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命誠貴
「小大夫，你那個又麻又辣的的藥材還有沒有了？」
「對啊對啊，想那個味道好久了。」
「賣點吧小大夫。」
「是啊是啊...」
「......」
福寶齋內賓客七嘴八舌，紛紛向來吃暖鍋的少年主僕二人。
見狀，少年只得賠笑道：「各位請見諒，非在下不願，實是沒有辦法。」說完還拱手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眾人也理解，就沒再說什麼，只是紛紛表示遺憾。
吃完阿無格外開心，每當這個時候總是開心的。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了出去。
小小年紀的女孩大街上摸著自己的肚子，美其名曰消食，讓人忍俊不禁的形象！
街道覆蓋了沒腳跟的雪，只有道路中間許多人踩過的痕跡才不見冰霜。路邊沒人的角落，一個漆黑的身影蹲在此處，肩上落了許多風雪，應是待在此處已經許久。
「老爺爺！」阿無驚訝的跑過去，原來這人是那天賣炭給阿無的老者，看向身旁，還有許多炭沒賣出去。
老者看向阿無，聲音嘶啞的說道：「小姑娘是你啊？咳咳...」老者止不住的咳嗽，風寒不僅沒見好，還加重了許多！
阿無心疼的看向老者：「老爺爺，你沒買藥嗎？怎麼這麼嚴重了？」
「買了買了...」老者不敢抬頭吞吞吐吐地說：「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從前了，好得慢。」
很明顯老者在撒謊，阿無手足無措的看向先生，少年知道阿無想幹嘛，隨即說道：「跟我來吧。」
阿無驚喜過望，連忙攙扶老人回醫館，好在醫館已經不遠。剛走幾步，阿無又返回來把炭背起來，估計有個十幾二十斤，阿無並不輕鬆。
來到三千醫館，老人局促不安，邁腳都小心翼翼。阿無請老人坐下，又端來一杯熱茶，待老者身子熱些少年這才給老者診治。確實是感染風寒，已是較為嚴重，若是再拖久些加上年紀又大，怕是到時神仙難治。
反正天色還早，少年直接讓阿無煎了一副藥。等藥間隙，老者就安安靜靜待在醫館中取暖。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時刻不多，更是奢望。少年也靜靜躺在椅子上看書，少年不苟言笑，老者局促不安，一時間醫館內只有噼噼的炭火聲和唰唰的翻書聲。
不多時，阿無端來一碗藥，小心翼翼的遞給老者，老者慢慢的喝下滾燙的湯藥，醫館內又多了一種聲音......
「謝謝你小姑娘，謝謝你小大夫。」喝完了藥，老者給二人鄭重道謝。「需要多少錢？」沒說完，手已經在身上摸了起來。
阿無急忙阻止老者：「不用不用，要不了幾個錢，您留著吧。」
但是老者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依舊從身上幾處地方掏出了些零散銅錢。
「不用了。」少年放下書，看向老者，聲音無喜無怒。「把你的炭留下，就抵了藥費了。」
聽到這話阿無錯愕不已，老者連忙感謝眼前少年，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錢怕是不夠藥費，些許黑炭也是不夠的，眼前少年雖然冰冰冷冷的，但是個好大夫。
老者拿了藥，腳步緩慢地離開了醫館。
「先生！」阿無有些生氣的看向少年，她不理解先生為什麼這樣做，明明那老人已經這麼可憐，先生哪裡還忍心再從他身上要來人家生活的東西。說完，阿無的眼角泛紅...
少年合上書本，眼神莫名的看著阿無，說道：「阿無擁有一顆純真的慈悲之心。」頓了頓，少年繼續說道：「一包炭和一條命，阿無覺得哪個貴重？」
阿無驚愕：「當然是生命更珍貴了！可是這兩者是不能比較的，先生不是說凡有厄疾求救者，不問富貴貧賤，先發慈悲心嗎？」「一包炭不值錢，可是老爺爺接下來幾天可能都要靠它了呀！」可是先生又不缺一包炭，阿無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口。
「道理是書上說的，先生我自然也不會真的計較那一包炭。」
「那......」阿無不明白，既然如此，先生為什麼還這樣做。
「阿無覺得有比生命還珍貴的東西嗎？」
「這世上最珍貴的自然就是生命了。」
少年搖搖頭：「並不盡然。」
阿無更不明白了。
少年繼續說道：「一包炭和一條命在我看來並無不同。一包炭抵不了一條命，至少抵不了那藥費，那是世人的看法，更是那老者的看法。但他又身無長物，如果不收他的炭明天他就會拿更珍貴的東西來，至少對他而言是珍貴的。」
阿無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我沒想要他的錢！」
少年也不理解為什麼，但他知道一定會是這樣：「大概這就是人類的特別之處吧。」
有人為利無所不用其極，有人為名使盡陰謀手段，有人遇見不平會拔刀相助，也有人選擇獨善其身，有人明明自己身處泥濘中掙扎，卻獨守一心清寧，世間諸事萬千，人生百態，最難懂的莫過於人心繁複了。
......
阿無又去買菜了，前段時間剛從賈員外那裡賺了錢，阿無再也沒有哭窮過，每次買東西都開始不講價了。少年耳邊也難得的清淨許多。
不過這也沒有維持多少天......
「先生！」剛放下菜籃，阿無就衝著先生喊。少年一聽這語氣，頓時有想溜走的念頭。「先生，這真不是我挑刺，是真的沒有天理了。」阿無怒氣沖沖。
少年一點都不想回她，阿無可不管這些，繼續說：「我本來想買一條魚的，誰知道那個商販居然要賣一百文錢一斤，你說這是不是搶錢？」說完還不能解氣：「又不是活魚，活魚也沒有這麼貴的！」
平時阿無買魚，一百文錢可以買好幾條了，雖然天寒時節魚比往常貴些，可也沒有這麼離譜的！
「物以稀為貴，此時已至寒冬，捕撈難度大，卻也不奇怪。」少年解釋道。
本來想說和先生去湖裡釣魚的，一直待在醫館裡貓著也不好，但一想到上次和元知掉河裡的事阿無就掐掉了這個念頭。現在想想處處透著詭異，說不定——少年感受到阿無帶著詢問和惡意的目光，不明所以。隨即少年開口道：「要不我們去湖裡釣魚吧，正好這幾天天氣好。」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阿無一點不懷疑先生會讀心術。
確實如先生所說，第二天陽光明媚，雖然還是很冷，不過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與烤火是不一樣的舒適。阿無鬼使神差的跟著先生來到平安鎮外的湖邊，湖離小鎮不遠，也就十里左右路程，走路個把個多時辰就到。
此時湖面已經結起厚厚的冰層，不過還是能看到冰面上零散的分散著一些人，好像在蹲守著什麼。
走近一看，眾多人竟都是在釣魚！這是阿無沒見過的，在冰面上鑿開一個洞，放入魚鉤，手不停的上下抖動，這就是眾人釣魚的方式。
阿無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釣上來魚，這不禁讓阿無懷疑這能釣到魚嗎？
在阿無看別人的時候，先生已經弄好了，為了偷懶，用少年的話說是為了鍛鍊阿無，於是阿無就只得有樣學樣的釣起魚來。等魚上鉤的間隙，也偶有人釣到了魚，不過阿無的手氣實在是不怎麼樣，先生的仙人魚鉤一點也沒幫上忙，阿無釣了幾個時辰也沒有魚上鉤！
眼看天色將晚，少年不知從哪裡拿來一條魚招呼阿無回家，就這樣，阿無帶著無比沮喪的心情回到小鎮，心想終於明白為什麼魚變得這麼貴了。
「對啊對啊，想那個味道好久了。」
「賣點吧小大夫。」
「是啊是啊...」
「......」
福寶齋內賓客七嘴八舌，紛紛向來吃暖鍋的少年主僕二人。
見狀，少年只得賠笑道：「各位請見諒，非在下不願，實是沒有辦法。」說完還拱手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眾人也理解，就沒再說什麼，只是紛紛表示遺憾。
吃完阿無格外開心，每當這個時候總是開心的。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了出去。
小小年紀的女孩大街上摸著自己的肚子，美其名曰消食，讓人忍俊不禁的形象！
街道覆蓋了沒腳跟的雪，只有道路中間許多人踩過的痕跡才不見冰霜。路邊沒人的角落，一個漆黑的身影蹲在此處，肩上落了許多風雪，應是待在此處已經許久。
「老爺爺！」阿無驚訝的跑過去，原來這人是那天賣炭給阿無的老者，看向身旁，還有許多炭沒賣出去。
老者看向阿無，聲音嘶啞的說道：「小姑娘是你啊？咳咳...」老者止不住的咳嗽，風寒不僅沒見好，還加重了許多！
阿無心疼的看向老者：「老爺爺，你沒買藥嗎？怎麼這麼嚴重了？」
「買了買了...」老者不敢抬頭吞吞吐吐地說：「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從前了，好得慢。」
很明顯老者在撒謊，阿無手足無措的看向先生，少年知道阿無想幹嘛，隨即說道：「跟我來吧。」
阿無驚喜過望，連忙攙扶老人回醫館，好在醫館已經不遠。剛走幾步，阿無又返回來把炭背起來，估計有個十幾二十斤，阿無並不輕鬆。
來到三千醫館，老人局促不安，邁腳都小心翼翼。阿無請老人坐下，又端來一杯熱茶，待老者身子熱些少年這才給老者診治。確實是感染風寒，已是較為嚴重，若是再拖久些加上年紀又大，怕是到時神仙難治。
反正天色還早，少年直接讓阿無煎了一副藥。等藥間隙，老者就安安靜靜待在醫館中取暖。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時刻不多，更是奢望。少年也靜靜躺在椅子上看書，少年不苟言笑，老者局促不安，一時間醫館內只有噼噼的炭火聲和唰唰的翻書聲。
不多時，阿無端來一碗藥，小心翼翼的遞給老者，老者慢慢的喝下滾燙的湯藥，醫館內又多了一種聲音......
「謝謝你小姑娘，謝謝你小大夫。」喝完了藥，老者給二人鄭重道謝。「需要多少錢？」沒說完，手已經在身上摸了起來。
阿無急忙阻止老者：「不用不用，要不了幾個錢，您留著吧。」
但是老者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依舊從身上幾處地方掏出了些零散銅錢。
「不用了。」少年放下書，看向老者，聲音無喜無怒。「把你的炭留下，就抵了藥費了。」
聽到這話阿無錯愕不已，老者連忙感謝眼前少年，他知道，自己身上的錢怕是不夠藥費，些許黑炭也是不夠的，眼前少年雖然冰冰冷冷的，但是個好大夫。
老者拿了藥，腳步緩慢地離開了醫館。
「先生！」阿無有些生氣的看向少年，她不理解先生為什麼這樣做，明明那老人已經這麼可憐，先生哪裡還忍心再從他身上要來人家生活的東西。說完，阿無的眼角泛紅...
少年合上書本，眼神莫名的看著阿無，說道：「阿無擁有一顆純真的慈悲之心。」頓了頓，少年繼續說道：「一包炭和一條命，阿無覺得哪個貴重？」
阿無驚愕：「當然是生命更珍貴了！可是這兩者是不能比較的，先生不是說凡有厄疾求救者，不問富貴貧賤，先發慈悲心嗎？」「一包炭不值錢，可是老爺爺接下來幾天可能都要靠它了呀！」可是先生又不缺一包炭，阿無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口。
「道理是書上說的，先生我自然也不會真的計較那一包炭。」
「那......」阿無不明白，既然如此，先生為什麼還這樣做。
「阿無覺得有比生命還珍貴的東西嗎？」
「這世上最珍貴的自然就是生命了。」
少年搖搖頭：「並不盡然。」
阿無更不明白了。
少年繼續說道：「一包炭和一條命在我看來並無不同。一包炭抵不了一條命，至少抵不了那藥費，那是世人的看法，更是那老者的看法。但他又身無長物，如果不收他的炭明天他就會拿更珍貴的東西來，至少對他而言是珍貴的。」
阿無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我沒想要他的錢！」
少年也不理解為什麼，但他知道一定會是這樣：「大概這就是人類的特別之處吧。」
有人為利無所不用其極，有人為名使盡陰謀手段，有人遇見不平會拔刀相助，也有人選擇獨善其身，有人明明自己身處泥濘中掙扎，卻獨守一心清寧，世間諸事萬千，人生百態，最難懂的莫過於人心繁複了。
......
阿無又去買菜了，前段時間剛從賈員外那裡賺了錢，阿無再也沒有哭窮過，每次買東西都開始不講價了。少年耳邊也難得的清淨許多。
不過這也沒有維持多少天......
「先生！」剛放下菜籃，阿無就衝著先生喊。少年一聽這語氣，頓時有想溜走的念頭。「先生，這真不是我挑刺，是真的沒有天理了。」阿無怒氣沖沖。
少年一點都不想回她，阿無可不管這些，繼續說：「我本來想買一條魚的，誰知道那個商販居然要賣一百文錢一斤，你說這是不是搶錢？」說完還不能解氣：「又不是活魚，活魚也沒有這麼貴的！」
平時阿無買魚，一百文錢可以買好幾條了，雖然天寒時節魚比往常貴些，可也沒有這麼離譜的！
「物以稀為貴，此時已至寒冬，捕撈難度大，卻也不奇怪。」少年解釋道。
本來想說和先生去湖裡釣魚的，一直待在醫館裡貓著也不好，但一想到上次和元知掉河裡的事阿無就掐掉了這個念頭。現在想想處處透著詭異，說不定——少年感受到阿無帶著詢問和惡意的目光，不明所以。隨即少年開口道：「要不我們去湖裡釣魚吧，正好這幾天天氣好。」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阿無一點不懷疑先生會讀心術。
確實如先生所說，第二天陽光明媚，雖然還是很冷，不過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與烤火是不一樣的舒適。阿無鬼使神差的跟著先生來到平安鎮外的湖邊，湖離小鎮不遠，也就十里左右路程，走路個把個多時辰就到。
此時湖面已經結起厚厚的冰層，不過還是能看到冰面上零散的分散著一些人，好像在蹲守著什麼。
走近一看，眾多人竟都是在釣魚！這是阿無沒見過的，在冰面上鑿開一個洞，放入魚鉤，手不停的上下抖動，這就是眾人釣魚的方式。
阿無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釣上來魚，這不禁讓阿無懷疑這能釣到魚嗎？
在阿無看別人的時候，先生已經弄好了，為了偷懶，用少年的話說是為了鍛鍊阿無，於是阿無就只得有樣學樣的釣起魚來。等魚上鉤的間隙，也偶有人釣到了魚，不過阿無的手氣實在是不怎麼樣，先生的仙人魚鉤一點也沒幫上忙，阿無釣了幾個時辰也沒有魚上鉤！
眼看天色將晚，少年不知從哪裡拿來一條魚招呼阿無回家，就這樣，阿無帶著無比沮喪的心情回到小鎮，心想終於明白為什麼魚變得這麼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