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均一天5毛
劉強搖頭笑道，「二伯，我也不知道，不過按我的推斷，肯定不能和去別城市一樣那麼簡單，畢竟，那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
「對，對。還是我大侄有文化。」瘦小只有一米五多些的漢子笑道，「這個大，給你。」
「謝了二伯。」抱起大西瓜，笑著謝過，把瓜綁到自行車後架上面，收拾了衣物和工具，半身泥水半身土，劉強和幾個叔叔伯伯一起回村。
明月高懸，樹影依稀。
飛快的大二八，十幾輛比著賽似的往家趕，兩旁莊稼地里全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不時有小動物被驚起，叫個幾聲又不見了。兩側的村莊，電燈大多數都是白熾燈，有燈棍的人家都不多。
有的還能看見在院子裡看電影的畫面。
「滾滾長江東逝水……」
「快點，還能看個大半集！」
「我就喜歡看趙雲！」
「強子，你怎麼不喜歡趙雲喜歡關羽關二爺？白馬銀槍將，多帥！」小叔劉占軍搖頭，「小時候你玩，最喜歡用棍子當槍來著！」
「小叔……我現在不喜歡關二爺了。」
走了一半的柏油路，到了剩下的五里多沙土路，沒人再說話，用一隻手去護著后座上的西瓜，行的也就慢了些，漢子們這一天剩下的氣力也不太多，劉強也在強撐，一天近六千塊磚搬下來……腰都要沒了。
對了，剛結婚不久的小叔說，小孩子家家的哪裡有腰！
後來劉強自己結婚才懂，啥叫腰。
回了村，各自散了各回各家。
「媽！」
「洗臉水在西屋。」
進了大門兒，喊了一聲，劉強立好自行車，給大西瓜解綁，搬起扔到水缸旁邊的水桶里，加了一些冷水。跑去西屋，水溫剛剛好，連洗帶沖，兩分鐘搞定。
「我爸呢？」
「去西營子你二大爺那兒了，沒在家吃。」
「哦。」
劉強越來越多的回憶起了當年，的確是這樣，老爸的農機修理鋪子其實挺賺錢，只不過賺到的錢大多用在了吃吃喝喝上，甚至倒搭錢給別人幹活的時候多。
晚飯也是燉豆角配大玉米餅子，吃起來還有些拉嘴。
劉強記得大概這一年，家裡還有一千多的饑荒沒還完，吃的自然能省就省，這也是他要去打暑假工賺錢的原因，家裡真窮，窮到腳邊的大黃只能吃雞食。
家裡的饑荒？想起來了，是老爸六年前和鄰居崔姓的男人打架欠下來的，踢壞了那傢伙的蛋，賠款八千。1991年欠下的帳，直到1999年才還完。其實，那傢伙的蛋本來就不中用，被訛的是真慘。
錢！
一邊吃大餅子，一邊更堅定了劉強賺錢的心思。
是不是有必要，大學不讀了？
這一下午也在想著，如果不走提前錄那一批，鐵定能走的是省內的財經學院，也是本科第一批，當個會計？
有必要嗎，貌似沒啥必要。
大學的知識，幾乎用不上。一般大學的人脈？也沒啥用處。
就算有用，也得同學老師們都走到了崗位上，最少都得是科級處級，最短都得十年以後，也就是2007年？十年，這期間哪怕只有一個風口站上去，要那文憑有啥用。
王健林，軍轉的吧。許家印？也沒啥文化。還有誰……多少個房地產老闆都是大老粗，連高中都沒上過！
網絡，半懂不懂不說，那個也得2000年後才有機會。
房地產業，往大了說，大基建產業，這個是閉眼都能賺飽肚子的大行業。
對劉強來說，這個行業最主要是信息準確，玩法很多。
當然，風險也大，做的越大風險越大。
可死過一回的劉強知道，有的是合理合法的辦法發正大光明的財。又不想去爭世界首富，全國首富，更不想養歌舞團，可懼之有？
「大強，你想啥呢？」
老媽就喜歡叫他大強。
「啊。」瞬間，劉強有些眼眶子溫潤，「沒想啥，媽。我想明天不去搬磚了，我準備去工地旁邊開個小攤兒！」
「啥？」
一時沒聽明白這寶貝兒子要幹啥，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不是，你說，你要去擺攤？賣啥。」
「白天賣冰棍，晚上賣……飯。」
想說盒飯，劉強突然意識到，1997年的小縣城沒有，大概大城市的工地也不會有吧？就算有出攤的，也都是餐車配桶，一勺子一勺子的賣的那種。
縣城的工地有好幾個，這一下午劉強一邊回憶一邊打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
西南邊給縣裡蓋公家的幾棟樓的那邊兒，是外地人為主的工地，聽說都是四川那邊來的，也有河南的，他們和叔叔們不同，是長期在外打工的。
而姜伯他們是農閒了才幹這個快錢的活，攬活也攬不到大些的工程，做的都是別人轉了好幾手的工程。
劉強打定了主意，大學暫時肯定不上了，手頭又沒有資金，能快速搞起的，就是工地三大悶聲發大財之一的食堂小賣店之類的小生意。
食堂肯定不行，那是現在的自己不能惹的大勢力。
小賣店人家也有。
賣啥？
賣工地沒有，那個群體卻又稀缺滴……
這個買賣，也是劉強聽說的一個過來人發家史里的故事，一邊賣飯，一邊收邊角料兒。
碰巧了，那玩意兒，劉強會做。
廚藝還都是她教的。
現在的她？，應該下半年該讀高一了，還沒有從川省走出來。
反正，就算有食品檢疫督查之類的，也能搞定。
最主要的是，這玩意兒，劉強甚至都可以從沒本兒的冰棍干起。
高中同學，曲文華家就是弄這個本地冰棍雪糕的，反正差不多一個路數。
當年，怎麼就沒想起來在這個大夏天的去工地上賣這個呢？就算只賣冰棍也能賺點兒小錢。
不是沒想起來，是根本想不起來。
那時，感覺一個高中生去做這個小買賣太丟人吧？或者心思全都在玩上。上輩子，暑期工打了十多天，來體檢通知後劉強就帶著80塊的工資走出了這個小縣城，9月份成了一名共和國的軍校生。
這一次，轉向嘍——
看了一會兒三國演義，自家電視的信號還是帶雪花的，縣台的信號也不太穩定，主要是沒啥意思，這個劇都不知看過了多少遍。回自己的屋裡，劉強寫寫畫畫，把腦子裡各種的信息寫在了一個本子上。
他生怕隨著時間的流逝，腦子被沖洗掉，那些發財的關鍵信息可別忘了，寫出來總比到用的時候現想好的多。
晚上老爸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知道，第二天劉強天沒亮就騎了自行車去了街里。
發財要趁早，還得動腦子。
一千多川省來的工人，人均一天5毛，不多吧。
「對，對。還是我大侄有文化。」瘦小只有一米五多些的漢子笑道，「這個大，給你。」
「謝了二伯。」抱起大西瓜，笑著謝過，把瓜綁到自行車後架上面，收拾了衣物和工具，半身泥水半身土，劉強和幾個叔叔伯伯一起回村。
明月高懸，樹影依稀。
飛快的大二八，十幾輛比著賽似的往家趕，兩旁莊稼地里全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不時有小動物被驚起，叫個幾聲又不見了。兩側的村莊，電燈大多數都是白熾燈，有燈棍的人家都不多。
有的還能看見在院子裡看電影的畫面。
「滾滾長江東逝水……」
「快點，還能看個大半集！」
「我就喜歡看趙雲！」
「強子，你怎麼不喜歡趙雲喜歡關羽關二爺？白馬銀槍將，多帥！」小叔劉占軍搖頭，「小時候你玩，最喜歡用棍子當槍來著！」
「小叔……我現在不喜歡關二爺了。」
走了一半的柏油路，到了剩下的五里多沙土路，沒人再說話，用一隻手去護著后座上的西瓜，行的也就慢了些，漢子們這一天剩下的氣力也不太多，劉強也在強撐，一天近六千塊磚搬下來……腰都要沒了。
對了，剛結婚不久的小叔說，小孩子家家的哪裡有腰！
後來劉強自己結婚才懂，啥叫腰。
回了村，各自散了各回各家。
「媽！」
「洗臉水在西屋。」
進了大門兒，喊了一聲，劉強立好自行車，給大西瓜解綁，搬起扔到水缸旁邊的水桶里，加了一些冷水。跑去西屋，水溫剛剛好，連洗帶沖，兩分鐘搞定。
「我爸呢？」
「去西營子你二大爺那兒了，沒在家吃。」
「哦。」
劉強越來越多的回憶起了當年，的確是這樣，老爸的農機修理鋪子其實挺賺錢，只不過賺到的錢大多用在了吃吃喝喝上，甚至倒搭錢給別人幹活的時候多。
晚飯也是燉豆角配大玉米餅子，吃起來還有些拉嘴。
劉強記得大概這一年，家裡還有一千多的饑荒沒還完，吃的自然能省就省，這也是他要去打暑假工賺錢的原因，家裡真窮，窮到腳邊的大黃只能吃雞食。
家裡的饑荒？想起來了，是老爸六年前和鄰居崔姓的男人打架欠下來的，踢壞了那傢伙的蛋，賠款八千。1991年欠下的帳，直到1999年才還完。其實，那傢伙的蛋本來就不中用，被訛的是真慘。
錢！
一邊吃大餅子，一邊更堅定了劉強賺錢的心思。
是不是有必要，大學不讀了？
這一下午也在想著，如果不走提前錄那一批，鐵定能走的是省內的財經學院，也是本科第一批，當個會計？
有必要嗎，貌似沒啥必要。
大學的知識，幾乎用不上。一般大學的人脈？也沒啥用處。
就算有用，也得同學老師們都走到了崗位上，最少都得是科級處級，最短都得十年以後，也就是2007年？十年，這期間哪怕只有一個風口站上去，要那文憑有啥用。
王健林，軍轉的吧。許家印？也沒啥文化。還有誰……多少個房地產老闆都是大老粗，連高中都沒上過！
網絡，半懂不懂不說，那個也得2000年後才有機會。
房地產業，往大了說，大基建產業，這個是閉眼都能賺飽肚子的大行業。
對劉強來說，這個行業最主要是信息準確，玩法很多。
當然，風險也大，做的越大風險越大。
可死過一回的劉強知道，有的是合理合法的辦法發正大光明的財。又不想去爭世界首富，全國首富，更不想養歌舞團，可懼之有？
「大強，你想啥呢？」
老媽就喜歡叫他大強。
「啊。」瞬間，劉強有些眼眶子溫潤，「沒想啥，媽。我想明天不去搬磚了，我準備去工地旁邊開個小攤兒！」
「啥？」
一時沒聽明白這寶貝兒子要幹啥，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不是，你說，你要去擺攤？賣啥。」
「白天賣冰棍，晚上賣……飯。」
想說盒飯，劉強突然意識到，1997年的小縣城沒有，大概大城市的工地也不會有吧？就算有出攤的，也都是餐車配桶，一勺子一勺子的賣的那種。
縣城的工地有好幾個，這一下午劉強一邊回憶一邊打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
西南邊給縣裡蓋公家的幾棟樓的那邊兒，是外地人為主的工地，聽說都是四川那邊來的，也有河南的，他們和叔叔們不同，是長期在外打工的。
而姜伯他們是農閒了才幹這個快錢的活，攬活也攬不到大些的工程，做的都是別人轉了好幾手的工程。
劉強打定了主意，大學暫時肯定不上了，手頭又沒有資金，能快速搞起的，就是工地三大悶聲發大財之一的食堂小賣店之類的小生意。
食堂肯定不行，那是現在的自己不能惹的大勢力。
小賣店人家也有。
賣啥？
賣工地沒有，那個群體卻又稀缺滴……
這個買賣，也是劉強聽說的一個過來人發家史里的故事，一邊賣飯，一邊收邊角料兒。
碰巧了，那玩意兒，劉強會做。
廚藝還都是她教的。
現在的她？，應該下半年該讀高一了，還沒有從川省走出來。
反正，就算有食品檢疫督查之類的，也能搞定。
最主要的是，這玩意兒，劉強甚至都可以從沒本兒的冰棍干起。
高中同學，曲文華家就是弄這個本地冰棍雪糕的，反正差不多一個路數。
當年，怎麼就沒想起來在這個大夏天的去工地上賣這個呢？就算只賣冰棍也能賺點兒小錢。
不是沒想起來，是根本想不起來。
那時，感覺一個高中生去做這個小買賣太丟人吧？或者心思全都在玩上。上輩子，暑期工打了十多天，來體檢通知後劉強就帶著80塊的工資走出了這個小縣城，9月份成了一名共和國的軍校生。
這一次，轉向嘍——
看了一會兒三國演義，自家電視的信號還是帶雪花的，縣台的信號也不太穩定，主要是沒啥意思，這個劇都不知看過了多少遍。回自己的屋裡，劉強寫寫畫畫，把腦子裡各種的信息寫在了一個本子上。
他生怕隨著時間的流逝，腦子被沖洗掉，那些發財的關鍵信息可別忘了，寫出來總比到用的時候現想好的多。
晚上老爸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知道，第二天劉強天沒亮就騎了自行車去了街里。
發財要趁早，還得動腦子。
一千多川省來的工人，人均一天5毛，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