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水煮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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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文西被邪神吃了?!」

  「不是!!!」

  「那達文西變邪神了?」

  「主人才不會變成邪神!是特洛伊感受到了那塊血肉中有主人曾經的造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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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阿泰爾帶著松鼠來到雅各布農莊,左袖藏著手杖——垃圾桶表示腥臭的板車下面它已經呆夠了,於是縮小體型,又打造了一個小臂固定的機構,藏在阿泰爾的左臂內側。

  至於為什麼阿泰爾一定堅持要固定在內側,而且極度堅持把底鐵改為尖刺,垃圾桶就像有時也搞不懂達文西主人的奇特想法一樣摸不著頭腦。

  阿泰爾那個老摳門兒甚至付出了再加一磅肥料的「加班費」,讓自己加裝了一個伸縮彈射機構,明明頭朝外就可以直接拔出來抽打敵人,現在搞得底鐵朝外用於突刺,簡直不倫不類!

  那個笨蛋甚至認真地考慮要不要砍掉他左手的無名指,特洛伊就更摸不著頭腦了。

  松鼠也換上了昨天被垃圾桶改造過後的衣服,翠綠的兜帽頭頂漏出一雙火紅的耳朵,斗篷夜行服被改成了寬鬆無袖,腳爪處收口的寬鬆樣式,為了換一個顏色,特洛伊被迫拔下了一片葉子。現在松鼠穿的衣服只要灌注能量,就可以恢復成漆黑色,在夜晚身入黑暗之中。

  阿泰爾的衣服也具有同樣的功能,只是昨晚一直嚷嚷著什麼「這套皮膚為什麼只有一個顏色可以換」之類特洛伊聽不懂的話。

  「聽說這裡有超凡肥料出售?」,對著面前莊稼漢打扮的老伯,阿泰爾試著問道。

  「用於普通種植的鍊金肥料一個銅板兩磅,養殖花卉的五銅板一磅,雅各布特製肥料五金幣一磅。」

  「可以看一看嗎?」

  「當然!」

  雅各布帶著阿泰爾來到房間內,從一旁布滿抽屜的巨大柜子中,拿出三份樣品。望著三份樣品,阿泰爾想了想,道:

  「那就要這種養殖h……」

  這時,垃圾桶在阿泰爾腦海中嚷嚷:「不行!特洛伊要雅各布特製肥料!」

  「你聽我說,那個特製的……」

  「特洛伊不管!就要特製的,就要特製的!」

  望向後院正在反芻的異常龐大的耕牛,雖然心尖滴血,但想一想垃圾桶的確幹了不少事兒後,咬了咬牙:

  「請給我四磅雅各布特製肥料,老先生。」

  「大顧客呀這是!好的,這就給您包好!」,雅各布布滿皺紋的臉笑開了花。

  臨走時雅各布還在後面大喊:

  「回頭再來呀,小哥!下次給您便宜點兒!」

  阿泰爾走在路上,嘴角抽了抽:

  新鮮大糞不吃,煮過的你就吃是吧?剛剛無妄瞳的觀察下,雅各布特製肥料分明和後院那頭巨大的耕牛,正在拉的粑粑瀰漫著一模一樣的能量線條,阿泰爾決定還是不告訴垃圾桶了,等以後找個機會再好好噁心這個小屁孩一下。

  阿泰爾走後。那頭巨大的耕牛吐出了正在反芻的草料,走到雅各布身邊,竟口吐人言:

  「別數錢了老頭,緋利大爺告訴你,剛才的那隻松鼠可不簡單!我能感到它和我是一樣的,甚至勉勉強強和緋利大爺差不多強大。」

  雅各布放下金幣,微皺眉頭望向阿泰爾離去的方向:「難道那隻松鼠也是計劃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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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布農莊、艾米麗海鮮、旅館之間的道路呈三角形,距離晚上還差一大段時間,阿泰爾抽空來了趟艾米麗海鮮店。

  阿泰爾自己沒什麼衣服——主要是這個世界的正裝實在太貴了,定製一身體面的西裝居然要花十幾個金幣,怎麼不去搶?還要攢錢去內城,阿泰爾只添置了幾件襯衣、馬甲、內衣,唯一的外套洗完之後,還是綁在松鼠身上,讓它在山林間撒歡兒來吹乾。

  只好又借了幾件海鮮店夥計的衣服,給了老闆娘兩個金幣,才湊夠了小塔莉的工作任務。

  還沒到海鮮店門口,就遠遠看到一個小女孩向老闆娘鞠躬之後,抱著大大的洗衣桶離開,阿泰爾跟老闆娘打了個招呼之後,朝著塔莉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塔莉用洗衣桶緊緊抵住藏在衣服里的食物,小心翼翼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是剛才老闆娘給自己的魚——足有五六磅重,衣服只能勉強遮住,足夠自己和媽媽吃上好幾天了,她微笑地想著母親看到食物時會有多開心。


  就在她經過一條無人的小巷時,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突然從陰影中竄出,那是一個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睛因為飢餓而顯得格外猙獰,還沒等塔莉反應過來,男人就狠狠地將她推倒在地,洗衣桶內的衣物散落一地。

  「啊!」,塔莉驚叫一聲,膝蓋重重地磕在粗糙的地面上。她死死抱住胸口,但那個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他野蠻地扯開她的手臂,一把奪過了那兩條大魚。

  「肯特大叔,求求你,不要拿走它!」塔莉帶著哭腔喊道,「這是給生病的媽媽準備的。」

  但那個男人充耳不聞,抱著魚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頭。塔莉跌坐在地上,淚水不住地往下流,她的膝蓋在流血,但比起失去食物的痛苦,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這時,那個男人去又復返,將半截魚丟在地上:「塔莉,不要怪我,肯特大叔也是沒辦法,沒有食物你大娘擠不出奶汁,家裡的孩子就要餓死,對不起,對不……」,瘦骨嶙峋的男人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

  塔莉擦擦眼淚,將那半截魚放入衣服裡面,撿起散落的衣物,抱著洗衣桶一瘸一拐地往家裡走去。到了家門口,竟發現那裡站著一位熟悉的身影,是那個好心的哥哥!

  「阿泰爾哥哥!」

  「小塔莉,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

  「哥哥對不起,我不小心摔倒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沒關係,哥哥不急著穿。」,阿泰爾摸了摸女孩的頭,幫她撫平散亂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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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瘦骨嶙峋的肯特被踢倒在地,一根明晃晃的尖刺抵住自己的眉心,對面的年輕人眼中殺氣四溢,肯特顫顫巍巍求道:

  「別…別殺我…家裡還有嬰兒等著我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如果以後再見到你欺負那個小女孩,就打斷你的腿,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滾!」,年輕人丟下五枚銅板,四散在在地上。

  肯特趴在地上慌忙撿起銅板,抬起頭卻發現已經不見年輕人的身影,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喃喃道:

  「謝謝!謝謝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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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莉推開了那扇略顯破舊的木門,走進了她和母親居住的小房間,雖然房間只有十平米大小,但收拾得乾淨整潔,牆角的裂縫被仔細地用報紙糊住,窗台上擺著一個缺了口的陶罐,裡面插著幾朵野花。

  一張舊木床靠牆擺放,床單雖然洗得發白,卻疊得整整齊齊。床頭放著一個小木櫃,上面擺著一盞破舊的鯨油燈,牆上掛著幾幅簡單的鉛筆畫。

  一張縫補過多次的布簾將房間隔成了兩部分,帘子後面是母親的床鋪。塔莉的母親正躺在床上睡著,臉色蒼白得嚇人,漏出的手掌爬滿長時間勞作導致的皴裂,不敢相信這樣全是繭子和污痕的一雙手的主人還不到三十歲。

  「小塔莉,大松鼠可不可愛?」

  「可愛!」

  「松鼠餓了,咱們幫它做飯好不好?」

  「好呀哥哥!」

  「松鼠可不吃那個,哥哥給你變個魔術,咱們今天吃這個!」

  阿泰爾朝著桌面伸出左手,從袖中突然掉出一個又一個的板栗,最後竟堆成一座小山。當然不是阿泰爾會真會魔術,而是讓垃圾桶把之前儲藏進去的板栗吐了出來。

  「哇!」,塔莉被眼前的「魔術」驚訝到了,隨後又對著阿泰爾鞠了一躬:「謝謝哥哥!」

  松鼠蹦下阿泰爾的肩頭,和塔莉一起剝板栗,一旁的阿泰爾悄悄將之前從松鼠嘴中搶來的橡子邊角料捏碎,不經意地放入灶頭的鐵皮水罐中,這個量應該不會太多。

  「飯」很快做好了,阿泰爾嘗了嘗,白水煮的板栗格外有滋味,點了點頭,將煮板栗的留下的湯汁倒在碗中遞給塔莉,摸了摸她的頭:

  「小塔莉,做女兒的做好飯,第一碗該給誰?」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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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血紅晚霞。

  臨近夜晚的陽光將小樓的影子拉得極長,這時口袋裡那枚諾曼給的傳信符咒正發出震動。

  阿泰爾摸了摸帽檐,走過那道陰影,白色格子西裝已變為漆黑,長長的披風漂浮在吹拂的海風中。

  「鼠哥,垃圾桶,該幹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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