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賭石
此次盛會由泉州府十幾家聲名顯赫的玉肆行聯合舉辦，規模之大，在整個大明可謂前所未有。
珍寶閣，這座高達十餘丈的宏偉樓閣，便是玉肆盛會的舉辦之地。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文若虛與柳語嫣乘車抵達珍寶閣前，只見入口處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人們進進出出，神色各異，或帶著期待，或透著自信，一看便知都是衝著這玉肆盛會而來，足見舉辦方宣傳之成功。
進入樓閣一層，柳語嫣因要去應酬一些生意上的事宜，便讓文若虛自行逛逛。
文若虛於是步入戊區，打算挑選一些璞玉原石碰碰運氣。
整個玉肆盛會，共劃分為五個交易區，分別為甲、乙、丙、丁、戊區。
其中甲區的璞玉最為珍貴，皆是價值連城之物，底價都在萬兩白銀以上；乙區的璞玉，最低價格也有千兩；丙區的璞玉價格，通常在百兩以上；丁區的璞玉，幾十兩便可買下；而戊區則是價格最為親民的區域，幾兩銀子就能購得一塊，這裡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文若虛此刻身處戊區，他靠近售賣石台，緩緩踱步，目光在一塊塊璞玉上停留，暗中運用透視之能，期望能發現價值不菲的美玉。
此前在會館，文若虛憑藉透視能力贏了不少銀子，如今這些錢財足夠他買下許多心儀的璞玉。
此間售賣的璞玉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賭料，就連賣家也難以判斷其內部是否藏有美玉，以及所藏美玉的品質如何，這類賭料賭性極大，全憑運氣。
第二類是明料，明料是已經被剖開的璞玉，內部情況一目了然，其價值基本可以確定。
不過，明料也並非毫無風險，有時切面所呈現的美玉品相極佳，但實際上內部的品質卻遠不及此。
第三類是半明半賭的料子，這種料子只在表面擦開一個小窗口，通過這個窗口可以局部觀察到內部的情況。
由於只能看到部分，其風險也不小，故而被稱為半賭料。
半明半賭的料子和明料，但凡有些品相的，價格都頗高。
即便切出美玉，獲利空間也有限，因此文若虛對它們興趣不大，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賭性最大的賭料上。
雖說此前文若虛已通過透視柳語嫣的璞玉樣品，對璞玉內部結構有了一定了解，但他仍覺不夠，為了讓自己的判斷更加精準，他決定先透視這裡的明料，進一步熟悉璞玉內部的結構特徵。
五個交易區都配備了專門解石的工匠和工具，買家買下璞玉後，可當場解開。
解璞的過程緊張刺激，眾多買家圍聚在工匠身旁，眼睛緊緊盯著自家的璞玉，神色隨著解璞的進程而不斷變化。
當璞玉解開，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則黯然神傷。
面露喜色者自然是賭漲賺了錢，而黯然神傷的則是賭垮賠了本。
文若虛一路走來，發現大多數人都在虧本，只有少數人能夠獲利。
其中有一位老者，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下一塊璞玉，竟切出了價值上千兩的羊脂白玉，他雙手捧著切開的玉肆，笑得合不攏嘴。
在透視了大量石料之後，文若虛心中有了底氣，開始仔細挑選賭料，尋覓值得出手的璞玉。
這個過程極為枯燥，成千上萬塊璞玉，他都要一一透視，從中篩選出自己想要的。
他腳步緩慢，每看到滿意的璞玉，便示意附近的夥計將其撿起，放在特定的位置。
閣內的夥計眾多，掌柜見文若虛手中已挑選了三塊璞玉，便知是個大主顧，特意派了一名夥計推著小車，跟在文若虛身後，幫他搬運璞玉。
自從擁有透視能力後，文若虛便定下了低調行事的原則，所以他並不打算購買過多璞玉。
既然挑選數量有限，那自然要選品質上乘的璞玉。
當經過一塊冬瓜大小的璞玉時，文若虛心頭一震。
這塊璞玉外觀普通，表皮粗糙，內部卻藏著一塊碗口大小的美玉。
憑藉此前透視樣品的經驗，文若虛判斷這塊美玉屬於冰種飄綠翡翠，品質上乘。
他雖一時無法準確斷定其價值，但想必在千兩白銀以上。
文若虛的心臟劇烈跳動，暗自思忖：「這玉肆行當果然暴利，這塊璞玉才值八十兩，轉手說不定就能賺個上千兩！這些錢足夠在泉州府的繁華地段買下一處宅子了！」
幾乎走遍了整個戊區，文若虛最終挑選了十塊璞玉，總共花費了八百多兩銀子。
這些璞玉大的如冬瓜，小的僅有拳頭大小，但內部無一不蘊藏著品質上佳的美玉。
當文若虛來到櫃檯準備結帳時，柳語嫣回來了。
她身後跟著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身著華麗綢緞長衫，身高約六尺，眼神中透著精明與貪婪，他的手看似無意地搭在柳語嫣纖細的腰間，目光也大多落在柳語嫣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
文若虛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悅，暗自揣測這男子的來歷，看樣子是在打柳語嫣的主意，還如此動手動腳。
想著，他朝著柳語嫣揮揮手，大聲喊道：「柳姑娘，我在這兒。」
那男子聽到喊聲，微微皺眉，一邊隨著柳語嫣走近，一邊問道：「柳小姐，這小子喚你柳姑娘，是你的熟人？」
柳語嫣道：「沒錯，他叫文若虛，是我的好友。」說話間，兩人已走到近前。
還沒等柳語嫣再說什麼，男子的目光便落在了文若虛的手上，當看到那十塊看似普通的璞玉時，不禁露出一抹嘲諷之色，道：「你挑的這些石頭，看上去實在一般，投進去的真金白銀，恐怕要打水漂了。」
或許是因為眼前這人對柳語嫣的親昵舉動，文若虛心中對他十分厭惡。
此時又聽他貶低自己挑選的璞玉，不禁冷冷說道：「哼，賭石賭石，關鍵就在一個『賭』字，自然有風險。」
文若虛的態度讓男子心中不悅，他臉色微微一變，道：「我乃泉州府「寶玉齋」的掌柜周通伯，此次玉肆盛會的籌辦者之一，在這玉肆行當摸爬滾打多年，看璞玉的眼光還是有的，小子，你別不服氣。」
柳語嫣有些詫異，一向謙遜溫和的文若虛，此刻為何言辭如此犀利。
但她又不想得罪眼前這位周掌柜，畢竟柳家日後購買玉肆珠寶，少不了要與他打交道。
於是連忙打圓場，笑道：「是啊，文公子，周掌柜家世代經營玉肆生意，經驗豐富，你可要多向他請教。」
文若虛雙眉一挑：「是嗎？那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珍寶閣，這座高達十餘丈的宏偉樓閣，便是玉肆盛會的舉辦之地。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文若虛與柳語嫣乘車抵達珍寶閣前，只見入口處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人們進進出出，神色各異，或帶著期待，或透著自信，一看便知都是衝著這玉肆盛會而來，足見舉辦方宣傳之成功。
進入樓閣一層，柳語嫣因要去應酬一些生意上的事宜，便讓文若虛自行逛逛。
文若虛於是步入戊區，打算挑選一些璞玉原石碰碰運氣。
整個玉肆盛會，共劃分為五個交易區，分別為甲、乙、丙、丁、戊區。
其中甲區的璞玉最為珍貴，皆是價值連城之物，底價都在萬兩白銀以上；乙區的璞玉，最低價格也有千兩；丙區的璞玉價格，通常在百兩以上；丁區的璞玉，幾十兩便可買下；而戊區則是價格最為親民的區域，幾兩銀子就能購得一塊，這裡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文若虛此刻身處戊區，他靠近售賣石台，緩緩踱步，目光在一塊塊璞玉上停留，暗中運用透視之能，期望能發現價值不菲的美玉。
此前在會館，文若虛憑藉透視能力贏了不少銀子，如今這些錢財足夠他買下許多心儀的璞玉。
此間售賣的璞玉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賭料，就連賣家也難以判斷其內部是否藏有美玉，以及所藏美玉的品質如何，這類賭料賭性極大，全憑運氣。
第二類是明料，明料是已經被剖開的璞玉，內部情況一目了然，其價值基本可以確定。
不過，明料也並非毫無風險，有時切面所呈現的美玉品相極佳，但實際上內部的品質卻遠不及此。
第三類是半明半賭的料子，這種料子只在表面擦開一個小窗口，通過這個窗口可以局部觀察到內部的情況。
由於只能看到部分，其風險也不小，故而被稱為半賭料。
半明半賭的料子和明料，但凡有些品相的，價格都頗高。
即便切出美玉，獲利空間也有限，因此文若虛對它們興趣不大，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賭性最大的賭料上。
雖說此前文若虛已通過透視柳語嫣的璞玉樣品，對璞玉內部結構有了一定了解，但他仍覺不夠，為了讓自己的判斷更加精準，他決定先透視這裡的明料，進一步熟悉璞玉內部的結構特徵。
五個交易區都配備了專門解石的工匠和工具，買家買下璞玉後，可當場解開。
解璞的過程緊張刺激，眾多買家圍聚在工匠身旁，眼睛緊緊盯著自家的璞玉，神色隨著解璞的進程而不斷變化。
當璞玉解開，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則黯然神傷。
面露喜色者自然是賭漲賺了錢，而黯然神傷的則是賭垮賠了本。
文若虛一路走來，發現大多數人都在虧本，只有少數人能夠獲利。
其中有一位老者，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下一塊璞玉，竟切出了價值上千兩的羊脂白玉，他雙手捧著切開的玉肆，笑得合不攏嘴。
在透視了大量石料之後，文若虛心中有了底氣，開始仔細挑選賭料，尋覓值得出手的璞玉。
這個過程極為枯燥，成千上萬塊璞玉，他都要一一透視，從中篩選出自己想要的。
他腳步緩慢，每看到滿意的璞玉，便示意附近的夥計將其撿起，放在特定的位置。
閣內的夥計眾多，掌柜見文若虛手中已挑選了三塊璞玉，便知是個大主顧，特意派了一名夥計推著小車，跟在文若虛身後，幫他搬運璞玉。
自從擁有透視能力後，文若虛便定下了低調行事的原則，所以他並不打算購買過多璞玉。
既然挑選數量有限，那自然要選品質上乘的璞玉。
當經過一塊冬瓜大小的璞玉時，文若虛心頭一震。
這塊璞玉外觀普通，表皮粗糙，內部卻藏著一塊碗口大小的美玉。
憑藉此前透視樣品的經驗，文若虛判斷這塊美玉屬於冰種飄綠翡翠，品質上乘。
他雖一時無法準確斷定其價值，但想必在千兩白銀以上。
文若虛的心臟劇烈跳動，暗自思忖：「這玉肆行當果然暴利，這塊璞玉才值八十兩，轉手說不定就能賺個上千兩！這些錢足夠在泉州府的繁華地段買下一處宅子了！」
幾乎走遍了整個戊區，文若虛最終挑選了十塊璞玉，總共花費了八百多兩銀子。
這些璞玉大的如冬瓜，小的僅有拳頭大小，但內部無一不蘊藏著品質上佳的美玉。
當文若虛來到櫃檯準備結帳時，柳語嫣回來了。
她身後跟著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身著華麗綢緞長衫，身高約六尺，眼神中透著精明與貪婪，他的手看似無意地搭在柳語嫣纖細的腰間，目光也大多落在柳語嫣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
文若虛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悅，暗自揣測這男子的來歷，看樣子是在打柳語嫣的主意，還如此動手動腳。
想著，他朝著柳語嫣揮揮手，大聲喊道：「柳姑娘，我在這兒。」
那男子聽到喊聲，微微皺眉，一邊隨著柳語嫣走近，一邊問道：「柳小姐，這小子喚你柳姑娘，是你的熟人？」
柳語嫣道：「沒錯，他叫文若虛，是我的好友。」說話間，兩人已走到近前。
還沒等柳語嫣再說什麼，男子的目光便落在了文若虛的手上，當看到那十塊看似普通的璞玉時，不禁露出一抹嘲諷之色，道：「你挑的這些石頭，看上去實在一般，投進去的真金白銀，恐怕要打水漂了。」
或許是因為眼前這人對柳語嫣的親昵舉動，文若虛心中對他十分厭惡。
此時又聽他貶低自己挑選的璞玉，不禁冷冷說道：「哼，賭石賭石，關鍵就在一個『賭』字，自然有風險。」
文若虛的態度讓男子心中不悅，他臉色微微一變，道：「我乃泉州府「寶玉齋」的掌柜周通伯，此次玉肆盛會的籌辦者之一，在這玉肆行當摸爬滾打多年，看璞玉的眼光還是有的，小子，你別不服氣。」
柳語嫣有些詫異，一向謙遜溫和的文若虛，此刻為何言辭如此犀利。
但她又不想得罪眼前這位周掌柜，畢竟柳家日後購買玉肆珠寶，少不了要與他打交道。
於是連忙打圓場，笑道：「是啊，文公子，周掌柜家世代經營玉肆生意，經驗豐富，你可要多向他請教。」
文若虛雙眉一挑：「是嗎？那我還真想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