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民之爭
「啊～咦～嗯？」懶腰伸到一半，余北執忽然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環顧四周，陌生的床被，陌生的家居，陌生的房間，周遭一切對於他而言，都是那麼目生。
「我這是在哪？」疑惑湧上心頭，也正是此刻，余北執感到胃部一陣翻湧感，下意識驅使他立刻爬到了床邊。
「歐～」一口酸水吐出，與之俱來的是鼻孔里鑽出的鼻涕和口水，還有因為嗆到而流出的眼淚。胡亂一摸，余北執抓到枕邊的一塊鮫綃，趕忙擦拭了一番。
「呼～」的一口濁氣吐出，一陣虛脫感襲來。余北執癱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胃部翻湧上的酸水充斥著一股酒味，使得他的口腔和鼻腔里都是一股消化食物的腥臭。
「也沒人和我說，喝完酒第二天這麼難受啊！」此刻的余北執已經後悔了，果然有些東西沒嘗試之前總覺得很美好，可是嘗試過之後就只剩下後悔了。
待到恢復了差不多，余北執才艱難起身，雖然還有些暈眩感，但比起方才已是好了不少。這時，余北執才發現屋內有一盆清水，旁邊則是一盆黑不溜秋的液體，在那液體旁還寫著兩個字——潔面。
余北執滿臉狐疑地走到了那盆黑水前，十分嫌棄的用手沾了沾。「這玩意兒能洗臉？黑不溜秋的不是越洗越黑？」雖然很是懷疑，但酒後的痛苦還是讓他決定嘗試一下。
「咦？這種清爽感？」當余北執用清水淨過第二次後，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緊緻感和輕盈感讓他十分訝異。「畢竟是郡守，當官的用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余北執原本放鬆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眉頭微蹙，雙眼微眯，死死盯著屋門。腳步停下時，門外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公子，可否需要奴婢為您沐浴更衣？」
那是一道女聲，而且余北執下意識感覺到那女子可能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想到那女子說的話，這一下便讓少男方寸大亂。
「不，不，不用了。」余北執感覺到他的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一般。
「那公子需要奴婢做什麼，知會一聲即可，若無其他事，奴婢便先退下了。」屋外的聲音攝走了余北執的魂，聽聞此言，他趕忙開口道:「你帶我四處走走。」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後悔了，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和臉都燒了起來。
「諾。」門外的女子應了一聲，隨即便輕輕的推開了屋門走了進來。那是一名約摸著十六七的女子，身材勻稱，面容姣好。
余北執從未與異性有過接觸，一時間手足無措，他發現自己的嘴好像也不聽話了，什麼都說不出來，自己的腿則好像是紮根了一般，根本挪不動半點。
那女子進屋後先看到了地上吐出的酒水，熟練的收拾起來。余北執則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很快，女子便把地上的酒水打掃的一乾二淨，並且將床鋪也收拾的整整齊齊。
「公子，奴婢為您更衣。」話畢，女子便從衣架上拿起余北執的外衣，徑直走向他，要為其更衣。
「啊？啊？啊？」久居北地的少年哪裡見過此番陣仗，此刻的他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當那女子的手指觸碰到余北執的身體時，他如觸電一般打了個哆嗦。這一下引的那女子咯咯的笑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失態，那女子慌忙道歉:「公子，奴婢該死！」
「啊？」余北執一臉懵逼的看著女子，他茫然道:「什麼？為什麼？」
未待女子回話，門外一道笑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尷尬。
「哈哈哈哈，賢侄好雅興。」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鄧梁。
見鄧梁出現在門口，余北執慌張的就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兩無疑，他慌忙接過女子手中的衣物，眼神躲閃，結巴著解釋道:「不是，是，哎不是……」
鄧梁向那女子使了個眼神，隨即那女子便向二人施了一個萬福後離開了。在她離開的時候，鄧梁瞥見了余北執眼神中的一絲落寞。
「賢侄，坐。」鄧梁走上前去，拉開凳子，伸手示意余北執坐下。待二人都落座後，鄧梁給余北執倒了一杯水，開口道:「喝了吧，你應該還沒醒酒吧。」
「嗯。」余北執接過茶杯，他眼中失去了光澤，魂不守舍的。
鄧梁邪魅一笑，喝了一口水，拍了拍余北執的手，開口道:「賢侄若是喜歡，叔叔將那婢女送你。」
「啊？」余北執慌忙擺手拒絕。「叔叔，我沒那個意思。」正當余北執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鄧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叔叔，我真沒那個意思。」余北執的解釋十分蒼白，此時的他還在時不時的瞄屋外一眼，好像在期盼著什麼一樣。
「賢侄，你今年多大了？」鄧梁沉聲問道。
「回叔叔，十七了。」余北執回復道。
「恰是風華正茂時啊，叔叔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少年懷春，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鄧梁呵呵一笑。
余北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他感覺自己似乎並不是喜歡那女子，更多的好像是害羞。
「說真的，賢侄若是喜歡，叔叔便把那婢女送你。不過聽叔叔一句，賢侄這等豪傑俊才不可把感情拘泥於一個婢女。排憂解悶可以，若要配得上賢侄，至少也要是名門之後的大家閨秀。」鄧梁語氣明顯重了幾分，顯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十分認真。
余北執先是一怔，隨後一本正經的問道:「人也可以當做貨物去贈送嗎？」
此話一出，鄧梁瞪大了雙眼，慢慢皺起了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疑惑的開口道:「一個婢女而已，賢侄何出此言？」
余北執咽了一口口水，低聲說道:「可是婢女也是人啊。世上眾人不都應該一視同仁嗎？」
余北執的話顯然出乎了鄧梁的意料，他嘴巴微張，嘴角也在抽搐，過了許久才開口道:「賢侄，婢女怎麼能與百姓相提並論呢？婢女乃是奴籍，既然為奴，則是主家的財物，談什麼一視同仁呢？」
「天視民平，無貧富之別，貴賤之分。怎可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甚至將人不視為人呢？」余北執的聲音鏗鏘有力，表明了他的態度。
鄧梁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無語，聲音也弱了下去。「賢侄，民乃無知懵懂之人。而奴，則是戴罪之人。二者怎可混為一談？若無作奸犯科，有違天道倫常之舉，怎麼會成為奴呢？既然成了奴，那自然算不了民。」
余北執並不認可，起身對鄧梁行了個禮，開口問道:「敢問叔叔，方才叔叔所言的婢女，是犯了什麼罪成為奴的？」
鄧梁整理了一下衣領口，開口道:「其祖輩乃是前朝餘孽，大乾掌政之後加入了個組織，企圖復辟，被抓之後便成了奴籍。」
余北執嗯了一聲，繼續問道:「她的祖輩效忠於自己的皇帝，這是忠；為了自己心中的目標，勇於嘗試，這是義。這種忠義之人為什麼要說他是奴呢？況且，她的祖輩是奴籍，那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成為奴呢？」
啪的一聲，鄧梁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中充斥著怒意，開口道:「前朝覆滅，說明有違天道，企圖復辟，便是有違天道，有違天道之舉怎可與忠義相提並論？至於奴籍一事，老鼠生老鼠，老鼠怎麼可能生的出來牛羊？她的祖輩是奴籍，也就是一隻老鼠，那她自然而然也就是只老鼠。」
正當余北執又有開口說什麼時，鄧梁大手一揮打斷了他。「好了賢侄，勿要多言。你久居北地，我不與你計較，不過你荒謬的思維太多了，以後要一一改過。」
余北執沒有回話，他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麼。
兩個人各自有各自的觀點，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只能以沉默宣洩自己的不滿。
或許是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態，鄧梁率先打破了僵局，他略有歉意，聲音也低了很多，向著余北執開口道:「賢侄，劍神身在何處？」
「我這是在哪？」疑惑湧上心頭，也正是此刻，余北執感到胃部一陣翻湧感，下意識驅使他立刻爬到了床邊。
「歐～」一口酸水吐出，與之俱來的是鼻孔里鑽出的鼻涕和口水，還有因為嗆到而流出的眼淚。胡亂一摸，余北執抓到枕邊的一塊鮫綃，趕忙擦拭了一番。
「呼～」的一口濁氣吐出，一陣虛脫感襲來。余北執癱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胃部翻湧上的酸水充斥著一股酒味，使得他的口腔和鼻腔里都是一股消化食物的腥臭。
「也沒人和我說，喝完酒第二天這麼難受啊！」此刻的余北執已經後悔了，果然有些東西沒嘗試之前總覺得很美好，可是嘗試過之後就只剩下後悔了。
待到恢復了差不多，余北執才艱難起身，雖然還有些暈眩感，但比起方才已是好了不少。這時，余北執才發現屋內有一盆清水，旁邊則是一盆黑不溜秋的液體，在那液體旁還寫著兩個字——潔面。
余北執滿臉狐疑地走到了那盆黑水前，十分嫌棄的用手沾了沾。「這玩意兒能洗臉？黑不溜秋的不是越洗越黑？」雖然很是懷疑，但酒後的痛苦還是讓他決定嘗試一下。
「咦？這種清爽感？」當余北執用清水淨過第二次後，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緊緻感和輕盈感讓他十分訝異。「畢竟是郡守，當官的用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余北執原本放鬆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眉頭微蹙，雙眼微眯，死死盯著屋門。腳步停下時，門外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公子，可否需要奴婢為您沐浴更衣？」
那是一道女聲，而且余北執下意識感覺到那女子可能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想到那女子說的話，這一下便讓少男方寸大亂。
「不，不，不用了。」余北執感覺到他的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一般。
「那公子需要奴婢做什麼，知會一聲即可，若無其他事，奴婢便先退下了。」屋外的聲音攝走了余北執的魂，聽聞此言，他趕忙開口道:「你帶我四處走走。」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後悔了，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和臉都燒了起來。
「諾。」門外的女子應了一聲，隨即便輕輕的推開了屋門走了進來。那是一名約摸著十六七的女子，身材勻稱，面容姣好。
余北執從未與異性有過接觸，一時間手足無措，他發現自己的嘴好像也不聽話了，什麼都說不出來，自己的腿則好像是紮根了一般，根本挪不動半點。
那女子進屋後先看到了地上吐出的酒水，熟練的收拾起來。余北執則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很快，女子便把地上的酒水打掃的一乾二淨，並且將床鋪也收拾的整整齊齊。
「公子，奴婢為您更衣。」話畢，女子便從衣架上拿起余北執的外衣，徑直走向他，要為其更衣。
「啊？啊？啊？」久居北地的少年哪裡見過此番陣仗，此刻的他就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當那女子的手指觸碰到余北執的身體時，他如觸電一般打了個哆嗦。這一下引的那女子咯咯的笑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失態，那女子慌忙道歉:「公子，奴婢該死！」
「啊？」余北執一臉懵逼的看著女子，他茫然道:「什麼？為什麼？」
未待女子回話，門外一道笑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尷尬。
「哈哈哈哈，賢侄好雅興。」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鄧梁。
見鄧梁出現在門口，余北執慌張的就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兩無疑，他慌忙接過女子手中的衣物，眼神躲閃，結巴著解釋道:「不是，是，哎不是……」
鄧梁向那女子使了個眼神，隨即那女子便向二人施了一個萬福後離開了。在她離開的時候，鄧梁瞥見了余北執眼神中的一絲落寞。
「賢侄，坐。」鄧梁走上前去，拉開凳子，伸手示意余北執坐下。待二人都落座後，鄧梁給余北執倒了一杯水，開口道:「喝了吧，你應該還沒醒酒吧。」
「嗯。」余北執接過茶杯，他眼中失去了光澤，魂不守舍的。
鄧梁邪魅一笑，喝了一口水，拍了拍余北執的手，開口道:「賢侄若是喜歡，叔叔將那婢女送你。」
「啊？」余北執慌忙擺手拒絕。「叔叔，我沒那個意思。」正當余北執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鄧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叔叔，我真沒那個意思。」余北執的解釋十分蒼白，此時的他還在時不時的瞄屋外一眼，好像在期盼著什麼一樣。
「賢侄，你今年多大了？」鄧梁沉聲問道。
「回叔叔，十七了。」余北執回復道。
「恰是風華正茂時啊，叔叔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少年懷春，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鄧梁呵呵一笑。
余北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他感覺自己似乎並不是喜歡那女子，更多的好像是害羞。
「說真的，賢侄若是喜歡，叔叔便把那婢女送你。不過聽叔叔一句，賢侄這等豪傑俊才不可把感情拘泥於一個婢女。排憂解悶可以，若要配得上賢侄，至少也要是名門之後的大家閨秀。」鄧梁語氣明顯重了幾分，顯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十分認真。
余北執先是一怔，隨後一本正經的問道:「人也可以當做貨物去贈送嗎？」
此話一出，鄧梁瞪大了雙眼，慢慢皺起了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疑惑的開口道:「一個婢女而已，賢侄何出此言？」
余北執咽了一口口水，低聲說道:「可是婢女也是人啊。世上眾人不都應該一視同仁嗎？」
余北執的話顯然出乎了鄧梁的意料，他嘴巴微張，嘴角也在抽搐，過了許久才開口道:「賢侄，婢女怎麼能與百姓相提並論呢？婢女乃是奴籍，既然為奴，則是主家的財物，談什麼一視同仁呢？」
「天視民平，無貧富之別，貴賤之分。怎可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甚至將人不視為人呢？」余北執的聲音鏗鏘有力，表明了他的態度。
鄧梁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無語，聲音也弱了下去。「賢侄，民乃無知懵懂之人。而奴，則是戴罪之人。二者怎可混為一談？若無作奸犯科，有違天道倫常之舉，怎麼會成為奴呢？既然成了奴，那自然算不了民。」
余北執並不認可，起身對鄧梁行了個禮，開口問道:「敢問叔叔，方才叔叔所言的婢女，是犯了什麼罪成為奴的？」
鄧梁整理了一下衣領口，開口道:「其祖輩乃是前朝餘孽，大乾掌政之後加入了個組織，企圖復辟，被抓之後便成了奴籍。」
余北執嗯了一聲，繼續問道:「她的祖輩效忠於自己的皇帝，這是忠；為了自己心中的目標，勇於嘗試，這是義。這種忠義之人為什麼要說他是奴呢？況且，她的祖輩是奴籍，那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成為奴呢？」
啪的一聲，鄧梁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中充斥著怒意，開口道:「前朝覆滅，說明有違天道，企圖復辟，便是有違天道，有違天道之舉怎可與忠義相提並論？至於奴籍一事，老鼠生老鼠，老鼠怎麼可能生的出來牛羊？她的祖輩是奴籍，也就是一隻老鼠，那她自然而然也就是只老鼠。」
正當余北執又有開口說什麼時，鄧梁大手一揮打斷了他。「好了賢侄，勿要多言。你久居北地，我不與你計較，不過你荒謬的思維太多了，以後要一一改過。」
余北執沒有回話，他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麼。
兩個人各自有各自的觀點，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只能以沉默宣洩自己的不滿。
或許是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態，鄧梁率先打破了僵局，他略有歉意，聲音也低了很多，向著余北執開口道:「賢侄，劍神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