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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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段寧白的第一感受,同時,他情不自禁的於心中疑惑:

  這是...人?

  一詩作罷,白衣謫仙人轉過身子,言語空明而溫柔:

  「你若覺得我還算是人,那我自然便是。」

  段寧白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不確定問道:「先生,我這是在哪?」

  白衣謫仙人簡短回答:「我的詩中。」

  他沒接著等段寧白回應,看著神色糾結的青年直接解釋起其心中疑慮:

  「鄙人姓李,名字什麼的不重要,稱呼我李先生即可。」

  段寧白沒有過多詢問對方為什麼可以看清自己心裡想的什麼,點頭回應:

  「好的,李先生。」

  白衣謫仙人也沒再多說,席地而坐。

  同時,段寧白只覺腳下雲海一空,待到再度回神,兩人已經對坐在石桌石凳上。

  緊接著,白袍大袖一揮,霧氣朦朧,雲霧之中立即又兩件物品憑空匯聚:

  一柄劍,一本書。

  白衣謫仙人的臉上仍舊帶有笑容,他反問道:

  「你不好奇已經死亡的自己,為什麼突然活過來了嗎?」

  段寧白一驚,所有屬於夢境的不真實感於此刻消失殆盡,他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白袍身影,許久未能言語出聲,因為這也是他自醒來的最大疑惑!

  段寧白清楚的記得絞痛讓自己醒來時,明明看到了屬於自己四散掉落的屍塊,他不覺得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好好活著。

  白衣謫仙人笑了笑,似乎早有預料的自顧自接著說道:

  「暫時不管這個,我只是想與你作一筆交易,時間不限,全憑機緣。」

  「交易?」

  看著那飄浮在半空的書與劍,段寧白謹慎道:「為什麼是我?」

  謫仙人一抬手,指向了段寧白的胸口處,在那裡病號服的紐扣立即好似接到詔令,一顆顆由上而下自行解開,敞起的胸口徹底暴露在眼前。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李白的那首《關山月》正傾斜著刻畫在他的胸膛之上,段寧白一臉詫異:「詩卷刻在我身上了!」

  「這世間沒有你所想像,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白衣謫仙人似是而非的解釋一句,目光示意飄浮半空的兩件事物道:

  「鄙人不才,僅愛飲酒作詩,晨起練劍,而故詩與劍皆已頂點。」

  他移開視線,看向正注目沉思的段寧白,抬手對著漂浮的兩件物品,笑道:

  「今天,你可以選擇其一。」

  「給我的?」段寧白不明所以,但大致還是猜測這與父親臨走前交付自己的詩卷有關,他確認般繼續問著:「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道理。

  「當你實力足夠強大之時,將借走之物歸還於我,即可。」

  白衣謫仙人回答一句後,似乎是在補充:

  「但你切莫急於復仇,我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多給了你個選擇而已,你還是你,並不會是我。」

  段寧白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對方到底在說什麼,但還是察覺到對方的善意。

  他沒有繼續糾結,如今的他可以清楚感受到這裡的與眾不同,也清楚了這裡絕對不會是正常的夢境。

  並且,現在的他需要力量。

  段寧白目光堅定下來,向前緩緩伸出手,握緊其中那柄漂浮長劍道:「就它了。」

  「轟!」

  握劍一剎,天地動盪,滿天茫茫雲霧呈漩渦狀向著中央的人與劍席捲而去,其勢頭之洶湧震得持劍之人渾身青筋暴起,大有要奪門而出的架勢。

  雲霧快速融入長劍,周遭模糊景象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晰,段寧白透過稀薄霧氣,看著那潔白無瑕的天花板牆壁,看到了渾身裹著繃帶,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的自己。

  與此同時,他的頭部傳來陣陣劇痛,清晰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開始變得渙散,一搖一晃間,他最終一個踉蹌著,昏倒下去。

  「呼......」


  醫院的病床內,段寧白猛地坐起,大口喘著粗氣。

  閉上眼,段寧白似乎還想試試能不能再次進入剛才的夢境,但當他躺倒到病床上時,思緒一下清晰,他再次坐起,差點驚呼出聲:

  他的傷,好了!

  就在這時,病房內的攝像頭微不可見的偏轉少許,段寧白連忙表現出疼痛難忍的表情,身子一側,向旁邊倒去,並順勢給自己蓋上被子。

  經過剛才短暫的確認,他身上的傷口好了許多,甚至都不會再影響自己的行動了。

  躲在被子裡,段寧白嘗試著解開了自己胸口上的紐扣,露出其中的白色繃帶。

  將手置於夢中詩篇的位置,他閉上眼,用心感受。

  劇烈的頭痛再次傳來,段寧白努力控制著身體不出現較大幅度動作,直面洶湧而來的信息洪流:

  一級天定者:匠人!

  附帶技能一,匠工:可進行簡單的匠工並操作相應材料為自己所用或製作以鑄造相應武器。

  附帶技能二,匠人:在手持鑄造武器的同時,自身身體強度也會與武器等同。

  附帶技能三,匠者:可以以自身之武器領悟「意」,「意」之所向,器必開鋒芒。

  感受著這些不可思議的知識,段寧白瞳孔微縮,至此刻,他又一次確定剛才那雲霧翻湧的世界確實不是的夢!

  牢記著夢中謫仙人的話語,段寧白不打算盲目出院像個無頭蒼蠅般去報仇。

  他閉上眼,一動不動,細細感受著自己體內天定者的力量......

  ............

  夜色漸深,天邊繁星靜謐,段寧白的病房靠門處卻是有黑影緩行。

  吱吖......

  木質房門被從外推開,兩個戴著口罩的男護士推著小車從外邊走入,他們緩步走到病床邊輕輕拍了拍裹著的被子,提醒道:

  「段先生,到換藥時間了。」

  「......」

  被褥寂靜沒等來任何回應,輕拍被子的男人察覺到異常,對著身邊同夥使了使眼色,自己再次靠近被褥輕輕喚道:

  「段先生......」

  然而護士一語還未盡,他的神色驟然變化,聲音也不再細柔,嘶啞叫喚:

  「不對勁,動手!」

  得到回應的第一時間,後邊護士手中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中有光芒竄出,事先已經做好準備的他扣下扳機,接連三發子彈立即飛射進一整團的被褥當中。

  透過槍口緩緩上浮的硝煙,持槍護士眼中沒有放鬆,他後退一步,持槍之手哆嗦起來。

  被子破碎,漫天雪白紛飛。

  裡邊哪有段寧白的身影,那分明就是預備小被褥上套著醫院病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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