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沈銀瓶密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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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繁華卻又暗藏著諸多糾葛的汴梁城中,時間悄然流轉。話說沈子金見銀瓶對皮員外的冷淡已然到了太過明顯的地步,心中不禁憂慮起來,生怕因此生出什麼事端。於是,在一個看似平常卻又暗藏波瀾的日子裡,他來到了後園的閣子上。

  閣子裡,銀瓶正獨自坐著,神情中滿是對皮員外的厭惡。沈子金一臉焦急地勸道:「銀瓶姑娘,你好歹還得俯就他個體面呀,這樣咱們往後行事也方便些。倘若你把關係弄得太僵,一旦他生起疑心,吃起醋來,那咱們可就麻煩大了,往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然而,銀瓶是個心思如鐵的女子,她對皮員外的厭惡早已深入骨髓,哪裡還管得了什麼後果。只見她緊蹙著眉兒,滿臉的抱怨:「你瞧瞧他那副模樣,實在是讓人難以親近,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和他相處下去的!」

  時光匆匆,轉眼間到了七月初八日,這一日乃是皮員外的生辰。李師師家熱鬧非凡,特意設了四席豐盛的酒席,還請來了一班技藝精湛的小優兒,那絲竹之聲悠揚婉轉,為這生辰宴增添了不少歡樂的氛圍。同時,還邀了許多平日裡的幫閒子弟,整個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丫頭們早早便陪著客人們斟酒,忙得不亦樂乎。待那明月緩緩升起,灑下如水的清輝,李師師和銀瓶精心裝扮後,裊裊婷婷地出來把盞入席。隨後,家人將大門緊緊鎖上,又把桌面移至堂前,另有精心添換的酒果,琳琅滿目。

  先是銀瓶依次為其他客人送酒,舉止間盡顯優雅。可輪到皮員外的酒時,她卻故意視而不見,徑直略過,只專注地給師師送酒。

  沈子金見此情景,趕忙一齊插口道:「哎喲,這才像是兩口兒呢,偏把俺們當成外客啦。」師師見狀,趕忙笑著打圓場:「都是熟人,就不講那些虛禮啦,姑娘到房裡私下給姑爺行個禮兒罷。」眾人聽了,皆是一陣鬨笑。此時,那小優兒們更是賣力,一個專注地彈著箏,纖細的手指在弦上靈動跳躍,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另一個則拉著胡琴,悠揚的琴音如泣如訴,二人配合默契,唱著那婉轉的小曲,在這熱鬧的氛圍中,更添幾分雅致。

  皮員外獨自坐在燈下,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卻覺得自己仿佛被隔絕在外,好生沒滋味。因房中無人伺候,師師便指派了櫻桃來伺候姑爺。櫻桃乖巧地來到皮員外身邊,開始替他鋪床。皮員外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姑娘哪裡去了?」櫻桃如實答道:「姑娘身上不淨,先去洗浴了。」這員外一聽,心裡頓時著急起來,慾火難耐。此時,他看著櫻桃,雖櫻桃姿色平平,但在這慾念的驅使下,竟一時衝動,將櫻桃侵犯了。櫻桃被抓得疼痛難忍,忍不住哀痛地告饒。事後,櫻桃滿心害怕,生怕銀瓶知道此事,又不敢聲張,只得匆匆抹去痕跡,慌慌張張地一溜煙跑了。

  原來,沈子金和銀瓶事先早有約定,讓銀瓶在後園等他。因此,銀瓶才不肯出去陪皮員外,只借彈琵琶來給子金通個信兒。子金早早便潛伏在河崖邊的柳樹下,靜靜聆聽著那琵琶聲。待聽到那熟悉的琵琶聲悠悠響起,他知道銀瓶在閣兒上等他,便輕手輕腳地悄悄踅到園邊。只見園邊有個不算高的短牆兒,他輕輕一躍,便如同敏捷的狸貓一般跳了過來。而後,他小心翼翼地悄悄上到閣子,見銀瓶還沒睡。剛上得扶梯,他便故意咳嗽了一聲。銀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刻知道是子金來了,忙不迭地把燈吹滅。子金上得樓來,二人四目相對,那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在涌動,卻在這一瞬間,都化作了深情的凝視,唯有那濃濃的深情在眸間緩緩流轉。子金終究情難自禁,一把將銀瓶輕輕擁入懷中。二人深知此刻已是深夜,四下無人,便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顧慮,開始互訴衷腸,直至盡興方才停下。

  卻說那櫻桃被皮員外的舉動嚇得不輕,慌慌張張地跑到師師的院子裡。此時,師師還未睡下,正坐在房中。見櫻桃神色慌張地跑進來,便疑惑地問道:「你姑娘在前頭和姑爺吃酒哩?」櫻桃把嘴一撇,滿臉委屈地說道:「沒在前頭,往閣子上去好一會兒了。她不出來,卻叫人家麻煩我。」師師聽了,心中不禁有些不悅,說道:「一個大白天的,不陪姑爺在前邊,卻自個兒跑回去睡,這怎能不惹得姑爺怪罪呢!」說著話,師師便起身,邁著蓮步往園子裡走去。

  到了閣子邊,見門半掩著,裡面隱隱有人在說話。師師心中頓時起了疑,便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只聽見銀瓶輕聲說道:「咱們倆的事兒,可千萬不能讓媽媽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你往後就不好進來了。你近來也來得太勤了些。」沈子金連忙輕聲安慰道:「你放心,她老人家已經先收了我的投狀了。那一夜在她書房裡,我與她相談甚歡,之後才來你閣子的。就算她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接著,他又誇讚師師待他不薄。師師聽到此處,心中猶如遭了雷擊一般,又驚又怒,心裡想道:「這兩人竟敢背著我做出這般事來!」她心中越想越氣,卻強忍著不聲張,悄悄轉身回來,叫來七八個使女,每人手裡拿著大棍、門栓,藏在園子裡。而後,她突然大聲大叫:「閣子上是誰在說話?」這一喊,如同平地驚雷,唬得子金驚慌失措,趕忙穿衣往外跑。可剛跑到牆邊,正準備扒牆逃走時,那些女人們便一擁而上,手中的棒棍沒頭沒臉地朝著子金打將下來,直打得子金鼻青眼腫,這才放條路讓他越牆而逃。師師從此吩咐家人,再不許沈子金踏進這宅子半步。

  師師這才怒氣沖沖地走上閣子,看著跪在地上的銀瓶,怒目圓睜,大聲罵道:「我如此抬舉你,對你百般照顧,你竟做出這等背地偷人的事,實在是令我失望透頂!」銀瓶心中害怕極了,只是低著頭,跪在地下,不敢言語一聲。師師罵到四更時候,才怒氣未消地走下閣子去,還留下兩個丫頭守著銀瓶。

  到得天明,這事兒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嚷得滿院子皆知。眾人只說是園裡進了賊,虧得大家及時察覺,才把賊趕散了。皮員外雖表面上不做聲,可心裡卻將此事牢牢記住了。這子金和銀瓶平日裡來往頻繁,那些粉頭們也都或多或少地看破了幾分。只因子金和師師有些關聯,眾人誰也不敢多言。又聽聞銀瓶把頭上赤金簪子和珠子,成包地給了子金裝在荷包里,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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