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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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進到了城市裡,隨處可見的裝甲車以及作戰坦克,漫天圍繞著黑洞巡視的偵察機,以及全副武裝的軍人在街道上巡邏,雖然人心惶恐卻也按部就班。

  他們抬頭對著天空上那聲巨響過後而出現的黑洞,一時間人們的議論紛紛,流言猜測滿天飛,短視頻以及各大社交平台全是對黑洞的探討。

  有人說:「該不會真的是靈氣復甦了吧。」

  有人附和:「那是不是我們可以修煉了?我要成仙!不對!各位道友,如今此方天地天崩地陷,妖魔出世,諸位可入我人皇幡一避。待到我橫推萬古,斬盡妖魔後再放出各位!」

  有人打趣道:「道長,你的人皇幡怎麼冒黑煙啊?」

  最後還附上一個狗頭的表情包。

  有人哼笑,最後話鋒一轉,道:「樓上的看小說入魔了吧。諸位別怕,我有袖裡乾坤一法,且入我袖中來避上一避。」

  有人緊跟道:「都不是什麼好人呀。天下的魔修千千萬,在座的各位占一半,幡~來!」

  林重歡一早起來便打開手機,看著各類相關視頻里網友的討論,但是結果卻都是在調侃。

  「靈氣復甦?真有這玩意?」

  林重歡雖然悲觀,卻也有些心中嚮往之地。他也時常在扯淡的生活里幻想著自己做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於是,他打開電視看著新聞里的記者對著這種突如其來的現象進行報導:

  「據天文學家觀測,天空上這枚黑洞並不是從外出現,而是由內打開……」

  「根據氣象局觀測,地球上方一切正常,並沒有觀察到黑洞形成的跡象以及它的出現是否是因為自然原因……」

  「至於昨日夜裡人們看見一隻扭曲的手從黑洞中伸出可能是因為它的突然出現扭曲了天象,繼而產生錯覺。」

  「以上是本次新聞現場的全部報導……」

  林重歡看了半天,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什麼結論都沒有。

  總之,新聞里說,這可能是一場海市蜃樓。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林重歡放下手機,關掉電視,洗漱一番過後,便又躺在了沙發上。

  他望著天花板,本來是準備下樓去吃點早餐,然後再去外面看看,到時間了再去那個名叫長門的咖啡廳。可是他現在有些莫名的犯困。

  「歐陽……」

  他在心裡默念著,雙眼漸漸失神,仿佛隨時都可以睡過去。

  「歡歡。」

  他,得到了回應。

  林重歡猛然驚醒,他站起身仰頭在屋子裡四處轉悠,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剛才的聲音是歐陽的。」

  他在心裡這樣說道。

  林重歡知道自己對於夢中的一切會在醒來之後忘記,可她的聲音如同刀刻斧鑿般刻在了腦海中。

  他不敢相信的屋子裡四處張望,他不敢喊出聲音,卻在心裡呼喊著:「歐陽?是你嗎?」

  這一次沒有回應。

  林重歡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像是被剝去血肉的傀儡,沒有思想。

  是幻覺嗎?

  是吧。

  她不過是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裡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里呢。

  他這樣寬慰著自己。

  可他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不會總是這樣莫名其妙,他相信「歐陽」這個人是活在現實里的人,只是現在他們無法相見。

  林重歡癱坐在沙發上,通過窗戶看向天上的那個黑洞,再聯想到網友的「調侃」,他在想這個黑洞會不會就是那兩個人口中天墟。

  也許吧,畢竟像他這樣的悲觀主義幻想者,夢裡發生的一切他都會覺得,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出現在現實之中。

  2017年,1月 1日,元旦節,中午 12點。

  林重歡坐在了長門咖啡廳里,他不喜歡喝咖啡,卻還是點了一杯貓屎咖啡。

  他坐在位置上,四下打量著與現代環境截然不同,帶著些許古樸氣息的咖啡廳。

  它沒有鋼筋鐵骨,也沒有混合凝土,一根根粗大而又光滑的實木根是它的支柱;片片木板被鋪成了路,任由踩踏;天花板上懸吊著的蠟燭吊燈搖搖晃晃,他坐在靠近路邊的窗戶邊上。


  沒有透明玻璃,兩扇木窗在他的注視下仿佛在晃動,桌上的燭火搖晃,白日裡他感覺到了夜色,窗戶外不是高樓大廈,而是一道由光鋪成的長長的路。

  路的盡頭有扇打開的門,而光似乎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林重歡向前走去,木板一樣表情在光影中顯得沉重,背影在困惑的步伐中稍顯孤獨。

  門,近在咫尺。

  林重歡戰戰兢兢的咽了口唾沫,如履薄冰般的移動腳步,跨過那扇門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門後面有什麼他也不知道。

  一番猶豫過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抬起腳準備越過那道門時,一道驚呼聲忽然響起:「歡歡,不要進去!」

  是歐陽的聲音。

  抬起的腿又收了回來,心中困惑愈發強烈:歐陽,真的存在。

  林重歡驚喜的轉過身,試圖沿路返回尋找,可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腳下道路光明,可那人卻身處黑暗,林重歡看不起他的模樣,只見他抬起一隻腕上閃著光的手。

  林重歡在驚恐不明中被那人推進了門,他手腕上的一隻翠綠的玉鐲借著最後的光亮闖入他的眼中。

  噤若寒蟬。

  他在黑暗中不停下墜,身體失去了控制,沒有絲毫的反抗以及求生的欲望,有的只是享受。

  他幻想著那道光門之後會是一個美好的世界,那裡陽光灑在開滿鮮花的土地上,黑暗無處遁形;飛鳥在湛藍的天空中盤旋,魚兒在湖水河畔遊戲。

  可眼前身下的黑暗將他死死包裹,最後落在一片看不見的水中。那些泛起的漣漪拍打著他面頰,晃動著他的肩膀,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他的雙眼無神,可他覺得眼前很吵,像是有很多人在他面前說話:尖酸刻薄的組長因為他沒能談好單子時的辱罵,家人對他身在異地時的關心,以及他那隻已經過世的小貓的叫聲,這些如同風吹時散落一地的玫瑰,組成了他完整人生。可他卻總覺得不開心,絲毫沒有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像是老天爺在跟他開玩笑。

  孤獨也總是這樣忽然襲來。

  「林哥。」

  漣漪拍打著面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偏頭朝著不知方向的黑暗出處看去,不見盡頭的黑暗忽有一束光闖了進來。

  聽到聲音的林重歡,他將視線從窗戶外的人頭攢動,軍人步伐整齊的身影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面前與自己年紀相仿,富有活力,容貌乾淨、俊俏,總是帶著一張笑臉的男子說道:「你就是端木林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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