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了解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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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你喜歡嗎?」少女的聲音空靈飄渺,如同從地獄飄來。

  一雙狹長的眸子中透著一股子邪氣。

  看到少女故意露出這般模樣,沈長庚知曉這是她的惡作劇,反倒放心下來。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沈長庚強裝鎮定,再次使用偷換概念大法。

  心中慶幸,還好自己掌握了對方異能的特點。

  只要讓自己的話從真實的角度去描述,她就無法辨別。

  少女愣了一下,眸光一閃,微微顫動。

  沈長庚每次運用偷換概念大法,都能說到對方的心坎上。

  少女的嬌羞,讓她本能地去抗拒。

  「你不怕我殺了你?將你也製成人皮面具?」少女的聲音更加陰森可怖,企圖嚇倒對方。

  背後的影子也仿佛有了生命,跟著扭曲蠕動起來。

  「你是說要把我的臉貼在你的臉上?嘴對嘴那種?」沈長庚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對方這點小心思又怎麼能瞞過兩世為人的沈長庚。

  「你!」本想惡作劇的少女,不知如何應對,只得羞怯地颳了對方一眼:「真噁心。」

  噁心二字就像一個契機,喚醒了沈長庚在內景中的某些記憶,與某個極為遠古的存在產生了共鳴。

  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旁的靈劍。

  手掌剛剛握住劍鞘,一種強烈的殺戮渴望,頃刻間湧上心頭。

  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嘶吼著:

  拔劍!

  拔劍!!

  屠戮一切,毀滅一切。

  只有強者的血,才能澆灌出利刃的鋒芒。

  殺光他們,釋放惡意!!

  讓這個世界嘗嘗我們的厲害。

  黎明終歸遠去,惡意必將向前!

  沈長庚沒想到,這個聲音竟然能影響人的心智,使他產生了極為強烈的情緒。

  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起初,他以為這個聲音不過是少女的惡作劇,是因為自己開她的玩笑,所以想出一個辦法來整蠱自己。

  索性並未放在心上。

  但隨著他對聲音的抗拒,那個聲音對他的影響便越發強烈。

  這讓他漸漸發覺事情似乎在向失控的方向發展。

  自己的雙手,也因拔劍的欲望太過強烈而有些顫抖。

  少女看到他雙手顫抖,認為他是剛剛走出內景,身體才比較虛弱,又看到沈長庚額頭滿是汗水。

  便走到近前,伸手遞給他一張絲巾,傲嬌道:「快擦擦你臉上的汗,莫要髒了我的靈獄。」

  沈長庚卻幾乎聽不到少女的聲音。

  他的耳中到處充斥著此起彼伏的慫恿。

  殺了她,殺了她!

  這樣的絕頂高手最適合做我們的養料。

  你不是一直想跟她一決高下嗎?

  只要你出劍,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給我。

  ……

  沈長庚強行按耐住自己的滔天殺意,他不知道少女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他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臂,少女有些錯愕,不知他為何敢如此放肆。

  沈長庚帶著幾分慍色,望著她的眼睛:「你到底幹了什麼?我耳邊,全都是你的聲音。」

  少女從沈長庚的掌中迅速趕緊抽回手臂,哪裡敢看沈長庚的眼睛,低頭道:「油嘴滑舌,你在這樣,當心我把你丟出去。」

  「你懂不懂我在說什麼?你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沈長庚不知道少女是真的誤會了他,還是在故意戲弄。

  只知道自己就要把持不住那顆強烈的殺心。

  終於,滔天的殺意開始占據上風,劇烈顫抖著的右手,已經控制不住地按在劍柄上,神情如痴如狂。

  我哪裡折磨過他?少女不解。

  難道他的意思是,只要我不答應他,就在讓他飽受相思之苦?

  對於男女情事懵懵懂懂的少女,開始自行腦補起來。


  又驚又惱的她再次別過頭去,蔥指悄悄地伸進被燭光映照出一片暖色的面具之下。

  偷偷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

  她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儒雅俊朗的傢伙,為什麼總能說出這麼令人臉紅的話。

  而沈長庚已經失去了身體控制權,如同木偶一樣呆滯地站在她身後,緩緩拔出了靈劍。

  「你這個人好不知羞!看打!」少女害怕在對方心中,失了應有的矜持,覺得不能再任他放肆下去。

  她右手高高舉起竹槓,輕輕一揮,身後的沈長庚只覺得後腦被什麼擊中。

  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

  等沈長庚再次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鬆軟的草地上。

  耳邊如潮水一般的聲音已經褪去,身邊則站著喬裝成店小二的少女。

  「以後再敢亂說話,當心我把你丟在靈獄裡,關上個一百年。」少女用店小二的語氣說道。

  沈長庚感覺自己似乎丟失了某些重要的記憶,只記得少女遞給他一個神奇的耳飾。

  下一刻,自己便出現在了這裡。

  沈長庚四下張望,發現此地正是自己埋伏那兩個白衣道人的樹下。

  「我說了什麼?「沈長庚問道。

  「你是不是討打?「少女揚了揚手,作勢要打。

  見沈長庚假意躲避,少女才滿意地罷手。

  「沒想到你一屆凡人,竟然敢對修真者動手,就憑這一點,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少女說的威武霸道。

  沈長庚知道少女所謂的機會,是指給他一個追自己的機會。

  「我不已經得手了嗎?「沈長庚無賴道。

  在理解沈長庚的意思後,少女殺人的心思都有。

  沈長庚坐起身來,感覺自己就像熬了幾個通宵,精神萎靡,四肢乏力。

  他努力回想丟失的記憶。

  隱隱約約中,好像有人對他說了極為重要的話。

  但任憑他怎麼想,卻都想不起來。

  難道是少女告訴了自己她的名字?

  自己無意間取得了她的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你的名字。」沈長庚試探道。

  少女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問了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獬豸司?」

  「加入獬豸司?為什麼?」沈長庚反問道。

  「你父母雙亡,性格孤僻,從小和一條驢相依為命。七歲那年竟然為了偷一隻燒餅,被隔壁的李麻子差點打死。」

  少女似對沈長庚的事了如指掌。

  「不知有多少比你出身好上一萬倍的人,拼盡一切,只為找個不錯的宗門當依靠,何況是高高在的獬豸司。」

  父母雙亡,性格孤僻,從小還和一條驢相依為命?

  她怎麼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沈長庚望著眼前這個謎一樣的少女,心中有了一絲冥悟。

  原來自己被她選中,從來不是運氣,而是她早已將自己調查的清清楚楚。

  少女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低著聲音說道:「不是我要調查你,只是此事關係甚大……「

  沈長庚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

  但為了解決心中的疑問,他還是問道:「請問獬豸司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怎麼知道這麼多?」

  「司刑掌律,監察天下。這世上,就少有獬豸司不知道的事,少有獬豸司查不到的人!」少女身姿挺拔,傲然說道。

  少有獬豸司不知道的事?

  沈長庚心中一動,「我想向你打聽個人!」

  「誰?「

  「玄霄宗,趙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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