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人生的啟示
青春之戀（長篇小說）張寶同 2024.2.12
大家圍繞在高副部長的身邊，跟他一起閒聊著。
高副部長問，「李妹子今年好大了？」
李妹子說，「十九歲了，過了年就要二十歲了。」
陳杰一聽不禁一怔，沒想到這個李妹子還要比他大兩歲。
高副部長就說，「還沒得找對象？」
李妹子說，「還沒得呢。」
高副部長說，「李妹子長得蠻漂亮，人也聰明，又是縣裡的廣播員，找對象條件蠻高吧？」
李妹子笑著說，「那是的，我不要三轉一響帶咔嚓，我看重的是人，他必須要容貌像演員，思想像黨員，身體像運動員，態度像服務員。」
高副部長笑著說，「你要求的太高了，天下哪有這樣十全十美的男人？」
陳杰則在旁邊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只要讓她迷上了，那個人就是她心中十全十美的人。」
高副部長一聽，就對李妹子說，「你們女人都想要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可是，男人想的卻是有好幾個老婆。」
接著，他說，「前幾天有位朋友向我傾訴，說他老婆不喜歡洗衣做飯，不曉得管教孩子，不懂得心疼男人，需要的東西也買不來。屋裡搞得一團糟，讓他好心煩。」
「所以，他就對我說，外國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那樣極好。如果他要是能娶四個老婆，就要娶一個當老師的，可以管教孩子；娶一個當售貨員的，需要的東西她都能買到；娶一個當保姆的，專門負責家務勞動；再娶一個當情人的，晚上好陪他睡覺。」
「我就對他說這個想法蠻好，可是，你不是待在外國。你是待在中國。待在中國一個男人能娶到一個女人已經就算是蠻不錯了。」
那位行政主任說，「要是一個女人有好幾個男人，恐怕男人要打成一團了。但是，一個男人要娶四個老婆，那就不同了。」
「首先可以減少離婚，比如說我們公社的夏副主任的老婆沒得生孩子，夏副主任就跟她離了婚，搞得他前妻好是悲慘。要是可以再娶一個老婆，夏副主任就不會跟老婆離婚了。」
「再是，一個男人能娶四個老婆，就可以讓四個女人擁有同一個優質的男人。比如我過去有個初戀，我們兩人彼此相愛，可是，她是個農民，沒得辦法讓我脫離農村。」
「可是，我現在的老婆他爸是公社書記，能把我從農村調到公社裡。所以，我只能跟現在的老婆，可是，那位初戀就喝了農藥，要不是搶救及時，恐怕就沒得命了。搞得我一想起這事，心裡就好愧疚。」
李妹子馬上就對那位行政主任說，「你要娶上四個老婆，能養得起嗎？」
那位行政主任說，「哪有么子養不起的。我可以找一位供銷社的營業員，找一位民辦教師，找一位赤腳醫生，再找一位農民在家裡做家務。」
李妹子說，「這四個老婆如果都有工作，為何還要嫁給你？」
高副部長說，「這只是一個人的想法，就跟一枕黃粱一樣。誰能娶上四個老婆？除非是解放前的地主老財。」
陳杰就想如果一個男人能娶四個老婆，他首先要娶秀妹子，再娶田曉花，第三個嘛，是不是應該娶林小惠？第四個要娶就只能娶孔秋雁了。
但是，他覺得如果他能娶到秀妹子，別的妹子就不用娶了，因為秀妹子一人就能代替所有的其他人。
為了給高副部長和李妹子助興，他說，「每個人都想有四個老婆。我就給你們講個四個老婆的故事。」
高副部長很有興趣地說，「還真有這事，你講一講。」
陳杰講道，「有個商人有四個老婆。他最喜歡他的四老婆，對她嬌寵至愛，百般呵護，給她買來許多名貴的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他對她如此疼愛，不論什麼東西總是要給她最好的。」
「他也非常喜歡他的三老婆，他總是以她為榮，並常常帶她去各種各樣的場合，讓她在自己朋友面前亮相。不過，商人有個心病，老是擔心有一天她會跟別的男人私奔。」
「他也喜歡他的二老婆。她是一個善解人意，富有耐心的女人，可謂是商人的紅顏知己。每當商人遇到了困難，總是要找她幫忙。」
「再說商人的大老婆，她對商人忠心耿耿，兢兢業業。不論是財務管理，商務經營，還是家中事務，都做得井井有條，可以說是對家中的貢獻最大。儘管如此，商人卻不喜歡她。雖然她深深地愛著商人，可商人幾乎一點都不知道。」
「有一天，商人病倒了。不久，他知道他的來日已經不多了。想著過去的奢華生活，他不禁黯然神傷，並暗自感嘆著，『現在我有四個老婆與我相伴，可一旦我離世之後，她們都會離我而去。那時，我將會多麼地孤獨！』」
「於是，他向四老婆問道，『我最喜歡你，總是給你買最好的衣服，也最疼愛著你。如今，我將不久於人世，你願意隨我而去，與我相伴嗎？』」
「『沒門，』四老婆斬釘截鐵地回答著，然後，二話沒說，便轉身離去。這話像一把尖刀扎在商人的心頭。」
「商人極為痛心，於是，他又去找三老婆，問道，『我一生都非常地喜歡你。可我就要死了，你願意隨我而去，與我相伴嗎？』」
「『不行，』她當即回答說，『人生是那樣地美好！如果你死了，我還要重新嫁人呢。』聽著這話，商人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冰點。」
「商人只得去懇求二老婆，『每次遇到困難，我總是來找你幫忙，而你也總能幫我走出困境。現在，我想再請你幫個忙。如果我死了，你願意隨我而去，與我相伴嗎？』」
「二老婆冷冷地說，『很抱歉，這次，我真地幫不了你。最多，我只能把你送到墓前。』二老婆的話如晴天霹靂，讓商人驚呆了很久。」
「可是，這時，有個聲音在朝著他喊道，『我願意隨你而去，不論你走到哪裡。』商人抬頭一看，竟是他的大老婆。她是那樣地憔悴，瘦骨嶙峋。商人傷心痛感地說，『我過去真該盡我所能好好地對待你才是。』」
「事實上，一生中，我們每人都有四個老婆。四老婆是我們的肉體。不管我們如何地呵護它，一旦我們離世，它就會遠遠地離我們而去。」
「我們第三個老婆是我們的財產，地位和金錢。一旦我們離世，它就會歸屬他人。」
「二老婆是我們的家庭和朋友。我們在世時，無論彼此關係如何親密，一旦我們死去，他們頂多也只能止步在我們的墓前。」
「而大老婆就是我們的靈魂。平時，在追求物質財富和滿足感官享樂時，我們往往會忽視了它們。」
「想想看是什麼東西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會緊緊地追隨著我們。所以，我們要善待我們的靈魂，而不是等我們在彌留之際再為此喟然長嘆。」
這時，小邵已經把撲克拿來了，等陳杰講完四個老婆的故事，就說，「開始打牌。」
於是，陳杰就把桌子搬到了兩張床的中間，大家開始圍在一起打升級。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過早飯，便集中在縣委辦公大樓四樓的會議室里。
會議室能容納二三十人，參加培訓的不過十三四人，都是各公社在新聞報導工作中成績突出的人，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居多，多為公社的行政秘書和辦公室主任。
年輕人中只有陳杰一人。
培訓的第一課由高副部長給大家講新聞寫作。
據說高副部長曾是農村小學教師，靠著寫作，當上了公社秘書，堅持勤學苦練，筆耕不輟，練就了一身的本領，現在是縣委宣傳部的筆桿子。
所以，大家都希望從他的講話中能從中受益，獲得啟示。
學員們圍著橢圓形的桌子坐著，高副部長坐在桌子正面的主席台中間。
小邵和李妹子分別坐在兩邊。
小邵主持會議，他簡短地講了幾句話，便請高副部長給大家講述新聞知識和要領。
高副部長拿出一個小筆記本放在眼前，戴上眼鏡，開始給大家講了起來。
高副書記先是講新聞的理論知識，說新聞必須要突出一個『新』字。
今天的消息是金子，昨天的消息是銀子，前天的消息是廢物。
還特別強調新聞不同於通訊，篇幅宜短不宜長，語言要求準確精練，簡潔明了，事件清晰，主題突出。
這讓陳杰對新聞寫作有了更清楚更深刻的認識。
高副部長還以自己的寫作經歷來鼓勵大家。
他說每篇新聞稿件都是一個起點，都是一座高山。
他把寫作比喻為攀登，他說，「向高山之巔發起進攻是一個長期而艱難的過程。這是人的自我意志與精神的考驗。只有為數極少的人能以百折不撓的堅韌，支撐著信念，去征服和戰勝那一座座高峰。」
「但是，當我們登上『高山之巔』，俯視四周群峰的那一刻，看著雲海飄飄，群峰矗立，無限風光盡收眼底，那就是我們又征服了一座山峰，取得了成功。」
陳杰一邊聽著一邊想著：高副部長過去只是個鄉村教師，就是靠著寫作當上了現在的宣傳部副部長，可見高副部長不知攀登了多少座高峰。
他想如果他能照著這個勢頭繼續走下去，到了四十歲時，恐怕都能當上宣傳部部長。
而縣委的宣傳部部長就相當於工程處的副處長。
他覺得這個奮鬥目標並不是不可逾越。
因為他現在就是紅花公社的行政秘書，再奮鬥個三五年，當上行政主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當上了行政主任，下一步就是公社的副書記或是副主任了。
而年輕的公社副書記和副主任，很容易被調到縣委擔任幹部。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前程一片光明。
下午，培訓項目是相互交流，大家都要暢談自己的寫作體會和成功經歷。
一說到成功經歷，大家都顯得比較謙虛，不想先說，相互推讓著好讓別人先說。
高副書記讓古輪公社的行政辦主任先說，因為他的年齡最大，都有四十二三歲了。
可是，他連忙擺手，說他是來學習的，讓別人先說。
高副書記就讓長樂公社的副書記說，因為他的職高在學員里最高。
可是，他說他沒得什麼可讓別人學習的。
看著大家都不想先發言，陳杰就說，「大家都在思考，我就拋磚引玉，講講我是如何走上寫作之路的經歷。」
因為陳杰的成績比較突出，又是個新手，所以，他的發言自然比較引人關注。
陳杰說，「今年的五月，春插結束後，公社來了個通知，要在茶山九隊和向陽五隊推選一個出席縣農業學大寨的先進集體。選擇的標準是看哪家事跡材料寫得好。」
「大隊部把寫材料的任務交給了播音員秀妹子。秀妹子才剛從學校畢業，寫計劃總結之類的稿子還不錯，可她不會寫事跡材料。」
「她就讓我來幫她寫，還從潘副書記那裡要了一份事跡材料作為參考。可是，我們上高中時只學過寫敘述文和議論文，沒聽說過什麼事跡材料。」
「我就打電話問我哥哥。我哥哥說他有個姓秦的朋友在縣郵局當辦公室主任，讓我打電話問秦主任。」
「秦主任給我說這材料應該如何寫。我聽了秦主任的指點，照著潘副書記的那篇材料模仿著寫。一共寫了兩天兩夜，改了五六遍，才把文章寫完。」
「然後，我把寫好的稿子拿給秦主任看，他又給我提出了修改意見。我再次修改，就寫出了那篇《東方夜放花千樹——記紅花公社茶山大隊第九生產隊連續五年創糧食畝產的高產穩產》的事跡材料。」
「這篇文章不但讓我們茶山九隊被推薦到了縣裡，還在縣廣播站被播出。就因為這篇文章，公社把我調去擔任通訊報導員。這就是我走上寫作之路的起點。」
聽著陳杰的講述，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高副部長就讓大家按照順序，一個接著一個發言。
可是，在大家的發言中，卻沒有一人像陳杰這樣一出手就是一篇幾千字的大文章。
而且他們的成功之路非常地艱難，一點都不像陳杰這樣，幾乎沒有奮鬥的過程，或者是奮鬥的過程如此之簡短。
大家都認為陳杰在寫作方面有著特殊的天賦。
大家圍繞在高副部長的身邊，跟他一起閒聊著。
高副部長問，「李妹子今年好大了？」
李妹子說，「十九歲了，過了年就要二十歲了。」
陳杰一聽不禁一怔，沒想到這個李妹子還要比他大兩歲。
高副部長就說，「還沒得找對象？」
李妹子說，「還沒得呢。」
高副部長說，「李妹子長得蠻漂亮，人也聰明，又是縣裡的廣播員，找對象條件蠻高吧？」
李妹子笑著說，「那是的，我不要三轉一響帶咔嚓，我看重的是人，他必須要容貌像演員，思想像黨員，身體像運動員，態度像服務員。」
高副部長笑著說，「你要求的太高了，天下哪有這樣十全十美的男人？」
陳杰則在旁邊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只要讓她迷上了，那個人就是她心中十全十美的人。」
高副部長一聽，就對李妹子說，「你們女人都想要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可是，男人想的卻是有好幾個老婆。」
接著，他說，「前幾天有位朋友向我傾訴，說他老婆不喜歡洗衣做飯，不曉得管教孩子，不懂得心疼男人，需要的東西也買不來。屋裡搞得一團糟，讓他好心煩。」
「所以，他就對我說，外國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那樣極好。如果他要是能娶四個老婆，就要娶一個當老師的，可以管教孩子；娶一個當售貨員的，需要的東西她都能買到；娶一個當保姆的，專門負責家務勞動；再娶一個當情人的，晚上好陪他睡覺。」
「我就對他說這個想法蠻好，可是，你不是待在外國。你是待在中國。待在中國一個男人能娶到一個女人已經就算是蠻不錯了。」
那位行政主任說，「要是一個女人有好幾個男人，恐怕男人要打成一團了。但是，一個男人要娶四個老婆，那就不同了。」
「首先可以減少離婚，比如說我們公社的夏副主任的老婆沒得生孩子，夏副主任就跟她離了婚，搞得他前妻好是悲慘。要是可以再娶一個老婆，夏副主任就不會跟老婆離婚了。」
「再是，一個男人能娶四個老婆，就可以讓四個女人擁有同一個優質的男人。比如我過去有個初戀，我們兩人彼此相愛，可是，她是個農民，沒得辦法讓我脫離農村。」
「可是，我現在的老婆他爸是公社書記，能把我從農村調到公社裡。所以，我只能跟現在的老婆，可是，那位初戀就喝了農藥，要不是搶救及時，恐怕就沒得命了。搞得我一想起這事，心裡就好愧疚。」
李妹子馬上就對那位行政主任說，「你要娶上四個老婆，能養得起嗎？」
那位行政主任說，「哪有么子養不起的。我可以找一位供銷社的營業員，找一位民辦教師，找一位赤腳醫生，再找一位農民在家裡做家務。」
李妹子說，「這四個老婆如果都有工作，為何還要嫁給你？」
高副部長說，「這只是一個人的想法，就跟一枕黃粱一樣。誰能娶上四個老婆？除非是解放前的地主老財。」
陳杰就想如果一個男人能娶四個老婆，他首先要娶秀妹子，再娶田曉花，第三個嘛，是不是應該娶林小惠？第四個要娶就只能娶孔秋雁了。
但是，他覺得如果他能娶到秀妹子，別的妹子就不用娶了，因為秀妹子一人就能代替所有的其他人。
為了給高副部長和李妹子助興，他說，「每個人都想有四個老婆。我就給你們講個四個老婆的故事。」
高副部長很有興趣地說，「還真有這事，你講一講。」
陳杰講道，「有個商人有四個老婆。他最喜歡他的四老婆，對她嬌寵至愛，百般呵護，給她買來許多名貴的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他對她如此疼愛，不論什麼東西總是要給她最好的。」
「他也非常喜歡他的三老婆，他總是以她為榮，並常常帶她去各種各樣的場合，讓她在自己朋友面前亮相。不過，商人有個心病，老是擔心有一天她會跟別的男人私奔。」
「他也喜歡他的二老婆。她是一個善解人意，富有耐心的女人，可謂是商人的紅顏知己。每當商人遇到了困難，總是要找她幫忙。」
「再說商人的大老婆，她對商人忠心耿耿，兢兢業業。不論是財務管理，商務經營，還是家中事務，都做得井井有條，可以說是對家中的貢獻最大。儘管如此，商人卻不喜歡她。雖然她深深地愛著商人，可商人幾乎一點都不知道。」
「有一天，商人病倒了。不久，他知道他的來日已經不多了。想著過去的奢華生活，他不禁黯然神傷，並暗自感嘆著，『現在我有四個老婆與我相伴，可一旦我離世之後，她們都會離我而去。那時，我將會多麼地孤獨！』」
「於是，他向四老婆問道，『我最喜歡你，總是給你買最好的衣服，也最疼愛著你。如今，我將不久於人世，你願意隨我而去，與我相伴嗎？』」
「『沒門，』四老婆斬釘截鐵地回答著，然後，二話沒說，便轉身離去。這話像一把尖刀扎在商人的心頭。」
「商人極為痛心，於是，他又去找三老婆，問道，『我一生都非常地喜歡你。可我就要死了，你願意隨我而去，與我相伴嗎？』」
「『不行，』她當即回答說，『人生是那樣地美好！如果你死了，我還要重新嫁人呢。』聽著這話，商人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冰點。」
「商人只得去懇求二老婆，『每次遇到困難，我總是來找你幫忙，而你也總能幫我走出困境。現在，我想再請你幫個忙。如果我死了，你願意隨我而去，與我相伴嗎？』」
「二老婆冷冷地說，『很抱歉，這次，我真地幫不了你。最多，我只能把你送到墓前。』二老婆的話如晴天霹靂，讓商人驚呆了很久。」
「可是，這時，有個聲音在朝著他喊道，『我願意隨你而去，不論你走到哪裡。』商人抬頭一看，竟是他的大老婆。她是那樣地憔悴，瘦骨嶙峋。商人傷心痛感地說，『我過去真該盡我所能好好地對待你才是。』」
「事實上，一生中，我們每人都有四個老婆。四老婆是我們的肉體。不管我們如何地呵護它，一旦我們離世，它就會遠遠地離我們而去。」
「我們第三個老婆是我們的財產，地位和金錢。一旦我們離世，它就會歸屬他人。」
「二老婆是我們的家庭和朋友。我們在世時，無論彼此關係如何親密，一旦我們死去，他們頂多也只能止步在我們的墓前。」
「而大老婆就是我們的靈魂。平時，在追求物質財富和滿足感官享樂時，我們往往會忽視了它們。」
「想想看是什麼東西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會緊緊地追隨著我們。所以，我們要善待我們的靈魂，而不是等我們在彌留之際再為此喟然長嘆。」
這時，小邵已經把撲克拿來了，等陳杰講完四個老婆的故事，就說，「開始打牌。」
於是，陳杰就把桌子搬到了兩張床的中間，大家開始圍在一起打升級。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過早飯，便集中在縣委辦公大樓四樓的會議室里。
會議室能容納二三十人，參加培訓的不過十三四人，都是各公社在新聞報導工作中成績突出的人，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居多，多為公社的行政秘書和辦公室主任。
年輕人中只有陳杰一人。
培訓的第一課由高副部長給大家講新聞寫作。
據說高副部長曾是農村小學教師，靠著寫作，當上了公社秘書，堅持勤學苦練，筆耕不輟，練就了一身的本領，現在是縣委宣傳部的筆桿子。
所以，大家都希望從他的講話中能從中受益，獲得啟示。
學員們圍著橢圓形的桌子坐著，高副部長坐在桌子正面的主席台中間。
小邵和李妹子分別坐在兩邊。
小邵主持會議，他簡短地講了幾句話，便請高副部長給大家講述新聞知識和要領。
高副部長拿出一個小筆記本放在眼前，戴上眼鏡，開始給大家講了起來。
高副書記先是講新聞的理論知識，說新聞必須要突出一個『新』字。
今天的消息是金子，昨天的消息是銀子，前天的消息是廢物。
還特別強調新聞不同於通訊，篇幅宜短不宜長，語言要求準確精練，簡潔明了，事件清晰，主題突出。
這讓陳杰對新聞寫作有了更清楚更深刻的認識。
高副部長還以自己的寫作經歷來鼓勵大家。
他說每篇新聞稿件都是一個起點，都是一座高山。
他把寫作比喻為攀登，他說，「向高山之巔發起進攻是一個長期而艱難的過程。這是人的自我意志與精神的考驗。只有為數極少的人能以百折不撓的堅韌，支撐著信念，去征服和戰勝那一座座高峰。」
「但是，當我們登上『高山之巔』，俯視四周群峰的那一刻，看著雲海飄飄，群峰矗立，無限風光盡收眼底，那就是我們又征服了一座山峰，取得了成功。」
陳杰一邊聽著一邊想著：高副部長過去只是個鄉村教師，就是靠著寫作當上了現在的宣傳部副部長，可見高副部長不知攀登了多少座高峰。
他想如果他能照著這個勢頭繼續走下去，到了四十歲時，恐怕都能當上宣傳部部長。
而縣委的宣傳部部長就相當於工程處的副處長。
他覺得這個奮鬥目標並不是不可逾越。
因為他現在就是紅花公社的行政秘書，再奮鬥個三五年，當上行政主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當上了行政主任，下一步就是公社的副書記或是副主任了。
而年輕的公社副書記和副主任，很容易被調到縣委擔任幹部。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前程一片光明。
下午，培訓項目是相互交流，大家都要暢談自己的寫作體會和成功經歷。
一說到成功經歷，大家都顯得比較謙虛，不想先說，相互推讓著好讓別人先說。
高副書記讓古輪公社的行政辦主任先說，因為他的年齡最大，都有四十二三歲了。
可是，他連忙擺手，說他是來學習的，讓別人先說。
高副書記就讓長樂公社的副書記說，因為他的職高在學員里最高。
可是，他說他沒得什麼可讓別人學習的。
看著大家都不想先發言，陳杰就說，「大家都在思考，我就拋磚引玉，講講我是如何走上寫作之路的經歷。」
因為陳杰的成績比較突出，又是個新手，所以，他的發言自然比較引人關注。
陳杰說，「今年的五月，春插結束後，公社來了個通知，要在茶山九隊和向陽五隊推選一個出席縣農業學大寨的先進集體。選擇的標準是看哪家事跡材料寫得好。」
「大隊部把寫材料的任務交給了播音員秀妹子。秀妹子才剛從學校畢業，寫計劃總結之類的稿子還不錯，可她不會寫事跡材料。」
「她就讓我來幫她寫，還從潘副書記那裡要了一份事跡材料作為參考。可是，我們上高中時只學過寫敘述文和議論文，沒聽說過什麼事跡材料。」
「我就打電話問我哥哥。我哥哥說他有個姓秦的朋友在縣郵局當辦公室主任，讓我打電話問秦主任。」
「秦主任給我說這材料應該如何寫。我聽了秦主任的指點，照著潘副書記的那篇材料模仿著寫。一共寫了兩天兩夜，改了五六遍，才把文章寫完。」
「然後，我把寫好的稿子拿給秦主任看，他又給我提出了修改意見。我再次修改，就寫出了那篇《東方夜放花千樹——記紅花公社茶山大隊第九生產隊連續五年創糧食畝產的高產穩產》的事跡材料。」
「這篇文章不但讓我們茶山九隊被推薦到了縣裡，還在縣廣播站被播出。就因為這篇文章，公社把我調去擔任通訊報導員。這就是我走上寫作之路的起點。」
聽著陳杰的講述，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高副部長就讓大家按照順序，一個接著一個發言。
可是，在大家的發言中，卻沒有一人像陳杰這樣一出手就是一篇幾千字的大文章。
而且他們的成功之路非常地艱難，一點都不像陳杰這樣，幾乎沒有奮鬥的過程，或者是奮鬥的過程如此之簡短。
大家都認為陳杰在寫作方面有著特殊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