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洛城
船邊，少女手中捏著姜堯給的餅子默默嚼著，靜靜看著江面，眼中滿是抹不開的哀愁。
一旁姜堯和楊明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兩人都是第一次接觸如此殘酷的搏殺，內心混亂難以平靜。
對於遁逃的鼠妖，姜堯仍是有些後怕。
小舟只聽得見少女的咀嚼聲，虎烈的呼嚕聲。
行駛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才大致了解到少女名叫應書月，親人似乎都在林中丟了性命。
不遠處出現了連綿數里的高牆，沿岸呈弧形展開，在弧形的頂點是高約數丈的巨大門洞，黑壓壓的人群在其間穿行著。
「洛城依江而建，有兩處較大的港口，其中三澤渡以日進斗金聞名，各個洲走水路的商船都會匯聚在這裡。」楊明娓娓道來。
姜堯朝著港口望去，只見那兒停靠著數百艘大船，外形類似艨艟，正熱火朝天地裝卸貨物，一些妖獸扛著小山一樣的貨物來回奔走，一列列由法術驅動的箱子徑直飛到船上碼好。
「這些貨物都是送到城裡售賣的麼，看著好多啊。」
楊明繼續道：「並不是一定要進城，沿岸就有榷市，你可以買到物美價廉的好貨，不過也有可能收到殘次品，在這兒買東西可要擦亮眼睛。」
「洛城極大，三教九流的人也很多，待會兒你們一定要跟緊虎叔。」
到了岸邊，幾隻半化形的妖怪熱情靠攏，介紹自己售賣的貨物，不遠處的攤位上堆疊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大多數姜堯都叫不出名字。
虎烈冷著一張臉，推開擋路的妖獸，帶著三人向著城中進發。
過了恢弘大氣的城門，鱗次櫛比的房屋沿著長街一字排開。
街邊有著各式各樣散發著濃郁香味的飯館，許多冷吃的菜品擺放在門口，放眼望去整條街上竟沒有多少重樣的。
姜堯看著這繁華的景象，不由讚嘆這術法世界物資的富足。
四人隨著人流前進，前方兩名人族修士受不了擁擠，縱身一躍踩著飛劍離去，看見這一幕，姜堯有些失神。
遨遊天際是人類自古以來的願望，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在天上自由飛行，那真是太幸福了。
「大爺，給點吃的吧。」衣著破舊的中年人拿著一個破碗跪在角落，一臉希冀地望著過往的行人。
姜堯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美好的感受消散了許多。
不應該這樣，他錯愕地看著這個乞丐，認真看下來，沿街有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乞兒。
以他對於此界的了解，就是只具備最基本的修為，自給自足也不成問題。
他朝著楊明問道：「楊兄，怎麼這條街上這麼多的乞丐？」
楊明嘆了口氣：「我還未和姜兄說過，修行路上，每個境界九重關，一關難過一關，而且每關都有散功的風險，沒有高人引導，越往後失敗概率越大，這些乞丐也大都是散了功的人。」
姜堯有些驚訝：「那散功之後還能重新修煉麼。」
楊明搖搖頭：「任你天資再高，一旦散功就前途盡毀，所以姜兄你要想修煉，一定要找良師，或者拜入好門派。」
天色漸黑，虎烈領著幾人到了一處名叫「醉仙樓」的客棧。
女掌柜有著一對毛茸茸的狐耳，眼眸含春，身著露肩紅裙，朝虎烈眨了眨眼：「虎叔，這次來住多久。」
「老規矩。」
掌柜嘟了嘟嘴悶悶道：「四個人也老規矩啊。」
虎烈付了定金：「嗯……兩間。」
掌柜掩嘴輕笑，朝跑堂吩咐道：「醉月居兩間客房，可得挨著，把我們虎叔照顧好咯。」
幾人七拐八拐來到醉月居，虎烈叮囑道：「洛城能人眾多，夜裡不能掉以輕心，無論有什麼動靜，一定不要開窗戶。」
跑堂熱情地為眾人布置好房間，點上香爐，說了有事搖鈴後便退出了房間。
不知是否得益於充足的睡眠，虎烈的傷口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三個大老爺們並沒有洗浴的心思，各自收拾東西。
應書月來到房中，小二在桌上放下掌柜貼心準備的服裝後離開。
聞著花瓣的香氣，她的眉頭舒展了些，打開水閥準備沐浴。
進入木桶內，閉上眼享受身體逐漸溫暖的感覺，被些許污濁遮掩的白皙皮膚顯現了出來。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萬般思緒化為一聲長嘆。
終於得到了空閒，姜堯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查看自己的面板，希望能從中找到當時護手出現的原因。
找到融合度這個指標，點開後面的問號。
【融合度0以上，有一定機率具現出部分龍類肢體】
姜堯嘗試著再次具現護手，但當時那種奇妙的感受卻並沒有出現。
再次集中注意力回憶，當時他很緊張，腎上腺素在瘋狂分泌，同時極度想握住那柄短劍。
他右手虛握，再現當時的場景。
漸漸有虛影在手上浮現，心頭一喜，繃緊全身再加把勁，但還未成型的虛影卻頓時消散。
「急不得，掌握訣竅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繼續枯燥地重複著這種練習。
直到楊明找過來，他已大致熟悉了具現能力出現的感覺。
在房裡匆匆用過晚飯，姜堯拉好床簾躺下，開始新一輪的視野訓練。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出發前他也嘗試過，坐在床上也勉強可以進行訓練，只是那種身體的僵硬感會進一步打擊自己的信心。
眼前的場景再次改變，深呼吸幾口，姜堯浮躁的心變得寧靜沉著。
他的周圍堆滿了小山一般的廢棄金屬物品。
【您的意識已接入隱界】
【現在一切行動不會引起現實身體活動】
這難道是所謂的完全潛行？他內心有些激動，試想如果掌握了這種技術，將開發出何等誘人的虛擬世界。
片刻之後立即冷靜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生鏽鋼材堆成的小山，並沒有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徹底安全了，雙眼冷靜掃視著周圍一切。
「嘭！嘭！嘭！」
接連幾聲爆炸聲響起，橘紅色的耀眼火光下，無數金屬碎屑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眼前小山劇烈抖動，鋼材向下墜落。
姜堯的眉角滑落一滴冷汗，被這樣擊中的感受估計不會太好，立即跑動起來，同時左右躲閃墜落的鋼材。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為數不多的反擊能力就是找出攻擊者的位置或者視線聚焦於箭矢。
可這些都依託於良好的視野。
一路火花帶閃電，姜堯一個縱身躍進了破舊的廠房。
順手帶上房門，門咔噠一聲合上，還沒待他緩口氣，身體被強大的推力沖得向前撲去。
背上劇痛傳來，血量掉了將近四分之一。
咬著牙起身，雙手已經被摩擦地血肉模糊，蹣跚走了幾步後卻發現，樓梯的大門竟是鎖上的。
用力踹了兩腳，大門紋絲不動。
「死馬當活馬醫吧。」
姜堯意志集中，右腳浮現出金黃色甲影，他能感覺到肢體傳來的驚人力量，旋轉後用盡全力側踹。
轟隆巨響後，大門被踹得四分五裂，而姜堯的「腿甲」只是略微閃爍了一下，沒有崩潰的跡象。
樓梯在輕微地搖晃，爆炸的轟鳴像鞭炮聲一般密集。
艱難地上到房頂，也許是爆炸威力較小的緣故，廠房並沒有坍塌。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他已經能敏銳地捕捉飛行的箭矢，甚至判斷其中一些彈道軌跡。
這次頂著受損的身軀，腦中卻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雙腳一前一後站好，手上緩緩出現金色虛影，利用邊緣視覺尋找箭矢。
此時的他並未集中注視任何一支，但對於飛來的全部箭矢卻有著整體的把握。
步伐移動，同時雙掌齊出！
「轟轟！」
護手完美地抵擋了傷害，爆炸的衝擊隨著姜堯的手型向著四面播散，接踵而至的幾支箭矢偏離了既定軌跡，在姜堯不遠處炸開。
樓層開始碎裂，他立即朝著遠處跑動，同時左右偏頭觀察箭矢的情況。
搖晃的地面弄得他狼狽不堪，連滾帶爬地到達了相對穩固的區域，廠房搖晃得越來越劇烈。
眼見著環境愈發惡劣，姜堯只好用上了視野去除部分箭矢，將危害降低到最小，同時愈發熟練地掌握了抵擋箭矢的方法。
廠房轟然崩塌。
姜堯從樓板上墜落，落地那一剎那，他額間青筋隱現，怒吼著揮出一拳狠狠朝地面砸去。
【血量：0%】
訓練結束，從床上睜開雙眼，眼眸里仿佛燃起了火焰。
他握緊了雙拳，屬於自己的歷史似乎從這一刻開始隔斷。
「無論面對什麼困難，我都有揮出下一拳的能力和勇氣。」
一旁姜堯和楊明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兩人都是第一次接觸如此殘酷的搏殺，內心混亂難以平靜。
對於遁逃的鼠妖，姜堯仍是有些後怕。
小舟只聽得見少女的咀嚼聲，虎烈的呼嚕聲。
行駛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才大致了解到少女名叫應書月，親人似乎都在林中丟了性命。
不遠處出現了連綿數里的高牆，沿岸呈弧形展開，在弧形的頂點是高約數丈的巨大門洞，黑壓壓的人群在其間穿行著。
「洛城依江而建，有兩處較大的港口，其中三澤渡以日進斗金聞名，各個洲走水路的商船都會匯聚在這裡。」楊明娓娓道來。
姜堯朝著港口望去，只見那兒停靠著數百艘大船，外形類似艨艟，正熱火朝天地裝卸貨物，一些妖獸扛著小山一樣的貨物來回奔走，一列列由法術驅動的箱子徑直飛到船上碼好。
「這些貨物都是送到城裡售賣的麼，看著好多啊。」
楊明繼續道：「並不是一定要進城，沿岸就有榷市，你可以買到物美價廉的好貨，不過也有可能收到殘次品，在這兒買東西可要擦亮眼睛。」
「洛城極大，三教九流的人也很多，待會兒你們一定要跟緊虎叔。」
到了岸邊，幾隻半化形的妖怪熱情靠攏，介紹自己售賣的貨物，不遠處的攤位上堆疊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大多數姜堯都叫不出名字。
虎烈冷著一張臉，推開擋路的妖獸，帶著三人向著城中進發。
過了恢弘大氣的城門，鱗次櫛比的房屋沿著長街一字排開。
街邊有著各式各樣散發著濃郁香味的飯館，許多冷吃的菜品擺放在門口，放眼望去整條街上竟沒有多少重樣的。
姜堯看著這繁華的景象，不由讚嘆這術法世界物資的富足。
四人隨著人流前進，前方兩名人族修士受不了擁擠，縱身一躍踩著飛劍離去，看見這一幕，姜堯有些失神。
遨遊天際是人類自古以來的願望，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在天上自由飛行，那真是太幸福了。
「大爺，給點吃的吧。」衣著破舊的中年人拿著一個破碗跪在角落，一臉希冀地望著過往的行人。
姜堯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美好的感受消散了許多。
不應該這樣，他錯愕地看著這個乞丐，認真看下來，沿街有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乞兒。
以他對於此界的了解，就是只具備最基本的修為，自給自足也不成問題。
他朝著楊明問道：「楊兄，怎麼這條街上這麼多的乞丐？」
楊明嘆了口氣：「我還未和姜兄說過，修行路上，每個境界九重關，一關難過一關，而且每關都有散功的風險，沒有高人引導，越往後失敗概率越大，這些乞丐也大都是散了功的人。」
姜堯有些驚訝：「那散功之後還能重新修煉麼。」
楊明搖搖頭：「任你天資再高，一旦散功就前途盡毀，所以姜兄你要想修煉，一定要找良師，或者拜入好門派。」
天色漸黑，虎烈領著幾人到了一處名叫「醉仙樓」的客棧。
女掌柜有著一對毛茸茸的狐耳，眼眸含春，身著露肩紅裙，朝虎烈眨了眨眼：「虎叔，這次來住多久。」
「老規矩。」
掌柜嘟了嘟嘴悶悶道：「四個人也老規矩啊。」
虎烈付了定金：「嗯……兩間。」
掌柜掩嘴輕笑，朝跑堂吩咐道：「醉月居兩間客房，可得挨著，把我們虎叔照顧好咯。」
幾人七拐八拐來到醉月居，虎烈叮囑道：「洛城能人眾多，夜裡不能掉以輕心，無論有什麼動靜，一定不要開窗戶。」
跑堂熱情地為眾人布置好房間，點上香爐，說了有事搖鈴後便退出了房間。
不知是否得益於充足的睡眠，虎烈的傷口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三個大老爺們並沒有洗浴的心思，各自收拾東西。
應書月來到房中，小二在桌上放下掌柜貼心準備的服裝後離開。
聞著花瓣的香氣，她的眉頭舒展了些，打開水閥準備沐浴。
進入木桶內，閉上眼享受身體逐漸溫暖的感覺，被些許污濁遮掩的白皙皮膚顯現了出來。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萬般思緒化為一聲長嘆。
終於得到了空閒，姜堯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查看自己的面板，希望能從中找到當時護手出現的原因。
找到融合度這個指標，點開後面的問號。
【融合度0以上，有一定機率具現出部分龍類肢體】
姜堯嘗試著再次具現護手，但當時那種奇妙的感受卻並沒有出現。
再次集中注意力回憶，當時他很緊張，腎上腺素在瘋狂分泌，同時極度想握住那柄短劍。
他右手虛握，再現當時的場景。
漸漸有虛影在手上浮現，心頭一喜，繃緊全身再加把勁，但還未成型的虛影卻頓時消散。
「急不得，掌握訣竅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繼續枯燥地重複著這種練習。
直到楊明找過來，他已大致熟悉了具現能力出現的感覺。
在房裡匆匆用過晚飯，姜堯拉好床簾躺下，開始新一輪的視野訓練。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出發前他也嘗試過，坐在床上也勉強可以進行訓練，只是那種身體的僵硬感會進一步打擊自己的信心。
眼前的場景再次改變，深呼吸幾口，姜堯浮躁的心變得寧靜沉著。
他的周圍堆滿了小山一般的廢棄金屬物品。
【您的意識已接入隱界】
【現在一切行動不會引起現實身體活動】
這難道是所謂的完全潛行？他內心有些激動，試想如果掌握了這種技術，將開發出何等誘人的虛擬世界。
片刻之後立即冷靜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生鏽鋼材堆成的小山，並沒有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徹底安全了，雙眼冷靜掃視著周圍一切。
「嘭！嘭！嘭！」
接連幾聲爆炸聲響起，橘紅色的耀眼火光下，無數金屬碎屑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眼前小山劇烈抖動，鋼材向下墜落。
姜堯的眉角滑落一滴冷汗，被這樣擊中的感受估計不會太好，立即跑動起來，同時左右躲閃墜落的鋼材。
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為數不多的反擊能力就是找出攻擊者的位置或者視線聚焦於箭矢。
可這些都依託於良好的視野。
一路火花帶閃電，姜堯一個縱身躍進了破舊的廠房。
順手帶上房門，門咔噠一聲合上，還沒待他緩口氣，身體被強大的推力沖得向前撲去。
背上劇痛傳來，血量掉了將近四分之一。
咬著牙起身，雙手已經被摩擦地血肉模糊，蹣跚走了幾步後卻發現，樓梯的大門竟是鎖上的。
用力踹了兩腳，大門紋絲不動。
「死馬當活馬醫吧。」
姜堯意志集中，右腳浮現出金黃色甲影，他能感覺到肢體傳來的驚人力量，旋轉後用盡全力側踹。
轟隆巨響後，大門被踹得四分五裂，而姜堯的「腿甲」只是略微閃爍了一下，沒有崩潰的跡象。
樓梯在輕微地搖晃，爆炸的轟鳴像鞭炮聲一般密集。
艱難地上到房頂，也許是爆炸威力較小的緣故，廠房並沒有坍塌。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他已經能敏銳地捕捉飛行的箭矢，甚至判斷其中一些彈道軌跡。
這次頂著受損的身軀，腦中卻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雙腳一前一後站好，手上緩緩出現金色虛影，利用邊緣視覺尋找箭矢。
此時的他並未集中注視任何一支，但對於飛來的全部箭矢卻有著整體的把握。
步伐移動，同時雙掌齊出！
「轟轟！」
護手完美地抵擋了傷害，爆炸的衝擊隨著姜堯的手型向著四面播散，接踵而至的幾支箭矢偏離了既定軌跡，在姜堯不遠處炸開。
樓層開始碎裂，他立即朝著遠處跑動，同時左右偏頭觀察箭矢的情況。
搖晃的地面弄得他狼狽不堪，連滾帶爬地到達了相對穩固的區域，廠房搖晃得越來越劇烈。
眼見著環境愈發惡劣，姜堯只好用上了視野去除部分箭矢，將危害降低到最小，同時愈發熟練地掌握了抵擋箭矢的方法。
廠房轟然崩塌。
姜堯從樓板上墜落，落地那一剎那，他額間青筋隱現，怒吼著揮出一拳狠狠朝地面砸去。
【血量：0%】
訓練結束，從床上睜開雙眼，眼眸里仿佛燃起了火焰。
他握緊了雙拳，屬於自己的歷史似乎從這一刻開始隔斷。
「無論面對什麼困難，我都有揮出下一拳的能力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