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盆和土也算錢
凌宏偉仔細端詳了一番那花，確認了品種，又抬頭看了看那商販，唯獨沒去理會門口那兩混混。
他開口道：「這位大哥，花的確是好花，這花是你自己養的？」
商販嘴一撇：「我養這玩意幹嘛，閒得？昨天剛收的。」
凌宏偉暗自舒了口氣，這傢伙看起來難纏，只要能正常對話就行。
就道：「既然大哥你自己不養花，收來肯定也是想賺錢的，對吧？」
商販瞥了一眼凌宏偉：「廢話，不為賺錢，誰特麼在這兒遭這個罪？」
「既然為了賺錢，大哥你把花拉走幹嘛？」凌宏偉步步深入。
「且，你們又特麼不想買，我當然要拉走了。」說著，商販的眼睛不覺往門口瞟了眼。
凌宏偉的眼睛並不受其影響，一直盯著商販道：
「誰說我不想買了，你重新開個價。」
旁邊的凌宏剛忍不住嚷道：「老二，別聽他的，這傢伙坐地起價，就是想訛咱們。」
「讓他拉走，愛賣誰賣誰去，咱特麼的不稀罕，看誰還能給他這個價？」
凌宏偉需要哥哥在一旁的助攻，雖然是本能的、無意識的，此時卻別有奇效。
就像唱戲的紅白臉。
凌宏偉卻故意轉過頭，瞪了哥哥一眼。
不為別的，只為他口不擇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自己「老二」？
凌宏剛的注意力在那盆花上，似乎未覺。
周圍的人更不明就裡，以為是凌宏偉不讓凌宏剛插話。
更顯得凌宏偉在這裡說了算。
凌宏偉繼續問商販，「你準備多少錢賣？」
「一百二。」商販伸出手指比劃道。
凌宏剛一聽，立刻炸了，「去你媽的，老二，別聽他的。」
「剛開始和我說八十，我說等你回來付錢，結果，他一掉腚又說他媽的說少一百不賣。」
「就因為這，我們才吵起來。」
「現在，他特麼的又漲到一百二，你特麼的咋不去搶啊！」
要不是石慶明死死攔著，凌宏剛已經撲過來了。
這情節，在凌宏偉的劇本里，效果還不錯。
那商販被罵，似乎也不惱。
他冷眼看著凌宏偉：「怎麼樣，一百二，你要嗎？」
凌宏偉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問道：
「你確定要這麼多？」
口氣清冷。
門口圍觀的人群，已經騷動起來。
不為看不到武鬥失望，而是商販的這個開價。
整個市場上，一盆花超過百元的屬鳳毛麟角，在君子蘭這個品種上，更是少見。
商販開口就要這麼高的價，不能不讓大家議論紛紛。
「一百二，我以前特麼三個月的工資，不吃不喝，還不如一盆花！」
「嘖嘖，也真敢要，我知道昨天他是五十塊錢收的，太過分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人家不誠心想賣，就是為難他。」
「看看，接下來肯定有好戲看。」
商販得意地環顧了一圈，並再次與兩幅蛤蟆鏡交換了一下眼神，才對凌宏偉道：
「確定，一百二，還是看在咱們一個市場上的份上，照顧你們。」
話音剛落，凌宏偉淡淡地道：「好，成交。」
「什麼，你再說一遍！」商販明顯吃了一驚。
漲價到一百，已經惹惱了凌宏剛，現在再次漲價到一百二，對方竟然果斷成交。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凌宏偉點頭，再次確認：「就按你說的一百二，成交。」
說著，拉開自己隨身的腰包，開始數錢。
商販急忙把眼來看門口。
其中那個寸頭港衫喇叭褲的男子，已經摘下蛤蟆鏡，一臉驚奇地看著凌宏偉。
這人正是幾天前，在十六中附近的國營飯店裡，對著強哥和周大勇等人拍胸脯的「狗剩」。
顯然，按照他對強哥的承諾，今天是來專門對付凌宏偉兄弟的。
那個商販，是他的工具。
見商販的坐地起價沒起作用，雙方似乎也打不起來，「狗剩」乾脆眼珠一轉，給商販使了個眼色。
這是他們的另一個暗號，狠狠宰。
見凌宏偉數出十二張「大團結」，商販一把抓在手裡。
也不數，直接塞進褲兜。
抬起頭，臉上滿是奸笑，對凌宏偉道：
「好，一百二的花錢我收下了。可是，這花你得自己挖出來。」
凌宏偉明顯一愣，「啥意思？」
凌宏剛再次起急。
以他在街頭混的經驗，知道商販是繼續耍無賴。
很明顯，剛才凌宏偉交出去的錢，已經拿不回來，只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凌宏剛指著商販的鼻子：「好，你特麼跟我玩路子，是吧？」
又對凌宏偉道：「老二，別理他，我特麼找人收拾他，讓他把錢吐出來。」
商販聞言略吃了一驚，不由看了門口一眼。
回過頭來，再次信心滿滿地睥睨著凌宏偉道：「這花你到底挖是不挖？」
君子蘭的根系很嬌貴，如果從盆里挖出，很容易傷到根部，移盆之後，維護不好更容易爛根。
商販明顯是抓住君子蘭的這一弱點，故意給凌宏偉出難題。
凌宏偉沒料到商販有這一手，耳邊聽著哥哥的憤怒，卻也不生氣。
這知道眼前這株花的價值。
別說一百二了，等它被市民評選出來，上了報紙，進行拍賣的時候，恐怕連零頭都不夠。
到那時，商販和門口那兩個混混，後悔的不僅是猛拍大腿，恐怕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剜出來，才會解恨。
想到這兒，凌宏偉微微一笑，對商販道：
「這位大哥，我從小就討厭干力氣活。挖土的事，我一向干不來。」
「再說，這株花在這個盆里長得這麼好，幹嘛把它折騰出來。」
「你開個價吧，這花盆和土值多少錢，我買了。」
「什麼，老二，你瘋了？」
凌宏剛再次喊道，不顧石慶明的阻攔，上來就要奪凌宏偉的腰包。
他不能再讓凌宏偉任意揮霍。
在凌宏偉眼裡，那些錢簡直就是紙片子。
凌宏偉擋住哥哥的手，趁機給他使了個眼色：
「哥，你別管，連盆帶花，我都買了。」
商販臉上露出洋洋得意來：
「好吧，看在這位老弟這麼開事的面子上，那就賣你了。」
「花盆和土一共六十塊，點錢吧。」
他開口道：「這位大哥，花的確是好花，這花是你自己養的？」
商販嘴一撇：「我養這玩意幹嘛，閒得？昨天剛收的。」
凌宏偉暗自舒了口氣，這傢伙看起來難纏，只要能正常對話就行。
就道：「既然大哥你自己不養花，收來肯定也是想賺錢的，對吧？」
商販瞥了一眼凌宏偉：「廢話，不為賺錢，誰特麼在這兒遭這個罪？」
「既然為了賺錢，大哥你把花拉走幹嘛？」凌宏偉步步深入。
「且，你們又特麼不想買，我當然要拉走了。」說著，商販的眼睛不覺往門口瞟了眼。
凌宏偉的眼睛並不受其影響，一直盯著商販道：
「誰說我不想買了，你重新開個價。」
旁邊的凌宏剛忍不住嚷道：「老二，別聽他的，這傢伙坐地起價，就是想訛咱們。」
「讓他拉走，愛賣誰賣誰去，咱特麼的不稀罕，看誰還能給他這個價？」
凌宏偉需要哥哥在一旁的助攻，雖然是本能的、無意識的，此時卻別有奇效。
就像唱戲的紅白臉。
凌宏偉卻故意轉過頭，瞪了哥哥一眼。
不為別的，只為他口不擇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自己「老二」？
凌宏剛的注意力在那盆花上，似乎未覺。
周圍的人更不明就裡，以為是凌宏偉不讓凌宏剛插話。
更顯得凌宏偉在這裡說了算。
凌宏偉繼續問商販，「你準備多少錢賣？」
「一百二。」商販伸出手指比劃道。
凌宏剛一聽，立刻炸了，「去你媽的，老二，別聽他的。」
「剛開始和我說八十，我說等你回來付錢，結果，他一掉腚又說他媽的說少一百不賣。」
「就因為這，我們才吵起來。」
「現在，他特麼的又漲到一百二，你特麼的咋不去搶啊！」
要不是石慶明死死攔著，凌宏剛已經撲過來了。
這情節，在凌宏偉的劇本里，效果還不錯。
那商販被罵，似乎也不惱。
他冷眼看著凌宏偉：「怎麼樣，一百二，你要嗎？」
凌宏偉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問道：
「你確定要這麼多？」
口氣清冷。
門口圍觀的人群，已經騷動起來。
不為看不到武鬥失望，而是商販的這個開價。
整個市場上，一盆花超過百元的屬鳳毛麟角，在君子蘭這個品種上，更是少見。
商販開口就要這麼高的價，不能不讓大家議論紛紛。
「一百二，我以前特麼三個月的工資，不吃不喝，還不如一盆花！」
「嘖嘖，也真敢要，我知道昨天他是五十塊錢收的，太過分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人家不誠心想賣，就是為難他。」
「看看，接下來肯定有好戲看。」
商販得意地環顧了一圈，並再次與兩幅蛤蟆鏡交換了一下眼神，才對凌宏偉道：
「確定，一百二，還是看在咱們一個市場上的份上，照顧你們。」
話音剛落，凌宏偉淡淡地道：「好，成交。」
「什麼，你再說一遍！」商販明顯吃了一驚。
漲價到一百，已經惹惱了凌宏剛，現在再次漲價到一百二，對方竟然果斷成交。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凌宏偉點頭，再次確認：「就按你說的一百二，成交。」
說著，拉開自己隨身的腰包，開始數錢。
商販急忙把眼來看門口。
其中那個寸頭港衫喇叭褲的男子，已經摘下蛤蟆鏡，一臉驚奇地看著凌宏偉。
這人正是幾天前，在十六中附近的國營飯店裡，對著強哥和周大勇等人拍胸脯的「狗剩」。
顯然，按照他對強哥的承諾，今天是來專門對付凌宏偉兄弟的。
那個商販，是他的工具。
見商販的坐地起價沒起作用，雙方似乎也打不起來，「狗剩」乾脆眼珠一轉，給商販使了個眼色。
這是他們的另一個暗號，狠狠宰。
見凌宏偉數出十二張「大團結」，商販一把抓在手裡。
也不數，直接塞進褲兜。
抬起頭，臉上滿是奸笑，對凌宏偉道：
「好，一百二的花錢我收下了。可是，這花你得自己挖出來。」
凌宏偉明顯一愣，「啥意思？」
凌宏剛再次起急。
以他在街頭混的經驗，知道商販是繼續耍無賴。
很明顯，剛才凌宏偉交出去的錢，已經拿不回來，只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凌宏剛指著商販的鼻子：「好，你特麼跟我玩路子，是吧？」
又對凌宏偉道：「老二，別理他，我特麼找人收拾他，讓他把錢吐出來。」
商販聞言略吃了一驚，不由看了門口一眼。
回過頭來，再次信心滿滿地睥睨著凌宏偉道：「這花你到底挖是不挖？」
君子蘭的根系很嬌貴，如果從盆里挖出，很容易傷到根部，移盆之後，維護不好更容易爛根。
商販明顯是抓住君子蘭的這一弱點，故意給凌宏偉出難題。
凌宏偉沒料到商販有這一手，耳邊聽著哥哥的憤怒，卻也不生氣。
這知道眼前這株花的價值。
別說一百二了，等它被市民評選出來，上了報紙，進行拍賣的時候，恐怕連零頭都不夠。
到那時，商販和門口那兩個混混，後悔的不僅是猛拍大腿，恐怕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剜出來，才會解恨。
想到這兒，凌宏偉微微一笑，對商販道：
「這位大哥，我從小就討厭干力氣活。挖土的事，我一向干不來。」
「再說，這株花在這個盆里長得這麼好，幹嘛把它折騰出來。」
「你開個價吧，這花盆和土值多少錢，我買了。」
「什麼，老二，你瘋了？」
凌宏剛再次喊道，不顧石慶明的阻攔，上來就要奪凌宏偉的腰包。
他不能再讓凌宏偉任意揮霍。
在凌宏偉眼裡，那些錢簡直就是紙片子。
凌宏偉擋住哥哥的手，趁機給他使了個眼色：
「哥，你別管，連盆帶花，我都買了。」
商販臉上露出洋洋得意來：
「好吧，看在這位老弟這麼開事的面子上，那就賣你了。」
「花盆和土一共六十塊，點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