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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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們失策了。

  步行街旁邊是三中,異管局出了大門往東三百來米是一中。

  高中生們從九點四十開始一波一波的放學。

  當他們擠出步行街的時候,已經九點五十三了。計程車來的時候,正好十點。

  宓姐喝得爛醉,陳皮子走路也開始到處晃悠,幾次差點撞上路燈。就只有阿猛因為老婆管得嚴,沒喝多少。

  阿猛把兩具死屍扔上計程車,對著表發起了愁。

  這個點,宿舍早就關門了。

  阿猛思量再三,還是給領導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劉局接的。

  劉局道:「讓小宓接下電話。」

  阿猛猶豫了一下,推了推宓姐,把她的頭搬過來,放在手機邊:「劉局找你了!」

  宓姐道:「呵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劉局:「……」

  劉局:「小宓?」

  宓姐:「噦——」

  司機回過頭來:「加錢!」

  阿猛打開車窗:「好好好。」

  劉局:「還是讓小陳接吧。」

  阿猛不敢怠慢。

  陳皮子比宓姐好一點,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接過了電話:「歪……?」

  劉局:「……小陳?」

  陳皮子笑道:「嗷嗷……啊…禿頭劉啊…我們一起去火鍋吧!」

  禿頭劉:「……」

  阿猛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劉局,她,他們醉了!」

  陳皮子生氣的打了阿猛一下:「我才沒有!劉禿子,我們AA還是請客……?」

  劉禿子道:「好,好,我知道了。」

  陳皮子大聲笑道:「聽到了沒有!下次沙僧請我們吃屎!」

  沙僧*劉禿子*禿頭劉*劉局:「……」

  劉局:「好了好了,小胖,麻煩你把他們先帶到局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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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點,吹西北風。整個宋門市沉浸在寂靜編織的夜裡。

  異管局的宿舍樓仿佛是一個蟄伏的黑色野獸。

  宿舍的窗戶上,輕飄飄的落上了什麼東西。很輕很輕,就像掉落的羽毛落在一汪死水上。

  在潔白的月光下,那是一個漆黑的人形。

  門開了,蒼白的窗簾鼓動了起來。

  陳皮子從半醉半睡中猛然驚醒。她從睡夢中聞到了,聞到了現實中沙漠裡被晾乾的死魚和皮毛乾癟風化後混合著血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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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世界是一片黑白的。

  這是一個八人間,沒有陽台,沒有衛浴。入眼的只有光滑的床柱子和空蕩蕩的床面,落著灰塵和蜘蛛絲的柜子站在犄角旮旯里。一股濃烈的血肉味飄進了它的鼻腔。

  那就是她的味道。

  它操控著四肢快步走向最里端的下鋪。果然看見一個人蜷縮在床上,蒙著頭。

  它一刀狠狠捅了下去——鋒利的刀砍穿了被子,而後穿過那個人一直砍到了床板下面。

  它「咔」的抽出了刀,鮮血從刀尖上匯成一小股水流,從血槽里流了出來,零零散散的滴了一地。

  忽然,它停住了。

  它聞了下刀刃。

  不對,這並不是她的味道。

  慘白的月光從門口照進來,照到正對著門口的玻璃上。它通過玻璃的折射,看見有一個纖長的身影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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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喝酒誤了時辰的陳皮子和宓姐被劉局接見後,因為擔心她倆單獨待著出什麼意外,被劉局遣送到異管局東南角的值班室里。

  陳皮子做了一個夢。

  夢裡狐面生送了她一件衣服。她說不清自己那是什麼情緒,有氣憤,有一點恐懼,但大部分是懷著報復或者是逞強的心理,她冷冷的接過來。

  衣服褐黃色,手感異常細膩光滑,就像是什麼東西的皮。


  她一把抖開。

  她看見了,她在衣服上看見了,趙十三的四肢,趙十三的軀幹,連著趙十三的頭。

  頭已經被掏空肢解了,做成了一個連著面具的頭罩。

  因為顱骨被打開,趙十三的臉被展大,撕開,有的地方凹陷,有的地方凸出。

  兩隻眼睛被著重強調,他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保存、填充了眼球。趙十三的眼球完全鼓出來,呆呆地看著她。

  她的手在不斷發抖。而後她匯起全身的力氣到手臂上,一道手刀向狐面生砍去。

  但是,狐面生的身體也崩潰了。無數的剝皮客從他的袖子裡,襯衫下,褲腰中跳出來。他變成了一層穿著衣服的皮。

  她在一片黑暗中猝然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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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它轉過身,已經有一隻石子直向他的脖子處打去,接著是第二發,第三發……它並沒有躲避,而是一把提起斬馬刀向門口奔去。

  陳皮子見自己的石子攻擊幾乎無效,只是愣了一下,隨機就換了方向。

  她最後發出兩發石子,就拔腿向樓上跑去。她在來到這裡之前就仔細觀察過宿舍樓。

  這個女宿舍住的人數相對較少,一共五層,但只有一二三層有人。

  她是新來的,就住在第三層。

  而且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東西」就是來找她的。

  她知道,她已經殺了他們太多人,他們早晚會用各種辦法做掉她。

  但是,她萬萬都沒有了預料到,他們竟然會在今天出手。

  為什麼?為什麼?真的是白虎嗎?可是白虎又怎麼可能會單獨行動?

  她在禁區里想過無數次,要是以白虎的性格,悄無聲息的做掉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從致丹子和陸先生身邊引開,而後直接圍攻。

  這樣即使她死不了也會重傷。然後,如果她沒死,老拐就過來補刀。

  可是他們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在今天在異管局裡並不完全了解情況的情況下動手。

  這樣不僅容易出現失誤,無法達到目的,而且不管這成不成功,這都直接坐實了異管局有內鬼的事實。這必然會引起異管局的警覺。

  陳皮子想不明白。

  她來之前已經通知了劉局和致丹子他們。此時致丹子也已經到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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