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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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小黃毛走遠了,張銘均的臉還是黑著。

  一臉不爽的看著我:「你剛剛拉著我幹啥,那小子嘴那麼賤,我非得……」

  我打斷了他:「犯不上,那小子估計要倒霉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而且,你好意思說人家嘴賤嗎你個張二狗,這老小子顯然沒看明白我眼神里的鄙視。

  他一臉不解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他要倒霉啊?」

  我沒再看他,往那個小黃毛的反方向就走:「你沒聽見他剛剛打電話啊,一聽就是要挨人家收拾了。」

  張銘均還是聽我這麼說,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好像還是不太甘心,往那個小黃毛走那邊吐了口吐沫就扭頭追上了我。

  「說起來,你小子這幾天是在家幹啥,我這兩天咋天天看見羅叔往你家跑?」

  他這話倒是把我問住了,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老頭兒倒是沒給我下過什麼封口令,他對這方面好像是挺無所謂的。

  但是我一想老頭兒之前和我說的,降、蠱、痋三派的先生基本上都是不樂意自曝家門的,因為容易讓人有成見。

  可我看著這老小子滿臉的求知慾,他應該不是那種人吧,畢竟不說別的,就我倆這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我對他的人品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算了,老頭兒不開金口我也不敢造次,不過不詳細說應該也沒什麼吧?

  我這麼想著,就輕飄飄的和他說了一句:「我跟張叔學捉鬼呢。」

  張銘均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看著我,他估計也覺得我是忽悠他呢,他還伸手摸了摸我腦門。

  「這也沒發燒啊?是不是留後遺症了?」

  去你大爺的後遺症。

  張銘均一路上還是不停變著法的問,可我多了也不敢說呀,也是反反覆覆的說我學抓鬼呢。

  就這樣到了他家門口,他估計也煩了,只撂下了一句:「行,你等我吃完飯我來找你,我倒是看看你咋學的抓鬼。」

  說罷,也沒等我開口,這老小子就轉頭躥回去了。

  我只得無奈的搖頭,唉,二狗啊,不是哥不告訴你,哥現在也是個半桶水啊。

  我一邊感慨一邊往家走,心裡卻又想起來那個小黃毛,他那個禍從口出的面相,如果要倒霉指定是他剛剛電話里喊的那個王哥要收拾他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應驗。

  就這麼想著,不知不覺我也就到家了,一進門就看見了老頭兒。

  老頭兒現在可舒服多了,我們家這小門臉這幾天已經完全布置好了,老頭兒的職業也正式轉職成了小買鋪收銀。

  我看著他這躺椅上一躺,左手拿個小扇子,右手一個小茶壺,眼睛正笑眯眯的盯著電視的造型,論會享受還是你會享受啊。

  老頭兒這會也看見我了,我看他今天心情好像還不錯,笑呵呵的對著我開口:「回來了?快去吃飯吧,今天買了豬頭肉,還在桌上放著呢,先去吃飯吧。」

  喲,得開葷了,看來老頭兒今天心情是不錯,我隨手扔下書包,先端起我的杯子喝了口水。

  進了我家的小廚房,果然見桌子上還放著個大碗,碗裡是一碗黑亮的豬頭肉。

  說起我們這的豬頭肉,那可真是一絕啊,哪怕多少年以後的現在,我對那個味道都還是念念不忘。

  這豬頭肉是我們鎮子菜市場裡的一個小攤子上買的,有豬臉肉、豬舌頭、豬耳朵幾種,全都是頭一天夜裡滷好的,等第二天再拿來街上擺攤,肥瘦相間的豬肉,鹵過之後一點都不油膩,再讓老闆切好拌好佐料,那可真是下飯一絕啊。

  我小時候老頭兒開葷就經常買來吃,既能下酒,又能下飯。

  我看桌子邊上放著一副用過了的碗筷,也知道老頭兒這應該是等不了我了,畢竟我和張銘均在網吧玩了個把小時。

  我拿出個大碗,打開電飯鍋盛好了飯,又把豬頭肉和昨天的一些剩菜蓋在了上面,隨手抽了雙筷子就出去了。

  等我抽了小馬扎來到老頭兒旁邊坐下,老頭兒這會把電視換了個台。

  看著電視裡播的三國演義,還是老版的,我也就跟著老頭兒一起聚精會神的看著。

  我邊吃,就邊給老頭兒說了剛剛遇到的事,問老頭兒我是不是也得像他們一樣,不顯山露水,做好不留名。


  哪知道老頭兒白了我一眼:「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個臭小子就想著以後要不要吹牛逼了?」

  我一聽也是,我現在也就是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點,也算不上是陰陽先生,我去想那個幹啥。

  不過後面老頭兒說:「有啥不能說的,你想說就說唄,以前我們不聲張,是因為怕接不著生意。」

  「你現在說不說,你都接不著生意,再說了,你不怕人家把你當神經病啊?」老頭兒笑呵呵的看著我。

  我一想倒也是,就我現在出去說這些,十有八九得被人當神經病來看,現在漫天都是飛機,滿地都是小汽車。

  人類都登上月球多少年了,誰還會信這個呀。

  不過我也看出來了,老頭兒對這方面挺佛系的,所以我壓根就用不著那么小心。

  然後我就接著告訴了老頭兒,等會張銘均那小子要來「參觀」。

  本來吧,我想著今天老頭兒就給我放假,張銘均來就來了,最多就和我一起聽老頭兒講鬼故事,然後罵我兩句中二就完事了。

  可沒想到的是,老頭兒一聽那老小子要來,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我看他那緊皺著的眉頭,我心就提了起來。

  不過老頭兒也沒說什麼,只是就這麼沉思了一下,然後就對著我說:「也行,讓麻癩子他家兒子要來就來唄。」

  一聽老頭兒這話,我這剛提起來的心也就放下了,不過老頭兒剛剛那個表情可不正常。

  於是我就接著問道:「爺,我看你表情不對啊,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老頭兒這會已經接著看他的三國演義了,聽我這麼問,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語氣有些無奈的開了口。

  「今晚有個熟人要來見我們,沒什麼不方便的,讓那小子來就是了。」

  熟人?莫非是老頭兒以前行當里的朋友?我這麼想著,就接著開口:「爺,你那熟人是哪個門派的呀?修佛的還是學道的?」

  要知道佛道兩家,就是這個行當里名門正派的代表,無論是論人數還是論名氣,這兩家都是名副其實的國內第一。

  我老早就想見識一下了,只是奈何我們這裡地方小,方圓幾個村,也就羅叔一個明面上的陰陽先生,我上哪去見識去呀。

  只是老頭兒好像特別不願意細說,只是含糊的對著我罵道:「問那麼多幹啥?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是誰你晚上不就知道了。」

  老頭兒的話一如既往的沒頭沒尾,我看他都開始罵人了,自然也不敢再多問。

  行吧,你是老大,你不讓問我就不問唄。

  吃完了飯,沒過一會,張銘均果然來了。

  這老小子倒是會來事,進門看都沒看我一眼,第一時間就跟躺椅上的老頭兒打了個招呼。

  「爺,您歇著呢?」

  這一聲爺,叫的比我叫的還親,老頭兒也回了他一個笑臉。

  「來了?吃飯沒呢?」

  「吃了吃了,您歇著,我來找富貴玩會。」

  老頭兒嗯了一聲:「去吧去吧,你倆去玩去吧。」

  說完,就又接著看他的三國演義了。

  張銘均打完招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臉猥瑣的看著我。

  「富貴兒,你說的鬼呢?弄出來長長見識。」

  說著,自顧自的就走沙發上坐著,順手還從我家剛擺的冰櫃裡順出來倆雪糕。

  一甩手扔給我一個,然後自己就撕開一個吃了起來。

  我看著他那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一邊吃還一邊猥瑣的看著我。

  我就知道,這貨是把我當神經病了,他這是調侃我呢。

  我也沒搭理他,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等他把手裡的雪糕吃完了,就大大伸了個懶腰。

  然後就對著我使眼色,他的意思是太無聊了,一起出去耍去。

  英雄所見略同。

  反正老頭兒說的熟人也要晚上才來呢,這會在這干坐著除了陪老頭兒看電視也沒有其他事情做。

  於是我站起身,跟老頭兒說了句:「爺,太無聊了,我跟銘均去釣魚去算了。」

  老頭兒擺擺手算是同意。


  張銘均剛剛見我起來,眼裡滿是興奮,像是把等會要去哪都給想好了一樣,可一聽我說要去釣魚他嘴又癟了下來。

  我從後屋裡拿出了倆魚竿,就拽著他出了門。

  走在街上,張銘均手裡拿著竿子,一臉幽怨的看著我。

  「我說富貴,你能不能別每次一出門就拉著我來釣魚?」

  我厚著臉皮對著他一笑,他也就不說話了,只是不住的唉聲嘆氣。

  這也不是我愛釣魚好吧,主要是小時候老頭兒就沒少帶我來,我也沒錢培養其他的愛好呀。

  而且魚釣了還能回去加餐,這不比其他東西有意思多了?

  張銘均聽著我的歪理,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氣。

  我也沒管他,抬著竿子就直奔我經常釣魚的那個水塘子邊上。

  我們這比較旱,除了雨季平時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流動的活水,也只有周邊的農戶用來蓄水的水塘子可以給我們釣魚了。

  等真開整了,張銘均就不抱怨了。

  「臥槽,你看看,還是你哥我牛逼吧,這算得上大貨了吧?」

  「又一條哈哈哈哈……」

  「富貴,把蚯蚓再扔給我兩條。」

  我看著他這起勁的樣子,笑而不語,每次都是這樣,來之前一臉不情願,等起魚了就成真香怪了。

  「富貴,你跟我說實話,你這幾天到底在忙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難處了?」

  他的語氣很認真,但是眼睛還是專心的盯著魚漂。

  我看著這老小子,我知道他這是擔心我,畢竟我和老頭兒從小相依為命,基本上一直都是過的苦日子。

  我心裡挺感動的,反正老頭兒剛剛也表態了,說就說了,也沒什麼。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就跟張銘均開了口。

  「其實……」

  我把我從那天晚上遇上那個痋奴,到今天全部都詳細的跟他說了一遍。

  張銘均的表情從把我當傻逼到震驚最後又到了擔心。

  等我講完,他看著我嘴都張開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富貴,要我說你不如上街上擺攤吧,就講鬼故事,我覺得比你釣魚有前途。」

  他說著,就蹭了過來,一臉關心的表情又像伸手來摸我腦門。

  我氣的踹了他一腳,合著跟你浪費半天口水你還是把我當神經病是吧。

  他一臉賤笑著躲開了,然後又盯著水面上的魚漂。

  「你說的……是真的?」

  他蹲的位置比我靠前,我看不到這小子的表情,我就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裝深沉呢。

  可是聽著他的語氣,我也清楚,他不是不相信我,只是他跟我第一聽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一樣,實在有點接受不了。

  畢竟這些東西,對於一般的普通人來說,真的是太遙遠了。

  我故作輕快的回應他:「當然了,我忽悠你幹嘛。」

  其實我跟他一樣,哪怕直到現在,我都有一種像做夢一般的不現實感,只是那些東西都是實打實的親身經歷了,已經由不得我不信了。

  哪知道我正傷感著呢,這老小子安靜了一會跟被觸電了似的突然蹦起來。

  「臥槽!那這麼說,我媽他們說的沒錯啊,你爺果然是不簡單!」

  他這一嗓子,差點沒給我嚇坐下,你他大爺的喊什麼喊,大驚小怪的……等等,張銘均他媽說的沒錯?這是……

  見我瞪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失態了,撓著頭一臉歉意的看著我。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激動。」

  我就問他他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哦,那個呀,之前我爸媽他們就跟我說過,說你爺不是一般人,讓我見到你爺的時候要注意禮貌。」

  難怪你小子見到老頭兒那麼上心呢,我心裡滿是疑問,張銘均的爸媽?麻癩子兩口子知道老頭兒身份不一般?

  不過我也就想一想,畢竟張銘均的爸媽這些年一直都對我家不錯,而且張銘均他媽在我小時候還奶過我,張銘均也是我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好哥們。

  可以說,我除了老頭兒,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就是他們一家了,所以也沒啥好擔心的,畢竟他爸媽以前就和老頭兒認識,說不定之前也受過老頭兒幫助所以才知道的。

  「富貴,那照你這麼說,你爺和羅叔就是道士了?跟林正英那種一樣?」

  他說著,手裡還學著林正英的殭屍電影裡面比劃了幾下。

  我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不愧是我的好哥們,真是跟我第一次聽說的時候想到一塊去了。

  我笑著又用我這些天從老頭兒和羅叔那學來的專業知識又和他解釋了一遍。

  從我開始說起到我說完,他嘴裡的臥槽就沒停過,我不禁為這小子的文化素質水平感到擔憂。

  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奈何自己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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