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乾王殿下寵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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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乾王府的途中,車廂內,小竹左思右想,心中的憤憤不平如潮水般洶湧:「這宸王殿下,表面上宛如那溫文爾雅的君子,卻怎敢對王妃有那般非分之想?著實可惡至極!」

  顧清夭輕揉著手中的手帕,幽幽地嘆息著,仿佛那嘆息聲是從心底最深處飄出:「小竹,切莫再提此事,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知曉,恐怕會後患無窮。」

  小竹撅起嘴,一臉的不情願:「王妃,您就是太過善良了,依奴婢之見,就應該讓王爺狠狠地教訓他……」

  「小竹,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在王爺面前多言!」顧清夭急忙打斷小竹的話語,今日之事雖說是宸王殿下行為不端,但若是讓她的夫君知曉,以夫君對她的在意程度,必定會不顧一切地為她出頭,到那時,各種壓力還是會如千斤重擔般壓在夫君身上。如今朝局動盪不安,各方勢力暗潮般洶湧,自家夫君本就被朝中諸多事務纏身,實在不宜再惹是生非。

  「哦!」小竹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心中的憤恨卻並未消散:「可是王妃,那宸王殿下如此行為,難道就這樣輕易放過嗎?您可是乾王妃,他怎能如此無禮地冒犯。」

  「好了!不要再講了!」顧清夭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今日之事,終究是她小瞧了封凌澈。

  馬車的車軲轆碾壓著地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這平靜表象下的波濤洶湧。顧清夭凝視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慮,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繁花似錦的環境之下,實則是危機四伏、暗潮湧動。她深知,自己不能躲在夫君的庇護下,給夫君增添麻煩。

  想罷!顧清夭仍心有餘悸,如墜冰窖,車廂外正架著馬車的辛奴雖是她的護衛,可到底同冷言云清一樣,都是他家夫君的左膀右臂,今日之事,只怕……她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想要放手一試。

  未幾,馬車便抵達了乾王府,下了馬車,顧清夭故意放慢腳步,待辛奴跟上,才輕聲道:「辛奴,我知曉你是奉夫君之命護我周全,如今我安然無恙,夫君日理萬機,今日之事就不必煩擾他了,以免分他心神。」

  辛奴沉默不語,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拱手應道:「是!」

  得到辛奴的應允,顧清夭這才稍稍心安。

  子時,沉香閣內,封凌修端坐於桌案旁的圈椅上,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扶手,面龐冷峻如霜,恰似那千年不化的寒冰,沒有絲毫表情,他將辛奴匯報的顧清夭今日去宸王府的點點滴滴,一一聽入耳中。

  辛奴拱手單膝跪地,目光低垂,直視地面,匯報完畢後,主子沉默不語,她亦不敢僭越,唯有默默等待著封凌修的指示。

  許久之後,封凌修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如死水,無波無瀾:「她倒是能在那宸王面前鎮定自若。」

  封凌修的聲音聽不出絲毫喜怒,仿佛在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辛奴戰戰兢兢地回答:「王妃向來聰慧過人,冷靜沉著,今日之事雖有驚無險,但宸王的心思……的確過分。」

  封凌修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仿佛在嘲笑那不自量力的宸王:「憑他?也配?」

  他的嬌嬌小姐心如明鏡,眼若繁星,冷靜聰慧,眼光高如雲霄,豈是那封凌澈能夠沾染半分的?然而,封凌修眼底划過的那一絲寒光,猶如寒夜中的閃電,令人不寒而慄。封凌澈對他的夭夭心懷不軌,妄圖染指,其心之險惡,簡直罪該萬死!!!

  朝陽閣內,顧清夭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在疲憊中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和脖子上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爬,一陣酥癢之意襲來。隨著一道沉重的壓力將她壓下,她猛然睜開雙眼,嘴唇瞬間被封住,熟悉的氣息如潮水般將她緊緊包圍。她沒有掙扎,反而如那盛開的花朵,主動迎合著這熱烈的親吻;只是,這夜的封凌修卻格外粗暴,宛如一頭兇猛的野獸,不顧她的哭泣哀求,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吞噬,直到天亮才肯罷休!

  這一睡,顧清夭便睡到了午時。陽光從窗畔傾瀉進朝陽閣,她渾身酸軟無力地躺在榻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身邊的人早已不知何時離去;起身之時,腿間的疼痛如針扎般襲來,疼得她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心中不由得對封凌修生出一絲惱怒,下次,她定不會再如此輕易由著他了,然而,當她的雙腳剛剛接觸地面,腿下一軟,險些當眾摔倒在地,幸得門外的辛奴及時施展內力,將她穩穩扶住,才避免了這齣糗的一幕。

  「王妃當心,主子已經幫您上過藥了,若實在難受,便多躺幾日。」辛奴的聲音如同那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無妨!」顧清夭輕咬著嘴唇,她緊緊掐著那酸軟的細腰,仿佛要將所有的羞澀都隱藏起來;辛奴的話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也不知道她家夫君昨夜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對她的哀求竟然視若無睹,換作以往,他即便再情難自禁,適時地放過她。


  小竹端著洗漱的水盆,宛如捧著一顆珍貴的明珠,與辛奴一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顧清夭更衣。

  「王妃,您脖子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多痕跡?肩上手臂上怎麼都有?王爺欺負您了?」小竹驚得花容失色,連忙查看顧清夭,她記得昨天王妃身上還如羊脂白玉般潔白無瑕呀。

  「胡說什麼?」顧清夭面上如晚霞般羞紅,縮回手,忙將衣服拉攏,嗔怪地看了小竹一眼,小竹這才噤若寒蟬,專心伺候她洗漱更衣。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辛奴面無表情:「下次再多嘴,本護衛割了你的舌頭!」

  小竹嚇得連忙閉嘴,她只覺得這辛奴姐姐如猛虎般兇猛,比比王妃還不好說話。

  穿戴整齊後,顧清夭坐在銅鏡前,小竹輕輕為她梳著如瀑布般的秀髮,顧清夭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里透著一絲如晨霧般的無奈與羞澀。

  這邊封凌修早朝回來,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接去了書房,桌上堆滿了各種公文信函,他看似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文書,心思卻全在顧清夭身上,滿腦子都是昨夜自己對她如狂風暴雨般的索取,等他發泄完獸慾為她上藥時,他才發現他弄傷了她,那處紅腫破皮,也不知道那藥是否管用?她那麼怕疼,昨夜卻被他欺負成那樣!真該死!自己昨夜被宸王對顧清夭的心思給激怒了,而顧清夭對他的隻字不提又讓他如被貓抓般心生惱意,他可是她的夫君,有什麼是他不能知道的?

  封凌修在書房如坐針氈,起身便如疾風般往朝陽閣走去。

  朝陽閣的院子裡,辛奴寸步不離地守著顧清夭。

  顧清夭靜靜地躺在竹榻之上,盡情地沐浴著溫熱的陽光,絲帕輕輕地覆蓋在她那如同瓷器般白皙的面龐上;微風拂來,輕輕地掀起絲帕的一角,露出她那如白玉般晶瑩剔透的下顎,以及微微泛紅如櫻桃般誘人的嘴唇,嬌俏下巴下還帶著些許青紫紅痕,恰似初綻的花瓣,惹人憐愛。

  一隻蝴蝶宛如仙子般翩然而至,在她的竹榻邊翩翩起舞,那蝴蝶雙翅的色彩如同天邊絢麗的彩霞,斑斕奪目,仿佛被這如詩如畫的寧靜畫面所吸引,輕盈地停落在竹榻的扶手上,撲閃著翅膀,宛如在訴說著它的歡喜。

  這小小的動靜驚擾了一旁的小竹,小竹生怕蝴蝶驚擾了她家王妃的清靜,如驚弓之鳥般揮了揮手,想將蝴蝶趕走。哪知那蝴蝶非但沒有飛走,反而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朝著顧清夭飛去。小竹一驚,想要去阻攔,卻為時過晚。

  蝴蝶輕輕地落在了顧清夭臉上的絲帕之上,那輕薄的翅膀微微顫動,宛如微風中的花瓣,薄薄的一層絲帕之隔,似乎也被她那嬌媚的容顏所傾倒,遲遲不願離去。

  顧清夭宛沒有被這小小的動靜所驚擾,依舊慵懶地躺著。

  小竹站在一旁,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想伸手去捉住蝴蝶,又怕自己的動作會擾了王妃的清夢。

  封凌修匆匆走進朝陽閣的院子,看到這一幕,他的腳步輕頓,生怕自己的突然闖入,會如石子投入湖中,打破這幅寧靜美好的畫面;同時,他的心中又泛起一絲別樣的情緒,他的夭夭即使在沉睡中,也是如此的迷人,仿佛整個世界的美好與寧靜都匯聚在了她的身上。

  封凌修緩緩地朝著竹榻靠近。

  小竹瞥見王爺駕臨,正欲行禮,封凌修卻微微抬手,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封凌修靜立於竹榻之畔,默默凝視著顧清夭,目光落在她下顎處那觸目驚心的青紫紅痕上,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洶湧,又加深了幾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隻蝴蝶也在他指尖的輕觸下,撲扇著翅膀翩然離去;隨即,他輕柔地揭開蒙在顧清夭臉上的絲帕,那恬靜而精緻的睡顏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完全展現在他的眼前,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顫動,他對她的美貌向來毫無抵抗力。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顧清夭的瞬間,顧清夭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她先是驚愕,隨後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羞怯,有懊惱,接著便想轉身側過身去,對他不理不睬,畢竟昨夜他那般過分,她的氣還未消呢。

  封凌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輕聲呢喃道:「夭夭,為夫知錯了。」

  顧清夭奮力掙扎了一下,卻未能掙脫封凌修的束縛,不禁嗔怒道:「你錯什麼了?你沒錯,錯的是我。」

  她真不該如此順從他。

  封凌修輕柔地摩挲著顧清夭的手,低聲細語道:「昨夜是我不好,不該不顧你的意願,還讓你受了傷。」

  顧清夭的臉頰瞬間如熟透的蘋果般漲得通紅,辛奴和小竹都在一旁,他怎會如此不知羞恥?她急忙伸手捂住封凌修的嘴唇,嬌嗔道:「快別說了!」


  封凌修見此情景,嘴角卻微微上揚,宛如一彎新月,他輕柔地拿開顧清夭的手,眼眸中滿是似水的溫柔與深情,「夭夭,你這般羞澀,讓為夫難以克制。」

  顧清夭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你還說!」

  她環顧四周,發現辛奴和小竹已然悄然離去,這才如釋重負。

  封凌修從袖間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盒子,輕輕打開,裡面是一對宛如紅心般通透的玉耳墜,那玉耳墜的顏色恰似新春剛冒出的花骨朵,嬌嫩明艷,仿若天邊的雲霞,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夭夭,這是為夫特意為你尋覓而來的。昨日不慎弄傷了我的夭夭,便以此物賠罪。」封凌修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恰似那和煦的春風,輕輕拂過顧清夭的心間。

  顧清夭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幾眼那玉耳墜,玉質溫潤如脂,眼紅似火,樣式簡約而不失優雅,她滿心歡喜地接過耳墜,嬌嗔地瞥了他一眼,嘴上卻不依不饒:「就這麼個小玩意兒就能抵得過你昨夜的莽撞?」

  封凌修寵溺地笑了笑,從她手心拿起耳墜,緩緩靠近顧清夭,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不若,夭夭亦可用同樣的方式報復回去?」

  顧清夭的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宛如熟透的蘋果,嬌嗔道:「你想得美!」

  同樣的方式報復回去?最後被報復的會是誰呢?

  戴上耳墜後,那玉耳墜一觸碰耳垂,就好似有一絲涼意如清泉般流淌而入,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清爽感,顧清夭快步跑至一旁的小魚池邊,對著池水照了照。

  「倒還真挺好看的。」顧清夭不由自主地輕聲呢喃。

  「縱是那傾國傾城之貌,也不及夭夭美貌的萬一。」封凌修立於一側,如痴如醉地凝視著顧清夭,仿佛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

  顧清夭輕抬螓首,嬌羞地嗔怪道:「那便饒恕你吧!」

  「饒恕為夫何事?」封凌修猛地將顧清夭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宛如擁抱著舉世無雙的稀世珍寶。

  顧清夭的臉頰如熟透的櫻桃,紅了又紅,這廝定然是蓄意為之。

  封凌修接著說道:「饒恕為夫昨夜情難自禁,為夫下次定然倍加留意。」

  言罷,他緊扣著顧清夭的後腦,不容她有絲毫躲閃,穩穩地吻住她那如花瓣般嬌嫩的粉唇,氣息交融,他體內的躁動如洶湧的潮水般叫囂著,若不是剛剛誤傷了她,此刻他定然會將她抱回屋內,狠狠地疼愛一番。

  顧清夭好不容易才將他推開,幸而推開得及時,辛奴恰如其分地走進院內,低頭拱手道:「主子,王妃,曹公公帶著聖旨已在大堂等候。」

  封凌修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如靜水般波瀾不驚的神色。他輕輕地捏了捏顧清夭的手,低聲說道:「看來我們需得去接旨了。」

  顧清夭的雙頰依舊緋紅,尚未從適才的親昵中完全回過神來,只是微微頷首,任由封凌修牽著她走向大堂。

  至大堂,封凌修攙扶著顧清夭一同下跪,曹公公尖著嗓子宣讀聖旨,大意是宮中將舉辦盛大的宮宴,特邀請封凌修攜王妃顧清夭入宮參加,以彰顯聖上的浩蕩龍恩。

  封凌修恭敬地接過聖旨,謝恩之後,便與顧清夭著手準備入宮的諸般事宜。

  顧清夭身著一襲紅邊象牙白的齊胸襦裙,如一朵盛開的雪梅般嬌艷動人。她將胸前系帶系成蝴蝶樣式,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停歇在胸前。裙擺及袖口處繡著的點點梅花花瓣,宛如點點飛雪輕盈地落在衣上,更襯得她肌膚勝雪。精緻的髮髻上,插上幾支珠翠,熠熠生輝。她特意戴上封凌修方才送的殷紅耳墜,又在額間點上一抹紅砂,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散發著迷人的光彩。她在鏡子前輕輕轉了個圈,裙擺飄動間,似雪梅在風中搖曳,美不勝收。

  一旁的封凌修早已換上朝服,那玄色的錦袍上用金線繡著精緻的雲紋,猶如天邊的流雲般飄逸。腰帶束得一絲不苟,仿佛在他身上勒出了一道堅定的線條。金質玉冠下,他的面容冷峻而深邃,宛如一座冰山,卻在見到顧清夭如此嬌媚動人時,眼底那隱隱透著的激動如火山般噴涌而出。他一把將她撈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為夫的心魂都被夭夭勾走了。」

  顧清夭柔若無骨地任他摟在懷中,嬌嗔地笑出聲:「那夫君可不能看別的女子。」

  封凌修在她額間硃砂處輕輕一吻,仿佛在她的額間留下了一朵盛開的梅花:「為夫心裡從來只有夭夭。」

  入宮的馬車上,顧清夭心中如波瀾起伏的湖面,忐忑不安。距上次入宮,已過去數月,如今再次入宮,雖是陛下旨意,可她卻不想再與皇后蘇妙漪有任何交談。她不願再聽到任何人說她配不上她的夫君,那如刀割般的話語,她已承受不起。她緊緊抓住封凌修的手,仿佛那是她在這波濤洶湧的世界中唯一的依靠:「阿修,我有點害怕。」


  封凌修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摟入懷中,仿佛她是他最珍貴的寶物。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吹散了她心中的恐懼:「有為夫在,別怕!」

  踏入宮中,宮宴所在的殿堂猶如一座璀璨的明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四處懸掛著華麗的宮燈,如點點繁星般閃爍。賓客們早已入座,如眾星捧月般環繞。

  封凌修和顧清夭在侍者的引領下,緩緩步入他們的席位。

  眾人的目光如箭雨般紛紛射來,有好奇的目光,如熾熱的火焰;有嫉妒的目光,如冰冷的寒霜。他們聽聞乾王殿下冷漠無情,猶如冰山般冷酷;兇狠殘暴,恰似猛虎般兇猛;然而,近來的傳聞卻與以往大相逕庭,如今的乾王殿下,冷峻如雕塑,矜貴似仙王,氣質非凡,仿佛神邸降臨人間,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至於顧清夭,聽聞她出生於南朝那等彈丸之地,在南朝時對還是二皇子的乾王殿下一見鍾情,因生得還算頗有姿色,便設局誆騙乾王殿下與其在南朝冀州成婚,不過好在,天都自有天都的婚制,那顧清夭與乾王殿下的婚姻自然如同過眼雲煙,不作數的。

  顧清夭感受到那一道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心中雖有幾分忐忑,但她的面容依然如靜水般平靜。

  封凌修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他伸出溫暖的大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仿佛在傳遞著無盡的力量。他輕聲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如同天籟:「為夫抱你?」

  顧清夭一聽,瞬間呆立當場,她心如鹿撞,若真讓他抱了,豈不是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她嬌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那輕輕的一擊,卻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漣漪。

  這時,一陣悠揚的樂聲響起,隨著樂聲的飄蕩,眾人的目光突然都朝著大殿門口聚焦而去。只見一群侍從恭敬地簇擁著帝後步入宮殿,皇帝陛下身著龍袍、頭戴冕旒,腳步沉穩而有力,每走一步仿佛都帶著無盡的威嚴,他的龍袍上繡金的飛龍仿佛隨時要騰雲駕霧,那金龍的眼睛由珍稀的寶石點綴,在宮燈的映照下閃耀著冷峻而神秘的光芒。皇帝的面龐透著歲月沉澱後的睿智與滄桑,兩道劍眉之下的雙眸如同深邃的寒潭,望之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而皇后蘇妙漪亦是盛裝跟在陛下,她身著鳳凰展翅的錦繡華服,頭戴鳳冠,珠翠搖曳生光,整個人散發著母儀天下的威嚴,期間,她的目光從眾多賓客身上掃過,最終落在封凌修與顧清夭身上,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清冷和輕蔑。

  待帝後入座後,全場靜謐無聲音,唯有響徹雲霄的參拜聲。

  皇帝陛下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隨後皇帝陛下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大殿中迴蕩:「今日宮宴,眾卿不必拘束。」

  雖然話語看似輕鬆,可其中隱含的威嚴還是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一些大臣紛紛起身,向著皇帝敬酒,說著阿諛奉承的話,皇帝似笑非笑地聽著,偶爾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一隊舞姬蓮步輕移進入殿中,她們身姿婀娜,輕紗飛舞,宛如仙女下凡。眾人都沉醉其中。

  宴會上,歌舞昇平,美酒佳肴不斷,而期間,一道視線一直落在顧清夭身上,她似有察覺,隨著視線看去,竟是宸王封凌澈,而他的身邊不只有辰王妃,還有她那懷著身孕的小表姐袁寧溪。

  顧清夭暗暗收緊了手指,封凌修伸手攬顧清夭入懷,示意她看向自己,語氣帶著絲絲警告:「不准看別的男人。」

  顧清夭抬頭看向封凌修,微微頷首,但她的餘光卻瞥見辰王妃帶著袁寧溪向著他們走來。

  辰王妃走到近前,福了福身,嬌聲道:「乾王殿下、乾王妃,今日宮宴真是熱鬧非凡呢。」說罷,眼睛卻挑釁似的看著顧清夭。

  顧清夭蹙眉,心中知曉這辰王妃來者不善,但也不想在宮宴上引起紛爭,只是輕輕微笑點頭回應。

  袁寧溪則從入宮便一直心思重重。

  「早聽聞乾王府琴藝了得,何不為陛下和皇后娘娘彈奏一曲,也為這宮宴添些樂子助助興!」辰王妃心裡暗自得意,要知道那小國小戶出生的,能有什麼登得上檯面的?要是彈得不好,出醜是小事,衝撞了帝後才是大事,她必讓顧清夭清楚,她柳孟言決非她顧清夭能惹得起的。

  顧清夭聽聞,心中鄙夷,上次便沒能讓這柳氏好看,如今她倒像那攆不走的貓狗沾了上來,於她們而言,她是出生於南朝小國,可自幼接受的教育都是爹娘按照宮中部署來的,以往她是生性張揚跋扈了些,可母親讓她學的,她皆無一樣落下,正欲開口,她身旁的夫君卻是搶先她一步。

  封凌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他從容說道:「本王的王妃,琴藝自是不凡,只是這宮宴之上,彈奏之人為陛下和皇后添樂,必定要是德才兼備之人,本王聽聞,辰王妃曾研習宮廷禮儀多年,不如由辰王妃先為陛下和皇后娘娘彈奏一曲,為本王的王妃做個示範可好?」


  辰王妃聽聞,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只聽乾王寵妻如命,萬沒想到乾王會將這難題拋回給自己,她咬了咬牙,暗暗在心裡盤算,自己琴技雖不算差,可在這宮宴之上,當著眾人的面彈奏,萬一出了差錯,那可就丟人丟到家了,但若是現在拒絕,又等於承認自己沒有資格示範,猶豫片刻,道:「這天家皇面,本王妃作為皇親,若做這示範,與那些供人取樂的憐人有何區別?何況有損皇室顏面。」

  柳孟言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不無一暗暗搖頭,這辰王妃以往看似聰慧過人,怎的今日這般愚蠢?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

  「哦?」封凌修似笑非笑,口吻淡漠:「那依辰王妃之意,本王的王妃才是那供人取樂的樂子?還是說,本王才個笑話!」

  封凌修說完,整個宮殿瞬間氣憤微妙。

  「不不!不是!」辰王妃面色蒼白,深知自此刻難以自圓其說,慌忙朝自家夫君那旁求助看去。

  辰王見狀,雖然惱柳氏那蠢貨今日招惹顧清夭之舉,可到底是他的髮妻,與她榮辱一體,他若不護,損的亦會是他的臉面,他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道:「二弟莫要生氣,孟言一向心直口快,口無遮攔,並無冒犯之意,只是這宮中禮儀繁瑣,她一時緊張,失了分寸,還請二弟與弟媳海涵。」

  看向顧清夭時,他眼睛快速閃過一絲濃怯的情意,隨即狠狠瞪了一眼柳孟言,眼神中透著警告。

  顧清夭深知她家夫君護她得緊,亦不願再生端倪,輕輕撫上封凌修的心口,溫聲細語:「夫君,今日本就是為了歡娛陛下與皇后娘娘,何必為了妾身傷了和氣,辰王妃既自知失言,必然也是萬分懊悔的,就且饒過她這一遭吧。」

  她這一番話,看似善解人意,實則也暗暗提醒辰王妃不要再有什么小動作。

  封凌修聽到顧清夭這般說,雖仍有幾分憤怒在心頭,知曉顧清夭的用意,還是聽從了她的話:「那便依夭夭。」

  此時,皇后娘娘卻開口了:「今日相聚不易,方才之事便就此作罷,只是宸王殿下回去,還是多加約束自家王妃的言行,以免折辱了皇家顏面,最後得不償失!」

  她蘇妙漪雖不喜顧清夭做她的兒媳婦,可到底是她親生兒子的女人,當著她的面為難她親生兒子的女人,便是打她的臉,倒是顧清夭,一次又一次地讓她發現不同,這看似柔弱的一面,卻是以退為進,聰明得很!不難怪她那從不近女色的兒子會對其寵溺入骨。

  辰王聽到皇后娘娘這般說,趕忙躬身行禮:「母后教誨,兒臣銘記於心,回去之後必定好生教導。」

  說罷,狠狠瞪了一眼柳孟言,柳孟言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吭聲。

  此時,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卻緩緩開口:「今日宮宴,朕本想與眾愛卿盡興一番,既然辰王妃提起了琴藝之事,那便照乾王的說法,辰王妃先來彈奏一曲,權當是為宮宴助興。」

  顧清夭和封凌修暗暗對視一眼,眼裡驚訝閃過,原以為就此作罷,可那曾陛下會站出來為他們說話,君心難測,陛下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

  辰王妃聽到皇帝的話,頓時臉色煞白如紙。她深知自己這下已是避無可避,可心中又滿是委屈和慌亂,那曲子自己雖是練過,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只要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之境。

  她緩緩走向放置古琴的地方,坐下來時,手指還微微有些顫抖,她輕輕撥動了琴弦,琴音起初還有些雜亂,她心中越發慌亂,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隨著情緒的波動,琴音漸漸平穩了些,這首曲子算是勉強彈奏完畢。

  一曲終了,眾人禮貌性地鼓掌,可那掌聲稀稀拉拉,並沒有多少真誠。

  辰王妃站起身來,福了福身,眼神中滿是羞慚。

  封凌澈恨鐵不成鋼地靜靜坐著,辰王妃此刻也不敢如之前那般任性生事,乖張地坐在封凌澈左邊。

  皇帝微微抬眸,掃視了一圈眾人,而後緩緩開口:「辰王妃琴藝雖有瑕疵,但勇氣可嘉,今日宮宴也旨在同歡,朕便不加責罰。」

  宸王封凌澈聽聞,忙起身行禮:「多謝陛下寬宏大量。」

  辰王妃亦趕緊跟著行禮,這才如釋重負地坐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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