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峰:龍潭虎穴除街霸 1、遭盤查林沖兇險萬分;2、萬通門鐵驢買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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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遭盤查林沖兇險萬分

  就在鐵驢飛赴橫海郡時,林沖主僕三人出了梁山,要去滄州斬殺天下第一霸。米三升、

  龍袞一路送行到了東山李家道口朱貴開設的酒店。

  朱貴設宴餞行。宋萬、杜遷也趕到給林沖送行。朱貴命小二盡上好酒好菜,盛情招待林

  沖。

  席間,朱貴把酒贈銀;其它頭領也分別贈銀與林沖。

  朱貴擔心林沖勢單力薄,說道:

  我派小二攜信趕赴柴進處,請大官人援手

  林沖連連擺手,堅決拒絕!言辭懇切地說道:

  大官人保護、推薦林某落在梁山,已經保住這條性命!此次赴滄州幹事,絕對不可

  再驚動他,以免連累大官人!

  朱貴等只得答應林沖,送林沖三人出門,眾人揮淚與林沖告別。

  米三升、龍袞依然不舍,林沖阻住他倆: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回吧,回吧。

  龍袞緊緊拉住林沖的手含淚說道:

  哥哥,千萬小心行事啊,兄弟渴盼你早日平安歸來!

  米三升:

  大哥,龍袞臘月二十三生日,大哥,你可一定要趕回來啊!

  林沖:

  生日在小年這天?放心吧,兄弟們,不會耽誤給龍袞兄弟做三十大壽!

  這一行轟然大笑。龍袞也笑了,而後擦去滿臉淚痕。這一行人送出十幾里後,林沖攔住米三

  升、龍袞。這幾人只得停步,目送林沖三人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人影,哥幾個這才垂頭喪氣返

  回。

  林沖三人踏上赴滄州的大路。果然,一路上遇到多處盤查過往行人的官軍;還見到各處捉拿

  自己的海捕文書,賞錢漲到五千貫!畫像面部左頰刺有金印!盧杆、跛子挑著籮筐,內裝梁山泊

  自產蒲筍、蓮藕等水產物品,被盤查的官軍翻得亂七八糟。

  看見官軍盤查如此嚴厲頻繁,林衝決定與倆親隨分行。待走到一僻靜處後,林沖三人停步。

  林沖說道:

  你們也看到了吧,官軍盤查何等嚴酷?咱三人分兩撥行走。

  蘆干、跛子拒絕:

  那怎麼行!一路誰來保護照顧你?

  林沖:

  必須分開!這樣,一旦我讓官軍看破被抓,不至搭上三人性命!

  林沖這樣一說,蘆干倆更不答應了,這倆跟班噗通跪下、哭天抹淚死說活說的哀求;林沖還

  是執意分行,並吼道:

  起來!如果發生爭鬥,我一人可保無慮;你倆要是跟著,不是我的累贅嗎?

  林沖這凌厲的訓斥,乍一聽,分外讓人心寒意冷;但其實真是實話,且完全出於保護蘆杆、

  跛子性命!這倆人頓時清醒,深感遇到好主子,淚水更是無法克制。

  林沖扶起二人,吩咐道:

  我著廂軍服飾,先行一步,你倆殿後,找個小店先歇歇腳,五日後子時夜半在滄州東

  草料場附近的天王廟碰頭!

  此時,林沖幾個根本沒發現,一直秘密跟蹤、監視林沖的探伯囉「猴急」;更沒發現秘密監視

  林沖的穆實。

  林沖沿著一條荒僻古道獨自急急趕路。中午時分,發現前面不遠也設一個關卡!林沖暗想,這條古道如此荒僻,官府居然也設了卡子,顯然是為緝拿自己而設!看來過卡需格外當心!

  林沖老遠就看到關卡處聚集了不少行人。此時,本來挺胸昂首大步流星趕路的林沖,頓時彎

  腰曲背,慢慢行走。趕到關卡前,林沖不慌不忙排在等候盤查隊伍後面。

  守卡的五六個官軍依次審視、盤問行人。期間官軍揪出一個身高膀闊豹頭環眼的漢子,質問

  道:

  你這麵皮緣何變得這等乾淨?

  那漢子大吃一驚,愣了一下辯解道:

  軍爺,小的自幼就這般模樣,哪裡變過啊?


  軍官模樣的吼道:

  還敢狡辯?分明是郎中給你療治,去除了臉上金印!綁起來!

  幾個兵勇一擁而上,不由分說,拿住這漢子,七手八腳捆綁起來。那漢子不停分辨抗爭,奈

  何被繩索牢牢綁定後拴在卡子旁的樹樁上,動彈不得。

  林沖見此不由暗暗心驚,沒想到官府為追拿自己,盤查竟然如此嚴酷。但此時,他已經沒有

  退路!

  就在這時,林沖看到遠處過來一騎,那傢伙催馬快速朝卡子這兒趕來。林沖不知道,此人正

  是四處追蹤搜尋自己的鐵驢!

  原來,鐵驢去橫海郡柴進處訪查林沖行蹤,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無功而返。這才急急趕來,

  還沒到滄州,就遇到這個哨卡。

  這鐵驢騎在馬上,一邊行走一邊掃視著排隊的行人;林沖見鐵驢掃視眾人,沒扭頭躲避鐵驢

  那凌厲的目光。鐵驢看看綁在樹樁上的漢子,打量這個身形高大的漢子,心念一動,遂勒住馬,轉到那漢子面前,仔細一看,不由極為興奮驚疑:

  豹頭環眼?可,這廝臉面,白白淨淨,沒有贅肉,更沒有一絲疤痕!

  看到這廝如此模樣,鐵驢剛才的興奮勁頓時消逝,遂勒轉馬朝等候盤查的隊伍走去。鐵驢一邊行走,一邊仔細打量審視這些排隊的人。

  彎腰曲背的林沖,此時不僅沒躲閃鐵驢的掃視,反而費力地側身揚起頭,把臉轉向鐵驢。鐵驢掃一眼這個彎腰曲背、著破爛廂軍服飾、長發拂面、比他人矮一截的林沖,連連搖頭。鐵驢沒做停留,繼續前行,走近卡子。

  守卡官軍呵斥鐵驢下馬受檢。

  鐵驢揚臉朝天,呵斥道:

  老子奉殿帥府高太尉鈞旨,專一追蹤捉拿豹子頭林沖與尓等肩負同樣使命!何故攔擋老

  子?

  那軍官罵道:

  滄州府嚴令,過往行人商旅,無論何人,均需老老實實接受盤審!

  鐵驢順手掏出一枚黃澄澄腰牌,杵到那軍官面前,吼道:

  睜開狗眼好好看看!

  那軍官一眼就認出,這塊黃金打造的物事,確是殿帥府配發給該府要員公幹的腰牌!這軍官遂滿臉堆笑拱手放行。挺胸昂首的鐵驢提提韁繩,驅動坐騎,大搖大擺通過關卡。那軍官及兵勇點頭哈腰恭送鐵驢遠去。

  這鐵驢,專為追拿林沖而四處奔走,可此時林沖近在咫尺,這二人卻擦肩而過!

  正是林沖偽裝出彎腰曲背的落魄形貌,及刻意將臉轉向鐵驢的動作,頃刻冰釋鐵驢疑心,才讓林沖逃過一劫。

  輪到盤查林沖,那軍官一驚,看到這林沖雖彎腰曲背,可若直起身子,恐怕是個高個頭。這軍官一把薅住林沖衣領,用力往高提拉林沖,但林沖何等神力?他刻意彎腰曲背,使上千斤墜。那軍官哪裡能把林沖扭曲的身子拉直?但這廝已然看清林沖面貌輪廓,遂厲聲斥問道:

  大膽罪犯,光天化日之下,膽敢瞞天過海!

  林沖操陝方口音,沉靜地問道:

  軍爺何出此言?小老兒一介軍漢,何曾作奸犯科?

  軍官捏著緝拿林沖的海捕文告,仔細看看文告上的畫像及文字,又彎腰低頭,反反覆覆仔細端詳端詳林沖面目,喊叫起來:

  身高七八尺,豹頭環眼,面刺金印!不是豹子頭林沖又是哪個?綁了!

  林沖推開撲來的軍勇,慢聲細語分辨道:

  軍爺,不錯,小老兒臉上確有金印,可這疤痕,是年輕時失手傷人性命被懲罰,刺配滄州,後又被薦拔去陝甘廂軍至今。軍爺千萬莫冤枉小老兒啊!再者,就如軍爺所言,

  小老兒如是罪犯林沖,難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光天化日下矇騙軍爺瞞天過海?

  這軍官聽聞林沖這一席辯詞乃陝甘口音,暗自核計起來:

  這廝說話並非東京話語,而這一通辯詞也有根有葉,有理有據。

  同時這軍官也想到,大宋廂軍里確實有許多流配的犯人被充軍。而這些充軍流徒臉上都刺有金印。最後這軍官做出決斷:

  不錯,那林沖難道是傻瓜嗎?他怎麼會在做下大案後,不他媽遠走高飛,還往布下天羅


  地網的滄州衝撞?

  想到這些,這軍官遂遲疑片刻。林沖見機,飛快從袖子裡串出一錠五兩紋銀,悄悄塞到軍官袖子裡。林沖這齣銀、塞銀一連串動作疾如閃電,又極其隱秘。因此在場其他人根本毫無察覺!那軍官哈哈一笑,朝林沖揮揮手。林沖即刻彎腰曲背點頭哈腰,走過卡子,又不慌不忙地行走在這條荒僻古道上。

  這軍官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被自己放行的落魄廂軍老兵,恰恰就是他們朝思暮想處心積慮在此設卡追拿的豹子頭林沖?!林沖何以會說陝甘方言?

  原來,在禁軍時,與林沖交好的教頭付余乃陝西人,二人長期在一塊廝混,耳聞目染中,就把那陝甘方言記住一些。今日遇到嚴酷盤查,這林沖靈機一動,就操這口半生不熟的方言居然矇騙了那軍官,因此才得以放行過關。

  兩次有驚無險的偶遇、盤查,讓林沖不得不改變策略:晝伏夜行。儘管如此,林沖在途中還是被幾處卡子盤查。但總算瞞天過海,三天後到達滄州,隱蔽在手刃陸謙、富安等仇人的天王廟。

  兩天後蘆杆跛子倆親隨到達;林沖部署他倆去城裡,尋個旅店住下,等候自己消息。

  過了荒山古道上的關卡後,鐵驢並無明確去向。他在尋思下一步該怎麼辦。他任坐騎慢慢悠悠行走,自己在苦苦思索。突然大腦里靈光一閃:

  找萬通門買林沖行蹤消息嘛!

  2、萬通門鐵驢買信息

  原來,鐵驢早就風聞這「萬通門」是江湖上一個非常獨特的門派,專事搜羅、售賣官宦、各路名人隠私信息。這萬通門首領名叫「萬姑」。「萬通門」總幟設在中原少室山,大宋域內分設十幾個「分幟」;就連周邊西夏、大遼乃至大金和高句麗境內居然也有「萬通門」的「分幟」!

  江湖傳聞,這「萬通門」極其牛逼,只要肯出銀子,無論什麼人的隱私都能買得到。只不過有的隱私需要臨時去搜尋。但只要「萬通門」收下銀子,那隱私鐵定能給僱主搞到手!因此,鐵驢立即信心滿滿的奔赴少室山「萬通門」總旗去打聽、購買有關林沖行蹤的消息。

  老子不差錢!

  確實,行前,高俅給鐵驢拿了不少銀錢!高俅說道,鐵捕,想帶多少銀子?隨便拿!這老傢伙,為搞死豹子頭,真下血本了!

  鐵驢沒想到,他在「萬通門」碰了釘子。不管他出多高價錢,萬姑都不肯接打探林沖行蹤這個生意!

  大失所望的鐵驢譏笑諷刺萬姑:

  什麼他媽萬通,我看是狗屁不通!連他媽一個罪犯消息都搞不來,還做什麼買賣?

  萬姑:

  我萬通門有三代傳下的規矩,絕不刺探天下落魄英雄好漢隱私,更不靠出賣他們的

  隱私賺錢!

  鐵驢:

  你說林沖是英雄好漢?

  萬姑:

  怎麼,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名動天下,難道不配稱為英雄好漢嗎?

  鐵驢:

  連老婆都不敢保護的人,還配稱英雄?

  萬姑: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鐵驢不就傲氣沖天自詡天下第一名捕嗎?怎麼,你也會有

  不靈光的時候?也求到我萬通門來了?

  鐵驢:

  總之一句話,林沖縱火焚毀大軍急需的糧草,殺害三名公府幹員,實屬罪大惡極,

  必需繩之以法!

  萬姑:

  好端端的教頭不做,怎麼會焚燒滄州草料場、斬殺公府幹員?其中定有隱情!接了此案,你這個天下第一名捕不恰好盡展一身才幹,去追蹤抓捕林沖,搞清期間隱

  情嗎?

  鐵驢被萬姑駁斥抑鬱一通,甚是憋氣,就憤憤離開萬通門。臨行時,鐵驢指著萬姑罵道:

  萬通門,浪得虛名,誆騙世人錢財而已!

  萬姑大怒,突然抖出虬龍鞭。那騎在馬上的鐵驢沒躲沒閃,任這長鞭纏住自己腰身,而後飛起身形,在空中轉了幾轉。那纏繞的長鞭自然自行解脫。

  按說這虬龍鞭身裹有細銳的鋼針,尋常人等若如鐵驢這般被纏腰身,早已被鋼針所傷。奈何這鐵驢練就一身鐵布衫硬功,這細銳鋼針對他竟然奈何不得!鐵驢沒心思跟萬姑糾纏,喊道:

  好男不鬥潑婦!老子走人了!

  這鐵驢喊罷一拍坐騎,這馬兒即刻飛奔起來。

  離開「萬通門,鐵驢」四處遊走,希圖探尋林沖蹤跡,但一直毫無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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