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鄉野粗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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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下面的大火熊熊燒著,沒一會,屋裡多出一種奇怪又帶著食慾的味道。

  花言看著鍋里的人,偶爾,會精準地伸手過去,將對方軟乎乎的手臂腦袋托起。

  站在灶台邊,味道最先出來時,她沒忍住咽了下口水。

  好香。好白。

  嗞溜~

  花言入迷的看著鍋里,突然,旁邊沒忍住來了聲:

  「你是在治病對不對。」

  鍋里蹲坐著的男人不知道死活,沉憶周懵然走到女人身邊看了一會兒,終於,他還是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求證道。

  「他還活著對嘛。」

  ···

  「當然。」

  花言不耐煩道:「你一邊呆著去行不行,你擋著我的光了。」

  硬梆梆的男人杵在面前,把鍋里的情景遮了個嚴嚴實實。

  女人甚至沒看清他的神色,注意到灶台里的柴火因為燃斷掉了出來,她又抬抬下巴,「還有,把柴撿一下。」

  忙了一晚上還要被沒用男人質疑,她真是天大的無語。

  甚至,他眼裡還沒活!

  如此直勾勾地被嫌棄,沉憶周沒了之前不用燒火的鬆快,只覺得心底悶悶的。

  他聽話的把柴拾起又捏著鐵鏈伸手塞回灶膛里。

  做完這事,他乾脆就蹲在兩人面前看著。

  藥湯在大火下越燒越少,男人的身體很快便明明白白地呈現在花言面前。

  她一寸寸審視過去,從那些已經泡浮囊起來的污垢猜出,他們應該是走了幾個月才到這裡來的,所以才這麼髒。

  並且,一路上應該吃喝都不如何,所以餓的骨頭都顯露出來。

  嘖,不好養啊。

  嘆了口氣,花言憂心忡忡的提起吸收夠藥效的男人,用他的衣服隨便把人裹了裹,然後推到了床上最裡面。

  做完這一切,她感覺也挺累的。

  懶得再忙,女人往中間位置一躺,朝著還蹲在鍋前的男人吩咐道:

  「熄燈,睡覺。」

  「···」

  *

  一覺睡到日光大亮。

  感受著身上的溫暖,花言眯著眼睛多躺了一會。

  一夜時間,她的左右位置多出了兩個男人,三人並排躺著,頗有些擁擠。

  收回掐向兩邊的手,她想起昨夜聞到的臭味,頭疼緩過後便一腳將左邊男人踹下床。

  沉憶周迷迷瞪瞪的醒來,只聽到一句沙啞的:

  「自己去河邊洗澡。」

  ···

  目送髒兮兮的男人出門後,花言撐著頭看向右邊的人。

  不得不說,三個藥非常有用。

  對方煮了一頓後,除了還沒醒,身體已經什麼沉疴舊疾都消失了。就連面色也不再是不正常的潮紅,而是粉白粉白的,像開了很多年的桃花。

  賞完花,花言起身下床。

  屋裡殘留著昨晚折騰的一些東西,看起來亂糟糟的。

  她掃了一圈,走過去先把缸里最後一點水舀到鍋里,順便用手攪和了兩下。

  這些燒成糊糊的藥渣還有些用,可以端出去埋在地里當肥料。

  大鍋被她端著也沒怎麼費力,走過沒有院牆的壩子,鍋在手裡斜了斜,看不出顏色的東西便稀里嘩啦倒進去了寸草不生的地里。

  眼看泥點子又濺了她一褲腿,花言想到昨晚反正都邋遢了,乾脆等廢物男人回來了讓他把床上東西全抱去河邊洗了。

  把鍋將就放在地邊,她返回去把門關好。順便拿起旁邊的扁擔水桶,準備去挑水。

  屋前的小路走了沒多遠便一分為二,這兩條路都是她走出來的。

  其中一條是通向村里與河邊的,另一條則是通向山里和她昨夜去的『那邊』。

  『那邊』其實是禁區,花言去的也少。

  所以小路走著走著就被野草封了路。若不是為了藥,她自己只有以前才會去。


  沒走河邊那條路,她沿著進山的方向快走著。

  扁擔挑著水桶晃過路邊樹枝,發出輕微的刮蹭聲。

  這個村大部分人吃喝洗漱都在河邊,花言有些嫌棄她們用過的水,所以自從在山上找到小泉眼後,她吃水都到山裡挑了。

  輕車熟路走進山,她一路順帶從坡上摘下些能吃的野菜。雖然它們苦津津的,但給兩個男人吃,她無所謂。

  畢竟吃了還能身體好,瞧瞧她對他們多上心。

  勾著樹身從一個腳寬的小路爬到岩壁半空的地方,她把扁擔和水桶往地上一放,然後挽起袖子開始抓雞。

  雞自然是野雞。

  它們是花言曾經在山頂上撿到的一窩蛋孵出來的。

  不想拿回家讓村里惦記,便編了個簡陋的籠子養了起來。

  她養了一年,現在吃的只剩一隻了。

  抓出最後一隻雞,花言三兩下拔毛宰殺,然後把放在這裡的調料全部撒了上去醃製,最後,用寬大的葉子包了起來敷上泥巴,開燒。

  野雞不大,燒熟的話也就當個紅薯。

  所以等待的時候花言先去挑了水,順便把野菜擇了洗了。

  站在樹木完全籠罩住的岩壁處,花言朝下面看的話只能看到遮擋了大半的河道。

  男人洗澡什麼的,一點都望不見。

  於是她再往上爬了一段路,站在沒有樹木的位置,她輕鬆便找到了還在搓洗的男人。

  *

  河邊,沉憶周背靠著一塊石頭,洗澡洗的遮遮掩掩的。

  在他周圍,沒有多寬的河道兩邊全是女人。

  太陽下,她們大多都是在漿洗衣物,少有的一些則在下游位置洗刷馬桶。

  沉憶周來到這個村里唯一的河邊時,這裡已經不是清淨之地。

  他猶豫了一會,想到以往男子赤膊,女人們從不敢多看。只能挑選著找了個距離女人,距離馬桶都不算近的地方下水。

  然而他剛脫下衣服,一道道飽含直白欲望的目光一股腦全看了過來。

  甚至白日裡的她們比昨晚放肆多了。

  上下打量不說,還大聲議論起來。

  即使腰間的衣物還掛著,沉憶周已經僵成了木頭。

  他羞憤地不斷在內心重複:這裡是鄉野之地,這裡的女人天生都粗狂無禮不知羞!!

  後來,找了個石頭作為遮擋後,他才沒那麼僵硬地洗刷自己。

  雖然那些女人依然從閒暇中注視著他,還打趣著:

  「哎呀,故意來河邊脫衣服的男人竟然不想給我們看身子呢!」

  「你這話說的,他一個有女人的男人,當然不願意給你看。人家花言實打實的贖金喲,一買就買兩個!」

  「不過,你在這裝扭扭捏捏的小氣模樣,都不知道你家女人看過的男人身子多了去了。」

  「對呀對呀,我們的男人她都看過,沒穿衣服的赤條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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