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啞
那把吟唱歌謠的聲音，鐵柱估摸著應該就在東區這邊，大概靠近北區的位置。
在此之前，鐵柱都是處於探索和警戒狀態中，所以走得比較慢。如今決定了一邊探索聲音源頭，一邊尋找能吃的旱菜，自然進展更快一些。
石屋沒有院子的，直接跳過不看。
院子後方沒有野菜的，不看。
想塌但沒塌的，也不看。
大概半個時辰後，終於在一家大戶人家的後院中找到了旱菜。
他依稀記得贏先生的課上說過，這種旱菜的名稱叫做沙葛，可以生吃，但也僅限地下那一部分，地上的莖葉花都有毒。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遭受陰風侵襲，眼下這戶人家的沙葛葉子，略微帶點死白。
管他呢，陰風總不能從地上吹到地下吧，鐵柱心裡這樣想著。
實際上是捨不得，因為這是他找了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到品相這麼好的，不但沒蔫，還長得挺壯。
鐵柱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莖稈，膝蓋微曲，呈現半蹲狀態。
力從地起，鐵柱利用腿部力量和腰部力量，帶動手臂，將沙葛帶出。
想是這麼想，方法也沒什麼不對，但卻低估了對象。
這些沙葛的莖稈長那麼壯，根就扎得有多深可想而知。
「卟嚕嚕...」一股濁氣帶著低沉的響聲從屁股後噴出，紅霞攀上鐵柱那憋氣憋得扭曲的臉，抓住莖稈的手，慢慢開始打滑。
鐵柱見狀，齜牙咧嘴地喝道：「你姥姥的，你姥爺的，給，我，起呃！！」
話音剛落，鐵柱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淡黃色的巨型沙葛，連帶眾多諸多肥沃的沙土被拔出。
這個沙葛足足有三四個人頭那麼大，想來這戶人家很愛惜它們，肥料沒少餵。
嘿嘿，鐵柱心裡暗喜，拔起了第一棵，其他就好弄了。只要適當鬆掉泥沙，拔出來輕輕鬆鬆。
沒多久，四五棵差不多大小的沙葛，就被鐵柱弄了出來。
看著身旁的沙葛，滿滿的成就感湧現出來，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收菜是這麼爽的。
看來回去得好好跟贏先生學習學習。
......
「唉呀...蘇翁你太客氣了，使不得，使不得。」白三對著眼前老者再三擺手推辭，身後的小隊成員，個個都在偷咽口水。
蘇翁：「這有什麼的，我這裡年年都有，高台來的使者卻半輩子難得一見。你們拿去，拿去。」
白三身旁穿著制式鎧甲的高大男子，笑著說道：「白使者，你就收下吧。蘇翁這是想要讓『祖地葛王』這個名號，響到豐澤高台去呢。」
丘得食見到白三在推脫，悄悄地扯了一下副隊長申衣的衣服，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副隊長——這可是好東西哇，個頭長這麼大的極其罕見，對上一次出現那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可遇不可求！」
「這玩意本身就價值很高，要是再冠以『祖地葛王出品』這個噱頭，絕對能賣個前所未有的天價啊！」
申衣愕然，一副不可思議地看著丘得食說：「這你都懂？該不會是你自己想吃的吧？」
在申衣心目中，丘得食就是個玩世不恭，好吃懶做，吃飽睡，睡醒吃，閒時拉坨屎的廢物富家子弟而已。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對此會有研究。
丘得食一臉悲憤地低聲說：「你們這是偏見！赤裸裸的歧視！」
昨夜白三小隊無功而返後，休息了整整六個時辰，總算是把人給恢復過來了。
第一時間就找了客棧掌柜，而掌柜又一如既往地誤會。他依舊認為，白三小隊一行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勾魂使者，因為傳說中，勾魂使者怕光，只會在夜晚出現。
而這一行人卻能無視這種限制，絕對是勾魂使者中的精英，大神級別的存在。
這也讓掌柜自己更加著急，整個南區的地下勢力，居然連個孩子都找不到，那可是大神的承諾哇，一諾萬金！說有重酬就一定有重酬的存在！
看著離去的白三小隊，掌柜居然哭了起來。自發財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無能。
他不是沒有挽留過，但申衣淡淡的一句，不用了。就將他的續命美夢砸了個稀巴爛。
他這一舉動，也讓仙童們嘀咕，祖地的人都這麼熱情的嗎，僅僅只是住上一晚，就如此不舍。
後來白三小隊直接走去那座位於五行城中心的城主府，獲得城主夫人『羅銀』的熱情招待。
這位城主夫人一出場，就驚艷全場。
美麗、溫婉、大方、睿智...感覺所有歌頌女性優點的形容詞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在白三小隊眾人的眼中，羅銀仿佛會發光一樣。
飯局中，羅銀提到，寇大長老前些天送來了大長老權杖，如今城主羅大陸正在閉關中，需要等待些許日子，才能歸還權杖。
然後又提出，讓小隊眾人在城主府落腳。
並且趁著閒暇時間，可以到處逛一逛，感受一下如今的五行城風光，期間的花費用度，都讓城主府包辦。
當獲知寇大長老已經過世時，羅銀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接著拿出手帕擦拭淚珠。
那副模樣讓白三和申衣都心見猶憐。
從羅銀口中得知，原來羅銀和丈夫羅大陸，都是傳說中那位羅仙的後代。雖然不是羅仙的直系，但也算是近親。
幾百年前，也是多虧了寇大長老的扶持，才讓逐漸式微的羅氏族部不被踢出決策圈。而且還力排非議，讓羅大陸成為祖地五行城的城主。
而前些天，一聽見羅大陸卡在八源仙骨境瓶頸，就果斷將大長老權杖留下，給羅大陸參悟突破到九源仙膚境。
寇豐澤是他們一家，乃至整個羅氏族部的大恩人，如今聽聞死訊，怎能不淚崩。
飯後，羅銀便派了貼身守衛，也就是現在白三身旁，那穿著制式鎧甲的高大男子。
男子名為羅頌湯，修為八源仙骨境初期，水屬性仙氣，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男子除了作陪，也負責保護使者一行人在五行城內的安全。
為了表明對白三小隊的隆重歡迎，羅銀甚至讓自家四歲大的親生女兒，也就是五行城的小公主羅澤果，親自陪行。
按照羅銀的說法那就是小娃娃之間的話題更多一些。
如此高規格的接待，讓白三小隊眾人都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膛，有種大人物的感覺。
哪怕是丘得食亦是如此，需知隆重接待『首富的兒子』，和隆重接待『自己』，那是妥妥的兩碼事。
一行人之中，就只有金有財悶悶不樂。
「阿財哥，是有什麼煩心事嗎？」羅澤果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金有財，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比起其他仙童，她更親近金有財。
可能是因為金有財年紀最小，稚氣未退。
也可能是感到好奇，年紀最小的金有財，為什麼修為在仙童中最高。
金有財那略帶憂鬱的眼神看向羅澤果，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公主殿下，算了，沒，沒事...」
「嗯？難不成是因為阿財哥不喜歡果果呆在你旁邊嗎？」
金有財聞言一驚，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那你為何滿臉憂愁的樣子？」
金有財摳著手指頭，在糾結要不要把鐵柱失蹤的消息告訴羅澤果。如果能讓羅澤果這個公主幫忙尋找，那麼大概率能將鐵柱尋回來。
但是人家城主府這麼好招待，還要勞煩別人興師動眾地去找自家兄弟，怎麼說都好像有點過意不去。
「啊，有了，阿財哥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吃完就會開心起來了！」
說完，也不管金有財同不同意，牽著他的手就跑。
「欸！公主，你要去哪？！」羅頌湯察覺動靜，頓時反應過來。
羅澤果頭也不回地吆喝道：「湯伯伯，你們太悶了，我們去找阿啞玩，你們慢慢聊~」
被領著在人群中靈活穿梭的金有財好奇詢問：「阿啞？那是誰？」
「阿啞就是阿啞啊，他不能講話，也不識字。但是他賣的『鮮仁串』那是最好吃的。」
羅澤果領著金有財跑了好幾條街道。期間也讓金有財了解到了這個阿啞的情況。
據羅澤果所說，這個阿啞小時候家裡遭逢過大變，導致他如今講不了話和有點呆呆傻傻的。
本來他爹以前和他娘親，日子過得也算是相敬如賓。
突然某一個晚上，他爹突然發狂，當著他的面，殺了他娘親，自己又跟著自盡。
後來他家二叔趕到收養了他，現在幫他二叔賣『鮮仁串』。
至於他爹為什麼會突然發狂，至今都是未解之謎。
有的說他娘背叛了他爹跟其他男人好上了，也有的說是他爹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眾說紛紜，什麼說法都有。
而金有財現在也見到了羅澤果口中的阿啞。年紀很小，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頭髮披肩，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身上灰色麻布衫好些個破洞，看起來過的不怎麼樣。
阿啞一見到羅澤果就歡喜，遠遠看見就又是揮手，又是蹦跳。
他擺攤的位置在街道一個角落那裡，旁邊就是他二叔家，從外面看，地方比較淺窄。但房子卻是跟金有財他家一樣，都是一體式石制。
怎麼看都有些怪異感，不過金有財倒是沒有心思去深究。
「阿啞，今天有什麼口味呀。這個是阿財哥，是從傳說中那個豐澤高台來的，咱們不能失禮，得讓他好好見識見識咱們祖地的特色，知道不？」
「嗯！嗯！啊啊哦，啊啊嗯嗯啊哦」阿啞從身前的筲箕中挑選了兩根『鮮仁串』出來，遞給羅澤果和金有財一人一根。
鮮仁串的樣子圓圓的，一串五顆，晶瑩剔透。
金有財摘下一顆放入口中咀嚼，一咬下去眼睛瞪圓，驚為天人。
這玩意又彈又爽滑，咀嚼久了還會化為鮮甜的清液流入喉中。
「公主，這好好吃！我在豐澤高台，從來沒嘗過這種滋味，是怎麼做的。」
「哼哼~想知道嗎？你告訴我你為何滿臉憂愁，我就告訴你。」羅澤果嘟起小嘴，斜眼看著金有財。
金有財被她看得有點尷尬，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阿啞，嘆了口氣徐徐說道：「其實是這樣，在我們昨天進城的時候，我哥和我們失散了。」
「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也拜託了我們落腳那間客棧的掌柜幫忙，找了一晚上都沒有音信。你們招待那麼好，我，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麻煩你們。」
羅澤果鬆了一口氣，拍著自己胸口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是我們招呼哪裡不周，讓你們不開心了，傳到阿娘耳中又是一頓訓斥。」
「沒事，等會我就告訴湯伯伯，讓他通知整個五行城的城防軍幫忙尋找，保證能找到！我跟你講，湯伯伯可厲害了，聽阿爹說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凍結了整個吞天海呢！」
阿啞也笑著上前用手掌，上下撫摸金有財的胸口，大概是想表達讓他放心。
這來自異鄉的溫暖，讓金有財的心情好了些許：「謝，謝謝你們，噢！對了，這個多少貝幣」
阿啞一邊嗯嗯啊啊，一邊連連揮手。
羅澤果雙手叉腰，對阿啞說道：「阿啞，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待會你回去又要被你二叔打了。」
阿啞聞言笑著挺了挺胸膛，拍了拍胸口，然後又展示了自己手臂上那近乎沒有的肌肉。好像是在表達，沒事，男子漢大丈夫，不怕。
在此之前，鐵柱都是處於探索和警戒狀態中，所以走得比較慢。如今決定了一邊探索聲音源頭，一邊尋找能吃的旱菜，自然進展更快一些。
石屋沒有院子的，直接跳過不看。
院子後方沒有野菜的，不看。
想塌但沒塌的，也不看。
大概半個時辰後，終於在一家大戶人家的後院中找到了旱菜。
他依稀記得贏先生的課上說過，這種旱菜的名稱叫做沙葛，可以生吃，但也僅限地下那一部分，地上的莖葉花都有毒。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遭受陰風侵襲，眼下這戶人家的沙葛葉子，略微帶點死白。
管他呢，陰風總不能從地上吹到地下吧，鐵柱心裡這樣想著。
實際上是捨不得，因為這是他找了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到品相這麼好的，不但沒蔫，還長得挺壯。
鐵柱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莖稈，膝蓋微曲，呈現半蹲狀態。
力從地起，鐵柱利用腿部力量和腰部力量，帶動手臂，將沙葛帶出。
想是這麼想，方法也沒什麼不對，但卻低估了對象。
這些沙葛的莖稈長那麼壯，根就扎得有多深可想而知。
「卟嚕嚕...」一股濁氣帶著低沉的響聲從屁股後噴出，紅霞攀上鐵柱那憋氣憋得扭曲的臉，抓住莖稈的手，慢慢開始打滑。
鐵柱見狀，齜牙咧嘴地喝道：「你姥姥的，你姥爺的，給，我，起呃！！」
話音剛落，鐵柱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淡黃色的巨型沙葛，連帶眾多諸多肥沃的沙土被拔出。
這個沙葛足足有三四個人頭那麼大，想來這戶人家很愛惜它們，肥料沒少餵。
嘿嘿，鐵柱心裡暗喜，拔起了第一棵，其他就好弄了。只要適當鬆掉泥沙，拔出來輕輕鬆鬆。
沒多久，四五棵差不多大小的沙葛，就被鐵柱弄了出來。
看著身旁的沙葛，滿滿的成就感湧現出來，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收菜是這麼爽的。
看來回去得好好跟贏先生學習學習。
......
「唉呀...蘇翁你太客氣了，使不得，使不得。」白三對著眼前老者再三擺手推辭，身後的小隊成員，個個都在偷咽口水。
蘇翁：「這有什麼的，我這裡年年都有，高台來的使者卻半輩子難得一見。你們拿去，拿去。」
白三身旁穿著制式鎧甲的高大男子，笑著說道：「白使者，你就收下吧。蘇翁這是想要讓『祖地葛王』這個名號，響到豐澤高台去呢。」
丘得食見到白三在推脫，悄悄地扯了一下副隊長申衣的衣服，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副隊長——這可是好東西哇，個頭長這麼大的極其罕見，對上一次出現那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可遇不可求！」
「這玩意本身就價值很高，要是再冠以『祖地葛王出品』這個噱頭，絕對能賣個前所未有的天價啊！」
申衣愕然，一副不可思議地看著丘得食說：「這你都懂？該不會是你自己想吃的吧？」
在申衣心目中，丘得食就是個玩世不恭，好吃懶做，吃飽睡，睡醒吃，閒時拉坨屎的廢物富家子弟而已。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對此會有研究。
丘得食一臉悲憤地低聲說：「你們這是偏見！赤裸裸的歧視！」
昨夜白三小隊無功而返後，休息了整整六個時辰，總算是把人給恢復過來了。
第一時間就找了客棧掌柜，而掌柜又一如既往地誤會。他依舊認為，白三小隊一行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勾魂使者，因為傳說中，勾魂使者怕光，只會在夜晚出現。
而這一行人卻能無視這種限制，絕對是勾魂使者中的精英，大神級別的存在。
這也讓掌柜自己更加著急，整個南區的地下勢力，居然連個孩子都找不到，那可是大神的承諾哇，一諾萬金！說有重酬就一定有重酬的存在！
看著離去的白三小隊，掌柜居然哭了起來。自發財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無能。
他不是沒有挽留過，但申衣淡淡的一句，不用了。就將他的續命美夢砸了個稀巴爛。
他這一舉動，也讓仙童們嘀咕，祖地的人都這麼熱情的嗎，僅僅只是住上一晚，就如此不舍。
後來白三小隊直接走去那座位於五行城中心的城主府，獲得城主夫人『羅銀』的熱情招待。
這位城主夫人一出場，就驚艷全場。
美麗、溫婉、大方、睿智...感覺所有歌頌女性優點的形容詞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在白三小隊眾人的眼中，羅銀仿佛會發光一樣。
飯局中，羅銀提到，寇大長老前些天送來了大長老權杖，如今城主羅大陸正在閉關中，需要等待些許日子，才能歸還權杖。
然後又提出，讓小隊眾人在城主府落腳。
並且趁著閒暇時間，可以到處逛一逛，感受一下如今的五行城風光，期間的花費用度，都讓城主府包辦。
當獲知寇大長老已經過世時，羅銀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接著拿出手帕擦拭淚珠。
那副模樣讓白三和申衣都心見猶憐。
從羅銀口中得知，原來羅銀和丈夫羅大陸，都是傳說中那位羅仙的後代。雖然不是羅仙的直系，但也算是近親。
幾百年前，也是多虧了寇大長老的扶持，才讓逐漸式微的羅氏族部不被踢出決策圈。而且還力排非議，讓羅大陸成為祖地五行城的城主。
而前些天，一聽見羅大陸卡在八源仙骨境瓶頸，就果斷將大長老權杖留下，給羅大陸參悟突破到九源仙膚境。
寇豐澤是他們一家，乃至整個羅氏族部的大恩人，如今聽聞死訊，怎能不淚崩。
飯後，羅銀便派了貼身守衛，也就是現在白三身旁，那穿著制式鎧甲的高大男子。
男子名為羅頌湯，修為八源仙骨境初期，水屬性仙氣，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男子除了作陪，也負責保護使者一行人在五行城內的安全。
為了表明對白三小隊的隆重歡迎，羅銀甚至讓自家四歲大的親生女兒，也就是五行城的小公主羅澤果，親自陪行。
按照羅銀的說法那就是小娃娃之間的話題更多一些。
如此高規格的接待，讓白三小隊眾人都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膛，有種大人物的感覺。
哪怕是丘得食亦是如此，需知隆重接待『首富的兒子』，和隆重接待『自己』，那是妥妥的兩碼事。
一行人之中，就只有金有財悶悶不樂。
「阿財哥，是有什麼煩心事嗎？」羅澤果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金有財，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比起其他仙童，她更親近金有財。
可能是因為金有財年紀最小，稚氣未退。
也可能是感到好奇，年紀最小的金有財，為什麼修為在仙童中最高。
金有財那略帶憂鬱的眼神看向羅澤果，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公主殿下，算了，沒，沒事...」
「嗯？難不成是因為阿財哥不喜歡果果呆在你旁邊嗎？」
金有財聞言一驚，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那你為何滿臉憂愁的樣子？」
金有財摳著手指頭，在糾結要不要把鐵柱失蹤的消息告訴羅澤果。如果能讓羅澤果這個公主幫忙尋找，那麼大概率能將鐵柱尋回來。
但是人家城主府這麼好招待，還要勞煩別人興師動眾地去找自家兄弟，怎麼說都好像有點過意不去。
「啊，有了，阿財哥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吃完就會開心起來了！」
說完，也不管金有財同不同意，牽著他的手就跑。
「欸！公主，你要去哪？！」羅頌湯察覺動靜，頓時反應過來。
羅澤果頭也不回地吆喝道：「湯伯伯，你們太悶了，我們去找阿啞玩，你們慢慢聊~」
被領著在人群中靈活穿梭的金有財好奇詢問：「阿啞？那是誰？」
「阿啞就是阿啞啊，他不能講話，也不識字。但是他賣的『鮮仁串』那是最好吃的。」
羅澤果領著金有財跑了好幾條街道。期間也讓金有財了解到了這個阿啞的情況。
據羅澤果所說，這個阿啞小時候家裡遭逢過大變，導致他如今講不了話和有點呆呆傻傻的。
本來他爹以前和他娘親，日子過得也算是相敬如賓。
突然某一個晚上，他爹突然發狂，當著他的面，殺了他娘親，自己又跟著自盡。
後來他家二叔趕到收養了他，現在幫他二叔賣『鮮仁串』。
至於他爹為什麼會突然發狂，至今都是未解之謎。
有的說他娘背叛了他爹跟其他男人好上了，也有的說是他爹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眾說紛紜，什麼說法都有。
而金有財現在也見到了羅澤果口中的阿啞。年紀很小，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頭髮披肩，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身上灰色麻布衫好些個破洞，看起來過的不怎麼樣。
阿啞一見到羅澤果就歡喜，遠遠看見就又是揮手，又是蹦跳。
他擺攤的位置在街道一個角落那裡，旁邊就是他二叔家，從外面看，地方比較淺窄。但房子卻是跟金有財他家一樣，都是一體式石制。
怎麼看都有些怪異感，不過金有財倒是沒有心思去深究。
「阿啞，今天有什麼口味呀。這個是阿財哥，是從傳說中那個豐澤高台來的，咱們不能失禮，得讓他好好見識見識咱們祖地的特色，知道不？」
「嗯！嗯！啊啊哦，啊啊嗯嗯啊哦」阿啞從身前的筲箕中挑選了兩根『鮮仁串』出來，遞給羅澤果和金有財一人一根。
鮮仁串的樣子圓圓的，一串五顆，晶瑩剔透。
金有財摘下一顆放入口中咀嚼，一咬下去眼睛瞪圓，驚為天人。
這玩意又彈又爽滑，咀嚼久了還會化為鮮甜的清液流入喉中。
「公主，這好好吃！我在豐澤高台，從來沒嘗過這種滋味，是怎麼做的。」
「哼哼~想知道嗎？你告訴我你為何滿臉憂愁，我就告訴你。」羅澤果嘟起小嘴，斜眼看著金有財。
金有財被她看得有點尷尬，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阿啞，嘆了口氣徐徐說道：「其實是這樣，在我們昨天進城的時候，我哥和我們失散了。」
「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也拜託了我們落腳那間客棧的掌柜幫忙，找了一晚上都沒有音信。你們招待那麼好，我，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麻煩你們。」
羅澤果鬆了一口氣，拍著自己胸口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是我們招呼哪裡不周，讓你們不開心了，傳到阿娘耳中又是一頓訓斥。」
「沒事，等會我就告訴湯伯伯，讓他通知整個五行城的城防軍幫忙尋找，保證能找到！我跟你講，湯伯伯可厲害了，聽阿爹說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凍結了整個吞天海呢！」
阿啞也笑著上前用手掌，上下撫摸金有財的胸口，大概是想表達讓他放心。
這來自異鄉的溫暖，讓金有財的心情好了些許：「謝，謝謝你們，噢！對了，這個多少貝幣」
阿啞一邊嗯嗯啊啊，一邊連連揮手。
羅澤果雙手叉腰，對阿啞說道：「阿啞，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待會你回去又要被你二叔打了。」
阿啞聞言笑著挺了挺胸膛，拍了拍胸口，然後又展示了自己手臂上那近乎沒有的肌肉。好像是在表達，沒事，男子漢大丈夫，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