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牛與蛇
豆子進入暴雨區後，蛾煌便失去了他的情報。
她駕著氣旋，飛身來到附近的樹梢上。
接著張開白袍，化為一個白色的巨蛹。
底下，血精靈正晃著小手，一步一步追趕著。
陽狗和蟒族起了衝突，豆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她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探一探豆子如今的虛實。
……
……
此時暴雨區里，面對突然出現的豆子，蛇主一臉震驚，吐出來的信子都忘了收回去。
這個人的身上有溫度有味道，按理說，他在千里之外就應該被感知到了，怎麼近到眼前，才突然察覺？
但現在最崩潰的恰恰是徐才鷗。
他剛剛出於自保，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殺了一個狼牧，搭上了蟒族的賊船，下一秒又突然蹦出了個人？
而且這人看著殺氣騰騰的，怎麼都像是來找麻煩的。
徐才鷗深吸一口氣。
真不該趟這渾水的。
現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必須殺了眼前這個人，不然他殺狼牧的事情一旦曝光，必然會被整個祈禱森林通緝！
白袍底下，徐才鷗摸索著手弩，又偷偷上了一發弩箭。
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射，九爺已經獸化，朝豆子沖了過去。
和徐才鷗的想法一樣，無論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今天必須死在這！
「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下陷，圍著九爺，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盪開的衝擊波，將雨水和泥水一併拋到遠處，整個暴雨區，竟短暫出現了一片明媚的真空，直到四五秒後，雨水才重新落下。
我去，這麼凶……
徐才鷗拍了拍身上的泥，他剛才被衝擊波擊倒，摔進身後的泥地里。
九爺應該是想速戰速決，所以上來就使出了全力。
行事風格如此果斷，剛才如果不是那個狼牧恰好還活著，我怕是早就嗝屁了。
話說這個倒霉蛋也是真慘，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
想到這裡，徐才鷗一陣後怕。
……
……
九爺這邊，他的牛角自上而下，深深地扎進豆子的肩膀里。
而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在剛才的衝擊下，被砸進泥土，只露出了半個身子。
死了沒？
九爺試圖抬頭，觀察對方的情況，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牛角仿佛卡在了一塊石頭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動彈不得。
什麼情況？
九爺試著用蠻力把對方連根拔起，他大喝一聲，膨脹的肌肉上，連帶著的青筋根根豎起，可豆子那邊就是連晃都不帶晃一下。
不可能！
十幾噸的重物我都能頂起來，怎麼會被一個小東西卡住？
九爺喘著粗氣，大腦瘋狂運轉著。
要解除獸化麼？
解除後牛角消失，可以直接撤退。
不行！
對方可能還有行動能力，就等著我恢復人形，給我致命一擊。
解除太危險了。
另一邊，徐才鷗也察覺到了異常。
九爺這是怎麼了？一動不動的，撞暈了？
就在這時，「咔嚓」一聲，九爺折斷了自己的雙角，試圖向後撤離。
可他雙腳剛剛離地，數根藤蔓就緊隨其後，纏住了他的身體。
「想跑？」
順著聲音望去，一個黑點正朝九爺眉心飛來。
完了……
就在這關鍵之時，只聽「嗚」的一聲，白蟒及時入場，一口將九爺吞下。
「叮噹」一聲，豆子的鞭劍，砸在了堅硬的鱗片上。
……
……
馭蛇人？
豆子從滿是樹根的土坑裡爬起，望向了不遠處的蛇主。
需要獸人配合打前鋒，這個異形者還不夠成熟。
威力雖大，但前搖時間過長，無法獨當一面。
前鋒實力也不強，空有肉體，卻沒有相應的法器護身。
整體來看，在異形者中屬於中等偏下的位置，地位不高。
快速分析完對手後，豆子卻總覺得還遺漏了些什麼。
畢竟面對這種敵人，陽狗戰敗確實情有可原，但還不至於逃不掉被殺。
陽狗，你可以說他腦子不靈活，戰術手段單一，但唯獨保命的謹慎，無人能出其右。
所以一定還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因素，導致了他的死亡。
……
……
另一邊，九爺沾著一身黏液，從小白嘴裡滑出，看著很是狼狽。
土領域的重型衣鎧？
不，不止。只靠衣鎧不會卡住我。
多半還跟那些藤蔓有關。
可能是高階的法器，也可能是更高階的法術。
總之，此人實力遠超預期，繼續硬撐下去，就算贏也是慘勝，這會嚴重影響後續的計劃。
想到這裡，九爺來到蛇主身邊，打算勸祂撤退。
可他沒來得及開口，蛇主就搶先說道：
「神器在他身上。」
聽到這話，九爺竟愣了半秒。
蛇主繼續補充：「我能感知到。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
……
二十年前，九爺還是唯唯諾諾的小金。
由於父母早亡，他成了商隊裡那個最辛苦的走販，瘦弱的肩膀上，每天都挑著千斤重的擔子。
好幾次的雨天，都險些在森林裡滑倒摔死。
他從來都不知道隊伍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要前往哪裡去，每天只是埋著頭，像一頭沉默的牽牛，跟隨在隊伍的末尾。
跟隨，就是他唯一的訴求——不被拋棄。
轉折在一個暴雨天裡。
那本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數十年的經營，隊伍終於攢夠貢金，獲得了敬拜神樹的資格。
蛇頭把自己最小的兒子上供給神樹，從此，商隊擁有了第一個異形者。
但由於神官剋扣了一部分貢金，導致轉神儀式並不完整，所以蛇主的耳朵保留了人形。
但對商隊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只要等祂長大，能統御巨蟒，他們就再也不用懼怕妖獸和強盜。
經營範圍也可以進一步深入森林，去涉足那些更有價值的礦產了。
可好巧不巧，剛離開龍骨湖，商隊就遭到妖獸襲擊，同行的蛇仆悉數陣亡，剛誕生的蛇主成了無人守護的孤神。
起初所有人都爭著搶著去照顧蛇主，但很快大家就發現，沒了蛇仆的力量，他們根本壓制不住蛇主外泄的神力。
而蛇主本人尚且年幼，自身無法控制神力，導致祂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被污染。或瘋癲，或變異，或病亡。
也就沒多久，蛇主就從眾人追捧的未來之星，成了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災禍。
這讓本就遭到重創的商隊，更是雪上加霜。
最終隨著隊伍的不斷減員，蛇頭，也就是蛇主的親生父親，不得不放棄了這來之不易的半神。
當時的九爺，對此全然不知。
只是從某天開始，他發現自己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小尾巴。
他每天都會看到一個滿身鱗片的奇怪小孩，偷偷摸摸地跟著隊伍，在地上翻找其他人吃剩的殘渣。
其他人看到祂，還會驚慌失措地把祂趕走。
看著小孩孤立無援的處境，或許是聯想到了自己當年，他第一次產生了跟隨之外的情感——保護。
他開始主動投喂，偶爾也會從自己肩上的貨物里，偷幾件衣服和玩具給祂。
當隊伍停下修整時，還會試圖靠近，逗逗小孩。
幸運的是，在這種輕微的，斷斷續續的神力污染下，小金非但沒有變成怪物，反而覺醒了獸人領域。
而蛇主也在小金的投餵下，茁壯成長，最終成為蛇主。
她駕著氣旋，飛身來到附近的樹梢上。
接著張開白袍，化為一個白色的巨蛹。
底下，血精靈正晃著小手，一步一步追趕著。
陽狗和蟒族起了衝突，豆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她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探一探豆子如今的虛實。
……
……
此時暴雨區里，面對突然出現的豆子，蛇主一臉震驚，吐出來的信子都忘了收回去。
這個人的身上有溫度有味道，按理說，他在千里之外就應該被感知到了，怎麼近到眼前，才突然察覺？
但現在最崩潰的恰恰是徐才鷗。
他剛剛出於自保，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殺了一個狼牧，搭上了蟒族的賊船，下一秒又突然蹦出了個人？
而且這人看著殺氣騰騰的，怎麼都像是來找麻煩的。
徐才鷗深吸一口氣。
真不該趟這渾水的。
現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必須殺了眼前這個人，不然他殺狼牧的事情一旦曝光，必然會被整個祈禱森林通緝！
白袍底下，徐才鷗摸索著手弩，又偷偷上了一發弩箭。
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射，九爺已經獸化，朝豆子沖了過去。
和徐才鷗的想法一樣，無論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今天必須死在這！
「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下陷，圍著九爺，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盪開的衝擊波，將雨水和泥水一併拋到遠處，整個暴雨區，竟短暫出現了一片明媚的真空，直到四五秒後，雨水才重新落下。
我去，這麼凶……
徐才鷗拍了拍身上的泥，他剛才被衝擊波擊倒，摔進身後的泥地里。
九爺應該是想速戰速決，所以上來就使出了全力。
行事風格如此果斷，剛才如果不是那個狼牧恰好還活著，我怕是早就嗝屁了。
話說這個倒霉蛋也是真慘，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
想到這裡，徐才鷗一陣後怕。
……
……
九爺這邊，他的牛角自上而下，深深地扎進豆子的肩膀里。
而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在剛才的衝擊下，被砸進泥土，只露出了半個身子。
死了沒？
九爺試圖抬頭，觀察對方的情況，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牛角仿佛卡在了一塊石頭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動彈不得。
什麼情況？
九爺試著用蠻力把對方連根拔起，他大喝一聲，膨脹的肌肉上，連帶著的青筋根根豎起，可豆子那邊就是連晃都不帶晃一下。
不可能！
十幾噸的重物我都能頂起來，怎麼會被一個小東西卡住？
九爺喘著粗氣，大腦瘋狂運轉著。
要解除獸化麼？
解除後牛角消失，可以直接撤退。
不行！
對方可能還有行動能力，就等著我恢復人形，給我致命一擊。
解除太危險了。
另一邊，徐才鷗也察覺到了異常。
九爺這是怎麼了？一動不動的，撞暈了？
就在這時，「咔嚓」一聲，九爺折斷了自己的雙角，試圖向後撤離。
可他雙腳剛剛離地，數根藤蔓就緊隨其後，纏住了他的身體。
「想跑？」
順著聲音望去，一個黑點正朝九爺眉心飛來。
完了……
就在這關鍵之時，只聽「嗚」的一聲，白蟒及時入場，一口將九爺吞下。
「叮噹」一聲，豆子的鞭劍，砸在了堅硬的鱗片上。
……
……
馭蛇人？
豆子從滿是樹根的土坑裡爬起，望向了不遠處的蛇主。
需要獸人配合打前鋒，這個異形者還不夠成熟。
威力雖大，但前搖時間過長，無法獨當一面。
前鋒實力也不強，空有肉體，卻沒有相應的法器護身。
整體來看，在異形者中屬於中等偏下的位置，地位不高。
快速分析完對手後，豆子卻總覺得還遺漏了些什麼。
畢竟面對這種敵人，陽狗戰敗確實情有可原，但還不至於逃不掉被殺。
陽狗，你可以說他腦子不靈活，戰術手段單一，但唯獨保命的謹慎，無人能出其右。
所以一定還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因素，導致了他的死亡。
……
……
另一邊，九爺沾著一身黏液，從小白嘴裡滑出，看著很是狼狽。
土領域的重型衣鎧？
不，不止。只靠衣鎧不會卡住我。
多半還跟那些藤蔓有關。
可能是高階的法器，也可能是更高階的法術。
總之，此人實力遠超預期，繼續硬撐下去，就算贏也是慘勝，這會嚴重影響後續的計劃。
想到這裡，九爺來到蛇主身邊，打算勸祂撤退。
可他沒來得及開口，蛇主就搶先說道：
「神器在他身上。」
聽到這話，九爺竟愣了半秒。
蛇主繼續補充：「我能感知到。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
……
二十年前，九爺還是唯唯諾諾的小金。
由於父母早亡，他成了商隊裡那個最辛苦的走販，瘦弱的肩膀上，每天都挑著千斤重的擔子。
好幾次的雨天，都險些在森林裡滑倒摔死。
他從來都不知道隊伍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要前往哪裡去，每天只是埋著頭，像一頭沉默的牽牛，跟隨在隊伍的末尾。
跟隨，就是他唯一的訴求——不被拋棄。
轉折在一個暴雨天裡。
那本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數十年的經營，隊伍終於攢夠貢金，獲得了敬拜神樹的資格。
蛇頭把自己最小的兒子上供給神樹，從此，商隊擁有了第一個異形者。
但由於神官剋扣了一部分貢金，導致轉神儀式並不完整，所以蛇主的耳朵保留了人形。
但對商隊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只要等祂長大，能統御巨蟒，他們就再也不用懼怕妖獸和強盜。
經營範圍也可以進一步深入森林，去涉足那些更有價值的礦產了。
可好巧不巧，剛離開龍骨湖，商隊就遭到妖獸襲擊，同行的蛇仆悉數陣亡，剛誕生的蛇主成了無人守護的孤神。
起初所有人都爭著搶著去照顧蛇主，但很快大家就發現，沒了蛇仆的力量，他們根本壓制不住蛇主外泄的神力。
而蛇主本人尚且年幼，自身無法控制神力，導致祂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被污染。或瘋癲，或變異，或病亡。
也就沒多久，蛇主就從眾人追捧的未來之星，成了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災禍。
這讓本就遭到重創的商隊，更是雪上加霜。
最終隨著隊伍的不斷減員，蛇頭，也就是蛇主的親生父親，不得不放棄了這來之不易的半神。
當時的九爺，對此全然不知。
只是從某天開始，他發現自己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小尾巴。
他每天都會看到一個滿身鱗片的奇怪小孩，偷偷摸摸地跟著隊伍，在地上翻找其他人吃剩的殘渣。
其他人看到祂，還會驚慌失措地把祂趕走。
看著小孩孤立無援的處境，或許是聯想到了自己當年，他第一次產生了跟隨之外的情感——保護。
他開始主動投喂，偶爾也會從自己肩上的貨物里，偷幾件衣服和玩具給祂。
當隊伍停下修整時，還會試圖靠近，逗逗小孩。
幸運的是，在這種輕微的，斷斷續續的神力污染下，小金非但沒有變成怪物，反而覺醒了獸人領域。
而蛇主也在小金的投餵下，茁壯成長，最終成為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