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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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羅叔辦完了手續,老頭兒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帶著我們出了醫院。

  那會已經是晚上了,羅叔想送我們兩回家,順便留下來幫忙,但是讓老頭兒給勸回去。

  因為我的腳還是走不了路,小鎮子裡沒有打車這一說,尤其是這大晚上的,好在醫院和我們家不遠。

  老頭兒就這麼一路背著我回去。

  我都想不起來上一次老頭兒準備背我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別看我現在都比老頭兒高了,出醫院的時候老頭兒說要背我還不好意思,但是等老頭兒真把我背上,我卻又覺得說不出的安心。

  老頭兒好像比以前更消瘦了,背好像也又彎了不少,這麼些年,他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確實挺不容易的。

  我默默在心裡下定了決心,我以後一定要讓老頭兒好好享清福,一定的。

  「爺,你說我這腳要怎麼治啊?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啊?」

  老頭兒頭也不回,只是一步一步的背著我往前走著。

  「等回去你就知道了,你爺都要出手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把你那心放肚子裡的了。」

  老頭兒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問什麼,雖然心裡還是忐忑不安,但是再問一會老頭兒該生氣了。

  不過我今天想問的可多了去了,不愁沒話,於是我又找了個話頭。

  「爺,現在就我倆了,你白天是咋了,我看你臉色不對頭啊。」

  「唉,這些事說來話長,等回去把你身上的蟲子給治了,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老頭兒一嘆氣說了這麼一句,給我也說的一頭霧水,這這麼沒頭沒尾的。

  「那爺,那個害我的瘋駝子是誰,你認識他嗎?他為什麼要害我啊?」

  除了老頭兒和我的腿,這個就是我最在乎的事情了,那個坑我的貨是什麼來路。

  我總有點不相信他平白無故的要害我,難道就因為我可憐他然後給了他十塊錢?

  可沒成想,老頭兒一聽我提這個,情緒一下就激動了起來。

  「你一個小屁孩知道那麼多幹啥,保不齊過幾天你就要被蟲子吃的只剩骨頭架子了,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聽著老頭兒連罵帶嚇唬的說我,我也沒被嚇到。

  要是老頭兒治不好,那他肯定也著急,不可能還跟現在一樣有心思和我閒聊,他既然以前見過這什麼痋術,那肯定是有什麼老偏方能治呢,用不著擔心。

  不過那個瘋駝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頭兒這明顯就是還不想說,那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我心裡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不過老頭兒不想說,為了不挨罵,我還是不問了。

  「爺,那既然你也知道的這麼多,你是不是也和羅叔一樣也是道士啊?」

  老頭兒聽我這麼問他,腳下沒停,語氣卻轉變成了有些不屑一顧。

  「老子可不是什麼道士,別拿那些傢伙跟老子比。」

  我一聽就喪了氣,今天看老頭兒和羅叔聊那麼嗨,還整那麼多專業名詞,我還以為老頭兒也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陰陽先生呢,白高興一場。

  可沒想到,老頭兒停頓了一會,又來了一句。

  「老子是術士。」

  啥?術士又是什麼職業?

  「那、爺你也會捉鬼嗎?」

  老頭兒聽完這麼問,冷哼了一聲,背卻不自主的挺直了一些。

  「哼,捉鬼算什麼?老羅子他們道家能幹的我能幹,他們道家不能幹的我一樣能幹。」

  老頭兒哪怕沒回頭,可好像也看到了我一臉不信的表情,你那麼行,你還小時候天天帶著我去別人家蹭席吃。

  他好像是感覺出來我以為他是在吹牛呢,於是又接著跟我解釋了一番。

  原來,老頭兒其實也是和羅叔一樣,也是吃陰間飯的,也是個陰陽先生,不過羅叔修的是茅山旁支,雖然不是道家正統,但是也可以叫道士。

  而老爺子修的是降術,也就是之前提過西南三巨頭之一的降頭術。

  不過老爺子說,他雖然主修的是降術,但是蠱術他也會的不少,所以嚴格來說他在這一行里應該叫做降師或者蠱師。

  只是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哪一種比較厲害,所以他才隨口跟我編了個術士出來。


  只不過蠱術和降術,在大多數人眼裡都是邪術,好像會這些都是些反派角色,所以這一行里的蠱師和降師。

  還有其他一些比較偏門的法門派系,比如專門和屍體鬼怪打交道的趕屍匠、養鬼師之流。

  大多數人對這些都抱有偏見,所以這些偏門法派基本上都不會和道家的人一樣高調行事。

  我之前也覺得這些東西都不是什麼好玩意,畢竟從小聽的故事,看的電視,都是把這些東西渲染成很恐怖的東西。

  大多數普通人接觸的就是這樣的思想,所以對這些抱有偏見其實很正常。

  可是老頭兒跟我說,有些偏門法術,像降術、蠱術,雖然確實嚇人,這些法派確實害人的辦法比較多。

  但是術法終究也只是一個工具,是正是邪還是看人,像老頭兒,雖然修的都是大眾眼中的邪法,但是老頭兒敢說自己一輩子到老只捉鬼降妖,從來沒害死過一個普通人。

  而有些人,雖然修的什麼道家正統,茅山正統,但是害人的事是一樣沒少干。

  我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就跟羅叔之前跟我說的一樣,這些東西無論是哪門哪派,其實說白了都是一些人謀生的手段,其實沒那麼高尚。

  只能算是一個專業技能而已,而每個行業里,都是無可避免的有老鼠屎,這跟會的是哪門哪派的東西無關,還是得看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可還是有很多人不明白,我想多半還是因為這個行業在民間多少有些被神化了。

  老百姓接觸不著,自然就覺得和其他的行業不一樣,可其實說到底,都是門餬口的手藝罷了。

  別的不說,行內人里,以道家正統為首的一眾名門正派,有不少人都被這種氣氛影響了,這些人都會覺得其他的一些法派都比不上自己。

  在那些人眼裡,像老頭兒這樣的,妥妥就是個不入流的野狐禪(歪門邪道)。

  反正不管老頭兒他們這種偏門法派做了多少好事,救了多少人,在那些人眼裡都是低人一等。

  這把我聽得,我說老頭兒怎麼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子瞧不上什麼道家正統的味兒。

  敢情還有這麼回事,你別說是老頭兒了,這要換了我,我也氣不過呀,大家都是憑本事吃飯,你牛什麼牛啊?

  「唉對了爺,那羅叔呢?你不是說羅叔也和那什麼道家正統沾點關係?」

  「老羅子?不是和你說了嗎,他只是沾點,沒學到嫡系的那些本事,照樣被那些人看不起。」

  後來我才知道,羅叔雖然沒學到道家正統的本事,但是他年輕的時候,憑著這一手相人看地的本事,硬是在行內闖出來個窺天眼的名號出來,可就這樣,還是照樣被那些人看不起。

  老頭兒說到這也搖了搖頭,似乎也和我一樣是在為羅叔感到不值。

  我心裡想著,這名門正派,說白了也只是個旗子,其實和老頭兒說的一樣,名門正派也沒少出敗類,還是得看人。

  就這麼聽老頭兒聊了一路,真是給我漲了不少的見識,十六七歲的小孩,哪個不對這些未知的東西感興趣啊。

  不知不覺就這麼聊到家了,老頭進門先把我放沙發上,然後才去開了客廳的燈。

  我看著這老舊的屋子,儘管才離開了兩三天,但是此時我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慨,跟多少年沒回來了似的。

  說起來那時候也矯情,還覺得可能這就是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感悟吧。

  老頭兒往他的躺椅上一靠,這躺椅以前是放我們睡覺的裡屋的,可能是這兩天老頭給抬出來的吧。

  躺椅上躺著邊看電視邊守小賣鋪,老頭兒還挺會享受的。

  「可累死老子了。」老頭兒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一回家躺下,那表情就變得愜意了不少,跟今天白天在醫院完全兩個人似的。

  我看著老頭兒現在這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就無語。

  老頭兒別看他今年七十,平時一個人抗我倆個都很輕鬆,那體格比我這個好像長期營養不良的大小伙都好不少。

  就今天他背我回來,一路上連汗都沒見了一滴,就現在躺著也都面不改色的,喝水估計都是一路上嘴沒停所以口渴。

  「爺,不是說給我治腿嗎?你有啥老偏方你快拿出來嘛。」

  哪成想,老頭兒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罵到:「催催催,催什麼催,你就見不得你爺我喘口氣的啊?」

  我癟著嘴沒敢說話,敢情是蟲子沒鑽你腿上了。

  看著老頭兒一回家就變回了這副不著調的樣子,我心裡忽然就感覺不妙了。

  他這副嘴臉真的靠譜嗎?要不還是把羅叔叫來算了。

  可等我把叫羅叔來的想法跟老頭兒一說,老頭兒立馬就吹鬍子瞪眼的要跟我急了。

  罵了我兩句眼拙見不得真神,就罵罵咧咧的起身進了裡屋了,說是去準備傢伙,讓我在外面好好等著。

  眼看著老頭兒真發火了,我也不敢再有二話,只能跟個鵪鶉似的坐沙發上等著。

  我心想算了,我還是好好相信老頭兒吧,畢竟他可就我這麼一個孫子,可能只是想讓我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吧。

  一邊安慰著自己,可我卻做好了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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