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瓷器一條街 不對勁
遠遠看著為了燒窯砍得光禿禿的山，為了取土挖得亂七八糟的土丘，還有連綿幾十里冒著黑煙的一座座瓷窯，林羨魚心說，這是破壞性開發啊，要是後世起碼環保就不達標，但在這個時代就是先進生產力的象徵。
進入景德鎮，林羨魚選了船公客棧落腳。沒想到這裡的房費比南昌竟然更高，只包早飯就要240文。林羨魚多日跋涉，人困馬乏也不計較。晚上隨便吃了碗爛肉麵，就回房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憊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林羨魚睜開眼卻不想起床，和花卷嬉笑打鬧，直到日上三竿，才去到大堂吃早餐。老闆的餐盤剛端上來，林羨魚就眼前一亮。一盤色澤紅亮的粉，還有一碗清亮宜人的湯。
老闆介紹這都是景德鎮的特色小吃，粉叫冷粉，是用大米和小麥製成，配以辣椒、花生、橘皮、榨菜、香油等調料涼拌。湯是肉餅湯，選用瘦肉剁碎，拌入生粉、食鹽、料酒等，鋪成肉餅在小瓦罐里蒸煮，老闆在湯中還加了雞蛋和皮蛋，口感更為豐富，和冷粉是絕配。
林羨魚分了些給花卷，自己也吃得津津有味，冷粉口感爽滑勁道，在涼拌之前其實是煮熟的，外冷內熱，十分奇特。肉餅湯湯鮮味濃，口感滋潤，確實和冷粉很搭。
吃飽喝足，她向掌柜的打聽：「在這景德鎮，想買些精品瓷器，應該去哪裡？」
老闆一聽來了精神：「景德鎮號稱天下瓷都，只要客官說的上名號，沒有買不到的瓷器。您要是想買民窯，直接去瓷器一條街就行，就在麻石弄，和昌江齊平的那條南北街就是。
但要是想買些真正的好東西，那就要從御窯廠想辦法了。都知道這御窯廠燒出的瓷器專供宮裡使用，偶爾有些次品瓷器流出，價格都不便宜。而且買次品也要有路子，沒有路子可買不著。
但最近有傳言說，為太后老佛爺60大壽準備的瓷器做多了，會有一部分流到外界。如果有意購買可以去普祥齋報名，近期可能會有個拍賣會。」
林羨魚大感興趣，二十一世紀他只在電視上看過拍賣會，從沒去過。這清朝的瓷器拍賣會，倒是可以見識見識。當即詢問普祥齋的位置。被老闆告知就在瓷器一條街附近，得到老闆畫的簡易路線圖後，帶上花卷立即出發。
林羨魚先到了瓷器一條街，感覺眼花繚亂，真是大開眼界。招牌林立，遊人如織。有主要從事瓷器的批發和貿易的瓷行，有專門銷售各類瓷器的瓷器店，還有從事陶瓷釉上彩繪、烤花等工作的紅店，可以根據客戶需求對瓷器進行私人訂製。
更有許多如徽州會館、南昌會館、蘇湖會館、臨江會館等，分布在瓷器街上，為各地客商提供住宿、交流和洽談生意的場所。茶鋪、酒館、大煙館等也夾雜其中，熱鬧非常。林羨魚感覺完全不遜色於後世的商業街，
他邊走邊看，發現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各種小攤販，琳琅滿目，五花八門。有賣餐具茶具的，碗、盤、碟、杯、壺、筷架，茶壺、茶杯、茶托等，
賣文具的有筆筒、筆洗、硯台、鎮紙、墨床等，林羨魚發現一個青花筆筒，繪有山水花鳥，十分精美，老闆開價五兩銀子，林羨魚試探的還價花二兩。老闆秒同意，林羨魚感覺自己虧了。
旁邊還有不少賣裝飾擺件的，有梅瓶、玉壺，春瓶、膽瓶、天球瓶等瓶類，也有如蒜頭尊、石榴尊、象耳尊等尊類類。還有些觀音、彌勒佛等佛像雕塑，線條流暢，神態逼真。香爐、燭台、花瓶等供器也是器型古樸，顏色鮮艷。
花卷被一個賣陶瓷玩具的小攤迷花了眼，喵喵叫著輕撓林羨魚的手。他只好停下來細看，只見攤位上有各種木製或瓷質的小動物，生動有趣，惟妙惟肖。也有瓷質小茶具、小火鍋等現實生活中用具的「迷你版」，可供兒童模仿成人進行「家家酒」遊戲。林羨魚還發現一種後世也買過的瓷鳥水哨子，裝水後能吹響，發出各種鳥鳴聲，童年回憶讓他忍不住了入手一隻。花卷急得胡亂在林羨魚懷中扭動身子，給它買了個陶瓷鈴鐺才滿意。
真是大開眼界啊，林羨魚努力克制住瘋狂購物的衝動，告誡自己，還要遠行，瓷器買多了攜帶不便，要買也要買些真正的精品才行。
當即不再細看，向目的地行去。走出街口，遠遠已經能看見普祥齋的木頭牌匾。
忽然有個人斜斜的撞了過來。林羨魚條件反射的紮好馬步，那人不僅沒有撞動他，自己反而被彈了出去，摔倒在地。林羨魚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自己的錢袋，他聽龍師傅說過，有些小偷就是靠碰撞間取人錢財，神不知鬼不覺。
摸到錢袋確定沒事後，林羨魚才仔細打量地上的那人。只見他大約四十多歲，一身沾滿泥灰的布衣，腳穿芒鞋。身材消瘦但隱約可見肌肉，皮膚黝黑粗糙，滿臉的滄桑和皺紋，一雙眼睛空洞無神但神情焦躁。整個人癱在地上，掙扎著起不來。
林羨魚見不像小偷，倒像個窯工。才上前攙扶。那人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在林羨魚幫助下站起身，拼命的搖晃腦袋。發覺這人實在狀態不好，林羨魚只好攙扶著他到路邊茶攤稍作休息。
一杯熱茶下肚，這人吐出一口濁氣，才對林羨魚啞著嗓子道歉。林羨魚看他神情麻木，仿佛行屍走肉一般，懷疑他是累過頭了。想起自己每次從系統空間裡出來也有這種感覺，於是出聲詢問。
這人自我介紹名叫趙大寶，是御窯廠的一名修胚工，就是負責對入窯前的瓷器胚體進行精細修整的。最近為了趕製老佛爺60大壽的瓷器，整個御窯廠都在加班加點。已經連續五天沒有合眼了，實在受不了，好不容易請下假來，準備回家休息一天，沒想到路上撞了林羨魚。
林羨魚心中瞭然：傳言說壽宴瓷器做多了，要搞個拍賣會賣一些。御窯廠的窯工，反而在加班加點搞生產。這其中無非是有人假公濟私，中飽私囊，此事古今如一，並不稀奇。
趙大寶說著說著，目光又開始渙散，說話也開始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整個人處於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林羨魚卻起了疑心，皺著眉：這不對，就算是累得狠了，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他努力回想感覺很像自己後世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戒斷反應。難道眼前這位窯工是被人下毒了？什麼人會對這樣的底層工人下手？
進入景德鎮，林羨魚選了船公客棧落腳。沒想到這裡的房費比南昌竟然更高，只包早飯就要240文。林羨魚多日跋涉，人困馬乏也不計較。晚上隨便吃了碗爛肉麵，就回房洗澡，洗去一身的疲憊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林羨魚睜開眼卻不想起床，和花卷嬉笑打鬧，直到日上三竿，才去到大堂吃早餐。老闆的餐盤剛端上來，林羨魚就眼前一亮。一盤色澤紅亮的粉，還有一碗清亮宜人的湯。
老闆介紹這都是景德鎮的特色小吃，粉叫冷粉，是用大米和小麥製成，配以辣椒、花生、橘皮、榨菜、香油等調料涼拌。湯是肉餅湯，選用瘦肉剁碎，拌入生粉、食鹽、料酒等，鋪成肉餅在小瓦罐里蒸煮，老闆在湯中還加了雞蛋和皮蛋，口感更為豐富，和冷粉是絕配。
林羨魚分了些給花卷，自己也吃得津津有味，冷粉口感爽滑勁道，在涼拌之前其實是煮熟的，外冷內熱，十分奇特。肉餅湯湯鮮味濃，口感滋潤，確實和冷粉很搭。
吃飽喝足，她向掌柜的打聽：「在這景德鎮，想買些精品瓷器，應該去哪裡？」
老闆一聽來了精神：「景德鎮號稱天下瓷都，只要客官說的上名號，沒有買不到的瓷器。您要是想買民窯，直接去瓷器一條街就行，就在麻石弄，和昌江齊平的那條南北街就是。
但要是想買些真正的好東西，那就要從御窯廠想辦法了。都知道這御窯廠燒出的瓷器專供宮裡使用，偶爾有些次品瓷器流出，價格都不便宜。而且買次品也要有路子，沒有路子可買不著。
但最近有傳言說，為太后老佛爺60大壽準備的瓷器做多了，會有一部分流到外界。如果有意購買可以去普祥齋報名，近期可能會有個拍賣會。」
林羨魚大感興趣，二十一世紀他只在電視上看過拍賣會，從沒去過。這清朝的瓷器拍賣會，倒是可以見識見識。當即詢問普祥齋的位置。被老闆告知就在瓷器一條街附近，得到老闆畫的簡易路線圖後，帶上花卷立即出發。
林羨魚先到了瓷器一條街，感覺眼花繚亂，真是大開眼界。招牌林立，遊人如織。有主要從事瓷器的批發和貿易的瓷行，有專門銷售各類瓷器的瓷器店，還有從事陶瓷釉上彩繪、烤花等工作的紅店，可以根據客戶需求對瓷器進行私人訂製。
更有許多如徽州會館、南昌會館、蘇湖會館、臨江會館等，分布在瓷器街上，為各地客商提供住宿、交流和洽談生意的場所。茶鋪、酒館、大煙館等也夾雜其中，熱鬧非常。林羨魚感覺完全不遜色於後世的商業街，
他邊走邊看，發現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各種小攤販，琳琅滿目，五花八門。有賣餐具茶具的，碗、盤、碟、杯、壺、筷架，茶壺、茶杯、茶托等，
賣文具的有筆筒、筆洗、硯台、鎮紙、墨床等，林羨魚發現一個青花筆筒，繪有山水花鳥，十分精美，老闆開價五兩銀子，林羨魚試探的還價花二兩。老闆秒同意，林羨魚感覺自己虧了。
旁邊還有不少賣裝飾擺件的，有梅瓶、玉壺，春瓶、膽瓶、天球瓶等瓶類，也有如蒜頭尊、石榴尊、象耳尊等尊類類。還有些觀音、彌勒佛等佛像雕塑，線條流暢，神態逼真。香爐、燭台、花瓶等供器也是器型古樸，顏色鮮艷。
花卷被一個賣陶瓷玩具的小攤迷花了眼，喵喵叫著輕撓林羨魚的手。他只好停下來細看，只見攤位上有各種木製或瓷質的小動物，生動有趣，惟妙惟肖。也有瓷質小茶具、小火鍋等現實生活中用具的「迷你版」，可供兒童模仿成人進行「家家酒」遊戲。林羨魚還發現一種後世也買過的瓷鳥水哨子，裝水後能吹響，發出各種鳥鳴聲，童年回憶讓他忍不住了入手一隻。花卷急得胡亂在林羨魚懷中扭動身子，給它買了個陶瓷鈴鐺才滿意。
真是大開眼界啊，林羨魚努力克制住瘋狂購物的衝動，告誡自己，還要遠行，瓷器買多了攜帶不便，要買也要買些真正的精品才行。
當即不再細看，向目的地行去。走出街口，遠遠已經能看見普祥齋的木頭牌匾。
忽然有個人斜斜的撞了過來。林羨魚條件反射的紮好馬步，那人不僅沒有撞動他，自己反而被彈了出去，摔倒在地。林羨魚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自己的錢袋，他聽龍師傅說過，有些小偷就是靠碰撞間取人錢財，神不知鬼不覺。
摸到錢袋確定沒事後，林羨魚才仔細打量地上的那人。只見他大約四十多歲，一身沾滿泥灰的布衣，腳穿芒鞋。身材消瘦但隱約可見肌肉，皮膚黝黑粗糙，滿臉的滄桑和皺紋，一雙眼睛空洞無神但神情焦躁。整個人癱在地上，掙扎著起不來。
林羨魚見不像小偷，倒像個窯工。才上前攙扶。那人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在林羨魚幫助下站起身，拼命的搖晃腦袋。發覺這人實在狀態不好，林羨魚只好攙扶著他到路邊茶攤稍作休息。
一杯熱茶下肚，這人吐出一口濁氣，才對林羨魚啞著嗓子道歉。林羨魚看他神情麻木，仿佛行屍走肉一般，懷疑他是累過頭了。想起自己每次從系統空間裡出來也有這種感覺，於是出聲詢問。
這人自我介紹名叫趙大寶，是御窯廠的一名修胚工，就是負責對入窯前的瓷器胚體進行精細修整的。最近為了趕製老佛爺60大壽的瓷器，整個御窯廠都在加班加點。已經連續五天沒有合眼了，實在受不了，好不容易請下假來，準備回家休息一天，沒想到路上撞了林羨魚。
林羨魚心中瞭然：傳言說壽宴瓷器做多了，要搞個拍賣會賣一些。御窯廠的窯工，反而在加班加點搞生產。這其中無非是有人假公濟私，中飽私囊，此事古今如一，並不稀奇。
趙大寶說著說著，目光又開始渙散，說話也開始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整個人處於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林羨魚卻起了疑心，皺著眉：這不對，就算是累得狠了，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他努力回想感覺很像自己後世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戒斷反應。難道眼前這位窯工是被人下毒了？什麼人會對這樣的底層工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