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錯誤
早八換班，江賀和秦海被朝氣蓬勃的小護喚醒。早飯投放到秦海桌上，看起來非常美味。江賀全身酸痛拔掉手背的針頭，爬起來熟練的擰開保溫杯喝著燕麥粥。
「今天什麼安排？」秦海除了嘴唇有點白，失去可愛的腮幫肉且瘦了一大圈。
江賀還在上午開機緩衝中，閉著眼睛考慮安排這個問題，「你為什麼留蘭喬在身邊？是因為她考慮周全嗎？」
秦海舉著筷子看向江賀忽然就笑了，「很多人都問我這個問題。你遇到過被大家稱為微笑天使的人嗎？我遇到過。十多歲的姑娘遇到比她大兩倍年紀男性持續傷害的事實。她選擇暫停生命中斷痛苦。我一直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沒多久我們領導帶來幾個實習生。我刨根問底的勁兒，她倒是全學去了。」
「她也很幸運。」江賀想起離開時，蘭喬忙著工作打電話確實跟秦海有幾分相似。「你好好養傷，我也開工幹活。」
「什麼活？你不是從柳蝶花店退出了嗎？」秦海意識到自己言多已經晚了，「有陣睡不著跟高烽發信息，他講的。」
江賀邊繫鞋帶邊笑著逗他，「互通情況我完全理解。柳蝶跟董坤的關係，你心裡有數就行。我一個外人不太好判斷。高爸工作筆記以塗鴉為主，能猜出唐傑也是他在我面前露臉次數比較多。你呢？跟唐傑聊過有什麼收穫？」
秦海認真回憶受傷前的對話，「他說那個人年長的人，有雙像深海探不底的眼睛。戴著口罩，捂得很嚴實。」
「模擬畫像出來發我一張照片吧。沒準哪天能跟他擦肩而過。」江賀去找顏時還保溫杯，要畫像也是真心的。做好夢的他預感離謎底不遠了。
上午門診會一直熱鬧到午休。
江賀靠著欄杆看向顏時忙碌又親切跟病患交談，恍惚間回到實習期跟在他身後熟悉流程的日子。忙著挨罵，忙的沒時間吃飯，忙到站著都能睡著。江賀半個月輪轉兩個部門瘦了八斤，顏時就偷著往他單肩包放能量棒和維生素。作為他們那批指導師可以推薦幾個人留院，考試過後通過試用就能留下。從江賀收到高山體檢報告後，他沒跟顏時解釋就逃跑了。
「想什麼呢？」顏時抓著他胳膊踏上扶梯往樓上去，「跟主任匯報完還有一堆病歷論文要寫。要不要給我當代筆，酬勞是我半天工資。」
江賀看著他白大褂肩上的褶皺，輕描淡寫回應說：「酬勞不要，跟你這待會不打擾吧？」
顏時翻了手機未讀信息確認無事，勾著他肩膀露出天真幸福的笑容，「怎麼會打擾？你來就是解救我於緊張忙碌之中。午飯在這吃！我剛點完雙份。」
江賀摸摸扁平的胃，終於體會到久違的飢餓感，爽快答應說「好。」
午飯很豐盛。顏時一直在匯報近況，他說遇不到第二個不用開口就能知道要做什麼的人。唯一不同的是現在不會像以前亂說話發脾氣。進來的新人留不住，年齡大的老員工健康透支嚴重。每天依然忙但好像忽然習慣了，蜷縮在任何地方都能睡著。顏時說怕自己變得心硬，也怕像江賀那樣一走了之。總得給自己找點藉口留下，比如房貸，車貸，沒實現的露營，一個人的旅行。還要買一個全套手術模擬器械……
江賀聽著笑著像以前一樣抱顏時的枕頭卡著下巴，「你的生活很有意義。我欠高爸的恩情得還。等高烽工作步入正軌解決完所有的問題，我還想回賀山。」
顏時知道前面的鋪墊都白做了，看起來也並不氣餒反而鼓勵他，「那更好了！我有明目張胆去找你的理由，還能暢遊賀山景色真是兩全其美！」他瀟灑又隨性的特質，總能緩解身邊人尷尬與壓抑的情緒。反之他也有想要倚靠旁人的時候，放眼望去身後卻總是空空如也。
終於高烽按耐不住打來求救電話，打斷江賀和顏時難得一次的敘舊。江賀扔下張軍摩托車鑰匙交代完就走，不停歇奔赴下一個地點。
昨晚唐傑跟高烽回家，二人一直喝酒聊到早上四點才各自倒頭睡下。
九點半收到蘭喬連環呼叫催著趕到辦公室，十點半當著她的面打給江賀一起接受詢問。十一點六個人享受沙發椅的舒服觸感，連緊張又嚴肅的對話都變的有些慵懶。
韓辯把桌上的GG紙折成飛機拋給高烽，「你們為什麼偏要在這辦公？」
高烽接過來瞄準蘭喬，把話題拋給她發出同樣的疑問，「請回答這個問題！」
蘭喬接住在手裡把玩看向江賀，「你們仨一起出現目標過大。這保密性更好一點。陳星，把畫像給他們看。要是偶然見過的人，也請給我們提供準確的線索！」
紙飛機拋給江賀，模擬畫像也在這時映入他們的眼睛。五個年齡不同的男性面孔和隨身衣物照片，有西裝有睡衣也有登山服，攜帶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門。
高烽想到昨晚現場聯想到更多情況，「十多個坑，還發現了什麼？」
蘭喬翻看手冊內容逐一念出來，「包，工具，鑽石戒指。也有一些被搗毀的崖壁圖案碎片。已經找文物專家進行修復。還想請你們配合回憶更多線索。」
江賀湊到唐傑身邊皺著眉一起盯著畫像，「我有點眼盲，你看著眼熟嗎？」
唐傑茫然搖搖頭，「看著很慈祥，老白和孫河身邊沒見過這樣的人。」
新一番討論開始。
只有韓辯端起咖啡品著苦澀帶來的回甘，眼睛一一掠過每個人的臉龐，嘴角那抹冷冷的微笑被江賀看在眼裡。
崖壁灣那夜，江賀一聲一聲喊著高爸，在唐傑離開後相反的方向樹叢中，韓辯那雙眼睛和手裡設備記錄了驚心動魄的瞬間。
而那晚高烽正在堆成小山的材料中找到了賀山群訪筆錄，其中關於江賀的部分讓高烽久久不能平靜。他的父親一直守著江賀似乎埋下更深一層含義。小時候，高山會帶著白酒坐在門口。凳子當桌，放上一疊鹽水煮的花生米。一個人絮絮叨叨講著留在賀山的初信念。
那時候小高烽不理解大人為什麼會這樣，從接江賀下山過回普通人的生活開始，賀山對他們的意義像過去時一樣被逐漸淡漠。
又開始了新一頁的故事……
「今天什麼安排？」秦海除了嘴唇有點白，失去可愛的腮幫肉且瘦了一大圈。
江賀還在上午開機緩衝中，閉著眼睛考慮安排這個問題，「你為什麼留蘭喬在身邊？是因為她考慮周全嗎？」
秦海舉著筷子看向江賀忽然就笑了，「很多人都問我這個問題。你遇到過被大家稱為微笑天使的人嗎？我遇到過。十多歲的姑娘遇到比她大兩倍年紀男性持續傷害的事實。她選擇暫停生命中斷痛苦。我一直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沒多久我們領導帶來幾個實習生。我刨根問底的勁兒，她倒是全學去了。」
「她也很幸運。」江賀想起離開時，蘭喬忙著工作打電話確實跟秦海有幾分相似。「你好好養傷，我也開工幹活。」
「什麼活？你不是從柳蝶花店退出了嗎？」秦海意識到自己言多已經晚了，「有陣睡不著跟高烽發信息，他講的。」
江賀邊繫鞋帶邊笑著逗他，「互通情況我完全理解。柳蝶跟董坤的關係，你心裡有數就行。我一個外人不太好判斷。高爸工作筆記以塗鴉為主，能猜出唐傑也是他在我面前露臉次數比較多。你呢？跟唐傑聊過有什麼收穫？」
秦海認真回憶受傷前的對話，「他說那個人年長的人，有雙像深海探不底的眼睛。戴著口罩，捂得很嚴實。」
「模擬畫像出來發我一張照片吧。沒準哪天能跟他擦肩而過。」江賀去找顏時還保溫杯，要畫像也是真心的。做好夢的他預感離謎底不遠了。
上午門診會一直熱鬧到午休。
江賀靠著欄杆看向顏時忙碌又親切跟病患交談，恍惚間回到實習期跟在他身後熟悉流程的日子。忙著挨罵，忙的沒時間吃飯，忙到站著都能睡著。江賀半個月輪轉兩個部門瘦了八斤，顏時就偷著往他單肩包放能量棒和維生素。作為他們那批指導師可以推薦幾個人留院，考試過後通過試用就能留下。從江賀收到高山體檢報告後，他沒跟顏時解釋就逃跑了。
「想什麼呢？」顏時抓著他胳膊踏上扶梯往樓上去，「跟主任匯報完還有一堆病歷論文要寫。要不要給我當代筆，酬勞是我半天工資。」
江賀看著他白大褂肩上的褶皺，輕描淡寫回應說：「酬勞不要，跟你這待會不打擾吧？」
顏時翻了手機未讀信息確認無事，勾著他肩膀露出天真幸福的笑容，「怎麼會打擾？你來就是解救我於緊張忙碌之中。午飯在這吃！我剛點完雙份。」
江賀摸摸扁平的胃，終於體會到久違的飢餓感，爽快答應說「好。」
午飯很豐盛。顏時一直在匯報近況，他說遇不到第二個不用開口就能知道要做什麼的人。唯一不同的是現在不會像以前亂說話發脾氣。進來的新人留不住，年齡大的老員工健康透支嚴重。每天依然忙但好像忽然習慣了，蜷縮在任何地方都能睡著。顏時說怕自己變得心硬，也怕像江賀那樣一走了之。總得給自己找點藉口留下，比如房貸，車貸，沒實現的露營，一個人的旅行。還要買一個全套手術模擬器械……
江賀聽著笑著像以前一樣抱顏時的枕頭卡著下巴，「你的生活很有意義。我欠高爸的恩情得還。等高烽工作步入正軌解決完所有的問題，我還想回賀山。」
顏時知道前面的鋪墊都白做了，看起來也並不氣餒反而鼓勵他，「那更好了！我有明目張胆去找你的理由，還能暢遊賀山景色真是兩全其美！」他瀟灑又隨性的特質，總能緩解身邊人尷尬與壓抑的情緒。反之他也有想要倚靠旁人的時候，放眼望去身後卻總是空空如也。
終於高烽按耐不住打來求救電話，打斷江賀和顏時難得一次的敘舊。江賀扔下張軍摩托車鑰匙交代完就走，不停歇奔赴下一個地點。
昨晚唐傑跟高烽回家，二人一直喝酒聊到早上四點才各自倒頭睡下。
九點半收到蘭喬連環呼叫催著趕到辦公室，十點半當著她的面打給江賀一起接受詢問。十一點六個人享受沙發椅的舒服觸感，連緊張又嚴肅的對話都變的有些慵懶。
韓辯把桌上的GG紙折成飛機拋給高烽，「你們為什麼偏要在這辦公？」
高烽接過來瞄準蘭喬，把話題拋給她發出同樣的疑問，「請回答這個問題！」
蘭喬接住在手裡把玩看向江賀，「你們仨一起出現目標過大。這保密性更好一點。陳星，把畫像給他們看。要是偶然見過的人，也請給我們提供準確的線索！」
紙飛機拋給江賀，模擬畫像也在這時映入他們的眼睛。五個年齡不同的男性面孔和隨身衣物照片，有西裝有睡衣也有登山服，攜帶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門。
高烽想到昨晚現場聯想到更多情況，「十多個坑，還發現了什麼？」
蘭喬翻看手冊內容逐一念出來，「包，工具，鑽石戒指。也有一些被搗毀的崖壁圖案碎片。已經找文物專家進行修復。還想請你們配合回憶更多線索。」
江賀湊到唐傑身邊皺著眉一起盯著畫像，「我有點眼盲，你看著眼熟嗎？」
唐傑茫然搖搖頭，「看著很慈祥，老白和孫河身邊沒見過這樣的人。」
新一番討論開始。
只有韓辯端起咖啡品著苦澀帶來的回甘，眼睛一一掠過每個人的臉龐，嘴角那抹冷冷的微笑被江賀看在眼裡。
崖壁灣那夜，江賀一聲一聲喊著高爸，在唐傑離開後相反的方向樹叢中，韓辯那雙眼睛和手裡設備記錄了驚心動魄的瞬間。
而那晚高烽正在堆成小山的材料中找到了賀山群訪筆錄，其中關於江賀的部分讓高烽久久不能平靜。他的父親一直守著江賀似乎埋下更深一層含義。小時候，高山會帶著白酒坐在門口。凳子當桌，放上一疊鹽水煮的花生米。一個人絮絮叨叨講著留在賀山的初信念。
那時候小高烽不理解大人為什麼會這樣，從接江賀下山過回普通人的生活開始，賀山對他們的意義像過去時一樣被逐漸淡漠。
又開始了新一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