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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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

  「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

  戰場中心,詛咒幽影號。

  火龍爆炸後,四散的無數不滅之炎火團將幽靈船嚴嚴包裹,自船身宣洩而出的幽綠色能量,與燃燒的不滅之炎交相輝映,那之前柔順飄曳的猩紅肉舌毛髮,正在染為暗黃的火焰間狂舞。

  船頭的羅南,在調動大量幽綠色能量施展出必殺一擊後,他陷入了良久的昏迷之中,頭顱低垂地呆立當場紋絲不動,只剩下那隻緊握青銅指南針的手,還在證明他還活著。

  羅南的耳畔,此時正被幽靈船的污穢囈語所充斥,他的意志正與瘋狂作著鬥爭。

  「哈哈哈……」

  「來吧,來吧!」

  「你已經殺了他,來與我們融為一體吧……」

  「呵呵呵呵,那隻鳳凰可還沒死,是涅槃,哈哈哈哈哈」

  「是涅槃!不死鳥家族的涅槃…那是真正的重生…」

  「來吧,廢物!想報仇嗎?來,來我們這裡,我們去真正的殺死他……」

  「……」

  「閉…閉…嘴…」

  「閉嘴!」

  低垂的頭顱下那雙空洞的眼睛忽然出現了動靜,是幽綠,是噴涌,是狂暴,是仇恨!

  斷斷續續的陰沉低語,從那個被幽綠色能量包裹的中年男人口中傳來:

  「死!」

  「該死!都該死……」

  「殺光!要把不死鳥家族的人都殺光……」

  「死死…死死死死……」

  「我以船長的名義命令你們!殺!都殺光!把不死鳥…殺…所有人…把所有人都殺光……」

  動了,那火焰包裹的幽靈船動了!舞蹈,密密麻麻的肉舌在舞蹈!歡呼,不知其數的口器在歡呼!

  「嘿嘿嘿嘿嘿……」

  「船長!我們迎來了新的船長!」

  「他來了…他就要來了…」

  「…不…不不…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從火焰中緩緩駛出的幽靈船,向著出海口方向追尋不死鳥而去,卻又忽然轉向,朝著只剩半截的運輸船加速撞來。

  「哈哈哈哈哈哈……」

  「磨滅…抹去…消耗船長的神志…」

  「出發…向著那片蒼白出發!」

  「就要成功了…就差這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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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沙灘。

  不擅長海戰和空戰的米哈伊爾,正依靠著空中兩隻巨大的石像眼球,和他背後的一對同樣巨大的石像耳朵,窺視著戰場之上的信息。

  坐在沙灘上已經恢復原形的米哈伊爾,抱胸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鳳凰』菲利普涅槃,正在重生中,科林已經帶他逃跑,不死鳥家族可能再添一名烈焰命途三,得趕緊告訴家族高層……波塞家族還在猛攻運輸船……

  「不知道機械之心教會為何會對那塊污染物如此上心,可教會自己本身就有標本,但盧平還在爭奪那塊舊神血肉……

  「『群星使徒』?就是那個打飛我的老傢伙,得回家族問問什麼來歷……

  「塞文那傢伙拿了我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辦成事,希望他遵守承諾,不然我斯特恩家族的怒火可不是好承受的……

  「那片蒼白是什麼,看起來也是為舊神血肉而來的,二對二嗎?阻擊不死鳥家族的任務看起來已經完成,那就讓我走之前為你們剩下三家添把火吧!」

  米哈伊爾起身,瞬間化為數米高的石化形態,雙拳砸地,召喚出又一波巨石群向戰場飛射而去。

  「先走一步!」

  隨即,一天內使用超凡之力過度的米哈伊爾恢復原形,半裸著身子,大步跑離了只剩殘垣斷壁的風車「漁港」,重重地步子踩在地面,掀起一道久久不散的煙塵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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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中心。


  「該死!」

  星辰之力覆蓋了戰場的每個角落,憑藉其可以感受到戰場中每一絲能量流動的卡爾文,看向那掉頭而回的詛咒幽影號。

  他知道這是幽靈船在逐漸控制被仇恨蒙蔽的羅南——那該死的詭異造物需要瘋狂去餵養,無疑,仇恨是最好的瘋狂引子。

  正在思索如何應對那飛射而來的巨石群,同時阻止盧平那驚人的巨炮和瘋狂的幽靈船時,卡爾文腦海中傳來諾曼似有似無斷斷續續的聲音:

  「你…巨石…我去…對付盧平…船…」

  自己這位老朋友諾曼,在使用蒼白修道者時,居然還留下了一絲絲交流的能力,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分心,得到諾曼的消息後,卡爾文立即調動剩下的星光之劍向巨石群飛去。

  與此同時,那道蒼白的虛影心動了。雙手撫於胸口,低下了「祂」那悲憫的頭顱,口中無聲地頌念主之名諱,一片蒼白的牆壁由虛轉實,出現在半截船與盧平和幽靈船之間。

  扭曲!不是超凡力量產生的空間扭曲那種扭曲,而是概念上的,附近的不滅之炎與海水結合化為藤蔓,落下的雨滴化為黃金似的熱油。

  熱油落於藤蔓之上後,藤蔓迅速沿著那片蒼白生長,直到以那片蒼白為中心,形成了一副扭曲的蒼白畫像。蒼白畫像的正中心,一顆種子發芽了!

  發芽的種子破裂為三份,各自生長為三棵小樹,自根部以上卻又纏繞在一起,扭曲纏繞,合而為一,迅速生長為一棵扭曲的枯萎的巨樹,更多的金黃熱油,自扭曲巨樹的表面流出,繼而又化為煙霧,在蒼白畫像四周凝聚為金黃的霧團。

  卡爾文的腦海中又響起諾曼那斷斷續續的聲音:

  「五…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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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白牢籠內。

  塞文突如其來說出的名字,這個被抹去的名字,震驚得阿泰爾一個愣神。

  藏於袖中的銅鑰匙突然被激發,一股奇異的能量瀰漫在蒼白牢籠內,對面的塞文嘴角勾起,露出一個陰謀得逞後的狡黠笑容。

  「終於上當…了…」

  「咚」「咚」「咚」

  三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塞文、阿泰爾、松鼠齊齊倒地。

  就在剛剛阿泰爾愣神之時,塞文雙眸之中魔力涌動,兩人對視的片刻之間,他竟是利用那把銅鑰匙施展魔法,讓眾人昏睡,進入了阿泰爾的意識海之中。

  「這小子的記憶似乎有什麼保護的手段,竟能,要不是從老爺子那裡得來的秘密,讓他失神一會兒,還真難搞。」

  「小子,讓我來看看,你身上究竟有什麼大秘密。」

  塞文漫步於阿泰爾意識海內,無數的記憶碎片閃過——但相較於正常人來說,這些記憶碎片的數量實在少的可憐。塞文在一片記憶碎片前停下,試著深入其中。

  是阿泰爾在擺攤賣魚的片段:

  「這些小雜魚真是麻煩,賣不出價格,待會兒還得丟掉,小傢伙,能不能幫哥哥這個忙?」

  「可…可以嗎?」

  塞文退出後又換了一片記憶碎片。

  是阿泰爾和松鼠在後山的片段:

  松鼠施展技法…一片樹木倒下…

  …無形的手掌…

  阿泰爾扔出發光橡子…聲聲巨響過後,七八棵樹木齊齊倒下,碎片四散,塵土飛揚,留下一片狼藉。

  「哦?有意思,這小子能複製他人的技法,所以才能使用出家族獨有的空間裂解魔法嗎?厲害厲害,就算是萬法神殿也沒傳出過有這種魔法的存在……」

  塞文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心下感覺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男人身上秘密的價值,甚至在那塊血肉之上,真是不虛此行,接著他又向下一片記憶碎片走去。

  ……

  阿泰爾躺在地上等待那顆大樹化為生命能量關注身體……

  「哦?完全由生命能量構成的巨樹,怪不得天生免疫污染…」

  ……

  阿泰爾使用破土聖指奔行……

  「喲~意外收穫一件聖遺物…」

  ……

  阿泰爾回到店裡,抱起魚簍,拖走了自己的板車,喃喃道:


  「還好沒弄丟板車,這可是吃飯的傢伙事兒。」

  阿泰爾低頭走在路上,忽然撞到了一位身穿華麗魔法長袍的優雅男子,正想道歉,對面那個英俊的男子卻面露和煦微笑淡淡說道:

  「我剛才抓到了一個騙子,小哥,這是你的金幣嗎?」

  是那三枚真金幣!失而復得讓阿泰爾狂喜,心緒陡然放空,正要鞠躬感謝,可對面的男子突然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和煦的微笑逐漸轉為猙獰。

  為什麼?我做了什麼招惹到他了嗎?放開我,放開我!呼吸,我不能呼吸了!放…開…放開…我的…脖…子…

  對面的男人那雙目光如炬的眼眸魔力流轉,一條條震動的弦在其中浮現,真美啊,阿泰爾即使即將窒息也止不住地望向那雙眼眸,那雙至美的眸子仿佛有著無限的吸引力,將阿泰爾的意識一點點吸入…理智被一點點蠶食…呼吸…快呼吸…

  阿泰爾的眼睛忽然失去了神采,轉為一片空洞,就在此時,對面的男子鬆開了阿泰爾的脖子,大手一揮,周圍的一切,天地間的一切驟然消失,所有的空間化為一片虛無,一切的一切只剩下阿泰爾和那個神秘的男子。

  ……

  哼,真是要費好大的力!意識海內竟然需要如此麻煩,還得找到這小子意識放空的時候——搞不懂這小子為什麼會為了一點黃金而愣神,塞文冷笑一聲,對著面前已經失去意識的阿泰爾問道:

  「那隻符文大手是什麼?」

  「無…相…手…」

  「無相手?從哪裡獲得的?」

  「姬叔…給的炒…菜勺…子…」

  「那棵生命能量化為的大樹是什麼?」

  「不…不…知道…」

  看來即便是只剩潛意識的情況下,有些秘密還需要逐步探索,塞文想了想繼續問道:

  「你從哪裡來?」

  「…九…九州…」

  「你本命叫什麼?」

  「…陳…行之…」

  這兩個問題換來的是完全陌生的語言,塞文卻沒有惱怒,反而更加興奮起來,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太有意思了,如果能想辦法帶走的話,如果能……

  正當塞文摸著下巴思索之時,對面本該一問一答,失去意識的「chen xing zhi」,突然開始用剛才的陌生語言自言自語:

  「…九…州…九州…

  「陳…行…之…陳行之?

  「是…是的…」

  「是的,是的!我叫陳行之,我來自九州!」

  「哈哈…哈哈哈…」

  那具失去意識的肉體在狂笑,突然那具肉體的頭詭異的倒轉一百八十度,下巴朝上地望向塞文,用艾蘭語說:

  「我是來自九州陳行之啊,欠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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