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話中機鋒
「好，我知道了。」少女雲淡風輕道，如同答應了一件小事。
「這麼輕鬆就答應了？」沈長庚故意裝做很詫異的樣子，好像少女做了一件極了不得的事。
從而讓少女從中獲得了極大的成就感。
」這有何難，我六歲跟師兄進入獬豸司，現在已經在獬豸司里呆了十年，去查一個玄霄宗的弟子又有何難？」
沈長庚看著少女的背影出神。
想吟詩一首：
十年牛馬兩茫茫，找師兄，親自上。
「你還有什麼事要本姑娘幫忙的，儘管說來！都會滿足你。」少女望向沈長庚豪爽道。
沈長庚雙手支在柔軟的草坪上，歪著頭，感受著撲面清風，「我只想跟你多呆一會，然後再去替你辦事，好嗎？」
少女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沒想到沈長庚已經猜到了一切。
只能苦澀一笑，心有不甘道：
「你就不能多許幾個願望，非要讓我做個壞人？」
臉上的陽光，如同情人溫暖的手，讓沈長庚感覺很舒服。
「你有沒有聽過，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沈長庚壞壞地望向少女，邪魅一笑。
他看的少女眼中出現了片刻的慌亂，少女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深深地低下頭。
無處安放的雙手，揉搓著本無褶皺的衣角。
「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會死？」少女思索良久，還是決定向沈長庚說明此行的危險。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和你的師兄幸福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沈長庚說完，竟出人意料地對少女扮了一個鬼臉。
可能連沈長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一番話。
也許是真的希望這個女孩能夠幸福。
也許是覺得自己活到最後的希望太過渺茫，不如將這份美好留給別人。
「我和師兄沒有……」少女不假思索道，但又覺得這樣是在向對方暗示機會，又有利用對方的嫌疑。
「說吧，要我幹麼？」沈長庚看了看日頭，知道是告別的時候了。
少女遲疑片刻，還是走到沈長庚面前，她右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額心處登時光芒四作，亮起一片光團。
纖纖玉指伸向光芒璀璨處，從中分出黃豆大小的光團，輕輕一彈，光團便飛入沈長庚額頭。
「這是通天塔的識海地圖，會直接進入你的神識，我希望你能替我去看看，通天塔內的那個東西是否已經被人取走。」
沈長庚心意一動，腦中便浮現出通天塔的諸多記憶片段，讓人如同親歷一般，極其方便。
少女又拿出之前給沈長庚展示過的瑪瑙石墜子。
「這枚千面玉墜你帶在身上，只要你盯住玉墜里的面具，想像著將他帶在你的臉上，便可以改變容貌。」
沈長庚看著少女手中的千面玉墜，調笑道：「怎麼，怕我的屍體被人發現，牽連到你，所以要給我來個改頭換面？」
聞言，少女黛眉微簇，猛然握住千面玉墜，似想要辯解什麼，卻終沒有說出口。
因為沈長庚口中所說，確是她心中所想。
沈長庚用手拉過她粉嫩的拳頭，卻被她又扯了回去，她似乎生出了悔意。
他只能用力地將女孩的手拉過來，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緊握的手指。
從掌心取出千面玉墜，沈長庚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放心，要是被人捉住，我肯定第一時間自裁。絕不會連累到你。」
女孩鼻子一酸，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淚水撲朔撲朔地從她眼中滾落下來，她紅著眼圈，嘴唇微微打顫。
「你幹嘛要為我去死？」
沈長庚貼心地替她擦乾了眼淚，寵溺說道，「談死多晦氣，有什麼壓箱底的好寶貝，還不趕快給我拿兩件來防身？
少女破涕為笑，目光灼灼，以為這是他在安慰自己。
她沉思片刻後，抿起嘴唇，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從身後取出一隻寸許小劍，鄭重遞給沈長庚。
「這是何物？」沈長庚接過小劍，細細打量，見此物不過寸許，通身皆為石質，表面粗糙，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此物名為話中機鋒。乃是……」少女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乃是師兄在一處通天塔中所得。」
「你可以將它埋於掌心之內，只要抬手並念動咒語，他就能從你的掌心飛出，臨陣殺敵。」
少女說完，將此物輕輕一按，竟然直接沒入沈長庚的掌心，而沈長庚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這就算埋入掌心了？」沈長庚剛剛還以為要在掌中割開一個傷口呢，卻不曾想這麼簡單。
「嗯，你現在想一個讓機鋒小劍自掌中飛出的口令即可。」少女從旁捏訣協助。
沈長庚心想，這明明是暗器，卻要說一段口訣才能發射，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只是要說一段什麼口訣才好呢？
沈長庚托腮沉思。
他轉頭看向少女，謙虛求教道：「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少女哪有這方面的經驗，「大概都是什麼劍，什麼罡，聽上去比較厲害的口令吧，一般來講，不是男孩子起這種名字更有天賦嗎？」
沈長庚皺了皺眉，感覺這種中二的行為，跟自己的氣質有點不搭。
他環顧四周，尋找靈感。
看著這個終身難忘的地方，想起一日以前，在這裡被一隻臭鼬弄的極為狼狽。
等等，臭鼬？
零幀起手？
有了，沈長庚將心中所想告訴少女。
少女瞪大了眼睛，如同大開眼界一般，用一種嫌棄的目光打量著沈長庚，似是不屑與其為伍。
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將話中機鋒贈與沈長庚。
她鄙夷道：「你好髒啊。」
「你就說行不行吧。」沈長庚頗為得意道。
少女手訣一變，對著沈長庚掌心重複口令道：
「道友，請留步！」
少女用餘光掃視著沈長庚欠揍的表情，提醒道：「他還有一個可以收回來的口令。」
還能收回來？
沈長庚心中一喜，這還真是個好寶貝。
他不假思索說道：「回來的口令就叫，道友饒命！」
少女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是的，是沈長庚的節操。
她腦中直接出現了一幅畫面。
沈長庚倒在地上，面對敵人的步步緊逼，他忽然抬起右手，大喊一聲：「道友，請留步！」
緊接著，話中機鋒凌厲飛出，取了對方的性命。
至於道友饒命怎麼用，那畫面太過齷齪，她不願細想。
「你確定這麼用？」少女還對沈長庚抱有某種美好的幻想。
「難道我還告訴他，看鏢？」沈長庚篤定自己的想法。
在少女輸入收回話中機鋒的口令後，少女知道，二人到了離別的時候。
少女趁著四下無人，從店小二變回原本的樣子，將青絲撫至耳後，目光自然垂向地面。
雖然帶著面具，但依然清純美好，「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沈長庚目光灼灼地望著少女，眼中燃燒著純粹的欲望，「你還有什麼別的寶貝要送嗎？」
「這麼輕鬆就答應了？」沈長庚故意裝做很詫異的樣子，好像少女做了一件極了不得的事。
從而讓少女從中獲得了極大的成就感。
」這有何難，我六歲跟師兄進入獬豸司，現在已經在獬豸司里呆了十年，去查一個玄霄宗的弟子又有何難？」
沈長庚看著少女的背影出神。
想吟詩一首：
十年牛馬兩茫茫，找師兄，親自上。
「你還有什麼事要本姑娘幫忙的，儘管說來！都會滿足你。」少女望向沈長庚豪爽道。
沈長庚雙手支在柔軟的草坪上，歪著頭，感受著撲面清風，「我只想跟你多呆一會，然後再去替你辦事，好嗎？」
少女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沒想到沈長庚已經猜到了一切。
只能苦澀一笑，心有不甘道：
「你就不能多許幾個願望，非要讓我做個壞人？」
臉上的陽光，如同情人溫暖的手，讓沈長庚感覺很舒服。
「你有沒有聽過，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沈長庚壞壞地望向少女，邪魅一笑。
他看的少女眼中出現了片刻的慌亂，少女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深深地低下頭。
無處安放的雙手，揉搓著本無褶皺的衣角。
「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會死？」少女思索良久，還是決定向沈長庚說明此行的危險。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和你的師兄幸福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沈長庚說完，竟出人意料地對少女扮了一個鬼臉。
可能連沈長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一番話。
也許是真的希望這個女孩能夠幸福。
也許是覺得自己活到最後的希望太過渺茫，不如將這份美好留給別人。
「我和師兄沒有……」少女不假思索道，但又覺得這樣是在向對方暗示機會，又有利用對方的嫌疑。
「說吧，要我幹麼？」沈長庚看了看日頭，知道是告別的時候了。
少女遲疑片刻，還是走到沈長庚面前，她右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額心處登時光芒四作，亮起一片光團。
纖纖玉指伸向光芒璀璨處，從中分出黃豆大小的光團，輕輕一彈，光團便飛入沈長庚額頭。
「這是通天塔的識海地圖，會直接進入你的神識，我希望你能替我去看看，通天塔內的那個東西是否已經被人取走。」
沈長庚心意一動，腦中便浮現出通天塔的諸多記憶片段，讓人如同親歷一般，極其方便。
少女又拿出之前給沈長庚展示過的瑪瑙石墜子。
「這枚千面玉墜你帶在身上，只要你盯住玉墜里的面具，想像著將他帶在你的臉上，便可以改變容貌。」
沈長庚看著少女手中的千面玉墜，調笑道：「怎麼，怕我的屍體被人發現，牽連到你，所以要給我來個改頭換面？」
聞言，少女黛眉微簇，猛然握住千面玉墜，似想要辯解什麼，卻終沒有說出口。
因為沈長庚口中所說，確是她心中所想。
沈長庚用手拉過她粉嫩的拳頭，卻被她又扯了回去，她似乎生出了悔意。
他只能用力地將女孩的手拉過來，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緊握的手指。
從掌心取出千面玉墜，沈長庚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放心，要是被人捉住，我肯定第一時間自裁。絕不會連累到你。」
女孩鼻子一酸，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淚水撲朔撲朔地從她眼中滾落下來，她紅著眼圈，嘴唇微微打顫。
「你幹嘛要為我去死？」
沈長庚貼心地替她擦乾了眼淚，寵溺說道，「談死多晦氣，有什麼壓箱底的好寶貝，還不趕快給我拿兩件來防身？
少女破涕為笑，目光灼灼，以為這是他在安慰自己。
她沉思片刻後，抿起嘴唇，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從身後取出一隻寸許小劍，鄭重遞給沈長庚。
「這是何物？」沈長庚接過小劍，細細打量，見此物不過寸許，通身皆為石質，表面粗糙，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此物名為話中機鋒。乃是……」少女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乃是師兄在一處通天塔中所得。」
「你可以將它埋於掌心之內，只要抬手並念動咒語，他就能從你的掌心飛出，臨陣殺敵。」
少女說完，將此物輕輕一按，竟然直接沒入沈長庚的掌心，而沈長庚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這就算埋入掌心了？」沈長庚剛剛還以為要在掌中割開一個傷口呢，卻不曾想這麼簡單。
「嗯，你現在想一個讓機鋒小劍自掌中飛出的口令即可。」少女從旁捏訣協助。
沈長庚心想，這明明是暗器，卻要說一段口訣才能發射，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只是要說一段什麼口訣才好呢？
沈長庚托腮沉思。
他轉頭看向少女，謙虛求教道：「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少女哪有這方面的經驗，「大概都是什麼劍，什麼罡，聽上去比較厲害的口令吧，一般來講，不是男孩子起這種名字更有天賦嗎？」
沈長庚皺了皺眉，感覺這種中二的行為，跟自己的氣質有點不搭。
他環顧四周，尋找靈感。
看著這個終身難忘的地方，想起一日以前，在這裡被一隻臭鼬弄的極為狼狽。
等等，臭鼬？
零幀起手？
有了，沈長庚將心中所想告訴少女。
少女瞪大了眼睛，如同大開眼界一般，用一種嫌棄的目光打量著沈長庚，似是不屑與其為伍。
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將話中機鋒贈與沈長庚。
她鄙夷道：「你好髒啊。」
「你就說行不行吧。」沈長庚頗為得意道。
少女手訣一變，對著沈長庚掌心重複口令道：
「道友，請留步！」
少女用餘光掃視著沈長庚欠揍的表情，提醒道：「他還有一個可以收回來的口令。」
還能收回來？
沈長庚心中一喜，這還真是個好寶貝。
他不假思索說道：「回來的口令就叫，道友饒命！」
少女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是的，是沈長庚的節操。
她腦中直接出現了一幅畫面。
沈長庚倒在地上，面對敵人的步步緊逼，他忽然抬起右手，大喊一聲：「道友，請留步！」
緊接著，話中機鋒凌厲飛出，取了對方的性命。
至於道友饒命怎麼用，那畫面太過齷齪，她不願細想。
「你確定這麼用？」少女還對沈長庚抱有某種美好的幻想。
「難道我還告訴他，看鏢？」沈長庚篤定自己的想法。
在少女輸入收回話中機鋒的口令後，少女知道，二人到了離別的時候。
少女趁著四下無人，從店小二變回原本的樣子，將青絲撫至耳後，目光自然垂向地面。
雖然帶著面具，但依然清純美好，「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沈長庚目光灼灼地望著少女，眼中燃燒著純粹的欲望，「你還有什麼別的寶貝要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