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師級靈畫
少女終究還是羞紅了臉，像桃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隨著大師之作誕生時特有的金光撒遍校園。
剛開始是學塾里冒出的十幾道虹光，趕來的男女夫子們見到孤男寡女共處樹下，不由得相視一笑。
有夫子打趣道，這榕樹真是明德學塾的寶地，當年的曾夫子，也是在這裡出入成雙。
也有夫子調侃道，學子們心善，來此處以七情六慾紅塵劫，度化這大榕樹成精。
少女此時還故作不懂，倚在少年旁誇他畫的不錯，畫技有進步。
拄著拐杖的光影也來了，見夫子齊齊躬身，便知了他的身份。
隨後來的是畫道班的學子們，他們對大師之作的光芒再敏感不過，七嘴八舌湊到少年少女身旁，把兩人圍作一團，欣賞這幅榕下淑女圖。
「不，不，這是秋下安然圖，上面畫的是本美女。」白安然大聲為這幅畫更了名，聲明了自己的所有權。
其他在飯堂，演武場，學塾里休息的學子也趕來湊熱鬧了。
拄著拐杖的光影剛要湊近，見路已被興奮的學子堵死，便呵呵一笑。這位開明的校長手杖一揮，明德學塾天空中便浮現了那畫的虛影，下一刻，一道聲音傳遍學塾。
「這是青臨學子今日在學塾榕樹下繪製的大師之作，名為秋下安然圖，大家多多向他學習，希望我明德學塾，日後能出現更多的大師之作。」
白安然抬起頭，見到自己被放大後高高掛在天上，被所有學子一同觀賞，臉色唰一下紅了，拳頭輕捶季青臨，羞的說不出話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突然後悔寫實了，早知道就寫意了！
但看著周圍仰天鑑賞畫作的學子們，少女的心中又有些小驕傲。
不對，還是寫實好，不然別人怎知那是她白安然！
她以手捂面，片刻後又悄悄挪開一點，從縫隙中望向天空中的巨畫。
畫的真美啊，呆子，還說你不喜歡我。
「佳作與大師，雖只有一個境界之差，卻比凡品至佳作跨越的三個境界還大。」
「是啊，大部分畫師操勞一生，也摸不到大師的邊。只有少部分幸運的天選之子，才機會繪出一幅大師品質的作品。恭喜青臨仙畫師，今天，你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大師級作品了。」
「今日，你便是我們的畫道大師。」
認識的，不認識的學子們，一齊朝季青臨拱手，還有修畫道的夫子也上來勉勵。
「青臨學子年紀輕輕，多多修習畫技，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季青臨只得一一還禮，想著今天是問不成問題了。
唯有曾夫子，站在遠處搖搖頭，看來季青臨交出去的東西，比他想像的還多。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旦走上這條路，就無法回頭了，索取只會日益倍增。
憑季青臨的資質，他還能活過這周嗎？
不忍心打破天才的名頭，曾夫子遠遠離去了。
就讓他沉浸在這最後虛假的美好中，直至終點吧。
若明知斯人將逝，還破壞最後的溫存，那也太過殘忍。
待青臨學子走後，他會找明德先生，開一場學塾大會，正本清源，除去惡氣。
曾夫子摸了摸腰間長劍，屆時，他要找到那位魔修，親手斬殺以證效尤。
午間的事不必宣傳，很快成了學子們熱議的話題，校長的參與更是添了一把火。
下午課上到一半時，傳來傳去的消息已變成了，有校外的商道修士願收藏此畫。
商道修士以商法證道，投資也是其中一種，他賭季青臨日後會更加出名，作為第一幅大師之作，此畫的價值也會倍增。
低買高賣間，賺的越多，他的道行也會精進更多。
而季青臨畫出大師品質的作品，直接的受益人便是教他的夫子和明德先生。
明德先生修的師道，學生進步越大，他受益越多。
最近，季青臨的一系列表現，尤其是今日這幅靈畫，讓他許久未動的修為都顫了一顫。
明德先生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還親自為季青臨雕刻一枚印章。
雕塑也是書道的一部分，明德先生書道六境，出手的印章自然不同凡響，外表鏤空十分精美，已經到了法器的級別。
隨著季青臨滴血煉化印章，從今天起，他也是有印章的仙畫師了。
可那張學塾里無人不知的畫，正被白安然牢牢抱在懷裡，誰也不給。
直至季青臨想在畫上蓋章下，白安然才依依不捨的鬆了手，千叮萬囑他不要弄壞了。
等季青臨蓋完章後，又迅速的將靈畫拿走，收進儲物袋裡。
旁邊的蘇老大悻悻道「愣頭青，你的狗屎運怎麼那麼多，夢中突破，大師之作，是不是把我的運氣都吸走了？」
季青臨呵呵笑道「都怪你總是說話說一半，大道有缺，折損了道行。以後記得把話說完整。」
蘇老大看著季青臨有些猶豫。
故意不把話說完，是因為他還沒下定決心，拉季青臨入伙。
雖然季青臨的表現驚人，能力了得，對計劃很有幫助。
但常年受到家裡馭人之術的薰陶，蘇老大明白，忠心才是最重要的，季青臨還不遠遠算不上自己人。
哪怕沒能力，只要忠心耿耿，他蘇老大也敢用。
但季青臨...這愣頭青什麼都不知道，偏偏又太有自己的想法，很難控制。
見蘇老大又轉過去了，季青臨沒理會，他已有了新的消息渠道了。
晚上要好好盤問下白安然。
下午的課是歷史課，季青臨一邊做筆記，偷偷傳訊給白安然「放學後，大榕樹？」
白安然很快就回復了。
「不行。」
「為什麼？不是答應我要解惑嗎？」
「今天沒化妝，等明天吧。」
「？」
季青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那邊卻不回他了。
蘇老大，白安然，怎麼這麼多謎語人。
這邊台下偷偷傳訊，那邊，台上的曾夫子還在講課。
「始聖與弟子的第二十三個故事，山河日月圖。
始聖為萬聖之始，是人族第一位聖人，通曉百道，門下弟子三千。
一日，始聖的大弟子在繪製一篇長篇畫卷時，最後一筆畫錯了。
那畫卷有百尺長，百尺寬，是大弟子跟隨畫聖求學時，一路記載人族九州的山川景象，更是他幾十年的心血。
弟子悲痛之下去找始聖，哭泣說：老師，您是當代聖人，此刻我的心中是無比悲痛，後悔，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回到落下那一筆之前呢。
始聖搖搖頭說：世上哪有後悔藥呢。說罷便起身，一邊作畫，一邊指著天空道：你看東邊太陽升起，西邊落下，隨後月亮升起落下，循環反覆無窮盡也...
始聖為弟子講道，弟子頓悟三日，待到他醒來，只見身前擺著老師所作的傳世畫卷，靈畫從中間分為左右兩部分，左邊為朝陽景象，右邊為月色景象。
大弟子好奇的拖動靈畫上的太陽，他驚奇的發現，天空中的太陽也慢慢移動。
遠方的天邊，傳來始聖的呼喚：愛徒，休要再動此畫，時間大道不可忤逆。
大弟子卻想起了自己的長篇畫卷，一狠心，將靈畫上的日月顛倒，連續三次。
隨著日月顛倒，大弟子的畫卷也恢復到落下那一筆之前，他連忙飛奔至自己的靈畫，在上面重重添下一筆。
落筆後，大弟子才發現，自己已是一道殘魂。
他的肉身，僵在畫聖的傳世靈畫前，已衰老死去。
見到匆忙趕回的始聖，大弟子還未來得及說話，便一命嗚呼。
始聖為弟子收斂了屍體，將弟子的畫作取名為山河圖，將自己的畫作取名為日月圖。
始聖怨恨日月圖奪走了自己喜愛的大弟子，將其束之高閣，最終不知所蹤。
山河圖卻代代流傳，如今保存在人族邊疆芒種城，芒種城地處平原，本無天險可守，依賴於山河圖所化的山川，地處兩族戰場，三十年未曾淪陷。」
見季青臨聽的津津有味，蘇老大不開心了。
他不明白，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季家旁系，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為什麼每天上個課還這麼開心。
自己明明給予了招攬的意思，對方卻毫無表示。
以二人的身份之差，不應該是自己展露身份，施以小惠，對方就納頭來拜，然後自己再按照家裡教的馭人之術，禮賢下士。
明明只是個季家旁系，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呢？
季青臨近日狂補歷史，光筆記就記了三大本，看著季青臨筆記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蘇老大想到，絕對不是因為他壞，而是因為他覺得季青臨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說服自己後，蘇老大立刻對季青臨道「愣頭青，別聽了，這些歷史都是假的。」
季青臨一愣「假的？」
蘇老大有心讓他見識到兩人的差距，繼續道「書上教的都是假的，後人胡編亂改的。你若不信，我問問你，你看了那麼多書，可知道上一代畫聖是怎麼死的。」
季青臨搖頭，這件事書上的確沒寫。
「呵呵，上代畫聖死於血聖之手，臨死之前以誓言作保，才留下三冊畫卷與隨身法寶回歸雲墨城。你還真以為，聖人都是乾乾淨淨的白蓮花，駐守人族邊疆百年無欲無求嗎？無欲無求，還修什麼仙。」
季青臨疑惑「這你又是從何而知，我翻遍學塾圖書館，也沒有這些記載。」
「呵呵，你只是個小小季家旁系，哪有資格觸及真正的歷史。真正的歷史被傳承不斷的世家宗派牢牢掌握。像歷代雲墨城和歷代畫聖的歷史，誰會比十大家更清楚？」
蘇老大繼續炫耀著自己的學識「那畫聖，以聖人修為，所修大道作籌碼，想繪成江山社稷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阻礙了血聖的道。二人大道衝突，互不相容，最終大打出手。酣戰數月後，畫聖不敵，被血聖斬於六歧山，就連自畫像都被碾碎，最終斂屍於雲墨城地窟。」
「你又可知雲墨城地窟的來歷？歷代畫聖有不少出身雲墨城，使其隕落的敵對聖人，生怕日後被畫聖的弟子親友報復，將整個城池以無上偉力強行壓到地底，全城人一同陪葬。千萬修士怨念不散，造就地窟有去無回的恐怖威名。」
「你又可知，什麼是大道衝突？若是挑選自身大道時，阻礙了別人的道，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散修的修行之路，何其艱難，若是沒有前輩帶著繞過一個個坑，不小心選了與聖人相衝突的道...那下場，可想而知。」
「季青臨，我和你說這些是欣賞你的才華。和我蘇老大混吧，帶你吃香喝辣。」
季青臨沉默。
大道衝突，很有趣的詞，像明德先生所修的師道，若有人危害了他的學子，那便是阻他的道，絕他的仙途，兩人勢必為了自身道途而斗過一場，這想必就是大道衝突了。
而明德與他，大道天然互補，季青臨前進的越快，明德修為增長越快，便是天然的盟友。即便季青臨身上有些遮掩不住的小秘密，明德也會為了自己的道而維護他。
各位夫子也修的師道，道理相通。怪不得那次與王家王不凡的衝突，夫子始終站在他的一邊，連他以性命威脅王不凡，都未訓斥他。
修道方向太重要了，修為到一定境界，哪怕兩人性情相投，互稱兄弟，都可能為了踐行自身大道，不得不死斗一場。
若是與聖人大道相衝，那確實下場慘澹，不忍直視。必須先搞清楚十二位聖人的道，避開可能衝突的點。
蘇老大應該是這代蘇家的領軍，這是季青臨猜到的。但是目前兩人的信息差還是太大了，信息的差距，不是只靠個人聰明才智能彌補的。
季青臨道「我不欠人情，只認交易。亮出你的牌吧，說說你想要什麼」
蘇老大道「這裡不方便，周末到我姑蘇古宅商議大事。」
季青臨點點頭，繼續道「你說十大家有雲墨城最全面的歷史記載。那季家呢？」
「季家自然也有，就在季家祖廟，列祖列宗靈位後面的一百零八碑上刻著，你要是感興趣，就自己去看吧。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可是祖廟，一族祭祀的神聖之地，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兩人的談話點到為止。
蘇老大神神秘秘這麼久，終於要和他攤牌了。
他的消息也夠靈通的，蘇老大說的很多東西，季青臨和其他學子試探過，那些學子大都一無所知。
看十大家裡也是分層級的，蘇老大無疑是核心圈裡的人。
季青臨盤算了下手頭靈石，還剩13枚中品靈石，可以試試繼續提一提功法效果，加速修行。他之前只為五臟養生經添加了五系靈根的設定，還沒添加空靈之體。
隨著大師之作誕生時特有的金光撒遍校園。
剛開始是學塾里冒出的十幾道虹光，趕來的男女夫子們見到孤男寡女共處樹下，不由得相視一笑。
有夫子打趣道，這榕樹真是明德學塾的寶地，當年的曾夫子，也是在這裡出入成雙。
也有夫子調侃道，學子們心善，來此處以七情六慾紅塵劫，度化這大榕樹成精。
少女此時還故作不懂，倚在少年旁誇他畫的不錯，畫技有進步。
拄著拐杖的光影也來了，見夫子齊齊躬身，便知了他的身份。
隨後來的是畫道班的學子們，他們對大師之作的光芒再敏感不過，七嘴八舌湊到少年少女身旁，把兩人圍作一團，欣賞這幅榕下淑女圖。
「不，不，這是秋下安然圖，上面畫的是本美女。」白安然大聲為這幅畫更了名，聲明了自己的所有權。
其他在飯堂，演武場，學塾里休息的學子也趕來湊熱鬧了。
拄著拐杖的光影剛要湊近，見路已被興奮的學子堵死，便呵呵一笑。這位開明的校長手杖一揮，明德學塾天空中便浮現了那畫的虛影，下一刻，一道聲音傳遍學塾。
「這是青臨學子今日在學塾榕樹下繪製的大師之作，名為秋下安然圖，大家多多向他學習，希望我明德學塾，日後能出現更多的大師之作。」
白安然抬起頭，見到自己被放大後高高掛在天上，被所有學子一同觀賞，臉色唰一下紅了，拳頭輕捶季青臨，羞的說不出話來，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突然後悔寫實了，早知道就寫意了！
但看著周圍仰天鑑賞畫作的學子們，少女的心中又有些小驕傲。
不對，還是寫實好，不然別人怎知那是她白安然！
她以手捂面，片刻後又悄悄挪開一點，從縫隙中望向天空中的巨畫。
畫的真美啊，呆子，還說你不喜歡我。
「佳作與大師，雖只有一個境界之差，卻比凡品至佳作跨越的三個境界還大。」
「是啊，大部分畫師操勞一生，也摸不到大師的邊。只有少部分幸運的天選之子，才機會繪出一幅大師品質的作品。恭喜青臨仙畫師，今天，你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大師級作品了。」
「今日，你便是我們的畫道大師。」
認識的，不認識的學子們，一齊朝季青臨拱手，還有修畫道的夫子也上來勉勵。
「青臨學子年紀輕輕，多多修習畫技，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季青臨只得一一還禮，想著今天是問不成問題了。
唯有曾夫子，站在遠處搖搖頭，看來季青臨交出去的東西，比他想像的還多。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旦走上這條路，就無法回頭了，索取只會日益倍增。
憑季青臨的資質，他還能活過這周嗎？
不忍心打破天才的名頭，曾夫子遠遠離去了。
就讓他沉浸在這最後虛假的美好中，直至終點吧。
若明知斯人將逝，還破壞最後的溫存，那也太過殘忍。
待青臨學子走後，他會找明德先生，開一場學塾大會，正本清源，除去惡氣。
曾夫子摸了摸腰間長劍，屆時，他要找到那位魔修，親手斬殺以證效尤。
午間的事不必宣傳，很快成了學子們熱議的話題，校長的參與更是添了一把火。
下午課上到一半時，傳來傳去的消息已變成了，有校外的商道修士願收藏此畫。
商道修士以商法證道，投資也是其中一種，他賭季青臨日後會更加出名，作為第一幅大師之作，此畫的價值也會倍增。
低買高賣間，賺的越多，他的道行也會精進更多。
而季青臨畫出大師品質的作品，直接的受益人便是教他的夫子和明德先生。
明德先生修的師道，學生進步越大，他受益越多。
最近，季青臨的一系列表現，尤其是今日這幅靈畫，讓他許久未動的修為都顫了一顫。
明德先生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還親自為季青臨雕刻一枚印章。
雕塑也是書道的一部分，明德先生書道六境，出手的印章自然不同凡響，外表鏤空十分精美，已經到了法器的級別。
隨著季青臨滴血煉化印章，從今天起，他也是有印章的仙畫師了。
可那張學塾里無人不知的畫，正被白安然牢牢抱在懷裡，誰也不給。
直至季青臨想在畫上蓋章下，白安然才依依不捨的鬆了手，千叮萬囑他不要弄壞了。
等季青臨蓋完章後，又迅速的將靈畫拿走，收進儲物袋裡。
旁邊的蘇老大悻悻道「愣頭青，你的狗屎運怎麼那麼多，夢中突破，大師之作，是不是把我的運氣都吸走了？」
季青臨呵呵笑道「都怪你總是說話說一半，大道有缺，折損了道行。以後記得把話說完整。」
蘇老大看著季青臨有些猶豫。
故意不把話說完，是因為他還沒下定決心，拉季青臨入伙。
雖然季青臨的表現驚人，能力了得，對計劃很有幫助。
但常年受到家裡馭人之術的薰陶，蘇老大明白，忠心才是最重要的，季青臨還不遠遠算不上自己人。
哪怕沒能力，只要忠心耿耿，他蘇老大也敢用。
但季青臨...這愣頭青什麼都不知道，偏偏又太有自己的想法，很難控制。
見蘇老大又轉過去了，季青臨沒理會，他已有了新的消息渠道了。
晚上要好好盤問下白安然。
下午的課是歷史課，季青臨一邊做筆記，偷偷傳訊給白安然「放學後，大榕樹？」
白安然很快就回復了。
「不行。」
「為什麼？不是答應我要解惑嗎？」
「今天沒化妝，等明天吧。」
「？」
季青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那邊卻不回他了。
蘇老大，白安然，怎麼這麼多謎語人。
這邊台下偷偷傳訊，那邊，台上的曾夫子還在講課。
「始聖與弟子的第二十三個故事，山河日月圖。
始聖為萬聖之始，是人族第一位聖人，通曉百道，門下弟子三千。
一日，始聖的大弟子在繪製一篇長篇畫卷時，最後一筆畫錯了。
那畫卷有百尺長，百尺寬，是大弟子跟隨畫聖求學時，一路記載人族九州的山川景象，更是他幾十年的心血。
弟子悲痛之下去找始聖，哭泣說：老師，您是當代聖人，此刻我的心中是無比悲痛，後悔，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回到落下那一筆之前呢。
始聖搖搖頭說：世上哪有後悔藥呢。說罷便起身，一邊作畫，一邊指著天空道：你看東邊太陽升起，西邊落下，隨後月亮升起落下，循環反覆無窮盡也...
始聖為弟子講道，弟子頓悟三日，待到他醒來，只見身前擺著老師所作的傳世畫卷，靈畫從中間分為左右兩部分，左邊為朝陽景象，右邊為月色景象。
大弟子好奇的拖動靈畫上的太陽，他驚奇的發現，天空中的太陽也慢慢移動。
遠方的天邊，傳來始聖的呼喚：愛徒，休要再動此畫，時間大道不可忤逆。
大弟子卻想起了自己的長篇畫卷，一狠心，將靈畫上的日月顛倒，連續三次。
隨著日月顛倒，大弟子的畫卷也恢復到落下那一筆之前，他連忙飛奔至自己的靈畫，在上面重重添下一筆。
落筆後，大弟子才發現，自己已是一道殘魂。
他的肉身，僵在畫聖的傳世靈畫前，已衰老死去。
見到匆忙趕回的始聖，大弟子還未來得及說話，便一命嗚呼。
始聖為弟子收斂了屍體，將弟子的畫作取名為山河圖，將自己的畫作取名為日月圖。
始聖怨恨日月圖奪走了自己喜愛的大弟子，將其束之高閣，最終不知所蹤。
山河圖卻代代流傳，如今保存在人族邊疆芒種城，芒種城地處平原，本無天險可守，依賴於山河圖所化的山川，地處兩族戰場，三十年未曾淪陷。」
見季青臨聽的津津有味，蘇老大不開心了。
他不明白，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季家旁系，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為什麼每天上個課還這麼開心。
自己明明給予了招攬的意思，對方卻毫無表示。
以二人的身份之差，不應該是自己展露身份，施以小惠，對方就納頭來拜，然後自己再按照家裡教的馭人之術，禮賢下士。
明明只是個季家旁系，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呢？
季青臨近日狂補歷史，光筆記就記了三大本，看著季青臨筆記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蘇老大想到，絕對不是因為他壞，而是因為他覺得季青臨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說服自己後，蘇老大立刻對季青臨道「愣頭青，別聽了，這些歷史都是假的。」
季青臨一愣「假的？」
蘇老大有心讓他見識到兩人的差距，繼續道「書上教的都是假的，後人胡編亂改的。你若不信，我問問你，你看了那麼多書，可知道上一代畫聖是怎麼死的。」
季青臨搖頭，這件事書上的確沒寫。
「呵呵，上代畫聖死於血聖之手，臨死之前以誓言作保，才留下三冊畫卷與隨身法寶回歸雲墨城。你還真以為，聖人都是乾乾淨淨的白蓮花，駐守人族邊疆百年無欲無求嗎？無欲無求，還修什麼仙。」
季青臨疑惑「這你又是從何而知，我翻遍學塾圖書館，也沒有這些記載。」
「呵呵，你只是個小小季家旁系，哪有資格觸及真正的歷史。真正的歷史被傳承不斷的世家宗派牢牢掌握。像歷代雲墨城和歷代畫聖的歷史，誰會比十大家更清楚？」
蘇老大繼續炫耀著自己的學識「那畫聖，以聖人修為，所修大道作籌碼，想繪成江山社稷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阻礙了血聖的道。二人大道衝突，互不相容，最終大打出手。酣戰數月後，畫聖不敵，被血聖斬於六歧山，就連自畫像都被碾碎，最終斂屍於雲墨城地窟。」
「你又可知雲墨城地窟的來歷？歷代畫聖有不少出身雲墨城，使其隕落的敵對聖人，生怕日後被畫聖的弟子親友報復，將整個城池以無上偉力強行壓到地底，全城人一同陪葬。千萬修士怨念不散，造就地窟有去無回的恐怖威名。」
「你又可知，什麼是大道衝突？若是挑選自身大道時，阻礙了別人的道，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散修的修行之路，何其艱難，若是沒有前輩帶著繞過一個個坑，不小心選了與聖人相衝突的道...那下場，可想而知。」
「季青臨，我和你說這些是欣賞你的才華。和我蘇老大混吧，帶你吃香喝辣。」
季青臨沉默。
大道衝突，很有趣的詞，像明德先生所修的師道，若有人危害了他的學子，那便是阻他的道，絕他的仙途，兩人勢必為了自身道途而斗過一場，這想必就是大道衝突了。
而明德與他，大道天然互補，季青臨前進的越快，明德修為增長越快，便是天然的盟友。即便季青臨身上有些遮掩不住的小秘密，明德也會為了自己的道而維護他。
各位夫子也修的師道，道理相通。怪不得那次與王家王不凡的衝突，夫子始終站在他的一邊，連他以性命威脅王不凡，都未訓斥他。
修道方向太重要了，修為到一定境界，哪怕兩人性情相投，互稱兄弟，都可能為了踐行自身大道，不得不死斗一場。
若是與聖人大道相衝，那確實下場慘澹，不忍直視。必須先搞清楚十二位聖人的道，避開可能衝突的點。
蘇老大應該是這代蘇家的領軍，這是季青臨猜到的。但是目前兩人的信息差還是太大了，信息的差距，不是只靠個人聰明才智能彌補的。
季青臨道「我不欠人情，只認交易。亮出你的牌吧，說說你想要什麼」
蘇老大道「這裡不方便，周末到我姑蘇古宅商議大事。」
季青臨點點頭，繼續道「你說十大家有雲墨城最全面的歷史記載。那季家呢？」
「季家自然也有，就在季家祖廟，列祖列宗靈位後面的一百零八碑上刻著，你要是感興趣，就自己去看吧。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可是祖廟，一族祭祀的神聖之地，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兩人的談話點到為止。
蘇老大神神秘秘這麼久，終於要和他攤牌了。
他的消息也夠靈通的，蘇老大說的很多東西，季青臨和其他學子試探過，那些學子大都一無所知。
看十大家裡也是分層級的，蘇老大無疑是核心圈裡的人。
季青臨盤算了下手頭靈石，還剩13枚中品靈石，可以試試繼續提一提功法效果，加速修行。他之前只為五臟養生經添加了五系靈根的設定，還沒添加空靈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