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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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停下腳步,一直跟著他父親。

  一路上,他注意到路邊有不少的老乞丐和小乞丐,基本上都是缺少正常的勞動力。

  他們身上穿著不厚的灰色袍子,說是袍子,其實更像幾塊縫補在一起髒兮兮的破布,有幾個身上其至蓋著一番破爛棉被,看起來黑乎乎的。

  在這裡,穿著最好的顯然是開著店鋪的各類商家,幾乎都穿著厚厚的灰色大棉衣。其次是路上賣高價錢貨物的攤主,譬如賣玉的,賣胭脂的,賣野山參的,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亂標價的不知名貨物,這些人往往也穿著灰色大衣,但一看就不怎麼新,起碼穿了兩三年。

  再次一點的是那些物美價廉的各種小商販老闆,賣包子的、賣麵條的、賣餛飩的,身上穿著舊舊的醃入味的灰裡帶著各種顏色的大衣。

  最後便是那些收入不穩定的各種賣手藝的攤販,有些情況好的,身上便是普通灰大衣,若是無人問津的便只能穿著帶各種補丁的破棉襖。

  當然,來往行人也各不相同,有好有壞,實難分辨。

  張清看著這亂糟糟的街道,頓時有種想叫城管的感覺。

  同時他還注意到遠處那些身上既無大衣也無綿襖,只能多穿幾件灰袍禦寒的普通人,現在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再過些日子還會有雪,也不知這些人能否抗過這冰冷的冬天。

  他沉默地走著,他現在只有12歲,過了年也才13歲。他也僅僅練氣二段,就算他想改變這種混亂,也無能為力。

  現在當家做主的是他老爹,他手上可以說一無所有,他想幫幫那些骨瘦嶙峋的小乞丐都很難,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們一點點錢。

  張清向他爹要了一兩銀子,買了六串糖葫蘆,十二文錢,然後又買了十二個肉包子也是十二文錢,把這些平分給了街邊不起眼的六個小乞丐,又給每人了十文錢。

  他們有大有小,看起來都不超過十歲,全都又瘦又小,身上還髒兮兮的。拿了東西之後,有的跟他道了謝,有的直接跑了,張清也不在意。

  他拿著剩餘的錢也給自己買了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糖葫蘆的每一顆山楂上都裹滿了糖漿,很酸也很甜。

  不久後,三人來到了自家裡的藥鋪。他家的藥鋪名字很簡單,就叫張家藥鋪,普普通通,沒啥特別。

  藥鋪周圍有兩家店鋪,一間是賣文房四寶的,另一家是賣古董的。

  店裡的掌柜姓柳,是柳仁的義父,張清喊他柳叔。他是老爹騁來當掌柜的,以前學過一點草藥知識,因此主要負責店內的生意,順便管帳。

  他老爹每個月都會來幾次看看藥鋪的情況,避免出現什麼意外,閒暇時他也會在店裡看店,順便幫人看看病,開開方子。

  雖說老爹靠著經商和種植草藥已經實現經濟自由,但他也不願放棄爺爺奉獻了一生的郎中事業,因此他也常常幫人免費就診,順便複習複習自己的手藝。

  張清他們到店鋪的時候,店內沒有客人,送藥材的也還沒來,因此店內有些冷清。

  柳叔坐於櫃檯旁體息,看見張和、張清一起到來,倒是有些驚喜。

  他也算是看著張清長大的,有時候還會往張家裡送藥材,因此他是知道張清極少出門的,他每次見張清都是在張家內,今天突然看到張清出門,讓他有點驚訝。

  柳叔連忙站了起來,跟自家老闆打了個招呼:「東家,藥材還未送到,您先進屋裡歇著,等人來了我再喊您。」

  張和:「嗯,辛苦了,今天正好清兒也在,帶他來看看,你可與他講講店裡的規矩。」

  然後又轉頭對身後的張清說:「你跟你柳叔的學學店裡的事,多幫幫忙,以後用的上。」

  張清回道:「知道了,爹。」

  聽到回復張和便往裡屋去了。

  張清:「有些日子沒見了,柳叔。」

  柳叔笑道:「得有差不多半個月了吧,小清你怎麼出來了?你母親那邊也同意了?」

  張清:「我都快在家悶壞了,爹娘都不讓我出來,最近也不知怎的,老爹突然就要帶我出來。正好我也想出門看看,便跟著來了,娘那邊倒是說了很多,不過也沒反對。」

  柳叔點了點頭說:「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可別亂跑,世道混亂,可不太安生啊。」

  張清點點頭:「柳叔,店裡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柳叔:「店中客人少,倒是沒有什事,不過天氣愈寒,最近倒是有不少人染了風寒,來買藥的不在少數。小清你可以按桌上的藥方配些藥劑,熟悉熟悉店裡的物件,順便減輕一下柳叔的負擔,哈哈哈。」


  張清聽了也覺得挺好,於是便走到藥櫃前,準備開始配藥。

  桌上的藥方很是簡單——桂枝、乾薑,白芍、甘草、紅糖。一劑簡單的驅寒藥,賣得也不貴,五文錢一劑,可以熬兩次,每天一劑正好。一般的小風寒喝個三天也就好了。

  張清配藥,柳叔就在旁邊看著指導他,順便閒聊。

  不久後,一輛馬車拉著一車藥材來到店鋪,然後就是老爹和柳叔一起清點藥材、入庫,張清就在邊上幫忙學習。

  一個多時辰後,終於忙完了今天最主要的事,大家便都輕鬆下來。

  此時離飯點也不遠了,於是便關了店門,找了一個小館子隨便點了幾個菜,簡單地解決了午飯。飯後,張和沒回店鋪,帶著張清直接回家去了。

  因為他們吃飯的時侯正是飯點,因此往回走的時候,大街上清冷了許多,有不少攤主正吃著自己的午飯,也不吆喝了。倒是各種小吃攤子上相當熱鬧,錯開飯點的人也不少,此時都聚集在各種美食攤上。

  少了各種吆喝聲的官道此時才算是得了片刻寧靜,唯獨各種食物的香味飄在空中,讓人回味。小吃攤上的顧客大多不吵鬧,只低頭吃著自己的午飯,也不乏有人輕聲討論幾句,但都無傷大雅。

  此刻的外城,便如一個玩累了的孩子停止了吵鬧,開始坐下來休息,喝水吃飯,安靜又乖巧,給人一種寧靜的煙火氣息,繚繞於每個人的身旁,讓人捨不得踏步向前。

  走在路上的張清仔細地感受著這份寧靜,心中難得的感受到某種似曾相識的東西。

  這熟悉的煙火氣息,讓他的思緒飛回到遙遠的童年,放學後跟小夥伴一起路過小吃攤,買上一包辣條,大家都不覺得貧困,只覺得嘴裡那根又甜又辣的辣條美味至極。

  後來,越住上走便越靠近城市,各種發達的工具更便利了生活,但也讓許多人遠離了這種氣息。畢竟工作了一天,一想到要花一到兩個小時去做飯,就覺得累,不如隨便點個外賣算了,搞那麼麻煩幹嘛?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再遠的回憶也總會飛回眼前。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家門口,回家跟母親打了招呼後,張清便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張清想著事情,淺淺地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發現才過了一個時辰。簡單清洗了一下,精神滿滿,沒有睡意他也不想賴在床上,披著大衣就朝小廣場去了。

  冬日的太陽一點也不毒辣,暖洋洋的,張清踏著流雲步,沉浸在這種安寧的練功環境裡。

  傍晚,張清運轉清心訣恢復完靈氣,便接著練習流雲步。現在他已經完全熟悉流雲步了,因此他打算調用更多的靈氣流向雙腿進行練習,他要熟悉各種速度下的流雲步。

  當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隱隱有失控的現象,幸好他全神貫注地控制著自己,穩穩地邁動腳步,慢慢地走了起來。

  一刻鐘後,他才停了下來。原本他需要半個時辰才能耗光體內的靈氣,現在少了大半,這都是因為他肆無忌憚調動靈氣練習的原因。

  這種模式下,他修練流雲步的時間急劇縮短,倒是運轉清心訣的時間變長了許多。好處就是他的清心訣越發熟練,雙腿在靈氣的沖刷下變得更強壯有力。

  一整晚下來,流雲步沒什麼大進步,清心決倒是進步了,他現在感覺吸納靈氣的速度又快了一絲。

  在接下來的一周里,他再也沒有出過門。他爹有時候也不在家,但都沒有帶他出去。張清也不在意,出了兩次家門之後,他也算是初步了解這座城了,暫時沒有危險,很安全的地方。正好他也需要時間修煉成長。

  這一周里,他已經開始挑戰自己的極限,在雙腿目前能承受靈氣的極限邊緣修練流雲步,相當於他現在是火力全開狀態,體內靈氣滿狀態下能支撐十分鐘左右,也就是說他要是全力跑路的花只能跑十分鐘,能跑多遠他也沒地方測試,暫時算不出來。

  不過這門功法勝在靈活,在戰鬥中輾轉騰挪,不太適會長距離跑路,這個也會有影響。

  在這種火力全開的狀態下,他感覺這門功法快要從入門突破到小成了。因為就在昨天,這門功法就變成了可加點狀態。

  三天後的早上。

  正在修煉流雲步的張清忽然感覺起風了,起初他並不在意。但不久後天空又飄起了白點,今年的第一場雪不期而遇。

  他突然感受到了某種東西,他停下腳步,看著空中的雪花被風吹著,飄啊飄,飄啊飄,然後飄落到地上。

  某一刻,他仿佛也變成了一片雪花,一步踏出,順著風飄了出去,小廣場上就此多了一片隨風飄揚的人形雪花,他飄啊飄,飄啊飄,經於也落到了地上。

  感受著這種狀態的張清此時有些沉醉,這種輕盈如風的感覺真是大好了,幸運的是,只他要想,他以後能隨時達到這種狀態,流雲步小成,突破!

  點開系統:

  姓名:張清

  資質:中上

  境界:練氣二層+

  主修:+

  其他:清心訣(大成)、流雲掌(未入門)+、流雲步(小成)、五行功(未入門)+

  剩餘:4235點

  半個多月夜以繼日的修煉,終於突破到隨風而動、身輕如燕的小成境界!

  最初他本沒打算靠自己突破,但這種循序漸進的修煉讓他感覺自己離小成境界不遠了,於是他想著多鞏固幾天再加點突破,這樣基礎能好一些,沒想到才過了三天,他就在機緣巧合之下突破了。

  之前修煉清心訣的時候,他可是用了足足一個月才突破的,這也是他想通過加點提升的原因,自己修煉突破大慢了。

  這次的突破算是給了他一個小驚喜,畢竟省了100點呢,能省則省,以後必有大用。

  這半個多月下來,他感覺清心訣也快要能加點了,這次他不打算自己熬,畢竟為了修煉流雲步,他一直沒有往前探索新的經絡。要是靠自己的話,可能還得花一個半月。

  本來就算是流雲步不突破,他也打算用系統加點莽上去的,但好巧不巧,冬天的第一場雪讓他省了100點,這下他更不想靠自己磨這最後一段路了。

  因此,他打算這幾天繼續鞏固流雲步,等清心訣能加點後直接變破,然後才開始修煉五行功和流雲掌。這兩本好東西已經壓了一段時間儲物箱了,也是時候該讓它們發光發熱了。

  今日有喜,外加這種天氣,正適合吃一頓滾燙的火鍋。雖然這個世界沒有紅油,沒有花生醬也沒有芝麻醬,但沒關係,這裡還有蘑菇,還有老母雞,還有肥羊、肥牛,食材都足夠新鮮,清湯火鍋他也是能接受的。

  最主要的是,這裡的人冬天也會這樣吃,讓他可以不用找藉口當文抄公。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母親說想吃涮肉,沒錯,這裡不叫火鍋,倒是與藍星上某國北方的叫法類似,只不過沒有前綴,只有簡單的兩字——涮肉。

  火鍋自然是不能中午吃的,得晚上吃才有氛圍。

  因此,張清是吃過午飯才跟她母親提的。家中的一日三餐向來由她負責。當然,不會是她親自動手,而是她叫身邊的侍女或者柳仁出去採買食物,然後由家中專門負責做飯的侍女來完成。因此,他想吃什麼,直接跟母親說一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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