙手死死拽著籃子，滿臉都是哀求之色：
「求求了，這是我孫兒的救命錢，我孫兒已經高燒兩天了，再不吃藥他就沒命了，大爺，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
老嫗聲音真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渾濁的目光里滿是絕望與無助，令人心生惻隱。
可那幾個地痞哪會心軟，當中一個麻子臉用力一甩，試圖掙脫老嫗的手，口中還罵罵咧咧：
「少在這兒裝可憐，老子管你孫兒死活，今天這菜，我們要定了，你大爺我還餓著肚子呢，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們！」
其餘幾人也跟著鬨笑起來，手上的勁道愈發大了，籃子裡的菜被晃得七零八落。
這幾人哪裡是想要這幾個菜，他們分明就是故意欺辱這老嫗。
圍觀的眾人雖於心不忍，卻沒一個敢站出來制止，只因這伙地痞背後有薛家的小兒子做靠山。
薛家在整個縣城就是土皇帝，光是看家護院的家奴，都至少是入境的實力。
老嫗被逼得沒有辦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敲在青石板上。
聲音帶著嘶啞的哭腔，涕泗橫流：「各位大爺，可憐可憐我，我孫兒真的要沒命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冷郁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本不想多管閒事，可實在聒噪。
他把剩下那點豆腐腦一股腦地吞下，掏出幾枚銅板，扔在桌上，起身朝那邊走去。
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他徑直穿過那幾個地痞身邊，腳步輕盈。
正當那幾個地痞還在爭搶菜籃子的時候，他袖間寒光一閃，一抹鋒銳悄無聲息地划過。
剎那間，那幾個地痞脖頸處齊刷刷地出現一道血光，鮮血噴涌而出。
幾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瞪大雙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溫熱的鮮血汩汩流淌，洇濕了一大片青石板路。
聽見圍觀的眾人頓時驚呼，老嫗顫巍巍地抬頭，鮮血便濺到她那滿是溝壑的臉上。
老嫗見到幾人的慘狀，大腦一片空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她忽覺掌心一涼，低頭看去，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塊碎銀子。
老嫗回過神來，顧不得地上滿是血跡，又是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嘣嘣」作響。
花白的頭髮散落開來，沾到滿是鮮血的地板，宛如在鮮血中盛開的白蓮花。
她不清楚這是哪位英雄好漢做的，她能做的只有不斷地磕頭跪謝。
冷郁沒有回頭，神色冷漠，毫不在意地默默走著，仿佛身後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耳邊傳來老嫗的嗚咽聲：「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俺孫兒有救了，有救了。」
冷郁神情愈發陰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吃人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