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家前的小日常
華燈初上，東湖旅遊景區今日推出了夜遊東湖賞月逛花燈的項目。
當然，買的是黃牛票。
空中圓月高懸，湖中月影蕩漾，橋上遊人如織，橋下霓虹閃爍。
安婭正用手擺弄著水中月亮，小船輕搖，船夫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這片湖曾經發生的故事，揮動船槳，帶起一陣陣漣漪。
「餵——大叔，怎麼一直不見你說話？」她掬起一捧湖水，畫面中又多了一輪月亮。
「我暈船。」陳默扶著座椅，他眼前波光粼粼的畫面讓他更加暈眩，太久沒坐船了，都忘記了自己是坐不得的。
「咯咯咯咯……被我發現弱點了……以後你再騙我，我就拉你去坐船。」
安婭把這輪月亮放回湖中：「師傅，現在可以返程嗎？」
「小姐，你們不打算看三潭映月了？我們已經快到了……」
「不看了不看了……」她看著閉著眼養神的男子，眸中多了一抹柔情，只是一瞬。
「那好，我這就返回，坐好咯……」
回到岸上後，她扶著陳默來到一棵樹旁的椅子坐下。
孤山路沿岸種著法國梧桐，葉子落了一地，安婭輕輕踩著，傳出「沙沙」的脆響。
「大叔，你說……我們回來時怎麼會突然就過了幾個月？」
「……」
陳默一時語塞，難道自己和她說這不過是一場別人設計的夢境，而對方只是夢裡的一個角色嗎？
「嗯？」少女靠著他的肩膀望向他。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桔梗色的羽絨服，下午他帶著她去逛街時買的，陳默不太擅長網購，所以給她添置的東西大多是去線下實體店。
「我們不在現實中的世界……」
「那我們是在哪兒？」
「我們在一起做著一個與現實別無二致的夢……我們的腦海被連接在了一起，只有離開這個夢境，我們才會一起回到現實里……」
「真的嗎？」她翹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許騙我哦。」
「騙你是小狗。」
「咯咯咯咯……相信你啦，」她笑著站了起來，來到他的對面，「陳默！」
「拉鉤……」少女伸出了她的右手，「騙我我就纏你一輩子，詛咒你娶不到老婆。」
「幼稚……「他伸出左手回應。
「換一隻手啦，反了反了！」
「我倒過來不就可以了嗎？」
「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怎麼？才回家一天就想出去了？」
她又坐了回來：「也不是啦……就是想快一點點回到現實中嘛……」
「現實也不一定有那麼好……」陳默說得很小聲，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
「叔叔你好，你可以幫我們拍一張照嗎？」
他抬頭看去，那是一個拿著拍立得的小男孩，在他的身後還有好幾個孩子。
「叔叔，就按這個按鈕就好了。」說完他就退到其他幾個孩子身邊，對著陳默揮了揮手示意已經準備好了。
咔嚓——
「謝謝叔叔……」男孩接過相機，搗鼓了一下，出來了兩張照片，把其中一張遞給了坐在一旁的安婭，另一張給了陳默，「姐姐，這是我們剛才偷偷拍的你們，送給你，真的很有氛圍感呢。」
「謝謝你小朋友！」安婭摸了摸他的腦袋。
……
飛機在空中平穩飛行，一旁的女孩剛喝了乘務提供的一杯齁甜的飲料，膩的她直皺鼻子，這會兒已經沉沉睡去。
陳默拿出了一月前小男孩給的那張照片，外面已經過塑了。
照片中，圓月掛在梧桐樹梢，湖中星星點點，襯托著畫面最中間坐在長椅上的一對佳人，穿著羽絨服的少女靜靜靠著旁邊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的肩膀，微風吹起衣角，撩動發梢，撥動心弦。
把照片小心放回衣服里，他也閉上了眼，離目的地還很遠呢。
……
三月七日，兩人抵達這座城市的第一天先是好好睡了一覺適應時差，長途旅行真的很費精神。
接下來兩天，他陪著她逛完了香榭麗舍大街，沿著塞納河河畔一路參觀，累了就坐在廣場上，餵那群作為「本地人」的鴿子，走走停停，互相都不去提那封信給定的時間。
還去看了這座城市獨特的「黑人流動攤販」，買了一些所謂的正品直銷的大牌貨，據陳默介紹，浴室里那支口紅就是在這種地攤上買的，那次剛付了錢巡警就來了，黑人商販胡亂塞給他一堆東西後，拉起包裹就跑，拿到手一看才發現全是口紅，而自己買的原本是打火機的，事後就留下來了一支作為紀念品。
新聞里報導城市內最近爆發了不少精神病人傷人事件，但這還不足以影響這座城市的繁華。
偶爾有著警車與救護車穿行。
三月十號，陳默帶著她來到作為世界四大博物館之首的羅浮宮。
「那個就是你說的『玻璃金字塔』嗎？」
安婭指著廣場中間的那座白色透明金字塔。
「是的，對於不少法國文化圈保守派來說，這座充滿現代氣息的單體建築就像古老巴黎臉上的一塊疤痕，在這片古老宮殿畫卷中格格不入，但對於一些『革新派』的人來說，這卻是巴黎邁入下一個新千年的標誌。」
「可以把後面的那群蠢貨去掉，他們只不過是一些完全不了解歷史不懂何為真正的藝術的精神病人，」一個穿著西服的慈祥老人靠了過來，用帶著點翹舌的英語說道：「陳，好久不見，你來這裡參觀怎麼不提前和我打招呼？」
他循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來人也是一愣：「抱歉丹尼斯，我們沒敢奢望一位久負盛名的歷史學家為我們講解這座藏有人類文明瑰寶的地下城。」
「陳，那你可就過謙了……」老人熱情地與他握手，看向了一旁的少女，有些好奇，「這位是？」
「這是我的……額……」
丹尼斯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來都來了，我剛好開完會有空，需要我帶你們參觀嗎？」
「這是我們的榮幸，」陳默撇過頭對一旁扯著他衣袖的安婭說，「這是我曾經一起共事過的同事，他同時也是這裡的館長。「
「已經準備退休了……趁我的履歷還是很漂亮前，」老人開口打趣，接著用蹩腳的中文說，「請……美麗的陳夫人與不懂何為紳士的陳先生。」
這座博物館是少有的將展館設在地底的藝術殿堂，按照丹尼斯的說法，這更符合它們的歸處——在墳墓中長眠，不被打擾。
館內將一些陶瓷藝術品作為別具一格的「柵欄」，用來分隔左右兩側牆壁展出的的藝術珍寶，不同的展區用不同顏色的牆壁進行襯托，米灰色的大畫廊，水綠色的早期畫派廳，磚紅色的東方展區。
兩人跟著他一路參觀，這裡實在是太大了，一個小時後，他們坐在環形沙發上休息，不遠處就是大名鼎鼎的萊昂納多·達·文西作品的安眠之所。
就在這座舉世聞名的宮殿內，在這個普普通通的上午，異變驟起。
當然，買的是黃牛票。
空中圓月高懸，湖中月影蕩漾，橋上遊人如織，橋下霓虹閃爍。
安婭正用手擺弄著水中月亮，小船輕搖，船夫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這片湖曾經發生的故事，揮動船槳，帶起一陣陣漣漪。
「餵——大叔，怎麼一直不見你說話？」她掬起一捧湖水，畫面中又多了一輪月亮。
「我暈船。」陳默扶著座椅，他眼前波光粼粼的畫面讓他更加暈眩，太久沒坐船了，都忘記了自己是坐不得的。
「咯咯咯咯……被我發現弱點了……以後你再騙我，我就拉你去坐船。」
安婭把這輪月亮放回湖中：「師傅，現在可以返程嗎？」
「小姐，你們不打算看三潭映月了？我們已經快到了……」
「不看了不看了……」她看著閉著眼養神的男子，眸中多了一抹柔情，只是一瞬。
「那好，我這就返回，坐好咯……」
回到岸上後，她扶著陳默來到一棵樹旁的椅子坐下。
孤山路沿岸種著法國梧桐，葉子落了一地，安婭輕輕踩著，傳出「沙沙」的脆響。
「大叔，你說……我們回來時怎麼會突然就過了幾個月？」
「……」
陳默一時語塞，難道自己和她說這不過是一場別人設計的夢境，而對方只是夢裡的一個角色嗎？
「嗯？」少女靠著他的肩膀望向他。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桔梗色的羽絨服，下午他帶著她去逛街時買的，陳默不太擅長網購，所以給她添置的東西大多是去線下實體店。
「我們不在現實中的世界……」
「那我們是在哪兒？」
「我們在一起做著一個與現實別無二致的夢……我們的腦海被連接在了一起，只有離開這個夢境，我們才會一起回到現實里……」
「真的嗎？」她翹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許騙我哦。」
「騙你是小狗。」
「咯咯咯咯……相信你啦，」她笑著站了起來，來到他的對面，「陳默！」
「拉鉤……」少女伸出了她的右手，「騙我我就纏你一輩子，詛咒你娶不到老婆。」
「幼稚……「他伸出左手回應。
「換一隻手啦，反了反了！」
「我倒過來不就可以了嗎？」
「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怎麼？才回家一天就想出去了？」
她又坐了回來：「也不是啦……就是想快一點點回到現實中嘛……」
「現實也不一定有那麼好……」陳默說得很小聲，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
「叔叔你好，你可以幫我們拍一張照嗎？」
他抬頭看去，那是一個拿著拍立得的小男孩，在他的身後還有好幾個孩子。
「叔叔，就按這個按鈕就好了。」說完他就退到其他幾個孩子身邊，對著陳默揮了揮手示意已經準備好了。
咔嚓——
「謝謝叔叔……」男孩接過相機，搗鼓了一下，出來了兩張照片，把其中一張遞給了坐在一旁的安婭，另一張給了陳默，「姐姐，這是我們剛才偷偷拍的你們，送給你，真的很有氛圍感呢。」
「謝謝你小朋友！」安婭摸了摸他的腦袋。
……
飛機在空中平穩飛行，一旁的女孩剛喝了乘務提供的一杯齁甜的飲料，膩的她直皺鼻子，這會兒已經沉沉睡去。
陳默拿出了一月前小男孩給的那張照片，外面已經過塑了。
照片中，圓月掛在梧桐樹梢，湖中星星點點，襯托著畫面最中間坐在長椅上的一對佳人，穿著羽絨服的少女靜靜靠著旁邊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的肩膀，微風吹起衣角，撩動發梢，撥動心弦。
把照片小心放回衣服里，他也閉上了眼，離目的地還很遠呢。
……
三月七日，兩人抵達這座城市的第一天先是好好睡了一覺適應時差，長途旅行真的很費精神。
接下來兩天，他陪著她逛完了香榭麗舍大街，沿著塞納河河畔一路參觀，累了就坐在廣場上，餵那群作為「本地人」的鴿子，走走停停，互相都不去提那封信給定的時間。
還去看了這座城市獨特的「黑人流動攤販」，買了一些所謂的正品直銷的大牌貨，據陳默介紹，浴室里那支口紅就是在這種地攤上買的，那次剛付了錢巡警就來了，黑人商販胡亂塞給他一堆東西後，拉起包裹就跑，拿到手一看才發現全是口紅，而自己買的原本是打火機的，事後就留下來了一支作為紀念品。
新聞里報導城市內最近爆發了不少精神病人傷人事件，但這還不足以影響這座城市的繁華。
偶爾有著警車與救護車穿行。
三月十號，陳默帶著她來到作為世界四大博物館之首的羅浮宮。
「那個就是你說的『玻璃金字塔』嗎？」
安婭指著廣場中間的那座白色透明金字塔。
「是的，對於不少法國文化圈保守派來說，這座充滿現代氣息的單體建築就像古老巴黎臉上的一塊疤痕，在這片古老宮殿畫卷中格格不入，但對於一些『革新派』的人來說，這卻是巴黎邁入下一個新千年的標誌。」
「可以把後面的那群蠢貨去掉，他們只不過是一些完全不了解歷史不懂何為真正的藝術的精神病人，」一個穿著西服的慈祥老人靠了過來，用帶著點翹舌的英語說道：「陳，好久不見，你來這裡參觀怎麼不提前和我打招呼？」
他循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來人也是一愣：「抱歉丹尼斯，我們沒敢奢望一位久負盛名的歷史學家為我們講解這座藏有人類文明瑰寶的地下城。」
「陳，那你可就過謙了……」老人熱情地與他握手，看向了一旁的少女，有些好奇，「這位是？」
「這是我的……額……」
丹尼斯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來都來了，我剛好開完會有空，需要我帶你們參觀嗎？」
「這是我們的榮幸，」陳默撇過頭對一旁扯著他衣袖的安婭說，「這是我曾經一起共事過的同事，他同時也是這裡的館長。「
「已經準備退休了……趁我的履歷還是很漂亮前，」老人開口打趣，接著用蹩腳的中文說，「請……美麗的陳夫人與不懂何為紳士的陳先生。」
這座博物館是少有的將展館設在地底的藝術殿堂，按照丹尼斯的說法，這更符合它們的歸處——在墳墓中長眠，不被打擾。
館內將一些陶瓷藝術品作為別具一格的「柵欄」，用來分隔左右兩側牆壁展出的的藝術珍寶，不同的展區用不同顏色的牆壁進行襯托，米灰色的大畫廊，水綠色的早期畫派廳，磚紅色的東方展區。
兩人跟著他一路參觀，這裡實在是太大了，一個小時後，他們坐在環形沙發上休息，不遠處就是大名鼎鼎的萊昂納多·達·文西作品的安眠之所。
就在這座舉世聞名的宮殿內，在這個普普通通的上午，異變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