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夢魘，流觴
「看我的！寒冰劍，噗呲——」栢運從路旁掰斷一根細枝，兩人就這樣鬧著一起跑到了村口，望了望左右兩邊沒有車輛後，趕忙跑到了路對面。
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待車亭，栢音的臉愈發繃緊，眼珠子張的像死魚一樣，生怕有什麼妖怪憑空而出。
「你知道嗎？」剛發問，栢音的眼淚不自主地流了出來。
「什麼？」栢運順著他的角度看去，會意後，做了個右手捶左手心的動作，「哦！你是說這裡，去年因車禍死去的那個女孩嗎？」
聞見「死」的字眼，栢音眼神瞬發恐懼起來，身子也止不住的瑟瑟發抖，「據說……她，身體如泥般地全裝在那些瓶子裡了，而且當時還有人說，她的腦漿都爆在了地上……」
栢音指著亭中石板凳上的啤酒瓶；老舊的待車亭里，幾個酒瓶矗立在陰暗的角落裡，顯得他口中故事更為陰森了。也因此，這待車亭因許久無人使用積滿了灰塵。
「不要怕，那估計都是假的啦。」栢運的手剛搭在栢音肩上，下一瞬，栢音莫名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拉力使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跑啥啊？不都說了假的嘛。」
已經跑遠的栢音頭也不回地說，「怎麼可能啊！你猜猜我剛剛看到什麼了！我的媽呀，那有三根香！」
「什麼？三根香，在哪？」
「你不怕嗎，怎麼還問。」
「因為不問我更怕的呀！腦子會想很多的。」
「啊啊啊……鬼呀，快跑！」
兩人的步伐隨著栢音的喊叫加快起來，不一會兒，兩人到了校門口才停下腳步，他們急促地呼吸著。
「你剛剛看到鬼了？在哪。」
栢音咬緊牙齒，指著教學樓後面的停車亭的方向。「嗯，閉上眼睛的時候，好恐怖啊。」說著，栢音情不自禁的眨起眼來。
「什麼啊，我還以為你真的看見了呢。」栢運無趣的瞟了他一眼，看見栢音一直眨眼睛就問「你，怎麼了嗎？」
「眨眼辟邪，你不知道嗎？」栢音仰著頭看向栢運。
「這算哪門子辟邪，你又沒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也沒二郎神的天眼。」
「這樣子就像不斷地拍照一樣，可以確認現實啊。」栢音說出了令人有些不解的話，但總歸他緊張的心算是平靜下來，「呵……無論如何拍都是一個畫面，這樣就放心了。」
走進教室門口，兩人紛紛坐到了自己的班級位置上，經過一個下午的一年級知識薰陶，栢音腦海里的恐懼徹底洗刷乾淨了。
夜裡，已是晚秋。栢音靜靜的望著星空，他正想著一些關於生與死的意義。關於白天的一些事情，他重新回想了一遍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並沒有見過那個女孩死時的模樣，只是聽大人們講述腦海才產生了一點怖景。
「生活這麼有趣，可是突然間就離開了，一定很難受吧。」栢音依靠著凳子，仰著頭幻想：
［在村後山的樹林間，栢音爺爺的墓碑前挖著一個大坑，坑裡放著木棺，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將栢音的身體放進了棺材中，隨即蓋上了棺。開始那一會兒，他聽見了澆土的聲音，又聞到了每年給爺爺上祭時的香火味，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變得十分安靜，他的靈魂好像遨遊到未來，栢音見證了自己的腐朽，望見了人類文明踏出了宇宙，望見太陽系最後隕落，甚至最後一切都不復存在。］
想到這，栢音不禁感到後怕，他他蹲在地上輕聲念：「太可怕了，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不然什麼都沒了！」
當他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時，才知道自己對生是多麼的渴求，從而下定了一種永生的決心。
……
凡鎮街上一處理髮店內，一個矮小的男人手中正拿著皮帶，「龔繪林你當真是差，連個作業都寫不完，整天跟那雲凱鬼混！那雲凱是要當你爸爸吧？以後他養你是吧？」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又一次直逼男人正罵著的狂野孩童內心。從三年前開始，他的一切都開始了變化，山中的小狐狸，路上的小狗，已經從他的視野漸漸褪去。搬家的那個日子，龍堂繪硬是大哭了一場，他捨不得爺爺奶奶，更不想去什麼所謂的「瀚周街」生活。
瀚周街是凡鎮的中心地帶，所有村莊的村民基本上都會來到這裡購物，也只有這裡，才有通往外界的路，因為這裡有汽車站。自從龍堂虎在村里置辦農田產業的耕地機被那群惡毒的村里人聯合銷毀倒賣後，他就帶著妻子來到這街上做起了理髮行業。
龍堂虎的「陽光美發」店位於瀚周街路段的偏中心位，大概龔家咀到栢情村的距離等於栢情村到這店位的距離，它們都在同一直線上，因為這條大路也是貫穿凡鎮的主幹線。
公元2015年11月9日。在瀚周街的一處邊緣地帶，有個正於施工期的工地；而此刻，龍堂繪正和幾個夥伴在裡面玩著。龍堂繪在一棟還沒建成的建築二樓平頂上，他笑呵呵地看著下面的孩子，「喂，你們也上來呀！」
於是雲凱也跟著上去，其他同齡的孩子們只是看著他，並沒有說什麼。
「你們好膽小啊，那我先跳了。」雲凱看著下面的人說。
常日裡，工地沒有什麼大人經過，因此也成了他們這些野孩子的天堂。他們平日幹的事幾乎「有損道德」。一般，他們都要拿幾個釘子回家玩玩，還要偷拿工人們放在磚堆上的幾包袋裝零食吃，而這些都不外乎其中一個孩子的開導，那就是雲凱。
雲凱很利索的從二樓平頂跳了下去，他落地的時候雙手拄著地，然後起身拍了拍衣服，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哈哈，一點都不痛，你們這群膽小鬼敢嗎？」
隨後龍堂繪跳了下去，起身後他朝那些孩子們笑道：「不愧是我龔繪林，根本不痛好吧。」
看著雲凱他們這般鄙視自己，其他孩子心中多少有點不服氣，但是想了想這高度，他們的內心又畏懼幾分。
但是時間拖得越久，雲凱兩人臉上浮現的笑意帶著輕蔑越明顯，幾個孩子內心壓不住的往上跑，然後他們也照著樣子跳了下來，首當其衝的是龍堂繪的弟弟龍堂致，他落地的時候臉繃得不知多痛苦，為了不被其他人注意到，他立時站在了自己的哥哥身旁，「一般般啦，這對我龔致林也算不了啥。」
所有人跳完之後，沒有人吭過一聲，見西邊的太陽落下，幾個人都打算回家了。「哎，走吧，回家了。」龍堂繪和龍堂致朝著家的方向走著。
「那裡，好多墳墓啊。」雲凱瘦小的身子站在一個土堆上，他一手指著東南邊的山上，而那裡還矗立著一所正新建的學校——凡心中學，不過目前僅是立了個石碑，目前這所中學原址在龍堂村旁邊。
——————
【神與天】
人總覺得冥冥之中，總有看不見的力推著自己的一切發生，這種力他們稱之為命運，他們認為命是天註定的，也有一些人全部堅信命是自己的。不論如何，他們都在虔誠的向天祈禱著。
生活中，無意間的事情總能讓人選擇多相信點「命中注定」，這樣的感覺給予他們的，或自足竊喜，或自懷悲殤。他們認為，這一切定有什麼在主導，其賦稱「神明」。
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待車亭，栢音的臉愈發繃緊，眼珠子張的像死魚一樣，生怕有什麼妖怪憑空而出。
「你知道嗎？」剛發問，栢音的眼淚不自主地流了出來。
「什麼？」栢運順著他的角度看去，會意後，做了個右手捶左手心的動作，「哦！你是說這裡，去年因車禍死去的那個女孩嗎？」
聞見「死」的字眼，栢音眼神瞬發恐懼起來，身子也止不住的瑟瑟發抖，「據說……她，身體如泥般地全裝在那些瓶子裡了，而且當時還有人說，她的腦漿都爆在了地上……」
栢音指著亭中石板凳上的啤酒瓶；老舊的待車亭里，幾個酒瓶矗立在陰暗的角落裡，顯得他口中故事更為陰森了。也因此，這待車亭因許久無人使用積滿了灰塵。
「不要怕，那估計都是假的啦。」栢運的手剛搭在栢音肩上，下一瞬，栢音莫名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拉力使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跑啥啊？不都說了假的嘛。」
已經跑遠的栢音頭也不回地說，「怎麼可能啊！你猜猜我剛剛看到什麼了！我的媽呀，那有三根香！」
「什麼？三根香，在哪？」
「你不怕嗎，怎麼還問。」
「因為不問我更怕的呀！腦子會想很多的。」
「啊啊啊……鬼呀，快跑！」
兩人的步伐隨著栢音的喊叫加快起來，不一會兒，兩人到了校門口才停下腳步，他們急促地呼吸著。
「你剛剛看到鬼了？在哪。」
栢音咬緊牙齒，指著教學樓後面的停車亭的方向。「嗯，閉上眼睛的時候，好恐怖啊。」說著，栢音情不自禁的眨起眼來。
「什麼啊，我還以為你真的看見了呢。」栢運無趣的瞟了他一眼，看見栢音一直眨眼睛就問「你，怎麼了嗎？」
「眨眼辟邪，你不知道嗎？」栢音仰著頭看向栢運。
「這算哪門子辟邪，你又沒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也沒二郎神的天眼。」
「這樣子就像不斷地拍照一樣，可以確認現實啊。」栢音說出了令人有些不解的話，但總歸他緊張的心算是平靜下來，「呵……無論如何拍都是一個畫面，這樣就放心了。」
走進教室門口，兩人紛紛坐到了自己的班級位置上，經過一個下午的一年級知識薰陶，栢音腦海里的恐懼徹底洗刷乾淨了。
夜裡，已是晚秋。栢音靜靜的望著星空，他正想著一些關於生與死的意義。關於白天的一些事情，他重新回想了一遍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並沒有見過那個女孩死時的模樣，只是聽大人們講述腦海才產生了一點怖景。
「生活這麼有趣，可是突然間就離開了，一定很難受吧。」栢音依靠著凳子，仰著頭幻想：
［在村後山的樹林間，栢音爺爺的墓碑前挖著一個大坑，坑裡放著木棺，幾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將栢音的身體放進了棺材中，隨即蓋上了棺。開始那一會兒，他聽見了澆土的聲音，又聞到了每年給爺爺上祭時的香火味，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變得十分安靜，他的靈魂好像遨遊到未來，栢音見證了自己的腐朽，望見了人類文明踏出了宇宙，望見太陽系最後隕落，甚至最後一切都不復存在。］
想到這，栢音不禁感到後怕，他他蹲在地上輕聲念：「太可怕了，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不然什麼都沒了！」
當他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時，才知道自己對生是多麼的渴求，從而下定了一種永生的決心。
……
凡鎮街上一處理髮店內，一個矮小的男人手中正拿著皮帶，「龔繪林你當真是差，連個作業都寫不完，整天跟那雲凱鬼混！那雲凱是要當你爸爸吧？以後他養你是吧？」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又一次直逼男人正罵著的狂野孩童內心。從三年前開始，他的一切都開始了變化，山中的小狐狸，路上的小狗，已經從他的視野漸漸褪去。搬家的那個日子，龍堂繪硬是大哭了一場，他捨不得爺爺奶奶，更不想去什麼所謂的「瀚周街」生活。
瀚周街是凡鎮的中心地帶，所有村莊的村民基本上都會來到這裡購物，也只有這裡，才有通往外界的路，因為這裡有汽車站。自從龍堂虎在村里置辦農田產業的耕地機被那群惡毒的村里人聯合銷毀倒賣後，他就帶著妻子來到這街上做起了理髮行業。
龍堂虎的「陽光美發」店位於瀚周街路段的偏中心位，大概龔家咀到栢情村的距離等於栢情村到這店位的距離，它們都在同一直線上，因為這條大路也是貫穿凡鎮的主幹線。
公元2015年11月9日。在瀚周街的一處邊緣地帶，有個正於施工期的工地；而此刻，龍堂繪正和幾個夥伴在裡面玩著。龍堂繪在一棟還沒建成的建築二樓平頂上，他笑呵呵地看著下面的孩子，「喂，你們也上來呀！」
於是雲凱也跟著上去，其他同齡的孩子們只是看著他，並沒有說什麼。
「你們好膽小啊，那我先跳了。」雲凱看著下面的人說。
常日裡，工地沒有什麼大人經過，因此也成了他們這些野孩子的天堂。他們平日幹的事幾乎「有損道德」。一般，他們都要拿幾個釘子回家玩玩，還要偷拿工人們放在磚堆上的幾包袋裝零食吃，而這些都不外乎其中一個孩子的開導，那就是雲凱。
雲凱很利索的從二樓平頂跳了下去，他落地的時候雙手拄著地，然後起身拍了拍衣服，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哈哈，一點都不痛，你們這群膽小鬼敢嗎？」
隨後龍堂繪跳了下去，起身後他朝那些孩子們笑道：「不愧是我龔繪林，根本不痛好吧。」
看著雲凱他們這般鄙視自己，其他孩子心中多少有點不服氣，但是想了想這高度，他們的內心又畏懼幾分。
但是時間拖得越久，雲凱兩人臉上浮現的笑意帶著輕蔑越明顯，幾個孩子內心壓不住的往上跑，然後他們也照著樣子跳了下來，首當其衝的是龍堂繪的弟弟龍堂致，他落地的時候臉繃得不知多痛苦，為了不被其他人注意到，他立時站在了自己的哥哥身旁，「一般般啦，這對我龔致林也算不了啥。」
所有人跳完之後，沒有人吭過一聲，見西邊的太陽落下，幾個人都打算回家了。「哎，走吧，回家了。」龍堂繪和龍堂致朝著家的方向走著。
「那裡，好多墳墓啊。」雲凱瘦小的身子站在一個土堆上，他一手指著東南邊的山上，而那裡還矗立著一所正新建的學校——凡心中學，不過目前僅是立了個石碑，目前這所中學原址在龍堂村旁邊。
——————
【神與天】
人總覺得冥冥之中，總有看不見的力推著自己的一切發生，這種力他們稱之為命運，他們認為命是天註定的，也有一些人全部堅信命是自己的。不論如何，他們都在虔誠的向天祈禱著。
生活中，無意間的事情總能讓人選擇多相信點「命中注定」，這樣的感覺給予他們的，或自足竊喜，或自懷悲殤。他們認為，這一切定有什麼在主導，其賦稱「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