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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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對勁。」陳北辰在心中腹誹一句,餘燼號的甲板上不僅多了不少老槐樹,而且周圍的空氣還瀰漫著一股芬芳的氣息。

  在腐敗味道肆虐的地海,這股芬芳反而讓陳北辰警惕了起來。

  亦步亦趨的來到了老槐樹的下方,陳北辰外放神識,用靈氣窺探著這些多出來的老槐樹。在這些老槐樹的樹幹之上,他清楚的感覺到了一股精純的木屬性靈氣。

  這股靈氣的波動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他推斷這恐怕是白瀟瀟用靈氣幻化出來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陳北辰暗自思忖著,然後將目光放在了瑚島之上,原本貧瘠的海島上忽然多出了無數棵鬱鬱蔥蔥的樹木,整個海島都呈現出一股春意盎然的景象。

  「只是隨意所為,還是其他的某種原因?」陳北辰腹誹嗲,他了解白瀟瀟的性子,因為常年受到打壓的原因,她在做事的時候總是顯得瞻前顧後,沒有自己的主見。

  這不太可能是她的率性所為,應該是被指使的,不過除了陳北辰之外,也只有陳慕雪跟她的關係稍微好點了,按理來說,應該是陳慕雪讓她這麼做的。

  想到這裡,陳北辰忽然聽到了一陣敲打房門的聲音,那是陳慕雪正拿起一根掃帚,用力的拍打著船艙。

  「船艙里的老鼠怎麼這麼多啊,打都打不完!」陳慕雪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幽怨,她有些氣惱,她分明看到了一隻老鼠從她的眼前經過,但就是抓不到。

  「慕雪,你在幹什麼?」陳北辰敲開房門之後,來到了房間裡面。

  「我在抓老鼠啊,你沒有看到嗎,這裡的老鼠這麼多啊!」陳慕雪頭也不抬的說道,然後用掃帚打向了一旁空無一物的地板。

  「這裡什麼都沒有啊,而且…就算有老鼠,你為什麼不用法術呢?」陳北辰提醒道,在出聲的同時,他拿出了儲物袋中的人傀和驅祟符,將驅祟符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過驅祟符並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動,陳北辰卻沒有放下心來的意思,反倒是越發的警惕了起來。

  驅祟符只是一種基礎的符籙,雖然有著克制邪祟的作用,但不能保證在地海依舊適用,想到這裡,他外放神識,打算窺探一下四周是否真的有老鼠存在。

  恍然間,陳北辰感覺自己的神識仿若被關進了一個狹窄逼仄的空間內,無法外放,只能感知周圍幾尺的距離,甚至還不如眼睛看得遠。

  「小雪,冷靜點!」陳北辰走了過去,拽住了陳慕雪的衣角,然後在她的面前揮了揮手臂。

  這個時候,陳北辰注意到陳慕雪的眼睛有些泛白,瞳孔的顏色也非常的不正常。

  陳北辰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然後用力的晃了晃陳慕雪的身體:「冷靜點,我們可能又遇到邪祟了!」

  雖然陳北辰不了解地海的情況,但他也只能將目前遇到的事情歸類為邪祟,想到這裡,他安撫好陳慕雪的情緒之後,忽然有種強烈的想要走出船艙的衝動。

  「三叔、大伯和謹哥都在外面?」陳北辰站在甲板上,俯瞰著下方的海灘。

  那裡有一幢三四層的木製樓屋,幾人正站在窗欞處,招呼著陳北辰。

  「這裡的靈氣好充裕啊,陳北辰,你也過來看看吧。」三叔陳斂初的聲音忽然傳來。

  正當陳北辰準備翻身下船的時候,他的意識忽然清醒了過來,三叔平日裡說話的語氣不是這樣的,也從來不會像剛才那樣大驚小怪,而且,三叔也從來不會叫自己的全名。

  陳北辰停下了腳步,因為神識受限的緣故,他也無法判斷外面的情況究竟是什麼樣的,旋即,他閉上了眼睛,然後拿出了銅鈴,開始操控人傀。

  他打算先讓人傀前去探路,就在人傀剛剛下船的剎那,人傀忽然就跟斷聯了一半,徹底失去了陳北辰的掌控,在原地漫無目的的轉了幾圈之後,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見此情形,陳北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放出了更多的人傀,不出所料,這些人傀全都在下船的剎那就失去了控制,任憑陳北辰如何晃動鈴鐺,都不為所動。

  「不對…這是人傀不是失去了聯繫,而是陷入了昏睡當中!」一個念頭忽然從陳北辰的腦海中浮現。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困意,他的腦海中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我已經半個月沒有休息了,要是再不睡覺的話,我恐怕要猝死了。」

  陳北辰眉頭緊鎖,透過窗欞看著遠處樓屋中的天鵝絨蠶絲被,陳北辰有種強烈的下船衝動。


  「冷靜…」陳北辰給自己打氣,然後把儲物袋裡所有的驅祟符全都貼在了自己的身上,足足有一百多張。

  雖然這些驅祟符毫無作用,但給了陳北辰強烈的心裡暗示,讓他安心了不少。

  「我絕對不能下船。」陳北辰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在餘燼號的船艙內的房間裡,同樣標配了天鵝絨被,仔細一想,剛才的邏輯根本不通,況且,身為修仙者,不睡覺根本也不會有任何的不適,況且,回憶著之前的事情,陳北辰也同樣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在他的記憶中,他漫無目的的在船上待了十幾天,沒有做任何事情,也沒有休息,甚至連符籙都沒有時間繪製,就這樣待著。

  「不僅是感官,就連我的記憶被篡改了?」

  一個想法忽然冒了出來,讓陳北辰瞬間感覺毛骨悚然。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四周,想要辨別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應該沒有錯,在我十幾天前的記憶當中,我是一個人在船上,沒有其他任何人的記憶,這不對,剛才我還看見了小雪,甲板上的老槐樹應該是白瀟瀟的傑作,這些都是證據。」

  想到這裡,陳北辰得出了一個關鍵的信息,那就是自己現在還在餘燼號上,受到的影響沒有那麼的強烈,而三叔和大伯他們,恐怕已經深陷幻境,無法自拔了。

  況且,通過人傀的反應來看,他們極有可能是陷入了昏迷。

  雖然在陳北辰的眼中,他看到的是正常的三叔和大伯,但這些依舊可能是虛假的,他看到的只可能是幻境。

  想到這裡,周圍雖然沒有任何的修仙者存在,但陳北辰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一個修仙者,哪怕實力再強,那自己心裡也有譜,無論是大威力的法術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終歸是有邏輯和痕跡可言的。

  「再這樣下去,其他人恐怕會有危險。」陳北辰思索到,轉頭回到了陳慕雪所在的房間內。

  陳慕雪正酣睡的香甜,時不時用手掌摸著自己的鼻子,如若夢囈一般呢喃道:

  「好多老鼠……」

  「醒醒!別睡了!」陳北辰大聲的喊到,然而陳慕雪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陷入了沉睡:「我好睏,走開。」

  接連叫了幾次之後,陳慕雪依舊沒有甦醒的意思,陳北辰乾脆從儲物室里接了一盆淡水,然後直接潑在了陳慕雪的身上。

  刺骨的涼意瞬間傳來,陳慕雪立馬坐直了身子。

  「起來,別睡,不然我們這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了!」陳北辰大喊道,他想要找出破局的辦法,可在船艙里來迴轉悠了一圈之後,絲毫線索都沒有找到。

  晃了一圈之後,陳北辰找到了正在帶陳善雯的大伯和大嬢,雖然他們的神情有些木訥,但至少還在船上。

  清點完人數之後,陳北辰確定下船的人有三叔、陳謹劍和白瀟瀟。

  「斷尾求生,直接離開這座島,還是冒險去救?」這個想法一出來,陳北辰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居然開始萌生出拋下其他人逃跑的想法。

  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把這些不清不楚的想法拋之腦後之後,陳北辰深呼吸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為什麼只有我是清醒的……是父親在我身上遺留了什麼東西,還是因為我的運氣比較好?」陳北辰思索著,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發感覺困意漸濃,上下眼皮一直打架。

  用儲藏室的冷水洗臉之後,困意依舊沒有消減,陳北辰不由得咬緊了牙關,直接拔出了佩劍,刺向了自己的大腿,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用布條裹住傷口之後,劇烈的疼痛將困意盡數驅離。

  「我的儲物袋裡還有一個接近結丹境實力的人傀,我再放出去試試…」

  陳北辰思索著,然後將實力更高的一個人傀,也就是用梁展的屍體煉製的人傀給放了出來,如果這個人傀再失聯的話,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令他有些絕望的事情發生了,當這個人傀落地的剎那,他同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見所有手段都已經失效,陳北辰只得來到了主舵室,打算先把船開出這片海域,然後再來想辦法。

  不多時,餘燼號已經駛離了瑚島的範圍,正在酣睡中的陳慕雪和其他人忽然恢復了正常,困意全無。

  「頭好暈。」陳慕雪捂住自己的腦袋,然後又覺得有些發冷,想起剛才的種種事情,她有些後怕了起來,立馬來到了主舵室內,看著正在操舵的陳北辰。


  「發生什麼事情了?」陳慕雪有些著急地問道,連稱呼都沒有喊。

  「三叔和大伯還在那個島上,還有那個天靈根的姑娘。」陳北辰解釋道。「他們都陷入了幻境當中。」

  聽到此話,陳慕雪低頭沉思了起來:「剛才…我睡著的時候,有種起不來的感覺,就像是鬼壓床一樣,我感覺我的視角被拉的很遠很遠,就像是離體了一樣,要不是你潑了一盆冷水在我的身上,我…我恐怕再也醒不來了。」

  想到剛才的經歷,陳慕雪便覺得有些後怕,但一想到父親還留在船上,她的臉上便再度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陳北辰說道,根據陳慕雪的話來判斷,只要弄出噪音來,是可以把他們吵醒的。

  只要其他人不再昏迷,重新回到船上就行了。

  想到這裡,陳北辰便拿出了火球符,然後開始接連轟炸著瑚島附近的礁石,火球爆炸發出巨大的響動,連綿不絕,宛若雷鳴一般。

  「轟隆、轟隆。」

  接連轟炸了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陳北辰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終究只是緩兵之計,想到把其他人拽回船上,必須想一個法子出來。

  「北辰哥哥,一靠近那座島,就會陷入昏迷嗎?」陳慕雪忽然問道。

  「對,只要靠近距離沙灘十丈的距離,那股強烈的困意就會傳來,而且,記憶和感官都會受到影響,包括我的人傀,就連神識也沒辦法施展。」說道這裡,陳北辰的臉上露出一抹失落。

  「我可以給你加持『驅物術』,只要你不排斥就行。」沉吟片刻之後,陳慕雪忽然開口道。

  這座海島的面積並不大,陳慕雪使用驅物術甚至可以囊括大半的距離,在沒有外力的影響下,就算陳北辰陷入了昏迷的狀態,她也依舊可以用驅使物品的方式,把陳謹劍給喚回來。

  「我打算先在人傀身上做實驗。」陳慕雪說道。

  她的感官依舊受到了影響,沒辦法真的看到父親和其他人,所以她沒辦法直接把他們拽回來。

  陳北辰點了點頭,沒有辯駁,然後將自己的靈氣加注在陳慕雪的身上,讓她操控的距離變得更遠。

  然而,當陳慕雪用驅物術接觸到人傀的一剎那,她便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切斷了感應,雖然她集中起精神力想要擺脫這股無形力量的束縛,但終歸是無濟於事。

  片刻後,陳慕雪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不管用。大伯他們不是沒有下船嗎,他們怎麼不過來幫忙啊?」

  「他們還沒有醒過來。」陳北辰嘆了一口氣,現在船上只剩下他和陳慕雪還醒著了。

  陳慕雪的眸子忽然暗淡了下來,她也開始束手無策了起來。

  這個時候,陳北辰不斷地在心中呼喚著父親的名字,想要父親再度回來幫忙,一如之前一樣,然而,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船艙內頓時陷入了沉默,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半晌過後,沉默許久的陳北辰咬緊牙關道:「既然靈氣可能被切斷,那就用其他的辦法,船艙內還有繩子,你拽著這頭,另外一頭綁在我身上。」

  話音未落,陳北辰便來到了儲藏室,把所有繩子牢牢的綁在了一起,然後將一頭栓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去找其他人,要是我倒下去了,你就把我給拽回來。」陳北辰認真地告誡道。

  隨即,陳北辰操控餘燼號來到了距離瑚島沙灘外,然後跳下了船艙,剛剛走進沙灘處,一股強烈的困意再次涌了上來,有了心裡準備之後,陳北辰勉強適應了下來,然後舉起身上的佩劍,再度刺向了自己的手臂。

  劇烈的疼痛讓少年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也驅散了困意,不多時,少年艱難地邁出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著海島的中心處走去。

  原本的樓屋穆然消失不見,在少年的眼中,只看到了一個簡陋木屋。

  透過木屋大大的窗戶,少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幾人。

  「他們躺在地上睡覺幹嘛?」少年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為什麼會出現強烈的執念想要接近他們。

  「我為什麼要過去,過去幹嘛?我受傷了,我應該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少年想到,盤腿坐了下來,然後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張符籙,貼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我的身上,為什麼會綁著一根繩子,繩子的那頭是什麼?」少年抬起眸子,看向繩子的另外一端,一個女孩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還不斷的揮動著雙臂,張大嘴巴像是在說些什麼。


  「她到底在說什麼,我好像認識她?」少年眼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郁了,他想要解開綁在身上的繩索,遠處的少女卻跟發瘋一樣拽著繩子,想要把自己拖回去。

  「哦,我不能切斷繩索,這也是我的執念。」少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繼續往前走。

  他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執念,那就是把木屋當中的其他人帶回去。

  「我又困又累,我不想動了。」少年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當他來到木屋旁邊的時候,忽然有种放棄的衝動。「他們正在睡覺,我卻在努力的行走著。」

  少年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中的執念這麼深,就像是篆刻在腦海當中的烙印一般。

  將身上的另一個繩索套在一個中年人的身上之後,少年拽了拽繩索,遠處的少女立刻把熟睡中的中年人給拽了回去。

  「我這是在玩某種很新奇的遊戲嗎?有點意思。」少年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容,依葫蘆畫瓢的把另外一條繩索綁在了另外兩人的身上。

  將其他人全部拉拽著離開之後,少年忽然感覺身後的少女開始拉拽自己,同樣想要把自己拽回那艘船上去。

  「我不想回去。」少年的眼中充滿了強烈的牴觸情緒,他拿出了佩劍,想要把繩子給割斷。

  「咔噠。」

  當繩子被割了一半之後,少年的眸子猛然一縮,強烈的恐懼忽然襲來,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我到底在幹什麼,我…我他娘的到底在做什麼?」

  少年確定,這一根繩索就是他的生命線,一旦繩索斷裂,他將會永遠的困在這裡。

  「我在做什麼……我是誰?」少年被拖拽著後退,捂住腫脹的腦袋大聲喊到:

  「我的名字呢,我連名字都沒有嗎?誰他娘的偷走了我的名字!」

  「轟隆!」

  少年感覺腦海里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一般,無數瑣碎的記憶片段瞬間湧入了他的大腦。

  一股鑽心的疼痛忽然從大腿和手臂處傳來,少年看到,自己被倒吊著拖上了船。

  「我…回來了?」少年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陳慕雪正的雙目中滿是淚水。

  「挺乖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麼要哭呢?」少年走了過去,卻猛然感覺兩腿發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等到少年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在地海,深夜不同於淺夜,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房間內有夜光石和蠟燭照明,不至於完全一抹黑。

  「北辰哥哥,你還好嗎?」二十來歲的少女用熱毛巾擦了擦少年的額頭,遞過來一杯溫水。

  「北辰?」少年兩眼微眯,沉默許久。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內,不過裝潢很是華麗,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手筆,少年有些詫異地坐起身子,然後頗為好奇的用手指摩挲著蓋在身上的天鵝絨被和雕花精美的木桌。

  「你是怎麼了?」少女用漆黑的眸子看著少年,眼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擔憂。

  凝視著少女的眼眸和臉頰許久,少年感覺眼前的景象逐漸從陌生變成了熟悉。

  「慕雪,我…我成功了?」陳北辰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清明,他終於想了起來。眼中的迷惘之色瞬間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抹欣喜。

  「他們還沒有醒過來…」陳慕雪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大伯他們倒是醒著,就是一直在原地打轉,問什麼也不說。」

  「我過去看看。」陳北辰起身,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經歷,他覺得自己算是僥倖才撿回來一條命。

  要不是最後關頭他放棄了切斷繩子,恐怕他也會徹底陷入幻境當中,無法自拔,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海圖上會標準這樣一個區域。

  這裡壓根就是死地,比魄島更加危險的死地,雖然沒有任何活人在上面,但一旦陷入,將永遠無法脫離,甚至就連法力也無法在這座島上動用。

  「我們接下來去哪,就在這附近遊蕩嗎?」陳慕雪有些疲倦地開口道。

  翻看著海圖,陳北辰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根據之前的種種經歷來看,能稱之為島主的修士的境界,至少都是結丹期以上,就算是元嬰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這些修士跟祟海的修士完全不同,很難接觸。

  「我去儲藏室問問船靈吧。」陳北辰的下床,不過還沒有走兩步就被陳慕雪給打斷了:「船靈牠也陷入了錯亂當中,儲藏室的靈氣都變得紊亂了不少。」


  「我知道了。」陳北辰停下了腳步。「我先去看看三叔他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醒過來。」

  ———

  半個月後,瑚島以北十海里處。

  陳北辰站在甲板上,將老槐樹枝丫撇斷,將其擰成了一股繩。

  甲板上的老槐樹生長的速度很快,三四天就能長高一尺,只要用海水澆灌一番就行,陳北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按照金水木火土的順序,水可以生木,不過這僅限於在餘燼號的甲板上,其他的地方根本無法做到。

  陳北辰之所以撇斷這些枝丫的目的也很簡單,他打算用這些藤條來煉器。

  在船靈給他的《太上通達決》當中,有關於木屬性法器的煉製方法,雖然通過藤條煉製出來的法器的品質不高,但陳北辰只打算用來捆住自己而已。

  因為他打算再度前往「瑚島」,來驗證自己的想法。

  一天淺夜,餘燼號再度朝著瑚島駛去,在他的身上,捆著一根無法徒手撕開的法器——「槐索」。

  那是他在七日之前煉製出來的法器,用八十八根藤條,加以木屬性靈氣淬鍊所煉製出來的「繩索」。

  「放心好了,有上次的經驗,不會有什麼事的。」陳北辰朝著陳慕雪擠出一絲笑容來。

  他想要驗證一件事,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就可以將目前的一切東西給串聯起來了。

  旋即,陳北辰翻身下船,身上捆著槐索,為了足夠結實,他特地讓陳慕雪加持了靈氣在上面,除非兩人一同法力,否則以陳北辰現在的修為,就算是想要切斷繩索,也絕無可能做到。

  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後,陳北辰吃下之前在西冥群島的時候悟妙給的丹藥後,飛速朝著瑚島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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