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看望李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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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之戀(長篇小說)張寶同 2024.2.12

  陳杰在紅花這邊沒幾個熟人,除過秀妹子和李金生,別人他都不想去見。

  可是,他昨天才見過秀妹子,今天就不好再去了。

  他只好去李金生那裡,可他去了向陽七隊,卻沒見到李金生,就想李金生可能去了公社茶場,但他知道雨下得不大,那邊的知青還是要了出工。

  當他來到了公社供銷社路邊時,就想著應該去清河那邊轉上一圈。

  這裡離黃谷市只有三四里路,過了黃谷市就是清河公社,今年三四月份有一百多名鐵路家屬區的知青下到了那邊。

  除了他們同班的部分同學,還有新一屆才畢業的學生。

  他打算過了黃谷市,到清河那邊打聽一下,如果附近沒有和他關係很近的同學。

  雨慢慢地小多了,似停非停。

  他過了黃谷市,就順著羅江對岸的江堤朝北走著。

  走了兩三里路,就來到了一個村子前面。

  他就朝著那個村子走去。

  來到了村子邊上,見田裡有人在打農藥。

  他來到田邊,朝著打農藥的人問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村裡有沒有從鐵路子校下來的知青?」

  打農藥的人朝著他說,「有兩個知青,一男一女。女的叫田曉花,男的叫雷剛。」

  這兩人陳杰都不熟悉,想必是新一屆畢業的學生。

  陳杰說,「他們住在哪裡?」

  打農藥的人指著一片水田對他說,「你看那片水田裡的人就是田曉花。」

  陳杰謝過打農藥的人,就朝著那片水田走去。

  那片水田裡有個女孩正在用鐵杴排著水渠里水。

  來到了水渠旁邊,就見那女孩直起身子,朝著他微笑著,說,「是你呀,陳杰。」

  陳杰朝著女孩一看,覺得面目熟悉,但並不認識。

  這女孩身材窈窕,面目清秀,那種親切微笑的樣子讓人覺得十分地可愛。

  鐵路家屬區的漂亮女孩他差不多都知道,卻還沒聽說過她。

  實際上,十六七歲的女孩正值人生的花季,充滿著清純靈秀的青春氣息,咋樣看著都覺得可愛。

  特別是在這種陌生的場合相遇,哪怕是素昧平生的人相見都讓人感覺格外親切。

  他朝她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說,「你打桌球打得好,還拿過冠軍。你不是跟吳寶林一起下在了紅花公社的茶場裡?」

  陳杰就問,「你家住在幾區?我怎麼看著你挺面熟。」

  女孩說,「我家和吳寶林家住在一棟。」

  陳杰又問,「你是哪個班的?」

  女孩笑著說,「我和唐麗娜同班,她是我們班的班長。」

  陳杰聽著這話,就明白這女孩知道他和唐麗娜的關係。

  他點了點頭,說,「我們區的李玉梅、林小惠和你們下在一起吧?」

  田曉花說,「李玉梅離我們隊不遠,她在四隊,我們是二隊。可林小惠離我們這裡就比較遠。她在蕭山十二隊。」

  這時,女孩已經從水渠上到了田埂上,一邊洗著手一邊對他說,「要不,到我住的地方坐上一會,中午在這裡吃飯。」

  陳杰覺得這女孩十分地可愛,但又覺得自己跟人家並不熟悉,就搖了搖頭,說,「不麻煩你了,我想去李玉梅那裡看一下。」

  田曉花說,「那好,以後有空了,就來我這裡做客。」

  陳杰說,「我現在不在紅花公社茶場了。我在茶山九隊,就在羅江對面。」說著,就指著遠處的茶山山腰處的那片白屋子說,「你看,就是那片白牆大院下的柳灣村。」

  田曉花朝那邊看了看,說,「知道了,就在那片白房子的地方。」

  陳杰說,「有空了,就到我那裡轉一下,那裡的風景蠻好。」

  田曉花說,「好,我有空了就過去。」

  陳杰又說,「不過,這兩個月先別去,我在幫著人家武漢測繪隊在搞測量。」

  田曉花說,「我知道了。」


  見陳杰要去找李玉梅,田曉花指著田間的那條小路說,「你就順著這條小路朝前走,走過蕭山三隊,再往前走就是蕭山四隊。」

  陳杰朝著田曉花擺了下手,說,「好,再見。」

  陳杰順著田曉花指的那條田間小路,一直朝前走著。

  走了三五分鐘,就走到了前面的一個村子,陳杰知道這是蕭山三隊,就從這個村前走過。

  一過了這個村子,就看到了蕭山四隊的村子。

  又走了三五分鐘,就來到了蕭山四隊的村前。

  當他正從一片大田旁邊走過時,就聽到離大田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人在叫她,「陳杰。」

  他聞聲看去,就見有人在朝著他招手。

  他一眼就認出了李玉梅。

  兩個來月沒見了,她變得樸素多了,模樣還是那麼漂亮,只是顯得有些憔悴和清瘦。

  他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已經洗過了手和腳上的泥土,高興地說,「你怎麼來這裡了?今天沒出工?」因為她知道他肯定是來找她的,否則不會來這裡。

  陳杰說,「我在幫著武漢測繪隊在茶山上搞測量,今天下雨,不好上山,就休息了。閒待著沒事,就想到你這裡來轉轉。」

  李玉梅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陳杰說,「我也不知道,我從黃谷市過來,走到了田曉花那裡,是她對我說你在這裡。」

  李玉梅說,「走,到我屋裡去,我一會給你做飯吃。」

  走在路上,李玉梅說,「聽說你在茶山那邊,就在我們對面。」

  陳杰說,「你看那片白房子,就是茶山大隊部,我就在白房子的下面。」

  李玉梅說,「沒想到咱們還離得這麼近。」

  陳杰說,「直線距離看起來很近,可是,要過到江那邊,至少要走十多里路。」

  李玉梅說,「要是這邊有座橋就好了,走上十來分鐘就能見到你。」

  進到了村里,來到了李玉梅住的小屋裡。

  她住的小屋靠在村邊。

  小屋不很大,擺上一張小床,就已經沒有多大的地方了,但她的屋裡收拾得乾淨整潔。

  做飯的鍋灶在外面的小屋裡。

  小屋實際上是門前屋檐的一角。

  條件還不如他待著的茶山九隊。

  她要給他燒茶,他說,「不燒了,我也不喝。」

  陳杰坐在小凳上,李玉梅則坐在床邊,面對面地說著話。

  陳杰問,「楊會林是啥時離開的?去了哪裡?」

  李玉梅說,「是年後的一個月左右,來了兩個招工的人,在汨羅待了兩天,然後就把他給帶走了。好像是個物質部門的單位,是他爸單位的下屬單位。」

  陳杰又問,「他走之後,沒有給你來信?」

  她顯得有些悲觀,說,「他走了快有四個月了,都沒給我來過信。恐怕他早就把我忘記了。」

  這種情況在鐵路工程處經常發生,因為平常雖然在一起,可是,一旦分開就是天南地北,所以,過去的那種情分也就會隨之消失。

  接著,李玉梅問陳杰,「唐麗娜的事你知道嗎?」

  陳杰說,「我聽我媽說過一些。說她媽不讓她下農村,怕她吃苦受累,最主要是怕她家成分不好,下了農村不好上來。」

  李玉梅說,「我還聽別人說她媽非要讓她嫁給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好讓她以後待在屋裡當家屬,讓別人養她一輩子。她媽真是好愚蠢呦。」

  陳杰說,「他爸就是因為成分不好,一直靠邊站,到了最後才,所以,她媽就害怕唐麗娜也會因為這個問題受到影響。實際上,現在人們都不太講成分了。你看咱們同學裡,有多少成分不好的人,不都下了農村?」

  李玉梅說,「她要是聽了她媽的安排,這輩子肯定會毀在她媽的手裡。」

  李玉梅開始做飯了,她帶著他來到了一小片菜地里,從菜地里摘了一個茄子和一把辣椒,然後,又開始摘豆角。

  陳杰問,「這是你的菜地?」

  李玉梅說,「不是,是隊長家的。隊裡還沒有給我分菜地呢。所以,他就讓我在他家的菜地里拔菜。」


  陳杰說,「隊裡給我分了三分大的菜地,裡面的菜多得我都吃不了。這些天我也沒回過屋,都不知菜地里的草都長成啥樣了。」

  李玉梅說,「你們隊裡怎麼對你那麼好?」

  陳杰說,「那只能說是我的運氣好。我們隊是整個茶山最好的生產隊,茶山又是紅花公社最好的大隊。」

  不一會,飯做好了,做的是米飯,菜是辣椒炒茄子和辣椒炒豆角。

  陳杰吃著,就說,「你炒的菜還不錯,蠻好吃。」

  李玉梅說,「我媽是南方人,炒菜自然就比較好吃。」

  陳杰又問,「楊會林不來信,那你們之間的關係咋辦?」

  李玉梅嘆了口氣說,「我們兩人的關係恐怕長不了。」

  陳杰說,「為什麼?」

  李玉梅說,「你看,他在鐵四局的一個物質處的材料工區當電工,還在河南信陽那邊,可是,咱們以後招工只能去鐵路工程處。」

  「工程處在安徽績溪和休寧那邊修黃山鐵路。我們兩人隔著那麼遠,咋能見面呢?再說他這麼長時間都不給我來信,想必他已經變心了。」

  陳杰就感嘆著說,「你們建立的那麼長時間的友情,就這麼一下子給斷掉了。」

  李玉梅說,「沒辦法,許多事情都不是咱們能想得到。就像唐麗娜她家,說搬就搬走了,咱們鐵路工程單位,就是這樣。」

  陳杰說,「所以,在工作單位還沒有固定之前,還是萬萬不能談戀愛。」

  李玉梅說,「這就是個教訓。」

  但李玉秀說,「不過,這也沒啥損失,就算是經歷了一次實習。」

  吃過飯,兩人又繼續地聊著。

  李玉梅對陳杰說,「岳家華的事你知道嗎?」

  陳杰搖了搖頭,說,「他能有啥事?」

  李玉梅說,「你認識付寶雲嗎?」

  陳杰說,「她就住在咱們一區,我怎麼不認識?她爸是醫院的內科主任。」

  李玉梅說,「對了,她和岳家華是同班,兩人過去就一直早戀。這次下農村,岳家華下到了黎塘大隊,付寶雲下到了山泉大隊,兩個大隊相隔得也不是很遠。」

  「岳家華就常常去山泉大隊找付寶雲。有時,時間一晚,岳家華不想回去,就住在了付寶雲那裡。這事就讓付寶雲隊裡的人傳了出去。現在連我們蕭山這邊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說他們兩人早晚要出事。」

  陳杰說,「他們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能出啥事?」

  李玉梅說,「他們睡在一起,早晚還能不懷孕?」

  陳杰是經歷過孤單和寂寞的人,知道這種環境讓人很難忍受,哪個人不是在渴望著溫暖和愛情?如果不能克服這種情感和誘惑,那就很容易犯錯誤,給自己和家裡造成嚴重後果。

  他說,「也沒人給他們提醒一下?讓他們注意一下。」

  李玉梅說,「這種事,你就是給他們提醒也沒用。他們已經剎不住了。」

  陳杰說,「他們兩人也太膽大了。萬一真的把付寶雲的肚子搞大了,那他們兩人的名聲也就臭了。」

  李玉梅說,「到那時,付寶雲就要去打胎。可是打胎很傷身子。」

  陳杰說,「傷身子還不是最重要的,他們兩人以後在鐵路家屬區的名聲就壞了,咋好再去見人?」

  又聊了一會,陳杰要回去了。李玉梅就問,「你不去林小惠那裡看一看?」

  陳杰說,「不去了,我是過來隨便轉轉,認個地方,聽說她那裡挺遠。」

  李玉梅說,「是挺遠,要走上四五十分鐘。」

  陳杰問,「她那裡咋樣?」

  李玉梅說,「她和另一位女同學住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也只去過一次。要不,啥時,你過來,咱們一起回家,可以到她那裡看一看。」

  陳杰說,「好。」

  李玉梅把陳杰送到了江堤上,還要往前送。

  陳杰就笑了,說,「你這是把我當成了楊會林在送別呢。」

  李玉梅也笑了,說,「要是他,我還不這樣送行呢。」然後就依依不捨地說,「你有空再來。咱們可以一起回家。」

  陳杰說,「沒問題。」但心裡卻在想,如果他要是跟她一起回家,讓別人看到了,不定會怎樣地議論。

  陳杰順著江堤走到了黃谷市大橋,過了橋就順著江堤朝茶山大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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