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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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序神情有點恍惚起來,他想起了不久前他們中的有些人還在笑著和他打招呼,還在專心致志聽著老師講課,還在彎腰辛勤打掃著教師里的清潔……現在卻只能無助被禁錮在一根草里,甚至連人形都維持不了。

  鹿序這一刻更加清楚地意識到——世界末日似乎已經真正來臨。

  不然,為什麼無數曾經鮮活的生命死亡後卻無人在意,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除非大家都已經自顧不暇。

  鹿序再次清晰地意識到這點,他更加擔心起父母,甚至想要立馬離開學校。

  但他走不了,他也被困在了這個被污染的學校里。

  鹿序臉色有些暗沉起來。

  一行人繼續走著,突然鹿序感到腳上一陣涼意,他低頭一看——鞋子被打濕了。

  這還沒走到芙蓉湖邊,哪來的水?

  鹿序皺起眉,他朝地下四周掃視而去——菖蒲的根莖頂破了上面原先修建的混凝土,露出大片褐色的土壤。這些土壤里不知何時變得濕潤起來,到了鹿序踩到的腳下,已經形成了小小的水坑,鹿序的腳正踩在這水坑裡面,坑裡渾濁的水淹住了鹿序部分鞋子。

  難道是之前下了雨?但就算下雨了,為什麼前面的泥土卻很乾燥,只有這一片土壤有水?

  「哎,這地上怎麼有水!」鹿序身後的賀非臨似乎也發現了腳下的水坑,發出了驚呼。

  剩下幾人聽見賀非臨的喊聲,也低頭朝腳下看去——除了張志建腳下的土壤仍舊乾燥,沒有不知從哪裡浸入的水,其餘幾個人腳下突然都有沾有些水。越往前,腳下的水越多。

  「是前面湖裡的水漫過了了嗎?」張志建猜測道,他們救援隊手裡有整個學校的地圖,他知道這片草叢前面就是一片湖。

  「應該不是,這片地很平坦,並不傾斜,就算芙蓉湖的水漫過來,也應該把下面全部淹沒,不會一些地方有,一些地方沒有。」聽到張志建的猜測,站在人群中間的何廷立馬反駁道。

  鹿序也覺得應該不是芙蓉湖裡的水漫了過來,但世界已經異變,以往的原理全部被顛覆,連羽毛人都出現了,現在發生什麼鹿序覺得自己都能接受。

  「不管這水怎麼來的,大家都注意不要踩到地上的水了。」出于謹慎,張志建還是發聲提醒。

  「那我已經踩到了怎麼辦?」賀非臨的臉有些發白。

  「沒事,我也踩到了,而且我還比你先踩到,比你踩得更深,就算踩到水有什麼事,那也是我先出事。」鹿序安慰道。

  賀非臨之前並沒有見過鹿序的出手,只以為鹿序和他一樣是個普通學生,因此這會他聽到鹿序的話,低下頭看到鹿序幾乎半個腳都踩入水裡的腳,難免心裡難免升起了些歉意。

  「哥們對不起哈,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別擔心,我們都踩到水這麼久了,什麼事也發生,多半踩水沒什麼。」賀非臨反過來安慰鹿序。

  鹿序笑了笑應聲道:「嗯,我不擔心。」

  一群人繼續往前走,但這次鹿序走得更小心了,他一邊盡力避開地上的水坑,一邊仍分出注意力掃視著四周。

  很快,鹿序注意到周圍菖蒲里貼在草質壁上的羽毛人似乎在一點點拼命往外擠,人臉一點點凸出平坦的草質壁——隨著鹿序越往前走,那些人臉甚至已經快整個凸出草質。

  它們快要出來了。

  鹿序突然有這樣一種感覺,然後他腳步停頓了下,糾結了幾秒,很快再次抬腳往前走去,這次他走得更快了。

  為了不引起其它人的恐慌,鹿序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其他人,但他整個人精神更加緊繃,整個人就像是一把蓄勢待發的劍。

  噗——

  有什麼破裂的聲音響起,然後響起了嘩啦啦水流動的聲音。

  聽到聲音響起的那刻,鹿序整個人猛地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根個渾身濕透的羽毛人終於從菖蒲草質里費力擠了出來,隨著草質的破裂,它隨著一灘透明清亮的液體流到了地面。

  它長著鹿序不認識的臉,泛白的雙眼直直望向鹿序一群人,它的眼神快速移動,很快徹底定格在了鹿序身上。

  像是鹿序身上有吸什麼奇怪的味道,羽毛人怪異的鼻尖輕輕動了動。

  「吱——」

  羽毛人發出了尖叫,然後它揮動已經濕透的羽毛,忽然貼著地面朝著鹿序疾射而來。

  「啊——」賀非臨和何廷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熬了一天一夜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精神終於崩潰了,發出了驚聲尖叫。

  賀非臨好歹之前還見過楊易異變成的羽毛人,心裡好歹還有點承受能力,何廷之前卻只是在陽台外模模糊糊見過床上白色的一團,並沒有真實直面過羽毛人,就算剛剛看見菖蒲里的羽毛人,但那羽毛人好歹還被困在草質裡面一動不動,所以何廷的感受並不足夠深刻。

  現在當那長著人臉的怪異羽毛人活生生朝這他直衝而來的時候,何廷真的覺得自己心臟被揉成雜亂的一團被狠狠拍到了地上,然後又飛快彈跳到他嗓子眼,讓他渾身僵硬、無法呼吸。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腎上腺素會飆升,所以這次何廷腳沒有再發軟,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木偶,渾身緊繃,直直立在那,靜靜等著羽毛人的襲來。

  不過幸好,這次羽毛人的目標不是他,何廷看著羽毛人猛然撲向了站在最前面的鹿序。

  說實話,何廷其實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鹿序一個和他們一樣的普通學生,救援隊要讓他走在隊伍最前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何廷的錯覺,他總覺得救援隊幾人包括隊長張志建好像隱隱以鹿序為首,但何廷在地上坐了一天一夜才剛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但長時間未睡覺的他實在腦袋痛得很,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這個問題——

  直到現在,直到眼前如怪物般的羽毛人撲向了鹿序,何廷腦子裡才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閃電般劃多這些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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