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陣
出於安全的考慮，姜堯並未將自己的系統告知綠火，而綠火似乎對他的情況也是一概不知。
次日清晨，不知二人幸運還是不幸，一路上連一隻開了靈智的小妖都沒遇上。
應書月一直都很少和他說話，這也更便於姜堯隱藏自己的情緒。
不知不覺中，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腳下波紋浮動，周圍的叢林似乎一下子染上了蒙蒙的霧氣。
姜堯以為是天氣變化，導致霧氣瀰漫，但可見度快速下跌，心中隱隱感覺不對。
「我們踏進陣法裡面了。」應書月的聲音有些苦惱，她之前因為腹中飢餓有些恍惚，竟然連踏入陣法都沒察覺到。
他亦不是第一次踏入陣法里了，之前的聚落，洛城外圍都是有著陣法存在的，但是那些陣法都擺在了明處，向天上望去還能看見陣圖符文。
但這次不同，周圍除了迷霧什麼也看不清了，只是底下踩著的草地還略微有些辨識度。
應書月蹲下身，從懷裡掏出一方黃色的陣盤：「我的靈力低微，只能嘗試下辨別陣法的種類，能不能走出去只能看天意了。」
靈力調動陣盤中的羅圈轉動起來，如同齒輪鎖咬般精密運動，應書月額間一滴汗液淌下，神情愈發憔悴。
姜堯也沒有閒著，調出系統看是否有幫助自己走出陣法的方法，可惜並沒有相應的新功能出現，頂多是藉助系統功能進行記錄。
少頃，應書月神色略微一松：「還好，這是一個沒有人操作的陣法，能探查出它的陣基是雲石，這種石頭天然能創造出雲霧環境，常常用來打造干擾視線的陣法。雲石雖然普通，但藉助當地適宜的地勢，常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姜堯沉吟一下，問道：「你有什麼走出去的思路麼。」
應書月苦澀地搖搖頭：「我才和師傅學了辨識陣法不久，破陣往往需要高深的修為破壞陣基才行，師傅還沒有準備教我。」
沒有系統幫助，綠火也有出聲，只有這個見識不凡，但實用價值幾乎為零的應書月，姜堯很難想像兩人靠什麼走出這奇怪的陣法。
他並沒有絕望。
雖然沒闖過陣法，但迷宮還尚有一些心得，一般來說比較笨的辦法就是扶著一邊的牆不停走下去，代入到現在的環境中，就是摸著緊鄰的樹木朝著一側不停前進。
何況他還有系統可以用來做標識和筆記，記錄好岔路口和行進的路線，這種類似窮舉的笨辦法很累很麻煩，但現在也只有試一試了。
「不知道走不走得出去，但總得先走第一步。」
姜堯帶上不太有信心的應書月出發，兩人走得很慢，不確定陣中是否有陷阱妖獸之類的，
腳下是一成不變的草地，他自進入迷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著灌木叢，只是道路兩旁布滿了難以穿行的巨樹。
就算攀爬到了樹頂，以目前的能見度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小心！」
姜堯目力出眾，見左側飛來數支飛行物，不敢托大，立即運起少量龍元抵擋。
飛行物類似圓錐形，擔心龍元或許抵擋不住，姜堯還催動龍影強化全身，以期將這次進攻完全阻擋下來。
圓錐物體擊打在龍元護罩上蓬蓬作響，姜堯的身體被動能衝擊倒退數步，靠著右腿發力死死撐住。
見沒有後續的攻擊，他俯身檢查飛來的物體，是類似術法生成的石錐。
姜堯轉身認真道：「接下來要小心，也許有敵人已經接近我們了。」
應書月感激地點點頭。
兩人繼續前行，姜堯一邊在系統中記錄路口，再結合系統自帶的標記能力，他已經逐漸掌握了迷陣一部分的布局。
這個迷陣最讓人迷惑的地方就在於它的許多路口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結合雲霧的遮蔽作用，尋常人難以分辨。
但姜堯有著系統，能隨時查詢自身繪製的地圖，這種障眼法很難起到作用。
如果光是這樣，迷陣也許破解起來也不算困難，讓姜堯有些棘手的地方在於迷陣並不是一成不變，根據他的筆記，迷陣每隔約莫半時辰便會變幻一次位置，而這種變幻的規律他還未能找到。
之所以姜堯篤定會有規律，畢竟若完全沒有規律，那豈不是把設計者自己也困住了。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堯內心不由得著急起來，時間越長變數越大。
此時綠火悠悠道：「小子，你還沒發覺出陣法規律麼，我看得都要急死了。」
我怎麼把這尊大神給忘了，姜堯內心一喜，小聲嘀咕道：「哥，求求您知道什麼趕緊說吧。」
「我隱約想起以前有個叫歐陽的小子教授過我一些陣法，你碰到的這個迷陣是同心圓結構，由內向外擴展成多個區域，每層之間有一定的間距，通道的寬度不均勻，有寬有窄。」
「樹木在靈氣的作用下發生周期性搖擺，每隔一段時間，樹木會向一側傾斜，隨後恢復原狀，再向另一側傾斜，這樣的道路很難做出區分，並且迷陣中的風向在不斷變化，隨之帶動霧氣的流動方向變化，使得視線和方向感更加模糊。你小子有點本事，在辨別路線上沒出什麼錯。」
綠火略作停頓後道：「但這個陣法看似困難，其實早就留好了生路，只要你辨別好風向，順著風向不斷前進，就能順利走出。」
「謝謝前輩。」姜堯點頭，四下尋找掉落的樹枝，好在草叢中還是有一些乾燥的枯枝，將它們用藤條捆好，運用原力點燃。
應書月驚訝地跟著姜堯順著風向前進，一路上兩人再沒踩到陷阱，很快來到了迷陣的出口。
姜堯頂在前面首先踏出，沒有敵人埋伏在出口處，讓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眼前是一處山谷，周圍幾座青山環繞，頗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此情此景卻是讓兩人鬆了口氣。
「如果這兒的人沒有敵意的話，我們也算是脫困了。」姜堯喜道。
應書月這段時間實在是有些背運，露出了同意又略帶忐忑地神色。
不遠處種著不少莊稼，兩人沿著田埂走了一陣，繞過一片小土坡，見到了一處冒著青煙的村落。
數排整齊的房屋環繞在竹林之間，有的房屋有兩三層高，門邊掛著一些曬乾的作物，牆體裝飾得頗為雅致，應當是人族居所無疑。
兩人還沒靠近，卻聽得村落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姜堯面色一凝，按照之前說好的，讓應書月躲在一處隱蔽的樹叢中，孤身朝著村落內走去。
和外圍看到的景致不同的是，通過洞開的房門，姜堯可看到屋內凌亂的桌椅，甚至能見到地方斑斕的血跡。
姜堯朝著哭聲的源頭小心走去，龍影狀態已經開啟，四肢傳來的力量感給予了自己一絲信心。
這是一間翠綠的竹屋，房門破碎，周圍的牆體也有部分破損。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跪坐在屋門旁，哭得撕心裂肺，大的是一個中年婦人，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腹部隆起，顯然是還懷著身孕。
一旁的少年抱著母親，約莫十歲的年紀，卻異乎尋常地冷靜，抱著母親默默流淚。
見姜堯靠近，司徒業用袖口擦拭眼角，整了整衣衫問道：「您是什麼人，到我家中所為何事。」
姜堯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鄙人在荒野中迷了路，來到貴村落歇腳，見村落里沒什麼人，聽到這兒有哭聲就走了過來。」
司徒業黯然道：「我們村被魔獸襲擊了，村中許多大人戰死，剩下的青壯也被抓走，只留下了我們這些婦孺。您歇完快走吧，如果被它們發現就糟了。」
姜堯心中發寒：「此處沒有巡查使鎮守麼？」
一般來說人族村落都設有巡查使鎮守，即使不是魔獸的對手，也能依靠陣法拖到周圍援軍到達。
婦人漸漸停止了抽噎，應道：「我們是遷居避世的棄族，哪裡會有巡查使坐鎮，小娃兒你這歲數怕是也會被抓走，趕緊走吧。」說罷繼續止不住地抹淚。
少年見母親略微好轉，從屋裡短處兩個茶碗。
姜堯接過喝了一口，水質清冽，身體的疲憊似乎一口就消散了許多。
看著少年伺候著母親喝水，雖然不想多管閒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司徒業搖搖頭，但雙目炯炯地看著姜堯，似乎想訴說什麼。
將母親服侍到床上休息，少年來到屋外，帶上房門，撲通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姜堯趕忙伸手去扶。
司徒業小聲道：「我見您進來的時候步履矯健，周身靈氣充裕，應當是進入了御靈境，能否拜託您帶我到附近的村落求援。」
次日清晨，不知二人幸運還是不幸，一路上連一隻開了靈智的小妖都沒遇上。
應書月一直都很少和他說話，這也更便於姜堯隱藏自己的情緒。
不知不覺中，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腳下波紋浮動，周圍的叢林似乎一下子染上了蒙蒙的霧氣。
姜堯以為是天氣變化，導致霧氣瀰漫，但可見度快速下跌，心中隱隱感覺不對。
「我們踏進陣法裡面了。」應書月的聲音有些苦惱，她之前因為腹中飢餓有些恍惚，竟然連踏入陣法都沒察覺到。
他亦不是第一次踏入陣法里了，之前的聚落，洛城外圍都是有著陣法存在的，但是那些陣法都擺在了明處，向天上望去還能看見陣圖符文。
但這次不同，周圍除了迷霧什麼也看不清了，只是底下踩著的草地還略微有些辨識度。
應書月蹲下身，從懷裡掏出一方黃色的陣盤：「我的靈力低微，只能嘗試下辨別陣法的種類，能不能走出去只能看天意了。」
靈力調動陣盤中的羅圈轉動起來，如同齒輪鎖咬般精密運動，應書月額間一滴汗液淌下，神情愈發憔悴。
姜堯也沒有閒著，調出系統看是否有幫助自己走出陣法的方法，可惜並沒有相應的新功能出現，頂多是藉助系統功能進行記錄。
少頃，應書月神色略微一松：「還好，這是一個沒有人操作的陣法，能探查出它的陣基是雲石，這種石頭天然能創造出雲霧環境，常常用來打造干擾視線的陣法。雲石雖然普通，但藉助當地適宜的地勢，常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姜堯沉吟一下，問道：「你有什麼走出去的思路麼。」
應書月苦澀地搖搖頭：「我才和師傅學了辨識陣法不久，破陣往往需要高深的修為破壞陣基才行，師傅還沒有準備教我。」
沒有系統幫助，綠火也有出聲，只有這個見識不凡，但實用價值幾乎為零的應書月，姜堯很難想像兩人靠什麼走出這奇怪的陣法。
他並沒有絕望。
雖然沒闖過陣法，但迷宮還尚有一些心得，一般來說比較笨的辦法就是扶著一邊的牆不停走下去，代入到現在的環境中，就是摸著緊鄰的樹木朝著一側不停前進。
何況他還有系統可以用來做標識和筆記，記錄好岔路口和行進的路線，這種類似窮舉的笨辦法很累很麻煩，但現在也只有試一試了。
「不知道走不走得出去，但總得先走第一步。」
姜堯帶上不太有信心的應書月出發，兩人走得很慢，不確定陣中是否有陷阱妖獸之類的，
腳下是一成不變的草地，他自進入迷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著灌木叢，只是道路兩旁布滿了難以穿行的巨樹。
就算攀爬到了樹頂，以目前的能見度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小心！」
姜堯目力出眾，見左側飛來數支飛行物，不敢托大，立即運起少量龍元抵擋。
飛行物類似圓錐形，擔心龍元或許抵擋不住，姜堯還催動龍影強化全身，以期將這次進攻完全阻擋下來。
圓錐物體擊打在龍元護罩上蓬蓬作響，姜堯的身體被動能衝擊倒退數步，靠著右腿發力死死撐住。
見沒有後續的攻擊，他俯身檢查飛來的物體，是類似術法生成的石錐。
姜堯轉身認真道：「接下來要小心，也許有敵人已經接近我們了。」
應書月感激地點點頭。
兩人繼續前行，姜堯一邊在系統中記錄路口，再結合系統自帶的標記能力，他已經逐漸掌握了迷陣一部分的布局。
這個迷陣最讓人迷惑的地方就在於它的許多路口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結合雲霧的遮蔽作用，尋常人難以分辨。
但姜堯有著系統，能隨時查詢自身繪製的地圖，這種障眼法很難起到作用。
如果光是這樣，迷陣也許破解起來也不算困難，讓姜堯有些棘手的地方在於迷陣並不是一成不變，根據他的筆記，迷陣每隔約莫半時辰便會變幻一次位置，而這種變幻的規律他還未能找到。
之所以姜堯篤定會有規律，畢竟若完全沒有規律，那豈不是把設計者自己也困住了。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堯內心不由得著急起來，時間越長變數越大。
此時綠火悠悠道：「小子，你還沒發覺出陣法規律麼，我看得都要急死了。」
我怎麼把這尊大神給忘了，姜堯內心一喜，小聲嘀咕道：「哥，求求您知道什麼趕緊說吧。」
「我隱約想起以前有個叫歐陽的小子教授過我一些陣法，你碰到的這個迷陣是同心圓結構，由內向外擴展成多個區域，每層之間有一定的間距，通道的寬度不均勻，有寬有窄。」
「樹木在靈氣的作用下發生周期性搖擺，每隔一段時間，樹木會向一側傾斜，隨後恢復原狀，再向另一側傾斜，這樣的道路很難做出區分，並且迷陣中的風向在不斷變化，隨之帶動霧氣的流動方向變化，使得視線和方向感更加模糊。你小子有點本事，在辨別路線上沒出什麼錯。」
綠火略作停頓後道：「但這個陣法看似困難，其實早就留好了生路，只要你辨別好風向，順著風向不斷前進，就能順利走出。」
「謝謝前輩。」姜堯點頭，四下尋找掉落的樹枝，好在草叢中還是有一些乾燥的枯枝，將它們用藤條捆好，運用原力點燃。
應書月驚訝地跟著姜堯順著風向前進，一路上兩人再沒踩到陷阱，很快來到了迷陣的出口。
姜堯頂在前面首先踏出，沒有敵人埋伏在出口處，讓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眼前是一處山谷，周圍幾座青山環繞，頗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此情此景卻是讓兩人鬆了口氣。
「如果這兒的人沒有敵意的話，我們也算是脫困了。」姜堯喜道。
應書月這段時間實在是有些背運，露出了同意又略帶忐忑地神色。
不遠處種著不少莊稼，兩人沿著田埂走了一陣，繞過一片小土坡，見到了一處冒著青煙的村落。
數排整齊的房屋環繞在竹林之間，有的房屋有兩三層高，門邊掛著一些曬乾的作物，牆體裝飾得頗為雅致，應當是人族居所無疑。
兩人還沒靠近，卻聽得村落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姜堯面色一凝，按照之前說好的，讓應書月躲在一處隱蔽的樹叢中，孤身朝著村落內走去。
和外圍看到的景致不同的是，通過洞開的房門，姜堯可看到屋內凌亂的桌椅，甚至能見到地方斑斕的血跡。
姜堯朝著哭聲的源頭小心走去，龍影狀態已經開啟，四肢傳來的力量感給予了自己一絲信心。
這是一間翠綠的竹屋，房門破碎，周圍的牆體也有部分破損。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跪坐在屋門旁，哭得撕心裂肺，大的是一個中年婦人，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腹部隆起，顯然是還懷著身孕。
一旁的少年抱著母親，約莫十歲的年紀，卻異乎尋常地冷靜，抱著母親默默流淚。
見姜堯靠近，司徒業用袖口擦拭眼角，整了整衣衫問道：「您是什麼人，到我家中所為何事。」
姜堯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鄙人在荒野中迷了路，來到貴村落歇腳，見村落里沒什麼人，聽到這兒有哭聲就走了過來。」
司徒業黯然道：「我們村被魔獸襲擊了，村中許多大人戰死，剩下的青壯也被抓走，只留下了我們這些婦孺。您歇完快走吧，如果被它們發現就糟了。」
姜堯心中發寒：「此處沒有巡查使鎮守麼？」
一般來說人族村落都設有巡查使鎮守，即使不是魔獸的對手，也能依靠陣法拖到周圍援軍到達。
婦人漸漸停止了抽噎，應道：「我們是遷居避世的棄族，哪裡會有巡查使坐鎮，小娃兒你這歲數怕是也會被抓走，趕緊走吧。」說罷繼續止不住地抹淚。
少年見母親略微好轉，從屋裡短處兩個茶碗。
姜堯接過喝了一口，水質清冽，身體的疲憊似乎一口就消散了許多。
看著少年伺候著母親喝水，雖然不想多管閒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司徒業搖搖頭，但雙目炯炯地看著姜堯，似乎想訴說什麼。
將母親服侍到床上休息，少年來到屋外，帶上房門，撲通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姜堯趕忙伸手去扶。
司徒業小聲道：「我見您進來的時候步履矯健，周身靈氣充裕，應當是進入了御靈境，能否拜託您帶我到附近的村落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