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這就是我的策略
夏日的清晨，米伽勒緩緩從床上爬起，站到了窗前。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水，混著隱隱約約的薄霧，為本就可見度不高的天空再添上了幾分陰霾。
路面上立著的煤氣路燈早早開始工作，艱難向外散發著迷濛的微光，布滿雨水的路面還不時有幾輛馬車駛過。
「明明是都六點多了，怎麼還暗的跟凌晨兩三點似的。」米伽勒咕噥一句，拉上了百葉窗。
三分鐘後，他換上新買的灰色正裝，步履穩健的走下樓。
才步入餐廳，米伽勒便感受到一股溫暖撲面而來。
他向左小走幾步，探出腦袋，發現壁爐已經被點燃。
穿著花哨襯衫的馬丁正拿著拔火棍，蹲在壁爐前，時不時撥弄一下裡面的無煙炭。
馬丁敏銳的察覺到有視線在窺視他。
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見是米伽勒，男孩臉上戒備地神情當即化作欣喜的笑容：
「早上好，華生先生。」
「早，」米伽勒回以微笑，「做的很好，愛絲黛拉呢？」
得到誇獎的馬丁俊俏的小臉上露出羞澀的神情，緩了幾秒才回答道：「回先生，愛絲黛拉她在做早飯呢。」
「哦，她一個人嗎？」米伽勒有點不放心。通過昨天的交談，他已得知了兩人的實際年齡——馬丁十六，愛絲黛拉剛滿十四。
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能用好廚具嗎？
誒，還真能。
等米伽勒快步走到廚房時，穿著黑白制服的愛絲黛拉剛好端著早飯走了出來。
一見到他，小女孩立馬展現出優秀的家教，淺淺彎腰向米伽勒行了一禮，「早安，華生先生。」
「早上好，愛絲黛拉。」說著，米伽勒嗅了下空氣。
「沒有燒焦味，也沒有其他古怪的味道……」
呼……米伽勒鬆了口氣，隨後上前幾步，接過餐盤。
「呀！這種事請放著讓我來就好，您不必……」
米伽勒空出的手放在愛絲黛拉光滑柔順的黑髮上，使勁的揉了揉，「好啦，別計較那麼多，到餐廳吃飯吧。」
「可是……」
愛絲黛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米伽勒「強硬」的打斷：「這是主人的命令，你是要違抗不成？」
愛絲黛拉噗地笑出聲，漂亮的綠翡翠大眼睛彎成月牙，「遵命，我的主人。」
叫來了馬丁後，三人一齊坐在大理石餐桌上，在溫暖舒適的環境裡享用起了早餐。
今天溫斯頓家的早餐是火腿蛋加特製三明治，再配上一杯6便士1升的香醇咖啡。
用餐期間，為了維持家庭氣氛和睦，米伽勒主動挑起話題：
「馬丁，你的臉具體是怎麼回事？」
聽到問話的馬丁停下了手中切割煎蛋的動作，沉默片刻後才撩起頭髮，露出那半張被遮蓋的、布滿疤痕的臉。
「您都知道啦。」馬丁苦笑一聲：「這是我試圖逃跑時，被那群海盜抓住，他們用烙紅的鐵棍毆打我時留下的。」
米伽勒抬起眼皮，掃了兩眼，輕描淡寫的說道：「能治。
「我之前看過的一本古籍里就有記載如何去掉這種疤的，我之後給你找找。」
此乃謊言，這種程度的破相根本不是尋常的藥方可以治療的，哪怕是「醫師」的非凡能力也對此束手無策。
但也並非全是謊言，米伽勒確實能治，只要用「陰影面具」往臉上一蓋，就是整張臉爛了也能恢復如初。
不過他不準備現在就拿出來，這樣的牌是要留到關鍵的時候收買人心用的。
況且越輕易得到的東西，人越是不懂得珍惜。
米伽勒打算再拖一段時間，等到合適的時機再拿出來籠絡人心。
在應付完馬丁的感謝後，他又將目光移到上桌以來第四次咳嗽的愛絲黛拉身上。
身為「醫師」的他一眼就看出來她這是患上了慢性支氣管炎。
這種疾病的病因有很多，但愛絲黛拉得病的原因一定是大氣污染外加長時間吸入刺激性煙霧所導致的。
這種疾病倒是不難治，只要不是癌症，其他的病基本一發「治療惡疾」就能搞定。
米伽勒直截了當的說道：「你生病了，待會我外出去給你買點藥，很快就能治好。」
這讓馬丁和愛絲黛拉連連道謝，馬丁甚至謝的比愛絲黛拉還要賣力。
米伽勒對此只是笑笑，叉起最後一塊煎蛋，送入嘴中。
愛絲黛拉確實沒有說謊，她的廚藝相當的優秀，饒是米伽勒這般挑剔的舌頭都沒能找出一點毛病。
「這錢花的不冤。」米伽勒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心裡對這兩個小僕人是越看越順眼。
他原本只是想在兩位大氣運者面前立一個人設，對兩人的工作能力並沒有抱多大的期待，只要態度好點，不給他惹是生非就行。
可現實卻頻頻給米伽勒驚喜，這兩個孩子不僅很懂得禮儀，能力更是好到沒話說，將家裡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甚至米伽勒都覺得只是讓他們兩個做僕人，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你們想不想讀書？」米伽勒放下手帕，將腦中剛剛浮現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這句話說出口後，餐桌上的氛圍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怎麼了，你們不想嗎？」米伽勒看著二人錯愕的表情，明知故問道。
「不，我們想……只是這會不會有點……」馬丁扭扭捏捏的說道。
米伽勒淡定的拿起邊上的咖啡杯，小抿了一口，「你們這個年紀正是接受教育的黃金時期，錯過就可惜了。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此乃謊言，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放著璞玉不雕琢，只把它當做普通的石子拿來打水漂太過浪費了。
僅此而已。
米伽勒又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道：「只要你們想，我明天就去請一位家教來家裡，為你們傳授學業。」
「現在你們只需要誠實的告訴我自己的意願。」
愛絲黛拉立刻站起身，深深的朝米伽勒行了一個大禮。
「華生先生，我向女神發誓，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恩情。」
馬丁也是有樣學樣的重複了一句：「俺也一樣！」
馬丁一家全都是黑夜女神的淺信徒，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坐下，都坐下。」米伽勒伸手往下虛壓，一副「這都是小事，不必如此」的表情。
只不過米伽勒心裡具體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早飯過後，米伽勒在愛絲黛拉細緻入微的服侍下換好正裝。
馬丁滿臉堆笑，將雨傘和一個牛皮紙包裹遞到米伽勒的手裡。
在兩人真摯地恭送聲中，米伽勒鬆了下無名指上的黃銅戒指，走出了家門。
濛濛細雨中，他嘴角勾笑，心裡默默想道：
「收買人心，不過如此。」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水，混著隱隱約約的薄霧，為本就可見度不高的天空再添上了幾分陰霾。
路面上立著的煤氣路燈早早開始工作，艱難向外散發著迷濛的微光，布滿雨水的路面還不時有幾輛馬車駛過。
「明明是都六點多了，怎麼還暗的跟凌晨兩三點似的。」米伽勒咕噥一句，拉上了百葉窗。
三分鐘後，他換上新買的灰色正裝，步履穩健的走下樓。
才步入餐廳，米伽勒便感受到一股溫暖撲面而來。
他向左小走幾步，探出腦袋，發現壁爐已經被點燃。
穿著花哨襯衫的馬丁正拿著拔火棍，蹲在壁爐前，時不時撥弄一下裡面的無煙炭。
馬丁敏銳的察覺到有視線在窺視他。
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見是米伽勒，男孩臉上戒備地神情當即化作欣喜的笑容：
「早上好，華生先生。」
「早，」米伽勒回以微笑，「做的很好，愛絲黛拉呢？」
得到誇獎的馬丁俊俏的小臉上露出羞澀的神情，緩了幾秒才回答道：「回先生，愛絲黛拉她在做早飯呢。」
「哦，她一個人嗎？」米伽勒有點不放心。通過昨天的交談，他已得知了兩人的實際年齡——馬丁十六，愛絲黛拉剛滿十四。
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能用好廚具嗎？
誒，還真能。
等米伽勒快步走到廚房時，穿著黑白制服的愛絲黛拉剛好端著早飯走了出來。
一見到他，小女孩立馬展現出優秀的家教，淺淺彎腰向米伽勒行了一禮，「早安，華生先生。」
「早上好，愛絲黛拉。」說著，米伽勒嗅了下空氣。
「沒有燒焦味，也沒有其他古怪的味道……」
呼……米伽勒鬆了口氣，隨後上前幾步，接過餐盤。
「呀！這種事請放著讓我來就好，您不必……」
米伽勒空出的手放在愛絲黛拉光滑柔順的黑髮上，使勁的揉了揉，「好啦，別計較那麼多，到餐廳吃飯吧。」
「可是……」
愛絲黛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米伽勒「強硬」的打斷：「這是主人的命令，你是要違抗不成？」
愛絲黛拉噗地笑出聲，漂亮的綠翡翠大眼睛彎成月牙，「遵命，我的主人。」
叫來了馬丁後，三人一齊坐在大理石餐桌上，在溫暖舒適的環境裡享用起了早餐。
今天溫斯頓家的早餐是火腿蛋加特製三明治，再配上一杯6便士1升的香醇咖啡。
用餐期間，為了維持家庭氣氛和睦，米伽勒主動挑起話題：
「馬丁，你的臉具體是怎麼回事？」
聽到問話的馬丁停下了手中切割煎蛋的動作，沉默片刻後才撩起頭髮，露出那半張被遮蓋的、布滿疤痕的臉。
「您都知道啦。」馬丁苦笑一聲：「這是我試圖逃跑時，被那群海盜抓住，他們用烙紅的鐵棍毆打我時留下的。」
米伽勒抬起眼皮，掃了兩眼，輕描淡寫的說道：「能治。
「我之前看過的一本古籍里就有記載如何去掉這種疤的，我之後給你找找。」
此乃謊言，這種程度的破相根本不是尋常的藥方可以治療的，哪怕是「醫師」的非凡能力也對此束手無策。
但也並非全是謊言，米伽勒確實能治，只要用「陰影面具」往臉上一蓋，就是整張臉爛了也能恢復如初。
不過他不準備現在就拿出來，這樣的牌是要留到關鍵的時候收買人心用的。
況且越輕易得到的東西，人越是不懂得珍惜。
米伽勒打算再拖一段時間，等到合適的時機再拿出來籠絡人心。
在應付完馬丁的感謝後，他又將目光移到上桌以來第四次咳嗽的愛絲黛拉身上。
身為「醫師」的他一眼就看出來她這是患上了慢性支氣管炎。
這種疾病的病因有很多，但愛絲黛拉得病的原因一定是大氣污染外加長時間吸入刺激性煙霧所導致的。
這種疾病倒是不難治，只要不是癌症，其他的病基本一發「治療惡疾」就能搞定。
米伽勒直截了當的說道：「你生病了，待會我外出去給你買點藥，很快就能治好。」
這讓馬丁和愛絲黛拉連連道謝，馬丁甚至謝的比愛絲黛拉還要賣力。
米伽勒對此只是笑笑，叉起最後一塊煎蛋，送入嘴中。
愛絲黛拉確實沒有說謊，她的廚藝相當的優秀，饒是米伽勒這般挑剔的舌頭都沒能找出一點毛病。
「這錢花的不冤。」米伽勒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心裡對這兩個小僕人是越看越順眼。
他原本只是想在兩位大氣運者面前立一個人設，對兩人的工作能力並沒有抱多大的期待，只要態度好點，不給他惹是生非就行。
可現實卻頻頻給米伽勒驚喜，這兩個孩子不僅很懂得禮儀，能力更是好到沒話說，將家裡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甚至米伽勒都覺得只是讓他們兩個做僕人，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你們想不想讀書？」米伽勒放下手帕，將腦中剛剛浮現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這句話說出口後，餐桌上的氛圍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怎麼了，你們不想嗎？」米伽勒看著二人錯愕的表情，明知故問道。
「不，我們想……只是這會不會有點……」馬丁扭扭捏捏的說道。
米伽勒淡定的拿起邊上的咖啡杯，小抿了一口，「你們這個年紀正是接受教育的黃金時期，錯過就可惜了。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此乃謊言，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放著璞玉不雕琢，只把它當做普通的石子拿來打水漂太過浪費了。
僅此而已。
米伽勒又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道：「只要你們想，我明天就去請一位家教來家裡，為你們傳授學業。」
「現在你們只需要誠實的告訴我自己的意願。」
愛絲黛拉立刻站起身，深深的朝米伽勒行了一個大禮。
「華生先生，我向女神發誓，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恩情。」
馬丁也是有樣學樣的重複了一句：「俺也一樣！」
馬丁一家全都是黑夜女神的淺信徒，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坐下，都坐下。」米伽勒伸手往下虛壓，一副「這都是小事，不必如此」的表情。
只不過米伽勒心裡具體是怎麼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早飯過後，米伽勒在愛絲黛拉細緻入微的服侍下換好正裝。
馬丁滿臉堆笑，將雨傘和一個牛皮紙包裹遞到米伽勒的手裡。
在兩人真摯地恭送聲中，米伽勒鬆了下無名指上的黃銅戒指，走出了家門。
濛濛細雨中，他嘴角勾笑，心裡默默想道：
「收買人心，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