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拜師門
我做夢都沒想到老頭兒說的熟人會是他！
可今天的瘋駝子，好像不一樣了。
只見他隨著腳步聲走進了屋，他身上雖然還是那天穿的乞丐套裝。
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不一樣了，雖然頭髮也還是散亂著，但是這會他昂首挺胸的，居然顯得有些不染凡塵的意思。
而且那天見到他，他一直哆哆嗦嗦的，跟受凍似的，嘴裡還一直嘀嘀咕咕的，純純就是一個神經病的樣子。
現在再一看，他渾身上下哪還有半點神經病的影子，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只是髒亂個性了一點。
瘋駝子走進屋內，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他先是很有禮貌的對著我和後面坐著的張銘均點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他這一笑，又嚇得我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不過他好像也沒有在意，跟我們倆打完了招呼，轉而看著太師椅上的老頭兒。
臉上還是微笑著，眼神里卻滿是複雜，老頭兒也是一臉的複雜，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好一會。
我注意到老頭兒拿著杯子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咋辦，這會好像就不是我能說上話的。
最後還是瘋駝子打破了沉默，他抬起雙手做了個禮，對著老頭兒緩緩的拜了下去。
「哥，不才愚弟培武……回家了。」
老頭兒聽到這一聲哥，眼眶有點泛紅，但還是強忍著，裝作很冷靜的開口。
「嗯……回來就好。」
老頭兒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聽在耳朵里也覺得心酸。
老頭兒跟我說他和弟弟之間的往事的時候，語氣里滿是怒其不爭的味道，話里話外都是一種過去的就都過去了的灑脫。
但是等兄弟兩時隔多年再次重逢，還是濕了眼眶。
這會瘋駝子直起了身子，也沒在看我，倒是十分自覺的從我身邊走過，泰然自若的就坐另一個太師椅上了，對著老頭兒笑著點了點頭。
老頭兒這才回過頭來看我：「富貴，還不快給你二爺上茶。」
老頭兒都開口了，我雖然還是情不自禁的腿軟，但也不能不給老頭兒丟分啊，硬著頭皮給瘋駝子上了茶水。
茶杯遞到瘋駝子手上，他抬手接過，抬頭也對著我笑著點頭示意。
我不禁在心裡懷疑，這真的是那天我見到的那個瘋駝子嗎？要不是衣著打扮和臉都一模一樣，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人錯了。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老頭兒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富貴，愣著幹嘛，不會叫人啊？」
我這才回過神來，雖然心裡還是驚疑不定，但禮節上確實不能少，這也是老頭兒從小教我的。
「二爺。」
瘋駝子笑著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我了，然後就開始上下打量著我，眼裡滿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看他這個樣子，完全就是長輩見到家裡爭氣的小輩時候的樣子，真的很難把他和放痋奴害我的人聯繫在一起，難道真的不是他？
「不錯，看來這兩天恢復的很好，不愧是我劉家的兒郎。」
聽他提起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接，只能擱那傻愣著。
最後還是老頭兒給我解了圍：「行了，有閒話稍事再聊，培武，今天讓你回來是幹嘛你知道的吧。」
瘋駝子這才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嗯，你準備帶這孩子入門了？」
老頭兒移開了目光，透過大門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也知道了，他已經被人家盯上了，再藏著掖著也不是回事了。」
瘋駝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嗯，我這些年查出來不少東西了，那個老東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只能看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我在一邊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著老頭兒他們的談話，我只覺得這個瘋駝子，身上還有太多秘密了，而且似乎老頭兒肚子裡也藏著不少貨啊。
「行了，有些事我們稍後再聊，先辦正事吧。」
老頭兒說完，又看向了我：「富貴，今天，你就要拜入我劉家門下，從此成為我劉家降門子弟。」
老頭兒的這幾句話，儼然沒了往日的跳脫，此刻居然十分的莊嚴肅穆。
我不由心神一動，這才尋思過味來，原來老頭兒是準備今天正式領我入門，難怪要掛天師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還把瘋駝子給召來了。
這是傳統的陰陽先生的規矩，行內稱作拜師門，外人學道拜入門下，需要對師父行拜師禮，禮畢就算是正式拜入師父門下，可以跟著師父修行，出去遇到同行也可以報家門。
而家傳法派，也少不了拜師禮，只是家傳的拜師禮不是拜師父，而是拜家中的長輩，拜了誰，才可以跟著誰學，如果沒有拜師禮，哪怕是自家祖上傳的，出門在外也不能自稱是家傳法派。
總而言之，不管是師承還是家傳，沒有拜師禮那麼縱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算是野狐禪。
老頭兒的意思長點腦子的都看出來了，他是想讓瘋駝子教我剩下的半本《痋仙傳道》，這才把他給弄來了，不過他剛剛說的老東西是什麼？聽著好像和我有關係啊。
我也顧不上糾結了，連忙按照記憶中老頭兒之前跟我說過的拜師門的規矩。
面對著老頭兒和瘋駝子單膝跪地，合手抬過頭頂。
「天道有法，祖師授道，今日弟子劉富貴，問蒼天以求正道，尋陰陽而救蒼生，拜輪迴思辨是非，望前輩師長成全！」
我大聲的喊出拜師詞，然後對著兩個老頭兒深深的拜下去。
老頭兒看著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肅然開口。
「弟子劉富貴，跪下恭聽祖師授法。」
聽到這話，我連忙改為雙膝跪地，將腦袋碰在地面：「弟子劉富貴，敬聽祖師真言。」
老頭兒和瘋駝子對視一眼，然後又接著看向我，不約而同的開口。
「祖師賜法心善良，千門百道斷陰陽，門下弟子須謹記，持道不可欺良善，見惡不可縱旁觀，是非明辨心無愧，有術無道天可鑑，明心勤修證大道。」
老頭兒和瘋駝子的聲音格外的有穿透力，十分的震撼人心，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個簡單的用氣的法門。
而那時的我哪知道這些，聽他們講完，我壓下心裡的震撼，繼續趴在地上開口道：「弟子謹遵祖師爺教誨。」
說完，我恭恭敬敬的對著老頭兒和瘋駝子磕了三個響頭，老頭兒之前跟我說聲越大心越誠，我也不知道多大才算大。
所以磕的十分用力，腦袋上的包都給磕出來一個。
這些作罷，我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又給老頭兒和瘋駝子分別上了拜師茶，兩人都是一飲而盡，這才算是拜師結束。
老頭兒看著我的眼神滿是無奈，瘋駝子倒是透著欣賞。
至此，我才算是正式拜入老頭兒和瘋駝子門下，可以跟著他們學本事了。
其實我也跟老頭兒聊過，老頭兒是打心底里不想讓我入這一行的，不光是因為這一行現在已經算是夕陽行業了，更是因為，沾染陰陽之人，命中五弊三缺必犯其一。
老頭兒不想讓我跟他們一樣，命中有缺陷，以後的日子裡留下遺憾，所以才從小瞞著我。
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老頭兒也想明白了，反正我早晚都得學，再瞞著也沒意義了，還不如趁他還沒老年痴呆的時候多教我點呢，這是老頭兒的原話。
老頭兒和瘋駝子喝完了茶，就讓我自己出去待會，他和瘋駝子有話要聊，臨了還不忘讓我一起把張銘均這老小子給帶出去。
我一看老頭兒這是有什麼機密不想讓我知道啊，可那時候年紀小，啥也不懂，就傻乎乎的帶著張銘均往外走。
等走到了街上，一旁的張銘均早就看的目瞪口呆的了，可是之前老頭兒跟他說過讓他別出聲，他也不敢不聽。
這會和我來到了外面了，他這才鬆了口氣對著我說到：
「臥槽，富貴，臥槽，太牛逼了，臥槽，你們剛剛跟演電影似的，都把我看愣住了，臥槽……」
這老小子，整的比我還激動，就好像剛剛拜師了的是他一樣。
我抹了把臉上的口水，看著這老小子一連蹦出來四五個臥槽，我鄙視的看著他說：「注意素質啊，咋跟沒見過世面了似的。」
可是在張二狗還是一臉的興奮，絲毫沒在意我擠兌他。
還是一臉興奮的在那嘀咕，我也沒再搭理他。
這會已經是快到一點鐘了，天氣很好，一抬頭能看到漫天的繁星，月光灑落大地，照的大地一片清明。
也不知道老頭兒啥時候能聊完，我吹著夜風正想蹲門口去呢。
張銘均一手拉住我，兩眼冒光直直的盯著我，給我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唉富貴，你說我能不能也跟你一樣，也拜你爺爺當師父學道術啊？」
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家老頭兒不會什麼道術，他是個降師。」
「那降師也行，我也想學。」
我看著他這一臉期待的樣子，只能接著跟他說：「你以為是想學就能學啊？」
張銘均一聽這話，還以為我不樂意讓他也成第二個林正英呢：「富貴，兄兄弟弟的，你這可有點不夠意思了啊，你都可以學我怎麼不能學？還是你爺的本事不外傳，那我認他當干爺也行啊。」
我一聽他這話就想笑，敢情你以為這是啥古代的武林秘籍啊？不過轉念又一想起來，老頭兒確實跟我講過，很多家傳的陰陽先生確實是傳里不傳外的。
可我說他不能學，倒不是因為這個，畢竟我看老頭兒也挺看得開的，不像他跟我說的那些老派先生那樣死板。
我就接著跟他說：「不是不讓你學，只是學這玩意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咋，你爺還要收學費啊？」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
「想學這玩意，可是會五弊三缺的……」
說到這裡提一嘴，大家可能或多或少都聽說過五弊三缺，我這裡也給沒聽過的朋友再解釋一下。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個命理，常見於各種道家典籍之中，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
其中老而無妻為鰥，老而無夫為寡，幼而無父為孤，老而無子為獨，身體不全為殘。
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這三缺。
這個世界運行有他自己的法則，窺探天機改變世物運行規則的要遭受上天的懲罰，而做陰陽先生的基本上都是五弊三缺在身。
用我那時候的理解來說，就是世間的一切都有價碼，你想得到的力量越大，你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張銘均聽完，一臉的懵逼，簡直跟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一模一樣，他撓著腦袋問我。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啊？能不能說人話。」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讓你平時多讀書多學習你不聽。
我到門臉門口蹲下，就著外牆靠著，看著他那張傻臉。
「簡單來說，學了這玩意，以後你會倒霉，要麼娶不上媳婦，要麼生不了孩子，要麼就變殘廢，要麼就窮一輩子或者早死，反正這些倒霉事，你指定得遇上一個，明白了不。」
聽我說完，張銘均的表情就更不解了，他倒是相信我不會騙他，只是……
「不是，這麼狠？哪你幹啥還學啊？你不會是被你爺脅迫了吧富貴？」
「老頭兒要是想讓我學，那我不是早會了，還用得著現在才整這齣？」
他也來到我身邊蹲下，還是一臉不解得看著我：「那你是為啥啊？」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啊，誰樂意倒霉啊？
可是我也只是為了能活著，其實老頭兒跟我說出五弊三缺的時候，我就沒有猶豫過。
反正我都是隨時可能變成另一個人，那跟死了也差不多，還不如學呢，哪怕八分之一的機率我犯了命缺，那也不一定等到應驗我的三魂七魄就被啃沒了，有啥好怕的。
就跟後面幾年的一句網絡熱梗一樣，我已經沒什麼下降空間了，還有啥好猶豫的。
我看了眼張銘均，這小子從小跟我一起光著屁股長大，我也覺得沒什麼好瞞他的，也就跟他說了我的情況。
他聽完直皺眉頭，似乎是有些擔心。
「那，學了這些，是不是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不一定啊，得看能不能找到辦法，再說了，啥死不死的，我只是三魂七魄變成了痋，你不要瞎咒我。」
我說著假裝要推他，他下意思的一躲。
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我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也就釋然了。
「什麼咒你，哥我這是關心你丫的，知道不。」
我倆又你一嘴我一句的打鬧起來。
是啊，有啥好愁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想那麼多有啥意思，還不如好好睡覺，好好學本事。
至於那化解痋的辦法，找得到就努力找，除此之外想啥都沒用。
可今天的瘋駝子，好像不一樣了。
只見他隨著腳步聲走進了屋，他身上雖然還是那天穿的乞丐套裝。
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不一樣了，雖然頭髮也還是散亂著，但是這會他昂首挺胸的，居然顯得有些不染凡塵的意思。
而且那天見到他，他一直哆哆嗦嗦的，跟受凍似的，嘴裡還一直嘀嘀咕咕的，純純就是一個神經病的樣子。
現在再一看，他渾身上下哪還有半點神經病的影子，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只是髒亂個性了一點。
瘋駝子走進屋內，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他先是很有禮貌的對著我和後面坐著的張銘均點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他這一笑，又嚇得我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不過他好像也沒有在意，跟我們倆打完了招呼，轉而看著太師椅上的老頭兒。
臉上還是微笑著，眼神里卻滿是複雜，老頭兒也是一臉的複雜，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好一會。
我注意到老頭兒拿著杯子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但是我也不知道要咋辦，這會好像就不是我能說上話的。
最後還是瘋駝子打破了沉默，他抬起雙手做了個禮，對著老頭兒緩緩的拜了下去。
「哥，不才愚弟培武……回家了。」
老頭兒聽到這一聲哥，眼眶有點泛紅，但還是強忍著，裝作很冷靜的開口。
「嗯……回來就好。」
老頭兒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聽在耳朵里也覺得心酸。
老頭兒跟我說他和弟弟之間的往事的時候，語氣里滿是怒其不爭的味道，話里話外都是一種過去的就都過去了的灑脫。
但是等兄弟兩時隔多年再次重逢，還是濕了眼眶。
這會瘋駝子直起了身子，也沒在看我，倒是十分自覺的從我身邊走過，泰然自若的就坐另一個太師椅上了，對著老頭兒笑著點了點頭。
老頭兒這才回過頭來看我：「富貴，還不快給你二爺上茶。」
老頭兒都開口了，我雖然還是情不自禁的腿軟，但也不能不給老頭兒丟分啊，硬著頭皮給瘋駝子上了茶水。
茶杯遞到瘋駝子手上，他抬手接過，抬頭也對著我笑著點頭示意。
我不禁在心裡懷疑，這真的是那天我見到的那個瘋駝子嗎？要不是衣著打扮和臉都一模一樣，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人錯了。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老頭兒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富貴，愣著幹嘛，不會叫人啊？」
我這才回過神來，雖然心裡還是驚疑不定，但禮節上確實不能少，這也是老頭兒從小教我的。
「二爺。」
瘋駝子笑著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我了，然後就開始上下打量著我，眼裡滿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看他這個樣子，完全就是長輩見到家裡爭氣的小輩時候的樣子，真的很難把他和放痋奴害我的人聯繫在一起，難道真的不是他？
「不錯，看來這兩天恢復的很好，不愧是我劉家的兒郎。」
聽他提起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接，只能擱那傻愣著。
最後還是老頭兒給我解了圍：「行了，有閒話稍事再聊，培武，今天讓你回來是幹嘛你知道的吧。」
瘋駝子這才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嗯，你準備帶這孩子入門了？」
老頭兒移開了目光，透過大門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也知道了，他已經被人家盯上了，再藏著掖著也不是回事了。」
瘋駝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嗯，我這些年查出來不少東西了，那個老東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只能看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我在一邊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著老頭兒他們的談話，我只覺得這個瘋駝子，身上還有太多秘密了，而且似乎老頭兒肚子裡也藏著不少貨啊。
「行了，有些事我們稍後再聊，先辦正事吧。」
老頭兒說完，又看向了我：「富貴，今天，你就要拜入我劉家門下，從此成為我劉家降門子弟。」
老頭兒的這幾句話，儼然沒了往日的跳脫，此刻居然十分的莊嚴肅穆。
我不由心神一動，這才尋思過味來，原來老頭兒是準備今天正式領我入門，難怪要掛天師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還把瘋駝子給召來了。
這是傳統的陰陽先生的規矩，行內稱作拜師門，外人學道拜入門下，需要對師父行拜師禮，禮畢就算是正式拜入師父門下，可以跟著師父修行，出去遇到同行也可以報家門。
而家傳法派，也少不了拜師禮，只是家傳的拜師禮不是拜師父，而是拜家中的長輩，拜了誰，才可以跟著誰學，如果沒有拜師禮，哪怕是自家祖上傳的，出門在外也不能自稱是家傳法派。
總而言之，不管是師承還是家傳，沒有拜師禮那麼縱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算是野狐禪。
老頭兒的意思長點腦子的都看出來了，他是想讓瘋駝子教我剩下的半本《痋仙傳道》，這才把他給弄來了，不過他剛剛說的老東西是什麼？聽著好像和我有關係啊。
我也顧不上糾結了，連忙按照記憶中老頭兒之前跟我說過的拜師門的規矩。
面對著老頭兒和瘋駝子單膝跪地，合手抬過頭頂。
「天道有法，祖師授道，今日弟子劉富貴，問蒼天以求正道，尋陰陽而救蒼生，拜輪迴思辨是非，望前輩師長成全！」
我大聲的喊出拜師詞，然後對著兩個老頭兒深深的拜下去。
老頭兒看著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接著肅然開口。
「弟子劉富貴，跪下恭聽祖師授法。」
聽到這話，我連忙改為雙膝跪地，將腦袋碰在地面：「弟子劉富貴，敬聽祖師真言。」
老頭兒和瘋駝子對視一眼，然後又接著看向我，不約而同的開口。
「祖師賜法心善良，千門百道斷陰陽，門下弟子須謹記，持道不可欺良善，見惡不可縱旁觀，是非明辨心無愧，有術無道天可鑑，明心勤修證大道。」
老頭兒和瘋駝子的聲音格外的有穿透力，十分的震撼人心，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個簡單的用氣的法門。
而那時的我哪知道這些，聽他們講完，我壓下心裡的震撼，繼續趴在地上開口道：「弟子謹遵祖師爺教誨。」
說完，我恭恭敬敬的對著老頭兒和瘋駝子磕了三個響頭，老頭兒之前跟我說聲越大心越誠，我也不知道多大才算大。
所以磕的十分用力，腦袋上的包都給磕出來一個。
這些作罷，我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又給老頭兒和瘋駝子分別上了拜師茶，兩人都是一飲而盡，這才算是拜師結束。
老頭兒看著我的眼神滿是無奈，瘋駝子倒是透著欣賞。
至此，我才算是正式拜入老頭兒和瘋駝子門下，可以跟著他們學本事了。
其實我也跟老頭兒聊過，老頭兒是打心底里不想讓我入這一行的，不光是因為這一行現在已經算是夕陽行業了，更是因為，沾染陰陽之人，命中五弊三缺必犯其一。
老頭兒不想讓我跟他們一樣，命中有缺陷，以後的日子裡留下遺憾，所以才從小瞞著我。
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老頭兒也想明白了，反正我早晚都得學，再瞞著也沒意義了，還不如趁他還沒老年痴呆的時候多教我點呢，這是老頭兒的原話。
老頭兒和瘋駝子喝完了茶，就讓我自己出去待會，他和瘋駝子有話要聊，臨了還不忘讓我一起把張銘均這老小子給帶出去。
我一看老頭兒這是有什麼機密不想讓我知道啊，可那時候年紀小，啥也不懂，就傻乎乎的帶著張銘均往外走。
等走到了街上，一旁的張銘均早就看的目瞪口呆的了，可是之前老頭兒跟他說過讓他別出聲，他也不敢不聽。
這會和我來到了外面了，他這才鬆了口氣對著我說到：
「臥槽，富貴，臥槽，太牛逼了，臥槽，你們剛剛跟演電影似的，都把我看愣住了，臥槽……」
這老小子，整的比我還激動，就好像剛剛拜師了的是他一樣。
我抹了把臉上的口水，看著這老小子一連蹦出來四五個臥槽，我鄙視的看著他說：「注意素質啊，咋跟沒見過世面了似的。」
可是在張二狗還是一臉的興奮，絲毫沒在意我擠兌他。
還是一臉興奮的在那嘀咕，我也沒再搭理他。
這會已經是快到一點鐘了，天氣很好，一抬頭能看到漫天的繁星，月光灑落大地，照的大地一片清明。
也不知道老頭兒啥時候能聊完，我吹著夜風正想蹲門口去呢。
張銘均一手拉住我，兩眼冒光直直的盯著我，給我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唉富貴，你說我能不能也跟你一樣，也拜你爺爺當師父學道術啊？」
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家老頭兒不會什麼道術，他是個降師。」
「那降師也行，我也想學。」
我看著他這一臉期待的樣子，只能接著跟他說：「你以為是想學就能學啊？」
張銘均一聽這話，還以為我不樂意讓他也成第二個林正英呢：「富貴，兄兄弟弟的，你這可有點不夠意思了啊，你都可以學我怎麼不能學？還是你爺的本事不外傳，那我認他當干爺也行啊。」
我一聽他這話就想笑，敢情你以為這是啥古代的武林秘籍啊？不過轉念又一想起來，老頭兒確實跟我講過，很多家傳的陰陽先生確實是傳里不傳外的。
可我說他不能學，倒不是因為這個，畢竟我看老頭兒也挺看得開的，不像他跟我說的那些老派先生那樣死板。
我就接著跟他說：「不是不讓你學，只是學這玩意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咋，你爺還要收學費啊？」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
「想學這玩意，可是會五弊三缺的……」
說到這裡提一嘴，大家可能或多或少都聽說過五弊三缺，我這裡也給沒聽過的朋友再解釋一下。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個命理，常見於各種道家典籍之中，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
其中老而無妻為鰥，老而無夫為寡，幼而無父為孤，老而無子為獨，身體不全為殘。
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這三缺。
這個世界運行有他自己的法則，窺探天機改變世物運行規則的要遭受上天的懲罰，而做陰陽先生的基本上都是五弊三缺在身。
用我那時候的理解來說，就是世間的一切都有價碼，你想得到的力量越大，你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張銘均聽完，一臉的懵逼，簡直跟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一模一樣，他撓著腦袋問我。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啊？能不能說人話。」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讓你平時多讀書多學習你不聽。
我到門臉門口蹲下，就著外牆靠著，看著他那張傻臉。
「簡單來說，學了這玩意，以後你會倒霉，要麼娶不上媳婦，要麼生不了孩子，要麼就變殘廢，要麼就窮一輩子或者早死，反正這些倒霉事，你指定得遇上一個，明白了不。」
聽我說完，張銘均的表情就更不解了，他倒是相信我不會騙他，只是……
「不是，這麼狠？哪你幹啥還學啊？你不會是被你爺脅迫了吧富貴？」
「老頭兒要是想讓我學，那我不是早會了，還用得著現在才整這齣？」
他也來到我身邊蹲下，還是一臉不解得看著我：「那你是為啥啊？」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啊，誰樂意倒霉啊？
可是我也只是為了能活著，其實老頭兒跟我說出五弊三缺的時候，我就沒有猶豫過。
反正我都是隨時可能變成另一個人，那跟死了也差不多，還不如學呢，哪怕八分之一的機率我犯了命缺，那也不一定等到應驗我的三魂七魄就被啃沒了，有啥好怕的。
就跟後面幾年的一句網絡熱梗一樣，我已經沒什麼下降空間了，還有啥好猶豫的。
我看了眼張銘均，這小子從小跟我一起光著屁股長大，我也覺得沒什麼好瞞他的，也就跟他說了我的情況。
他聽完直皺眉頭，似乎是有些擔心。
「那，學了這些，是不是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不一定啊，得看能不能找到辦法，再說了，啥死不死的，我只是三魂七魄變成了痋，你不要瞎咒我。」
我說著假裝要推他，他下意思的一躲。
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我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也就釋然了。
「什麼咒你，哥我這是關心你丫的，知道不。」
我倆又你一嘴我一句的打鬧起來。
是啊，有啥好愁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想那麼多有啥意思，還不如好好睡覺，好好學本事。
至於那化解痋的辦法，找得到就努力找，除此之外想啥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