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異變的草叢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從賀非臨的話來看，林峰多半已經沒了。
不過從賀非臨的話來看，這林峰似乎並不怎麼孝順父母，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救他嗎？
他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父親來救他是理所當然？
鹿序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林和，或許是遇見他們之前就他已經從賀非臨嘴裡得知了自己兒子的消息，所以此時再聽到賀非臨跟鹿序的對話，林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依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怪不得之前林和說找不到兒子了，估計他剛剛在312寢室沒找到林峰，又聽賀非臨說林峰晚上出了陽台後一直就沒進來——就算林峰在陽台沒出事，進來寢室後估計也會被寢室里的楊易異變成的羽毛人殺死。
所以林和估計已經知道自己兒子已經凶多吉少。
不過賀非臨和何廷很特殊，為什麼其他人都被污染了，異變成了羽毛人，就他們倆沒有？
鹿序左手無意識地摩擦了起來，眉頭緊皺。
事情發生的時候，賀非臨在直播賣貨，何廷在廁所挑燈夜讀，兩人活；其他室友都在床上，然後發生異變。
鹿序記得自己室友的屍體也全部在床上，他受到異變後楊易襲擊的時候也是睡在床上——
難道睡在床上就是導致異變的條件？
但是也不對，吳芹當時也是自發異變的，並沒有受到羽毛人的攻擊。不——吳芹的腿當時好像受了傷，也可能是之前羽毛人攻擊的。
難道被羽毛人攻擊受傷後就算當時沒死，最後也會異變成羽毛人？就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
現在鹿序猜測會使人被污染異變成羽毛人有兩個方法。
其一是羽毛人的攻擊，其二還待定——從目前看來應該是躺在床上睡覺這一行為。
鹿序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但他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思索間，鹿序四人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一樓。
救援隊剩餘的兩人已經站在宿舍樓門口等著了，看來他們並沒有搜尋到其他倖存的學生。
忽然樓梯間傳來了漸漸清晰的腳步聲，鹿序抬頭一看，是張隊長下來了。
他也是一個人，看來也沒找到其他倖存者
林和也扭頭朝張志建看去，待看到只有他一個人時，心裡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雙眼完全失去了神采。
「你們竟然還找到了個人！」看到何廷，張志建有些激動，然後朝賀非臨和何廷招手道：「你們兩個過來，我們對下名字。」
對名字？
賀非臨和何廷本來看到救援隊只有這麼幾個人的時候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外面情況似乎也很糟糕，能有人來救他們就不錯了。
這樣想著，已經吃了些東西、恢復了些力氣的賀非臨和何廷就走了過去。
「賀非臨、何廷——好了。」名單上這兩個名字並沒有被畫紅圈，張志建臉上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笑了起來。
在這個遍地污染的世界，活著本身就已經值得高興，更何況活下來的還是兩個正值年少、擁有無限未來的大學生。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莫欺少年窮」！
張志建咧嘴笑了起來，他替他們高興，替他們父母高興，替這個還有希望的世界高興。
但張志建笑著笑著，他忽然看到了滿臉悲痛、雙眼通紅的林和，張志建的笑僵住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朝著林和走了過去，然後抬起右手搭在了林和肩膀上，開口道：「老林啊……」
張志建說不下去了，任何安慰的話在此刻都顯得太蒼白無力。
如果你的孩子沒了，你會怎麼樣？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也沒有任何安慰能撫平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內心的傷痛。
除非時光逆流，孩子死而復生。
寧靜的走廊上，一開始響起了低悶的嗚咽聲，然後漸漸這聲音變成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
鹿序幾人朝著校門外走去，抬頭往上望去，天空中到處是密密麻麻的羽毛人，它們緊挨在一起，仿佛一個巨大的鳥籠。
無數張人臉從空中俯瞰著地上的人，眼裡的惡意快要化為實質。
前往校門的路上要經過一個湖泊。湖泊名叫芙蓉湖，往日裡湖岸旁草地茵茵、花叢簇簇，經常有五顏六色的蝴蝶在花草間飛舞，十分美麗。
但那是學校異變之前芙蓉湖的景象，現在的芙蓉湖已經完全變了樣。
芙蓉湖旁的鮮嫩低矮的綠草猛然竄到三人高，一眼望去仿佛根本不是一片草地，而是像片森林。
夾雜在綠草中間鮮艷欲滴的玫瑰那帶刺的根莖也像是膨脹百倍，托舉起房間大小的花朵，高高直立而起，枝幹上長著的葉子間有著深深的凹槽，褶皺此起彼伏——
鹿序甚至懷疑他們能在那巨大的玫瑰葉子凹槽里像坐滑滑梯一樣滑下來。
密密麻麻高聳的綠草和龐大的玫瑰花瓣擋住了鹿序一行人的視線，也打亂了他們行進的方向。
鹿序：「出校門只有這條路可以走，我走前面，賀非臨和何廷走中間，剩下的人走後面。」
張志建幾人自然沒有反對，第一次見到幾乎遮天蔽日的草叢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連原本一直沉浸在失去兒子悲傷里的林和也暫時從難過的情緒里抽了出來。
「這是什麼？」林和高高抬起頭、朝上方看去，有些震驚問道。
張志建望向眼前七八米高的玫瑰花和它周圍圍繞的粗壯綠葉，臉上也流露出震驚之色：「我之前也沒有見過，世界才被污染一個星期，很多污染區域我們人類甚至都還沒發現，參考物實在太少了。」
幾人感嘆了幾句，很快就跟著鹿序走進了草叢。
鹿序走得很慢，他閉上眼睛，想要像之前在宿舍樓一樣將周圍全部景象盡收眼底——但這次鹿序什麼也沒看到，腦海是里一片模糊的霧氣。
鹿序睜開了眼睛，他猜測在被污染的地方他這種能力受到了限制，剛剛在宿舍樓的時候應該是因為整棟宿舍樓的羽毛人都被他給吞完了，所以他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看來這地方確實有古怪。
鹿序更加小心起來，他神情緊繃，不斷掃視著四周。
不過從賀非臨的話來看，這林峰似乎並不怎麼孝順父母，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救他嗎？
他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父親來救他是理所當然？
鹿序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林和，或許是遇見他們之前就他已經從賀非臨嘴裡得知了自己兒子的消息，所以此時再聽到賀非臨跟鹿序的對話，林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依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怪不得之前林和說找不到兒子了，估計他剛剛在312寢室沒找到林峰，又聽賀非臨說林峰晚上出了陽台後一直就沒進來——就算林峰在陽台沒出事，進來寢室後估計也會被寢室里的楊易異變成的羽毛人殺死。
所以林和估計已經知道自己兒子已經凶多吉少。
不過賀非臨和何廷很特殊，為什麼其他人都被污染了，異變成了羽毛人，就他們倆沒有？
鹿序左手無意識地摩擦了起來，眉頭緊皺。
事情發生的時候，賀非臨在直播賣貨，何廷在廁所挑燈夜讀，兩人活；其他室友都在床上，然後發生異變。
鹿序記得自己室友的屍體也全部在床上，他受到異變後楊易襲擊的時候也是睡在床上——
難道睡在床上就是導致異變的條件？
但是也不對，吳芹當時也是自發異變的，並沒有受到羽毛人的攻擊。不——吳芹的腿當時好像受了傷，也可能是之前羽毛人攻擊的。
難道被羽毛人攻擊受傷後就算當時沒死，最後也會異變成羽毛人？就像電影裡的喪屍一樣？
現在鹿序猜測會使人被污染異變成羽毛人有兩個方法。
其一是羽毛人的攻擊，其二還待定——從目前看來應該是躺在床上睡覺這一行為。
鹿序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但他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思索間，鹿序四人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一樓。
救援隊剩餘的兩人已經站在宿舍樓門口等著了，看來他們並沒有搜尋到其他倖存的學生。
忽然樓梯間傳來了漸漸清晰的腳步聲，鹿序抬頭一看，是張隊長下來了。
他也是一個人，看來也沒找到其他倖存者
林和也扭頭朝張志建看去，待看到只有他一個人時，心裡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雙眼完全失去了神采。
「你們竟然還找到了個人！」看到何廷，張志建有些激動，然後朝賀非臨和何廷招手道：「你們兩個過來，我們對下名字。」
對名字？
賀非臨和何廷本來看到救援隊只有這麼幾個人的時候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外面情況似乎也很糟糕，能有人來救他們就不錯了。
這樣想著，已經吃了些東西、恢復了些力氣的賀非臨和何廷就走了過去。
「賀非臨、何廷——好了。」名單上這兩個名字並沒有被畫紅圈，張志建臉上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笑了起來。
在這個遍地污染的世界，活著本身就已經值得高興，更何況活下來的還是兩個正值年少、擁有無限未來的大學生。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莫欺少年窮」！
張志建咧嘴笑了起來，他替他們高興，替他們父母高興，替這個還有希望的世界高興。
但張志建笑著笑著，他忽然看到了滿臉悲痛、雙眼通紅的林和，張志建的笑僵住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朝著林和走了過去，然後抬起右手搭在了林和肩膀上，開口道：「老林啊……」
張志建說不下去了，任何安慰的話在此刻都顯得太蒼白無力。
如果你的孩子沒了，你會怎麼樣？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也沒有任何安慰能撫平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內心的傷痛。
除非時光逆流，孩子死而復生。
寧靜的走廊上，一開始響起了低悶的嗚咽聲，然後漸漸這聲音變成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
鹿序幾人朝著校門外走去，抬頭往上望去，天空中到處是密密麻麻的羽毛人，它們緊挨在一起，仿佛一個巨大的鳥籠。
無數張人臉從空中俯瞰著地上的人，眼裡的惡意快要化為實質。
前往校門的路上要經過一個湖泊。湖泊名叫芙蓉湖，往日裡湖岸旁草地茵茵、花叢簇簇，經常有五顏六色的蝴蝶在花草間飛舞，十分美麗。
但那是學校異變之前芙蓉湖的景象，現在的芙蓉湖已經完全變了樣。
芙蓉湖旁的鮮嫩低矮的綠草猛然竄到三人高，一眼望去仿佛根本不是一片草地，而是像片森林。
夾雜在綠草中間鮮艷欲滴的玫瑰那帶刺的根莖也像是膨脹百倍，托舉起房間大小的花朵，高高直立而起，枝幹上長著的葉子間有著深深的凹槽，褶皺此起彼伏——
鹿序甚至懷疑他們能在那巨大的玫瑰葉子凹槽里像坐滑滑梯一樣滑下來。
密密麻麻高聳的綠草和龐大的玫瑰花瓣擋住了鹿序一行人的視線，也打亂了他們行進的方向。
鹿序：「出校門只有這條路可以走，我走前面，賀非臨和何廷走中間，剩下的人走後面。」
張志建幾人自然沒有反對，第一次見到幾乎遮天蔽日的草叢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連原本一直沉浸在失去兒子悲傷里的林和也暫時從難過的情緒里抽了出來。
「這是什麼？」林和高高抬起頭、朝上方看去，有些震驚問道。
張志建望向眼前七八米高的玫瑰花和它周圍圍繞的粗壯綠葉，臉上也流露出震驚之色：「我之前也沒有見過，世界才被污染一個星期，很多污染區域我們人類甚至都還沒發現，參考物實在太少了。」
幾人感嘆了幾句，很快就跟著鹿序走進了草叢。
鹿序走得很慢，他閉上眼睛，想要像之前在宿舍樓一樣將周圍全部景象盡收眼底——但這次鹿序什麼也沒看到，腦海是里一片模糊的霧氣。
鹿序睜開了眼睛，他猜測在被污染的地方他這種能力受到了限制，剛剛在宿舍樓的時候應該是因為整棟宿舍樓的羽毛人都被他給吞完了，所以他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看來這地方確實有古怪。
鹿序更加小心起來，他神情緊繃，不斷掃視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