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閣林不明客,無緣道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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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場內,外出的人已經回歸,二十三人六組,臉上都是悻悻不樂的樣子,只有李昊遠和楊六的那組有所收穫,其他都無所收穫。

  李昊遠、徐楚靈是最後回來的,在交任務中,李昊遠的只拿出六個聚靈果,滿足交任務的需要。

  出奇的不凡必然會引來無數的猜疑,也必然會帶來麻煩,李昊遠很清楚地知道這點。

  李昊遠不知,那個絕美的女人孟書虞,一直盯著廣場,見到李昊遠的那一刻,明眸皓齒在那一刻具象化了,若不是估及長老身份,估計早都開口詢問了。

  李昊遠也是偷瞄了孟書虞一眼,回想那天的尷尬,心裡總是起起伏伏、七上八下的,不敢多看。

  交完任務,李昊遠便沒有多停留,直奔上林閣而去。

  上林閣。

  「讓你去買點肉,咋就這麼難,還打你臉了,咋的,你是唐王嗎,臉這麼大?」華春圍著圍裙,對著張彪一頓抱怨。

  「潑婦~夜叉~」張彪禿嚕著嘴,上一句跟不上下一句,紅著臉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華春。

  「咳,咳」李昊遠站在門口聽兩人罵嘴仗,樂得不行。

  聽到李昊遠的聲音,兩個人都紅著臉低著頭。

  「大哥哥!」朵兒聽到李昊遠的聲音,從屋子裡竄了出來,直直撲進李昊遠的懷抱。

  李昊遠看到朵兒,一把抱起舉得高高,臉貼在朵兒的臉上,李昊遠很想朵兒,這個純真可愛的女孩治癒了曾經感傷的自己,帶著歡樂走進李昊遠的生活,如果說逆鱗,那朵兒和雨馨一定是李昊遠的逆鱗。

  沒有在管罵嘴仗的兩人,李昊遠抱著朵兒去玩了,張彪還是灰溜溜地按照華春的指示去買肉。

  「大哥哥,朵兒都想你了,你都好久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大哥哥,也想你。」

  一大一小在閣樓里玩鬧了一下午,直到朵兒玩累了睡去,李昊遠心情非常好,僅僅因為天真可愛的朵兒。

  李昊遠今天沒有外出的打算,剛剛回來的他有些疲憊,加上朵兒的來臨,讓他一下放鬆了很多。

  下午李昊遠囑咐華春多做幾道菜,還交代他買一隻野雞,朵兒最喜歡他烤的野雞。

  「鐺、鐺、鐺、鐺……」木棍敲著閣樓外的石磚,響個不停。

  「我說,吃的也給了,錢也給了,你還賴在這裡幹嗎,我家又不是大戶,你還能指著吃大戶發家咋的?」華春在屋外對著一個穿著襤褸不堪,手裡掂著酒壺,一頭蓬髮、光腳的老頭,一身乞丐的流氣,李昊遠應聲而來,看看發生什麼情況。

  站在門口,老頭也不說話,就是癱坐在地上一直敲打著地面。

  李昊遠看著「華春,讓那位老人進來吧。」

  「我家主人叫你進去坐。」華春對著老人沒好氣地說道,時不時的還翻一下白眼。

  那老人仍舊沒有起身的意思。

  李昊遠走向前,向老人拱手作禮,邀請老人進去。

  「這還差不多,不要以為誰家的門我都進,誰請都能請去的,哼。」老頭白了一眼華春,跟著李昊遠走入閣樓。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還有一壺酒,朵兒站在桌邊上李昊遠做的紙飛機呼呼地吹。

  老人拿起桌上的酒壺毫不客氣地往嘴裡倒:「這是啥酒,一點都沒有品位,嗯,這雞不錯!」老人順手拿起李昊遠為朵兒烤的野雞。

  「老人家,這個是為孩子準備的,還請原諒。」李昊遠說道。

  「別動,老頭,那是大哥哥給我準備的!」朵兒看到老頭要動他的野雞,嘟著嘴抗議。

  老頭盯著看朵兒看了好久:「嗯,嗯,好,好筋骨,好資質,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老朽冒失了,冒失了。」老頭一臉震驚的看著朵兒,嚇得朵兒躲進了李昊遠的懷裡。

  「朵兒不怕,去叫華春姐姐和你彪哥過來吃飯。」一邊說著一邊給老頭讓座。

  華春端著一碗湯,後面長彪跟著一起進來。

  一桌五人各落其座,李昊遠沒有說話,一會抱著朵兒,一會給朵兒夾菜,一會給朵兒撕雞肉,看著朵兒的每個眼神都是笑的。

  張彪也不含糊那大手抓著摸摸,手裡端著湯碗,夾著菜就往嘴裡塞,沒一會便下桌走了,華春倒是坐得安穩細嚼慢咽的,再有著老頭一雙髒手先把菜夾到自己碗裡,在用手拿著吃,也不知是什麼習慣。


  幾個戎裝的官兵已經在門外等了很久,他們是來接朵兒回帥府的,李昊遠也沒有招呼他們,李昊遠知道他們的規矩。

  飯後,李昊遠送走朵兒,約定劉啟回來後帶著他去玩,這一番不舍,要是為父的劉啟看見估計都要吃醋。

  李昊遠沒有回去,逕自向上林峰頂走去。

  盤膝而坐,李昊遠有意識地尋找丹田流動的那股氣息,好像比以前粗壯了一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分陰陽氣灌成仙」「何為陰陽,男陽女陰,前陽後陰,難道一切都是兩面」李昊遠思索著,在糾結,在辯論。

  如是陰陽,那一在哪,李昊遠清楚的感覺到呼吸越來越慢,靈氣越來越純,嘴裡散發著濃濃的香氣,身上越熱,汗液不斷地流出,李昊遠引導著丹田處的那股氣流一遍又一遍衝擊丹田,丹田處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好在不是那麼激烈,這股疼痛對於李昊遠沒有一點所謂。

  連著的通關考驗很多人已經疲憊不堪,道閣倒是仁義,將最後的一次論道放在了五日之後,給了大家留住了充足的休養、調整時間,李昊遠並沒有大的傷勢,但需要快速的提升修為。

  兩天,時間好像沒有發生變化,李昊遠有關注外面的一切變化,日出日落,還是冷熱交替對於他都沒有感覺,因為丹田的那股氣流越來越強,越來越有活力,李昊遠此時是腦袋是清透的,好像大腦和那氣流已經連在了一起,別無他物。

  清晨山上下起來綿綿細雨,山頂巨石上坐著那個人,臉上沒有表情,眉毛皺起像是在掙扎著什麼,身上散發的熱氣與雨水相融形成了霧氣飄然在身邊,第三天的清晨,那股氣流像是一個無畏生死的戰士,氣流中夾雜著的雷電像槍尖一樣要挑開了丹田的門鎖。

  突然,像衝鋒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撲向丹田,丹田緊鎖的門像少女的心,在歷久彌堅的愛的追逐下解開了枷鎖,向著氣流環抱而去。

  那是一個世界,屬於少女和愛的世界,屬於氣流與丹田的世界,在這裡他們可以孕育一切。

  李昊遠感覺無比的舒適,氣流像大江入海一樣貫入丹田流入氣海,感受著氣海流緩緩地流動,李昊遠沒有停留,繼續吸收著天地之氣,他體內的磅礴之勢與他在天地間的滄海一粟形成鮮明的對比。

  李昊遠突然感覺到一陣頭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像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要割裂跑出來,李昊遠頭上冷汗直流,牙咬的「吱吱作響」,他在通過意志壓制那個想要衝出來的東西。

  「出來了!」李昊遠昏迷了,雖然坐著但已經失去了意識,當大腦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的晚上,此時張彪已經站在身邊。

  清醒的李昊遠迫不及待地感受那新生的氣海是否還在,這對於他來說很重要,氣海還在,但那氣海裹著一個小小的石頭,那石頭好像有生命一般吸食著這純粹的元氣,像是在母體孕育的胚胎吸食母親的元氣一樣。

  沒有糾結,即使是孩子在母體也是無法去除的,李昊遠沒有在管,調整狀態他想鞏固一下新生的氣海,他閉上雙眼感受著大地的氣息,但發現閉上眼一樣可以看到眼前的一切,不過看到的不是很遠,但很清晰,乎樹上葉的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楚。

  李昊遠起身看到張彪一直站在身後,知道張彪是個行粗心細的性情漢子,這是擔心他,沒有說話轉頭下山,張彪跟在身後也是沒有說話,他知道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在成長,他也知道他僅僅也就是一個護院。

  道閣廣場。

  六個待選之人都在盤膝調整,李昊遠是最後一個到的,今天圍觀的寥寥數人,長老們倒是排得齊全。

  「李昊遠,你來晚了啊!」楊六見到李昊遠到來,顯得興奮無比。

  「楊六兄。」李昊遠肅然答禮。

  「我給你說,二長老今天的白裙漂亮極了,你看,你看,美不美!」楊六湊著李昊遠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說著,李昊遠自進場就一直沒有敢往孟書虞那個方向看,心裡總是慌得不行。

  反倒是孟書虞自李昊遠一進場便盯著不放,瞪的美麗的大眼,她發現了已經打開氣海的李昊遠,這超出了她的意料,幾天的工夫巨大的變化,不由得她不對眼前這個男人重新定位。

  五長老看到人已到齊,便宣布通關規則。

  道閣有一神石,是道君在他域所獲,有記憶規則的作用,道君將修煉中的領悟刻制在裡面,摸上去之後便會自發提問,自有顏色變化已示對錯,這對於一直生在唐國,或者在京都生活的人來說並不難,他們一直在道閣的影響下生活,基本上沒有什麼懸念,不出意外都能通過。


  但今天的變數就偏偏發生在李昊遠身上,他有他的道。

  李昊遠手觸道石一個聲音向他傳來「道分陰陽,合而為一,天為陽、地為陰,神為一,人為天地奴,對否?」

  李昊遠沒有思考答案已經給出:「無陽無陰,亦無一。」

  道石又問:「道為規,法為則,道法為規則,天人共受制?」

  李昊遠答道:「道從何來,法則從誰,何人制道歸天人,我何遵道於此人?!」

  一向安靜的道石,在李昊遠手下不停地跳,像是生氣的暴躁漢子發著脾氣,李昊遠使勁按住道石。

  道石又問:「愛恨同根生,離合自天定,徒勞多無益,不如進道門?」

  李昊遠想也沒想:「愛恨皆人生,何須勞天定,命生不由我,命死不費心,進門不從心,要道有何用。」

  答完道石問話,李昊遠雙手被道石震開,不停變化著各種顏色,嚇傻了坐著的長老

  孟書虞:「道閣的道,或不是他的道。」心裡有些失落,或許師父說的是對的。

  長老、楊六還有那些看著的人怔怔地看著李昊遠,他身上流露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息,霸氣、戾氣,還有與道相爭的骨氣,他們不知他和道石的對話,但知道李昊遠沒有被道石認可,這說明他和道閣無緣。

  他們沒有說話,也不敢向高高的長老們求情,他們太過渺小,而且還要盼望道閣的收留,他們發現來自內心的懦弱,順應這道或可能安穩一生,但反抗這道便一定會付出代價,他們沒有勇氣,但是沒有勇氣的人永遠是無法觸及那來自內心的希望,如果沒有那一點希望,空虛的自己留存於這困難的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站住!」一個極其憤怒的聲音響在廣場之上,這是來自五長老玉華仙人的咆哮。

  竊竊討論和自我思考的人都被這一聲巨大的咆哮叫醒,李昊遠轉身眼睛裡沒有一絲波動,沒有一點畏懼,他那麼的堅定。

  「你身我唐國,卻與我道法相悖,難道你要與魔同流?」無長老怒目圓睜,斥責著獨自在風中挺立的李昊遠。

  風吹動的頭髮,飄然中透著灑脫,他不惜不怒,看著怒目圓睜的無長老問道:「何為魔?」

  五長老被問的一時竟無言以對,他聽過但沒有見過,在這個場合如果答得不對可是丟人了:「見魔共誅,這是我唐國各門、各派的共識,我道閣作為唐國底蘊,身先士卒抗魔於前,你連這都不知道?」

  五長老惡狠狠地看著,恨不得扒了眼前的李昊遠。

  李昊遠依舊平靜:「我非魔,但道石所說我不認同,有什麼問題嗎,難道唐國的每個人都必須在道閣之下?」

  「大膽!」

  空中的風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手掌,巨大力量朝著李昊遠襲來,李昊遠沒有躲閃,一個金丹大能的指甲蓋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師兄,要息怒啊!」就在那手掌快要打在李昊遠身上的時刻,一個溫柔的聲音帶走了那巨大的手掌,是孟書虞出手了,雖然他和五長老同為金丹期,一個是剛突破金丹後期,一個是穩固的金丹巔峰期,在這個境界一個段位那時不能同日而語的。

  「師妹,這是?」五長老不解地問道

  孟書虞看著李昊遠秀雅地站了起來,微微行禮:「師兄,道閣選拔重在機緣,這李昊遠與我道閣道統不一,便是與我道閣無緣,可不選就是了,但如師兄這樣,那今後不予道統一致的就殺了,那誰還敢進我道閣之門,想來師尊便也不會這樣做的,還望師兄三思,勿壞了道閣名聲才好。」

  五長老恭敬地聽著孟書虞的話,孟書虞是師尊代言人,這是道閣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得罪了這姑奶奶後果可想而知,況且技不如人爭也無用。

  「師妹說的是,師兄這裡明了了。」五長老低頭拱手回答,但作為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這仗便狠狠地記在李昊遠和孟書虞的身上,五長老此時內心要把孟書虞姦殺的心都有,他也是垂涎孟書虞美貌已久,孟書虞心細如髮豈能不知他那猥瑣心思。

  「我道閣胸寬海廣納有緣之人,今日李昊遠於我道統有悖,無緣道閣,今後不得踏入道閣半步,餘人各自回家,待道閣長老評選成績各選為師。」五長老說完話和在場的幾位長老拱手作禮,向著孟書虞說道:「遵師命開門納圖,收徒六人,今交旨,煩請師妹稟明師尊。」

  孟書虞點了點頭,便瞬移而去。

  李昊遠心想:「還好,沒能入道閣也是件好事,不用這樣看著這神仙嘴臉也是好事。」偷偷笑了笑,便向上林閣而去,與其在此浪費時間不如修煉提高。


  「兄弟,兄弟等等!」楊六一路小跑。

  「兄弟,家在哪裡,也不邀我到家裡喝杯酒嗎?」一番相處下來,楊六從心裡已經認同了李昊遠,都是性情中人,願意和李昊遠相處。

  「楊兄,昊遠家距這裡還有段距離,家中破落,等改日在邀楊兄前往。」李昊遠婉言拒絕了楊六,李昊遠不想節外生枝,一來不想讓人打擾,二來不想讓華春他們有危險,三來這是劉啟給的房子,要是都知道了也給自己造成了麻煩。

  「那行,我家在京都西街楊府,兄弟有空來尋我喝酒。」

  兩人說完話便各自離開了,自此楊六也便進入道閣修煉。

  上林閣。

  老頭還沒有走,坐在院子蹺著二郎腿,掂著小酒壺,曬著太陽,一副自得的樣子,宛然要把這個地方作為養老的地方。

  李昊遠逕自上樓,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心裡不是很舒服,但也有收穫,何為道,何為魔,自己是什麼……很多的問題他現在還都不清楚,需要自己去摸索。

  李昊遠背上斷刀,揣著魔皇送的《破天七魔斬》準備往上林峰上去。

  他要知道魔是什麼?

  「等等!」剛出門,老頭叫住了李昊遠

  李昊遠停住腳步看著老頭,等著老頭說什麼。

  老頭想了想,無所謂地說道「沒事了。」

  或許他該有他自己的路,老頭心裡想著……

  「兄弟,兄弟,為兄來了!」又一個聲音傳來,跟著還有一個讓李昊遠能跳起來的聲音「大哥哥!」。

  李昊遠興奮地迎了出去,盯著劉啟,黑了不少,別的還和以前一樣,兩兄弟興奮的相擁而抱,像是多日未見的戀人一般。

  李昊遠抱起朵兒,拉著劉啟向樓閣里走去。

  「劉兄,此去事情怎樣,都還好,有啥收穫沒?」

  「華春,多做幾道菜,燙壺酒。」李昊遠一邊拉著劉啟說,一邊囑咐華春,看起來興奮的忙亂。

  「說來話長,慢慢說,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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