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峰:龍潭虎穴除街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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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林沖摸「街霸」底細,決定智賺甘霖殺之

  就在鐵驢在去萬通門時,林沖準備去滄州城各處搜尋打聽有關街霸的新情況。

  早在滄州牢營時,林沖就聽說過滄州「天下第一霸」的厲害。這傢伙究竟厲害到

  啥程度?在滄州,誰家小孩哭鬧,只要喊「天下第一霸」來了,小孩立馬止住哭

  喊,鑽到父母懷裡躲藏。

  這傢伙自詡武功高強、無賴透頂,曾經隻身走遍大江南北,專門去會各地出名掛

  號的地痞流氓無賴,並一一制服那些傢伙,由此混得個「天下第一霸」稱號。

  回到滄州後,這小子更加耀武揚威橫行無忌。收取各處商家、居民保護費那只是一

  份小菜;放高利貸、代入收債、包攬民間訴訟、敲詐勒索過往客商、欺行霸市;肆

  意姦淫女人、霸占良家婦女、拐騙買賣年輕女子;更令人髮指的是,這廝借大宋推

  行「西城擴田法」斂財的機會,勾結官府及地方惡霸,肆意霸占民田!如此殘害百

  姓魚肉鄉里,其昭昭罪惡罄竹難書!

  期間雖有一些反抗者,但時過不久,這家不是被滅門,就是戶主被殘害!由此

  就更沒人敢招惹他;即使苦主告到衙門,那「天下第一霸」使上銀錢,也就不了了

  之.因此這惡貫滿盈的傢伙一直逍遙法外!儘管街霸如此厲害,但林沖當時在英雄廳

  居然敢接下如此棘手的活兒!這是因為,林沖有個觀念:無論多難的事情,只要肯

  動腦,就一定能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林沖從梁山出發前,就反覆琢磨掂量:

  如此兇惡殘忍又難纏的傢伙,活兒一定要做的乾淨利落!可怎樣才既能斬

  殺街霸,又不驚動滄州府捕頭馬快官軍、以至於被死死纏住、最後不得脫

  身呢?唯有智取,智取才是上上之策!

  在滄州天王堂值守期間,林沖曾風聞這街霸有個親戚,也在滄州做買賣。於是

  林沖潛入滄州城後,就到處打聽,何人跟「街霸」沾親帶故;在「順升客棧」,林

  沖打聽到「街霸」姓甘,老家是忻州府,還打聽到那個最要緊的消息:街霸一個遠房親戚確實在滄州,一直開著「鴻利酒家」!

  獲得這些資訊後,林沖直奔街霸親戚那個「鴻利酒家」。

  林衝進了這家酒店,要了一桌好菜好酒,遞給老闆送一錠四兩白銀,權做酒食飯

  菜之資。隨後以嘮嗑方式,打聽「街霸」住所、近日行蹤等。店主四處張望後掩門低

  語,詢問林沖:

  你跟「街霸」是何關係?

  林沖只說跟街霸有本家淵源---沒敢直說是「街霸」的叔叔。只是說道:

  我無家無業無兒無女,在外多年,這會兒老了,想找街霸,把自己一

  點積蓄留給他。

  這店家砍了林沖一眼,不禁尋思起來:

  這糟爛老頭的話,可信嗎?可剛才這老頭說是街霸的本家,還要把

  積蓄留給街霸!看樣子不是謊話!

  想到這些,店家就炫耀似的講述起跟街霸關係如何如何親密:

  我這酒館子,就是甘霖幫我弄起來的!這孩子還一直罩著我這生意。

  林沖問道:

  這孩子,還能照看親朋好友?看來真出息了!那,這孩子一定很忙

  吧?

  老闆得意洋洋,仿佛自己就是街霸似的,囉里囉嗦的嘮叨起來:

  這孩子家,就在沿河街北十字路口西北角,好傢夥,那院子,老大老

  大了,好氣派啊!家裡使喚的丫頭成群,看家、護院、保鏢百十多

  人!出門前後呼應,威風凜凜!

  林沖一直耐著性子聽這老闆囉嗦。接著老闆又描述街霸每日了行蹤、最厲害的打手

  等情況。

  林沖說道:

  真沒想到,這孩子如此出息!我呢,很早就離開老家外出謀生,不知


  街霸這孩子小時候的啥樣,這孩子小時也很厲害吧?

  老闆說道:

  這話不錯!我家跟街霸家同住忻州城邊甘家村。街霸本名叫甘霖,真

  如你所說,這孩子小時候就是孩子王,老厲害了!甘霖在親弟兄中排

  行老四,乳名「四喜兒」。那年忻州逢災荒,百姓無法活命。甘霖跟

  隨父母從昕州來到滄州落腳;我們也是那次跟街霸一家逃到此地,一

  直到今天。

  林沖又問:

  老家還有我們甘家親族嗎?

  老闆告訴說:

  沒了。都出來了。只有一個常年在外的遠房叔父,好像叫甘子陽,不

  知流落何地。

  打聽到這些消息,林沖非常興奮。但臉上哪敢露出絲毫得色?此時,林衝心里已經

  有了智取街霸的主意。

  林沖又問道:

  滄州近日可有何大事?

  店主尋思半天,突然說道:

  三日後,滄州府要處斬三個罪犯!屋外門板上貼著布告。

  林沖問道:

  要問斬的都是什麼人啊?

  店主:

  有倆強盜,還有一個在牢城營前開酒館的老闆。

  林沖聞此,驚詫地急問:

  那個開飯館的叫什麼名字?

  店主:

  好像叫什麼李小二吧?

  聽到這話,林沖急忙端起桌上的蠟燭,走到外面去看門板上貼的告示。

  林沖仔細看那布告,見上面寫著什麼李小二與罪犯林沖勾結,殺了三名官差,放火燒光大軍草料場,助林沖逃之夭夭。大罪判斬。三日後在鬧市行刑!

  林沖回到屋內,問道:

  老闆,知道是何人首告的嗎?

  店主:

  聽說是他對面酒館告發的。同行是冤家,這話真沒說錯啊。

  林沖尋思片刻即結帳離開。

  4、欲殺街霸突發狀況,緊急施救李小二

  先救李小二要緊!於是林衝決定先行轉移李小二妻子。於是連夜

  翻出滄州城牆,趕到牢城營前李小二酒店。

  李小二婆娘看到林沖,不由大驚失色。林沖將自己要救李小二的

  打算告訴了這婆娘。這女子一聽林衝要救李小二,立馬撲通跪下,搗

  蒜似的給林沖磕頭。林沖扯起這跪拜的婆子,喊道:

  快些收拾細軟,連夜出逃!

  那婆娘抹了一把淚水,說道:

  恩公,本來有點積蓄。可為救小二,都花掉了!

  林沖:

  那就快點收拾點衣物!

  林沖帶著李小二女人,急奔城外幾里處一殘破廟宇,將這婆娘、

  安頓妥當後,立即返回城找到倆親隨蘆杆和跛子,三人翻出城到那

  破廟;林沖命蘆杆、跛子在這裡保護李小二老婆,等候李小二。而

  後林沖說道:

  我想辦法去營救李小二!

  蘆杆要跟隨,被林沖攔下。

  林沖連夜翻回滄州城客店住下。挨到天光大亮,林沖離開旅舍踏查滄州府第,又窺測了城內關押李小二的監獄。這兩個要緊去處還是老樣子。於是林沖急匆匆去做其他準備。

  有人可能有疑問了,大宋各州府都只設倆監牢,一處是城外牢城,另一處是府衙里臨時關押罪犯的牢房。可這地域不大的滄州,為何在城內多設一處監牢?

  原來,城內這座監牢,是後來增設的。

  那是在宋仁宗天聖元年,滄州屬下廂軍造反,引起動亂,山匪及城內外暴徒趁機打砸燒殺搶掠。官府調兵鎮壓了騷亂,抓捕了近千罪犯。外面牢城和府衙里的監牢根本容納不下這麼多罪人。於是就購買城內一大富豪宅邸,緊急改做監牢。這才把所有人犯全部關押起來。審判後,這次動亂近百名主犯被就地正法,其他罪犯或流放遠惡軍州,或發到邊塞充軍。此後,這座監牢就保留下來。李小二正是關押在這座監獄裡。


  午時,林沖扮做一邋遢老漢,冒充李小二遠親,買通獄吏,給李小二送去「辭陽酒飯」。看到披頭散髮渾身血漬的李小二,林沖不由悲上心頭,淚花兒在眼眶裡直打轉。李小二拉住林沖的手,說道:

  恩公,小二不怪罪你!是那官府,忒他媽黑了!

  林沖不敢耽擱,趁機囑咐李小二:

  保重!今夜我來救你!

  林沖立刻離開監獄,飛快趕到幾個鋪子,購買兩桶豆油,還有幾罈子上好白酒,拴束成一副擔子,挑回客棧,安置妥當。

  看看天色還早,林沖又去查訪「街霸」居所,恰巧街霸帶著十幾個手下出了宅院。林沖遠遠跟隨「街霸」一行。途中「街霸」一夥沿街收討「保護費」,遇抗拒者,則拳打腳踢。那些鋪子傳來一片哭喊聲。

  林沖咬牙切齒,強壓住怒火,回到客棧,單等天黑行事。

  深夜,林沖挑著擔子,潛行到滄州府衙,從後門潛入院內。林衝到柴房木柴垛上潑撒些豆油、白酒;進廚房,砸暈知更廚子,從府衙大堂屋後門進入,把一桶豆油和兩罈子白酒潑灑在備放的木柴堆上。隨後點燃廚房裡的乾柴;出門恰遇守夜更夫,打暈其人。再點燃柴房。隨後急速離開,直奔牢城。

  滄州府衙瞬間火光沖天。滿城衙役、廂軍、捕快、牢城及附近民眾紛紛涌往府衙救火,全城亂鬨鬨。根本沒有多少人顧及牢城!

  林沖熟門熟路,摸到監獄。此時,原本十幾個值守的牢卒獄丁調走十來個去府衙救火,偌大的監獄裡,只留五六個牢卒看守。林沖拋繩索勾住牢營三丈多高的牆頭,跳進牢營,大開殺戒,一路砸暈砍死牢里那七八個獄丁牢卒。而後直奔李小二所在牢房,砸掉牢房的鎖頭,放出李小二;又揮舞鐵錘,砸掉所有牢房鎖頭,放出在押犯人。目的當然是讓官兵不知來者要救的是何人!那些犯人像猛虎惡狼似的,一擁而出,有的朝林沖匆匆抱拳後飛也似逃走;有幾個攙扶拖拽著倆遍體鱗傷的,要給林沖行大禮,林沖拉起他們,揮手示意快逃;有倆人背著一個戴著腳鐐的,還跪下給林沖叩頭!

  林沖急忙扶起他們,一揮手,喊道:

  都起來!

  看到那帶著腳鐐的,林沖吼道:

  把腳鐐砸開!

  林沖吼罷,將那漢子扶坐在街路邊一塊石頭上,找來一塊平整的石

  塊,把腳鐐鐵鏈放到石塊上。林沖喊道:

  兄弟,閉上眼睛!

  林沖隨後將靠近腳踝骨的鐵環立起,掄起鐵錘,狠狠砸下去。只

  一錘,這個鐵環被砸開!很快又砸開另一個鐵環。這漢子趴在地上,哐

  哐哐給林沖叩頭,一邊喊道:

  恩公,這大恩大德,羅四彪何以為報?請恩公留下姓名!

  林沖一把拽起這漢子,推了一把,吼道:

  留甚姓名?趁官軍都在救火,快去西門衝出去!

  二人林沖說罷,拔腿飛也似跑到李小二身跟前。二人迅速跑到東城

  牆下。嗖地拋出大繩抓,那勾子抓住牆頭。李小二抓著繩索,爬上城牆,

  翻到城外。林沖隨後越過城牆,二人急匆匆趕到那殘破古廟。而後林沖

  拿出十幾兩銀子塞給李小二,喊道:

  跛子,你帶他們夫妻繞道,去投梁山!

  送走跛子、李小二夫婦,林沖跟盧杆沒敢進滄州城,就摸到離滄州十幾里外一小村,選擇一戶像是特別貧困蘭姓村民家,去央求家主留宿。家主是個高個子老漢。這老頭一聽林沖倆要住在他家,嚇壞了,連連擺手,往外推林沖幾個。

  林沖說道:

  老爹,我們被強盜打劫,所帶銀錢及住店必須的門卷盡

  被捋走。沒錢沒門卷,因此各處客店都不肯收留。這個

  節骨眼上,官府追拿甚林沖的風頭甚緊,吳茂無論怎麼

  央求,店家都不敢收留我倆!為此想在你家住幾天,等

  回老家取錢和門卷的夥計回來再走。

  林沖說著話,把盧杆、跛子倆從梁山帶來的干藕、魚乾、山兔、鹿肉乾等野物留給蘭家權當飯錢。這蘭家家主到底是個厚道人,禁不住林沖倆苦苦哀求,只得讓林沖二人住下。

  這裡所說的門卷,是宋代百姓外出必帶的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住宿時需出示此卷,確認無誤後,店家才敢登記留宿。

  林沖、盧杆在蘭家住了三天,躲過官軍、馬快的搜捕。

  第四天一大早,官軍搜捕的風聲漸漸鬆懈。林衝決定,立刻進滄州,去斬殺「天下第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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