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褪凡
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感知，只剩下空洞。
這比當初化魂飄蕩宇宙的感覺更讓人絕望。
好在他也不是之前的那個他了。
黎響的意識與感知盡數回歸，他睜開眼，望向四周，視野里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
『滴滴，契約者已甦醒，褪凡即將開始，請契約者做好準備。』
熟悉的機械音，黎響沒有過多疑惑，匯心凝神，等待那所謂的褪凡。
自己做出的選擇，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三百年的修行，拿來換取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覺得是他賺了。
『褪凡倒計時3...2...1，開始。』
嗡——
一束刺目的光爆發，周邊的黑暗驟然退去，這束光濃烈無比，將黎響包裹，開始灼燒著他的眼睛，身體，過往的一切。
痛。
極端的痛。
黎響已經很久沒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這束光就像是一張張生滿尖牙的嘴，正大口啃食他的軀體，心靈，與靈魂。
將他一切的積累與深藏在體內的污穢，一點點啃食殆盡。
慢慢的，黎響不痛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襲來，他能感覺到，曾經自己浴血才習得的能力，曾經自己哀哭才明白的道理，曾經自己失去才理解的感觸，都在一點，一點被剝離開他的軀體。
這種失落，要勝過那疼痛，很多，所以他不痛了。
只是有些遺憾。
但很快，一股強烈的意志便從黎響的靈魂深處爆發，甚至一度壓過那束光的輝煌。
這是他的靈魂底色，
是他能在鮮血中屹立不倒的血性，是他第一次望見那無上個人偉力時眼裡的悸動，是他能一路前行至今的......
本能。
『錯誤...錯誤...褪凡被契約者的強烈意志干擾，精神屬性褪凡受到影響，啟用備選方案強制修正中......』
『警報！！！檢測到不明無上意志入侵！！！強制修正被中斷！！信息傳導被阻礙！呼喚...』
『一切正常，褪凡繼續。』
黎響的意志在下意識與褪凡的對抗中已經非常疲憊，並沒能聽清系統的話語，沉沉睡去。
只感到一種有些熟悉的溫暖，正包裹著他。
這種感覺，好久遠的感覺，有些忘了......
是什麼呢？
......
迷糊地睜開雙眼，黎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海面之上，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站起身，低頭看向海面上自己的倒影，腳下因站起綻開的一圈圈波紋緩緩退去，黎響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一頭黑色齊耳短髮，前邊剛蓋過眉毛，細碎的胡茬消失不見，棕黑色的眼睛要比以前清澈許多，看著才二十出頭的嫩臉帥得嚇人，活脫脫一個剛出社會的陽光大男孩。
「你給我這個人皇干成啥樣了？這像話嗎？」
『契約者褪凡成功，褪凡洗去契約者實力的同時，也將洗去年歲帶來的影響，徹底重新開始。』
年歲都能洗去？
黎響挑了挑眉，這地方比他最初想的還要牛逼得多啊，確實是賺麻了。
本來天穹大陸的壽命極限就是三百歲左右，他因為在精神能力上打破了世界極限，所以壽命極限來到七百左右，這褪凡給他褪成二十多歲了？
不對。
上限不會也給我干成一百了吧？
黎響眉頭一皺，剛想詢問系統，卻驟然一驚。
我......好像變了？
性格變得有些跳脫了......
好奇怪，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我明明記得我很早以前，就不會在意這些東西了的。
這就是褪凡嗎......
黎響不知道的是，他這種情況其實是非常正常的，褪凡的經歷會讓人重獲新生，畢竟力量與先前的各種感悟一點一點失去的感覺，本身就是一種改變。
在這次褪凡中，這位血皇先前有些斑雜的人生感悟如春風化雨，洗去他長久歲月中被鮮血浸染得通紅的「心」，只留下那最為純粹的執念。
登臨至高頂峰。
所以他那被血浸出的威嚴才會消失不見，性格親和化，變得有些開朗。
黎響很快也想明白自己性格會突然變化的原因，點了點頭不再糾結。
對他而言，這或許，是好事呢。
至少能多些朋友？
黎響回憶起自己最初那動不動就殺殺殺的樣子，也是沒繃住，上揚了嘴角。
算了，反正是重新開始。
那就換種方式活一次吧。
就在黎響腦海里蹦出這個念頭的一瞬間，一種輕盈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那曾經被他自己以各種理由與大義強壓在肩上的壓力，都化作過往雲煙。
他閉上眼，抬面仰天，張開雙臂，細細品味著這雲煙繚繞的輕鬆愜意。
是啊，我已經不再是天穹大陸的人皇了，現在，
我是最純粹的求道者。
『滴滴，契約者精神升華，此升華對契約者位階的突破幫助極大，恭喜契約者。』
黎響垂下雙臂，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他還需要適應一下這具弱小的身體。
「謝了，你們這該怎麼提升自己的實力？」
『契約者將去往一個個不同的世界，與那個世界的文明理念碰撞，完成系統頒布的任務，獲得系統獎勵，提升自己。』
霍？
這可比我原先的生活有趣多了啊。
「那麼，我需要履行什麼契約呢？」
『在契約者在完成任務，以及契約者們互相廝殺時，我們會觀測不同理念碰撞的結果，將之收入信息庫，豐富信息樹，這有助於我們對未知宇宙的開拓，我們提供機會與資源，契約者們提供「信息」與「樣本」，雙贏。
『但契約者需要先進行一次測試歷練，成功後才有資格前往「宇宙養蠱中心」開啟正式旅程，我們不需要弱者。』
「失敗會怎麼樣？」
『死。』
「可以，就得這樣提升的才快，你們還挺懂的嘛，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嗡——
一聲輕吟，黎響的身影消失在這片專門為褪凡者穩固心靈的境之海岸，被傳送前往另一個世界，進行測試歷練。
他腳下最後暈開的那圈漣漪，在這潔白一片的地方，一點點擴散開來。
直到撞到另一位站在境之海岸的身影。
這道身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這了，黎響沒有發現他，「宇宙養蠱中心」的系統也沒有發現他。
他的面容被莫名霧氣籠罩，只能看到一席白色的柔順長發，垂落在他的腰間，那被白髮遮蓋的紅紋青衣，不時閃出觸動人心的血芒。
突然，這道身影學著黎響張開雙臂，抬面仰天。
一道溫暖的聲音在境之海岸暈開：
「加油啊，老鄉。」
這比當初化魂飄蕩宇宙的感覺更讓人絕望。
好在他也不是之前的那個他了。
黎響的意識與感知盡數回歸，他睜開眼，望向四周，視野里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
『滴滴，契約者已甦醒，褪凡即將開始，請契約者做好準備。』
熟悉的機械音，黎響沒有過多疑惑，匯心凝神，等待那所謂的褪凡。
自己做出的選擇，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三百年的修行，拿來換取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覺得是他賺了。
『褪凡倒計時3...2...1，開始。』
嗡——
一束刺目的光爆發，周邊的黑暗驟然退去，這束光濃烈無比，將黎響包裹，開始灼燒著他的眼睛，身體，過往的一切。
痛。
極端的痛。
黎響已經很久沒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這束光就像是一張張生滿尖牙的嘴，正大口啃食他的軀體，心靈，與靈魂。
將他一切的積累與深藏在體內的污穢，一點點啃食殆盡。
慢慢的，黎響不痛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襲來，他能感覺到，曾經自己浴血才習得的能力，曾經自己哀哭才明白的道理，曾經自己失去才理解的感觸，都在一點，一點被剝離開他的軀體。
這種失落，要勝過那疼痛，很多，所以他不痛了。
只是有些遺憾。
但很快，一股強烈的意志便從黎響的靈魂深處爆發，甚至一度壓過那束光的輝煌。
這是他的靈魂底色，
是他能在鮮血中屹立不倒的血性，是他第一次望見那無上個人偉力時眼裡的悸動，是他能一路前行至今的......
本能。
『錯誤...錯誤...褪凡被契約者的強烈意志干擾，精神屬性褪凡受到影響，啟用備選方案強制修正中......』
『警報！！！檢測到不明無上意志入侵！！！強制修正被中斷！！信息傳導被阻礙！呼喚...』
『一切正常，褪凡繼續。』
黎響的意志在下意識與褪凡的對抗中已經非常疲憊，並沒能聽清系統的話語，沉沉睡去。
只感到一種有些熟悉的溫暖，正包裹著他。
這種感覺，好久遠的感覺，有些忘了......
是什麼呢？
......
迷糊地睜開雙眼，黎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海面之上，四周白茫茫一片。
他站起身，低頭看向海面上自己的倒影，腳下因站起綻開的一圈圈波紋緩緩退去，黎響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一頭黑色齊耳短髮，前邊剛蓋過眉毛，細碎的胡茬消失不見，棕黑色的眼睛要比以前清澈許多，看著才二十出頭的嫩臉帥得嚇人，活脫脫一個剛出社會的陽光大男孩。
「你給我這個人皇干成啥樣了？這像話嗎？」
『契約者褪凡成功，褪凡洗去契約者實力的同時，也將洗去年歲帶來的影響，徹底重新開始。』
年歲都能洗去？
黎響挑了挑眉，這地方比他最初想的還要牛逼得多啊，確實是賺麻了。
本來天穹大陸的壽命極限就是三百歲左右，他因為在精神能力上打破了世界極限，所以壽命極限來到七百左右，這褪凡給他褪成二十多歲了？
不對。
上限不會也給我干成一百了吧？
黎響眉頭一皺，剛想詢問系統，卻驟然一驚。
我......好像變了？
性格變得有些跳脫了......
好奇怪，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我明明記得我很早以前，就不會在意這些東西了的。
這就是褪凡嗎......
黎響不知道的是，他這種情況其實是非常正常的，褪凡的經歷會讓人重獲新生，畢竟力量與先前的各種感悟一點一點失去的感覺，本身就是一種改變。
在這次褪凡中，這位血皇先前有些斑雜的人生感悟如春風化雨，洗去他長久歲月中被鮮血浸染得通紅的「心」，只留下那最為純粹的執念。
登臨至高頂峰。
所以他那被血浸出的威嚴才會消失不見，性格親和化，變得有些開朗。
黎響很快也想明白自己性格會突然變化的原因，點了點頭不再糾結。
對他而言，這或許，是好事呢。
至少能多些朋友？
黎響回憶起自己最初那動不動就殺殺殺的樣子，也是沒繃住，上揚了嘴角。
算了，反正是重新開始。
那就換種方式活一次吧。
就在黎響腦海里蹦出這個念頭的一瞬間，一種輕盈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那曾經被他自己以各種理由與大義強壓在肩上的壓力，都化作過往雲煙。
他閉上眼，抬面仰天，張開雙臂，細細品味著這雲煙繚繞的輕鬆愜意。
是啊，我已經不再是天穹大陸的人皇了，現在，
我是最純粹的求道者。
『滴滴，契約者精神升華，此升華對契約者位階的突破幫助極大，恭喜契約者。』
黎響垂下雙臂，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他還需要適應一下這具弱小的身體。
「謝了，你們這該怎麼提升自己的實力？」
『契約者將去往一個個不同的世界，與那個世界的文明理念碰撞，完成系統頒布的任務，獲得系統獎勵，提升自己。』
霍？
這可比我原先的生活有趣多了啊。
「那麼，我需要履行什麼契約呢？」
『在契約者在完成任務，以及契約者們互相廝殺時，我們會觀測不同理念碰撞的結果，將之收入信息庫，豐富信息樹，這有助於我們對未知宇宙的開拓，我們提供機會與資源，契約者們提供「信息」與「樣本」，雙贏。
『但契約者需要先進行一次測試歷練，成功後才有資格前往「宇宙養蠱中心」開啟正式旅程，我們不需要弱者。』
「失敗會怎麼樣？」
『死。』
「可以，就得這樣提升的才快，你們還挺懂的嘛，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
嗡——
一聲輕吟，黎響的身影消失在這片專門為褪凡者穩固心靈的境之海岸，被傳送前往另一個世界，進行測試歷練。
他腳下最後暈開的那圈漣漪，在這潔白一片的地方，一點點擴散開來。
直到撞到另一位站在境之海岸的身影。
這道身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這了，黎響沒有發現他，「宇宙養蠱中心」的系統也沒有發現他。
他的面容被莫名霧氣籠罩，只能看到一席白色的柔順長發，垂落在他的腰間，那被白髮遮蓋的紅紋青衣，不時閃出觸動人心的血芒。
突然，這道身影學著黎響張開雙臂，抬面仰天。
一道溫暖的聲音在境之海岸暈開：
「加油啊，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