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實的農民
「不，不，我沒事。」秦陸強忍著心中的噁心，站了起來，孫大力夫婦也將目光轉過來。
「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晚著涼了。」秦陸敷衍道。
趙剛勇也沒在意，只是聽到「昨晚」時，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問道：「小秦啊，昨晚我去給你送吃食，看你不在家呀，你是晚上去哪裡了嗎？」
秦陸也不在乎趙剛勇這漏洞百出的理由，只是隨口說道：「我昨晚看到屋外有一個人影，就跟出去看了看。」
「人影？是什麼樣的人影？」趙剛勇突然緊張起來，匆忙的問道。
秦陸敏銳地察覺到，當「人影」二字脫口而出時，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瞬，在場四人的神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看起來是一個女人，往北走去了，我沒有跟上她，看樣子和婉娘差不多。」
聽到「女人」二字，趙剛勇的呼吸明顯一滯，待聽清是「婉娘」，他緊繃的肩膀才微微放鬆下來，臉上也恢復了慣常的笑容，仿佛林婉娘夜間外出是司空見慣之事。
旁邊假裝很忙的孫大力聽到，則是狐疑的看了看秦陸和林婉娘，低頭好像思索著什麼。
林婉娘則是好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原地生悶氣。
秦陸一刻都不想在這個村子裡逗留，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成為這座村子無數受害者之一，秦陸決定主動出擊。
「村長，我在進村前看到村口的牌子附近有一個披頭散髮的怪人，他也是村子的人嗎？」秦陸決定從李有為身上尋找突破口。
「哦！你說他啊，他是李癲子，幾年前遭遇了一些事情，瘋掉了，就一直在村口徘徊。」趙剛勇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為什麼叫李癲子，以前應該有個名字吧。」秦陸繼續追問。
「嗯……他本名叫做李有為，至於怎麼活到現在的話……」趙剛勇猶豫的說道，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趙雅琳。
趙雅琳臉色驟然陰沉下來，見趙剛勇正看著自己，便冷哼一聲，轉身走回屋內。
「欸，雅琳。」趙剛勇也不再攀談，跟了進去。
「跑了？」秦陸聽著屋子裡若有若無的爭吵聲鬱悶道。
秦陸轉頭看著旁邊的孫大力夫婦，猛然起身，幾步跑到孫大力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雙手牽起了孫大的雙手，大喊道：「大力啊！」
---
「大力啊，記住，人要勤勞本分，靠自己的雙手吃飯，莫走邪路。」病榻上，父親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只要你做得好，老爺們……總會看到的。」父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孫大力不明白，父親為何臨終還要說這樣的話。父親一生為老爺家做牛做馬，卻只因不慎弄髒了少爺的鞋子，便被打得奄奄一息。十幾年的辛勞，在主家眼裡，竟如此微不足道。
「好的父親，我明白了。」孫大力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
「大力，聽說最近有一個村子和城裡人做上了生意，只要過去的人都有一份安置呢。」一個身材瘦弱的孩子說道，看樣子也只有十幾歲。
「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裡幹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再走，難免主家會不滿，萬一剋扣我們的工錢」年輕的孫大力擔憂的說道。
「大力，你忘記你的父親了嗎，他們就是一群不知滿足的吸血鬼，我們直接收拾東西，去外面闖出個人樣，終有一天，我也要翻身做地主！」
---
「一拜天地！」孫大力穿著借來的破舊婚服，滿臉笑意的看著周圍的朋友們，雖然沒有親人，但是還有一些一起打拼的朋友們。
「二拜高堂！」朋友們起鬨的喊道。孫大力看著眼前穿著華麗婚服的女子，從現在開始，大力也有了親人。沒有了父母，那就拜眼前的親人。
「夫妻對拜！」孫大力再次低頭，仿佛在重複上一遍的動作。接著，孫大力驕傲的站正，抱起眼前的新娘，向臥室走去。
「送入洞房！」後面喝高了的朋友們一起大喊，好像想要將這份喜悅告訴全世界的人，孫大力邁著大步，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
「殺了她！」
「殺了她！」
孫大力看著眼前激昂的村民們，孫大力不明白，為什麼平時和藹可親的鄉親們，此刻卻恨不得吃掉眼前的女子。
這女子是村長的妹妹，從小就備受村里人喜愛，嬌俏可人、天真無邪。
這女子是馮家的夫人，馮家自從發跡以來就接濟村民們，她自然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員。
但是現在，這女子好像是全村人仇人一樣，孫大力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更不明白，為什麼要自己來承受這一切。
「動手吧，大力，」趙剛勇的聲音冰冷而無情，「這是為了所有人。」
他將一把鋒利的屠刀塞進孫大力手中。孫大力如同傀儡般接過刀，機械地走向那女子。
女子察覺到他的靠近，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一抹淒涼的微笑，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大力，記住，林婉娘……並非良配。」
周圍的喧囂聲仿佛都遠去了，孫大力只聽得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殺了她！他猛地舉起屠刀，用盡全身力氣砍了下去。刀刃劃破空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仿佛也割裂了他的靈魂。
他感覺砍中的不是別人的脖頸，而是自己。女子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頭顱滾落懸崖，消失在黑暗的深淵中。孫大力呆呆地站在那裡，喃喃自語：「或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他的聲音空洞而絕望，不知是在安慰死者，還是在安慰自己。
---
「大力，想要活下去，我們只能這麼做，想想婉娘啊。」趙剛勇站在孫大力面前，不停的重複勸阻道。
孫大力不在乎自己是否活著，但是他在乎自己的妻子，自己唯一的親人。
孫大力抬起耕地的鋤頭，一下又一下的劈在腳下被綁著的陌生人的身上，就像是平時耕田，毫無感情。
孫大力把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屍體拖走，埋葬。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如果在懸崖被砍下頭的是我就好了。」孫大力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晚著涼了。」秦陸敷衍道。
趙剛勇也沒在意，只是聽到「昨晚」時，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問道：「小秦啊，昨晚我去給你送吃食，看你不在家呀，你是晚上去哪裡了嗎？」
秦陸也不在乎趙剛勇這漏洞百出的理由，只是隨口說道：「我昨晚看到屋外有一個人影，就跟出去看了看。」
「人影？是什麼樣的人影？」趙剛勇突然緊張起來，匆忙的問道。
秦陸敏銳地察覺到，當「人影」二字脫口而出時，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瞬，在場四人的神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看起來是一個女人，往北走去了，我沒有跟上她，看樣子和婉娘差不多。」
聽到「女人」二字，趙剛勇的呼吸明顯一滯，待聽清是「婉娘」，他緊繃的肩膀才微微放鬆下來，臉上也恢復了慣常的笑容，仿佛林婉娘夜間外出是司空見慣之事。
旁邊假裝很忙的孫大力聽到，則是狐疑的看了看秦陸和林婉娘，低頭好像思索著什麼。
林婉娘則是好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原地生悶氣。
秦陸一刻都不想在這個村子裡逗留，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成為這座村子無數受害者之一，秦陸決定主動出擊。
「村長，我在進村前看到村口的牌子附近有一個披頭散髮的怪人，他也是村子的人嗎？」秦陸決定從李有為身上尋找突破口。
「哦！你說他啊，他是李癲子，幾年前遭遇了一些事情，瘋掉了，就一直在村口徘徊。」趙剛勇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為什麼叫李癲子，以前應該有個名字吧。」秦陸繼續追問。
「嗯……他本名叫做李有為，至於怎麼活到現在的話……」趙剛勇猶豫的說道，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趙雅琳。
趙雅琳臉色驟然陰沉下來，見趙剛勇正看著自己，便冷哼一聲，轉身走回屋內。
「欸，雅琳。」趙剛勇也不再攀談，跟了進去。
「跑了？」秦陸聽著屋子裡若有若無的爭吵聲鬱悶道。
秦陸轉頭看著旁邊的孫大力夫婦，猛然起身，幾步跑到孫大力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雙手牽起了孫大的雙手，大喊道：「大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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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啊，記住，人要勤勞本分，靠自己的雙手吃飯，莫走邪路。」病榻上，父親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只要你做得好，老爺們……總會看到的。」父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孫大力不明白，父親為何臨終還要說這樣的話。父親一生為老爺家做牛做馬，卻只因不慎弄髒了少爺的鞋子，便被打得奄奄一息。十幾年的辛勞，在主家眼裡，竟如此微不足道。
「好的父親，我明白了。」孫大力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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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聽說最近有一個村子和城裡人做上了生意，只要過去的人都有一份安置呢。」一個身材瘦弱的孩子說道，看樣子也只有十幾歲。
「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裡幹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再走，難免主家會不滿，萬一剋扣我們的工錢」年輕的孫大力擔憂的說道。
「大力，你忘記你的父親了嗎，他們就是一群不知滿足的吸血鬼，我們直接收拾東西，去外面闖出個人樣，終有一天，我也要翻身做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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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孫大力穿著借來的破舊婚服，滿臉笑意的看著周圍的朋友們，雖然沒有親人，但是還有一些一起打拼的朋友們。
「二拜高堂！」朋友們起鬨的喊道。孫大力看著眼前穿著華麗婚服的女子，從現在開始，大力也有了親人。沒有了父母，那就拜眼前的親人。
「夫妻對拜！」孫大力再次低頭，仿佛在重複上一遍的動作。接著，孫大力驕傲的站正，抱起眼前的新娘，向臥室走去。
「送入洞房！」後面喝高了的朋友們一起大喊，好像想要將這份喜悅告訴全世界的人，孫大力邁著大步，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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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
「殺了她！」
孫大力看著眼前激昂的村民們，孫大力不明白，為什麼平時和藹可親的鄉親們，此刻卻恨不得吃掉眼前的女子。
這女子是村長的妹妹，從小就備受村里人喜愛，嬌俏可人、天真無邪。
這女子是馮家的夫人，馮家自從發跡以來就接濟村民們，她自然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員。
但是現在，這女子好像是全村人仇人一樣，孫大力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更不明白，為什麼要自己來承受這一切。
「動手吧，大力，」趙剛勇的聲音冰冷而無情，「這是為了所有人。」
他將一把鋒利的屠刀塞進孫大力手中。孫大力如同傀儡般接過刀，機械地走向那女子。
女子察覺到他的靠近，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一抹淒涼的微笑，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大力，記住，林婉娘……並非良配。」
周圍的喧囂聲仿佛都遠去了，孫大力只聽得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殺了她！他猛地舉起屠刀，用盡全身力氣砍了下去。刀刃劃破空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仿佛也割裂了他的靈魂。
他感覺砍中的不是別人的脖頸，而是自己。女子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頭顱滾落懸崖，消失在黑暗的深淵中。孫大力呆呆地站在那裡，喃喃自語：「或許……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他的聲音空洞而絕望，不知是在安慰死者，還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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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想要活下去，我們只能這麼做，想想婉娘啊。」趙剛勇站在孫大力面前，不停的重複勸阻道。
孫大力不在乎自己是否活著，但是他在乎自己的妻子，自己唯一的親人。
孫大力抬起耕地的鋤頭，一下又一下的劈在腳下被綁著的陌生人的身上，就像是平時耕田，毫無感情。
孫大力把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屍體拖走，埋葬。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如果在懸崖被砍下頭的是我就好了。」孫大力躺在床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