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
「兩句話就害死了十幾人，你可真夠陰險的。」
「生存的手段罷了，這個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活下來就可以了。」
「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手段，這世界不就亂得不成樣了嗎。」
「難道不是因為這世界已經不成樣了，才逼出像我這般手段的人嗎？若他們不來劫掠，何須落得如此地步？」
李道存在與空氣對話。
他的話讓空氣中那充滿鄙夷的聲音消失了。
可是不多時，又變成憤怒，「那最後那人本可以不殺的？你還要我殺他做甚。」
「不殺他，讓他打聽清楚我的底細回去讓鴻運賭坊的老闆派更多的人來找我麻煩嗎？」
「我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真正的邪魔之士。」
這兩句話再次讓空氣中那聲音消失，這一次他無法可說。
李道存取出藏在寬敞衣服褲擺下的破舊木盒，木盒此刻正打開著。
他拿著木盒對向空氣，不一會兒後才合上。
做好這一切，他大步往青祁街深處走去。
地下武場，說是地下其實不在地下。
而且就建在陽光底下。
李道存來到一個偌大的院落外，從衣服里拿出一個戲劇面具戴上才走了進去。
進入院落，在一個家丁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一個寬闊的中央地帶。
這個中央地帶有一座怪塔，由無數根巨大且高矮不一的柱子螺旋著向上組合而成。
這便是這個武場的擂台，上面比武的人只要稍有不慎跌落必定死無全屍。
李道存徑直往那下注區域走去。
來到下注區，他看了一眼今日的比武場次和賠率。
趕集節就是不一樣，一日就足足有二三十場賽事。
「把剩下的十六場全部串成一注，都選賠率最高的，是，對，買一兩銀子就可以。」
李道存知道自己的計劃必定能夠成功，而且一兩銀已經足夠實施，便沒有把那些黃金拿出來。
畢竟這裡是比武場，什麼水平的武師都有，他暫時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付所有實力的武師。
掌柜只覺面前之人像個傻子，是來送錢的，不過還是弄好票注遞給了李道存。
李道存將票注收下，徑直向擂台方向走去。
他在觀眾席一坐，便直到夜裡。
等到十六場比武全部結束，地下武場內的觀眾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動身前往兌注的區域。
來到兌注區，已經沒有客人了。
負責兌注的掌柜也正在做收拾工作，準備打烊。
「你好，兌獎。」
聽到聲音的掌柜回頭看了一眼李道存，神色喜悅。
隔著長桌他高興把李道存的票注接到手中，看那樣子一定是今天沒有多少人在這裡領走銀子。
「哇，十六串一你也能中嗎？」
掌柜不可思議地開始對注。
「這場三倍，這場二倍，這場六倍，這場……」
對著對著，掌柜臉色就不對勁了。
「一共……八十六萬二千六百四十四倍？！」
他拿著票注的手顫抖起來，幾十歲的人了，第一次受到如此之大的驚嚇。
「有問題嗎？」李道存問道，同時一把將票注抽回自己的手中。
「沒，沒，沒。」
「只是這麼大的金額，我這裡可拿不出來。」
掌柜苦笑不已，對方手可太快了，要不然這樣的票注怎麼可能讓他拿回手裡。
無奈他只能問道：「我去調撥一下，你在這等等可以嗎？」
李道存點點頭，一聲不吭地站在黑暗之中不斷跺腳。
不多時，掌柜帶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回到了兌注區。
看那二人的臉色，顯然可以知道這老人剛才把掌柜教訓了一頓。
「這位兄台，聽說你中了大獎？」
「我是這裡的掌事，如果賠注金額太大的話，是需要我過目的。」
「能夠把票注拿給我看一下？」
老人人很高很瘦，但是聲音很沉很穩，中氣更是十足，顯然是個內功深厚的武師。
李道存抬起手，手中是那張長長的票注。
老人伸手要接，可是李道存立即把手往後縮了縮。
老人見狀臉色一沉，說道：「兄台，麻煩你莫要戲耍老夫了，這天色如此之黑，我昏花的老眼很難看清的。」
「呵呵。」李道存淡淡一笑，直接把票注揣進了懷裡，「一口價，三千兩黃金。」
老人臉色陰沉得可怕，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
於是他嚴肅地警告道。
「閣下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勸你最好不要在此撒野。」
李道存搖搖頭，示意老人看一眼自己的腳下。
老人不明所以，斜眼看去，瞬間大驚失色。
只見李道存的雙腳之下，地面的磚石以他為中心裂開，向四周擴散而去。
掌柜也好奇地想要探頭去看，卻被老人一把按住，並向後退了兩步。
隨後他緊張地拍了拍掌柜的後背，掌柜立即明白大事不妙，速速離開。
瞥了一眼離開的掌柜，李道存並不在意。
他向前一步，說道：「我觀你氣息沉穩，想必也是個內功高手，所以我想你應該清楚，我所表現得實力是什麼水平。」
「此刻你們武場的人都在收拾場地，人肯定沒有這麼快就能聚集過來的。」
「在這個時間段內，以我的功力殺你足以。」
「不可能！」老人硬著頭皮說道。
「噢？看來你是沒有什麼自知之明。」李道存淡淡說罷便要抬腳。
老人立即被嚇得後退，直接撞在兌注區的搭木棚上。
李道存收起腳下的動作，冷笑不已。
「我手中這張票注一共價值八十六萬二千六百四十四兩的銀子，折合就是四萬三千多兩的黃金。」
「我現在只是要個零頭而已，不過吧？」
不過分，過命而已。
老人臉色難看地想到。
三千兩黃金，那可是將近七里縣一年的財政收入了。
「給你們三天時間。」
「否則我就會將票注賣給鴻運賭坊的老闆，或者你們七里縣港口的胖老闆。」
「你！」老人聽到這個威脅咬牙切齒。
若是這張票注落入那二人手中，武場想要不賠錢，勢必要和他們展開一場血戰。
可是一場血戰過後，武場實力大退，那剩餘的一家一定會趁虛而入，將武場與另外一家吞掉。
好狠毒的計謀。
老人此刻就像是熱窩上的螞蟻，有些跳腳。
「想清楚了，便點點頭。」
「畢竟你們武場的票注只有一個月有效期，我可等不起啊。」
「既然不願點頭，那便這樣吧。」
「我相信他們兩家絕對有人願意出這三千兩黃金的。」
說罷，李道存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老人臉頰狂抖，當即翻身躍過身前的長桌，跳上兌注棚的棚頂，隨便猜了一個李道存可能逃跑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李道存站在夜色中，他身後是那兌注棚子。
他根本沒有逃，而是看到老武師的身影出現並施展輕功往遠處跳躍而去後，才大搖大擺地從武場別院的正門走出去。
離開武場別院，很快他就遇上黑夜中四處尋找自己的老武師，他跟了上去。
夜幕中，老武師正在焦慮地行走著，突然便覺身後有人。
他停下來，回頭去看卻發現身後的街道半個人影也沒有。
這讓他疑心更重。
於是他快步走入了一旁的巷子。
果不其然，不久後一個身影出現了。
「宵小之輩，今日我……」
老武師一怒之下伸抓去捉。
月色下，一張戲劇面具出現。
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那隻乾癟的老爪。
老武師只覺捉著自己的那隻手力道之大超乎想像。
當即抽出空閒的左手，帶著渾厚的掌力打向對方的面具。
下一刻，掌停在面具前，不得存進分毫，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
老武師驚懼收手。
李道存也鬆開了自己捉著的老爪。
「後日子時，三千兩，只要黃金，城西老街的街尾等你。」
「過了子時，不見黃金，票注就會落到別人的手中。」
說罷，他轉身離開，消失在夜幕之下。
老武師立即追出巷子，可是已經不見蹤影。
李道存消失在夜幕下後，並沒有離開青祁街。
他摘掉面具，脫了褐色麻布服露出一身黑衣，走在青祁街中，褲擺下的木盒打開著。
這樣回到武場所在的別院附近繞著走了很久，直到被武場的武師發現並驅逐才離開。
「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今日那些落敗的武師全都死在黑風刀的特製飛刀下。」
「瑪德，難道是鴻運賭坊那那雜種要對我們出手了嗎？可是那黑風刀的本領，我們又不是沒有討教過，若是他出的刀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瞞得過我的雙眼。」
比武場別院深處的小庭院裡，一壯一瘦兩個老頭相對而坐。
對於瘦老頭說的事，壯老頭並不在意。
他擺擺手，說：「這個先不管他，把那張票注拿回手中才是關鍵，咱們可萬不能讓其落入那二人的任何一人手裡。」
「這除了籌備三千兩黃金去那破西街去以外還能怎麼辦。」瘦老頭怒得直拍桌，「但要出動多少人才好？那傢伙武功高強，若人少了恐留不住他。」
「人多了，到時候要是被鴻運賭坊的人知道咱們傾巢而出，直接帶人攻入武場可怎麼辦？」
「我們倆親自帶隊，帶少些人也無所謂，三千兩黃金，足足三百斤重。一個內功武師而已，再強我也不相信他還可以帶著這麼重的東西擺脫我們兩人的襲擊。」
在壯老頭眼中，李道存已經成為瓮中之鱉。
交付黃金的時間很快便到來。
城西老巷的破舊老屋之中，李道存醒著，他躺在一張薄被褥上睜著眼。
子時已到，但他並沒有馬上動身。
等了許久，約莫著子時將盡，他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阿娘，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隨後來到廚房翻窗而出。
來到老街的某間破舊屋子旁，從屋牆的一個破洞裡取出一件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黑子和戲劇面具換上，才往街尾方向走去。
老街的街尾連接著一片空曠的區域，據說這裡曾經是個亂葬崗。
此刻，街尾站著七個人，其中一壯一瘦兩個身影鶴立雞群。
正是一壯一瘦兩個老頭，他們身旁有五人一起抬著一個尺寬尺長的箱子，舉著火把。
「就快要到丑時了。」
「看來對方是不會來了，撤吧。」
壯老頭對著空地方向招了招手，不一會兒一群黑色身影便在那裡出現，足足二十人，穿著黑色的統一制服。
「要不要再等等？」瘦老頭擔憂起來，如果那人沒來那可說不準這一切就是有心人做的。
「不等了。」壯老頭說道，「我們最好快些趕回武場。」
壯老頭的話一語點醒瘦老頭。
對啊，如果那索要三千兩黃金的傢伙是別人的棋子，那現在這不就是在調虎離山嗎！
沒有了他們兩佬，武場裡的武師恐撐不住多久。
一個時辰恐怕已經快要攻破了。
可是接下來壯老頭說的話讓他更擔憂了。
「我懷疑不是鴻運賭坊的手段，因為這太明顯了。」
「十有八九是港口胖老闆那傢伙做的事，他可能想要洗劫我們的庫房，然後好把一切都賴到鴻運賭坊身上。」
「什麼！」
港口的胖老闆旗下武師可比鴻運賭坊要多得多，也強得多。
他的存在，是武場和鴻運賭坊之間一直不敢開戰的原因。
如果現在是這調虎離山之計是他有意為之，加上這一手挑撥離間，武場和鴻運賭坊恐即日起都要退出七里縣這個舞台。
巷子裡，一個身影背靠著牆屋。
他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隨後消失了。
「急匆匆的，上哪呢？」
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
武場的兩個老頭和他的手下聽到這個聲音後，只覺脊背發涼。
他們停下來，看向四周。
兩個老頭均是臉色一沉再沉，掐著時間出現，是調虎離山之計無疑了。
「把他找出來！」壯老頭大喊。
聽到命令的二十幾個武師立即四散鑽進各小巷子之中。
不多時，他們便全部回到了大巷裡。
「人呢？！」兩老頭怒道。
黑衣人們都沒有回答，顯然就是沒有找到。
「王八蛋，這是在拖延時間！」
「不要管他了，票注不要了，大不了到時候和他們玩命！」
「走，所有人立即隨我趕回武場。」
「生存的手段罷了，這個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活下來就可以了。」
「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手段，這世界不就亂得不成樣了嗎。」
「難道不是因為這世界已經不成樣了，才逼出像我這般手段的人嗎？若他們不來劫掠，何須落得如此地步？」
李道存在與空氣對話。
他的話讓空氣中那充滿鄙夷的聲音消失了。
可是不多時，又變成憤怒，「那最後那人本可以不殺的？你還要我殺他做甚。」
「不殺他，讓他打聽清楚我的底細回去讓鴻運賭坊的老闆派更多的人來找我麻煩嗎？」
「我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真正的邪魔之士。」
這兩句話再次讓空氣中那聲音消失，這一次他無法可說。
李道存取出藏在寬敞衣服褲擺下的破舊木盒，木盒此刻正打開著。
他拿著木盒對向空氣，不一會兒後才合上。
做好這一切，他大步往青祁街深處走去。
地下武場，說是地下其實不在地下。
而且就建在陽光底下。
李道存來到一個偌大的院落外，從衣服里拿出一個戲劇面具戴上才走了進去。
進入院落，在一個家丁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一個寬闊的中央地帶。
這個中央地帶有一座怪塔，由無數根巨大且高矮不一的柱子螺旋著向上組合而成。
這便是這個武場的擂台，上面比武的人只要稍有不慎跌落必定死無全屍。
李道存徑直往那下注區域走去。
來到下注區，他看了一眼今日的比武場次和賠率。
趕集節就是不一樣，一日就足足有二三十場賽事。
「把剩下的十六場全部串成一注，都選賠率最高的，是，對，買一兩銀子就可以。」
李道存知道自己的計劃必定能夠成功，而且一兩銀已經足夠實施，便沒有把那些黃金拿出來。
畢竟這裡是比武場，什麼水平的武師都有，他暫時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付所有實力的武師。
掌柜只覺面前之人像個傻子，是來送錢的，不過還是弄好票注遞給了李道存。
李道存將票注收下，徑直向擂台方向走去。
他在觀眾席一坐，便直到夜裡。
等到十六場比武全部結束，地下武場內的觀眾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動身前往兌注的區域。
來到兌注區，已經沒有客人了。
負責兌注的掌柜也正在做收拾工作，準備打烊。
「你好，兌獎。」
聽到聲音的掌柜回頭看了一眼李道存，神色喜悅。
隔著長桌他高興把李道存的票注接到手中，看那樣子一定是今天沒有多少人在這裡領走銀子。
「哇，十六串一你也能中嗎？」
掌柜不可思議地開始對注。
「這場三倍，這場二倍，這場六倍，這場……」
對著對著，掌柜臉色就不對勁了。
「一共……八十六萬二千六百四十四倍？！」
他拿著票注的手顫抖起來，幾十歲的人了，第一次受到如此之大的驚嚇。
「有問題嗎？」李道存問道，同時一把將票注抽回自己的手中。
「沒，沒，沒。」
「只是這麼大的金額，我這裡可拿不出來。」
掌柜苦笑不已，對方手可太快了，要不然這樣的票注怎麼可能讓他拿回手裡。
無奈他只能問道：「我去調撥一下，你在這等等可以嗎？」
李道存點點頭，一聲不吭地站在黑暗之中不斷跺腳。
不多時，掌柜帶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回到了兌注區。
看那二人的臉色，顯然可以知道這老人剛才把掌柜教訓了一頓。
「這位兄台，聽說你中了大獎？」
「我是這裡的掌事，如果賠注金額太大的話，是需要我過目的。」
「能夠把票注拿給我看一下？」
老人人很高很瘦，但是聲音很沉很穩，中氣更是十足，顯然是個內功深厚的武師。
李道存抬起手，手中是那張長長的票注。
老人伸手要接，可是李道存立即把手往後縮了縮。
老人見狀臉色一沉，說道：「兄台，麻煩你莫要戲耍老夫了，這天色如此之黑，我昏花的老眼很難看清的。」
「呵呵。」李道存淡淡一笑，直接把票注揣進了懷裡，「一口價，三千兩黃金。」
老人臉色陰沉得可怕，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
於是他嚴肅地警告道。
「閣下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勸你最好不要在此撒野。」
李道存搖搖頭，示意老人看一眼自己的腳下。
老人不明所以，斜眼看去，瞬間大驚失色。
只見李道存的雙腳之下，地面的磚石以他為中心裂開，向四周擴散而去。
掌柜也好奇地想要探頭去看，卻被老人一把按住，並向後退了兩步。
隨後他緊張地拍了拍掌柜的後背，掌柜立即明白大事不妙，速速離開。
瞥了一眼離開的掌柜，李道存並不在意。
他向前一步，說道：「我觀你氣息沉穩，想必也是個內功高手，所以我想你應該清楚，我所表現得實力是什麼水平。」
「此刻你們武場的人都在收拾場地，人肯定沒有這麼快就能聚集過來的。」
「在這個時間段內，以我的功力殺你足以。」
「不可能！」老人硬著頭皮說道。
「噢？看來你是沒有什麼自知之明。」李道存淡淡說罷便要抬腳。
老人立即被嚇得後退，直接撞在兌注區的搭木棚上。
李道存收起腳下的動作，冷笑不已。
「我手中這張票注一共價值八十六萬二千六百四十四兩的銀子，折合就是四萬三千多兩的黃金。」
「我現在只是要個零頭而已，不過吧？」
不過分，過命而已。
老人臉色難看地想到。
三千兩黃金，那可是將近七里縣一年的財政收入了。
「給你們三天時間。」
「否則我就會將票注賣給鴻運賭坊的老闆，或者你們七里縣港口的胖老闆。」
「你！」老人聽到這個威脅咬牙切齒。
若是這張票注落入那二人手中，武場想要不賠錢，勢必要和他們展開一場血戰。
可是一場血戰過後，武場實力大退，那剩餘的一家一定會趁虛而入，將武場與另外一家吞掉。
好狠毒的計謀。
老人此刻就像是熱窩上的螞蟻，有些跳腳。
「想清楚了，便點點頭。」
「畢竟你們武場的票注只有一個月有效期，我可等不起啊。」
「既然不願點頭，那便這樣吧。」
「我相信他們兩家絕對有人願意出這三千兩黃金的。」
說罷，李道存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老人臉頰狂抖，當即翻身躍過身前的長桌，跳上兌注棚的棚頂，隨便猜了一個李道存可能逃跑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李道存站在夜色中，他身後是那兌注棚子。
他根本沒有逃，而是看到老武師的身影出現並施展輕功往遠處跳躍而去後，才大搖大擺地從武場別院的正門走出去。
離開武場別院，很快他就遇上黑夜中四處尋找自己的老武師，他跟了上去。
夜幕中，老武師正在焦慮地行走著，突然便覺身後有人。
他停下來，回頭去看卻發現身後的街道半個人影也沒有。
這讓他疑心更重。
於是他快步走入了一旁的巷子。
果不其然，不久後一個身影出現了。
「宵小之輩，今日我……」
老武師一怒之下伸抓去捉。
月色下，一張戲劇面具出現。
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那隻乾癟的老爪。
老武師只覺捉著自己的那隻手力道之大超乎想像。
當即抽出空閒的左手，帶著渾厚的掌力打向對方的面具。
下一刻，掌停在面具前，不得存進分毫，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
老武師驚懼收手。
李道存也鬆開了自己捉著的老爪。
「後日子時，三千兩，只要黃金，城西老街的街尾等你。」
「過了子時，不見黃金，票注就會落到別人的手中。」
說罷，他轉身離開，消失在夜幕之下。
老武師立即追出巷子，可是已經不見蹤影。
李道存消失在夜幕下後，並沒有離開青祁街。
他摘掉面具，脫了褐色麻布服露出一身黑衣，走在青祁街中，褲擺下的木盒打開著。
這樣回到武場所在的別院附近繞著走了很久，直到被武場的武師發現並驅逐才離開。
「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今日那些落敗的武師全都死在黑風刀的特製飛刀下。」
「瑪德，難道是鴻運賭坊那那雜種要對我們出手了嗎？可是那黑風刀的本領，我們又不是沒有討教過，若是他出的刀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瞞得過我的雙眼。」
比武場別院深處的小庭院裡，一壯一瘦兩個老頭相對而坐。
對於瘦老頭說的事，壯老頭並不在意。
他擺擺手，說：「這個先不管他，把那張票注拿回手中才是關鍵，咱們可萬不能讓其落入那二人的任何一人手裡。」
「這除了籌備三千兩黃金去那破西街去以外還能怎麼辦。」瘦老頭怒得直拍桌，「但要出動多少人才好？那傢伙武功高強，若人少了恐留不住他。」
「人多了，到時候要是被鴻運賭坊的人知道咱們傾巢而出，直接帶人攻入武場可怎麼辦？」
「我們倆親自帶隊，帶少些人也無所謂，三千兩黃金，足足三百斤重。一個內功武師而已，再強我也不相信他還可以帶著這麼重的東西擺脫我們兩人的襲擊。」
在壯老頭眼中，李道存已經成為瓮中之鱉。
交付黃金的時間很快便到來。
城西老巷的破舊老屋之中，李道存醒著，他躺在一張薄被褥上睜著眼。
子時已到，但他並沒有馬上動身。
等了許久，約莫著子時將盡，他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阿娘，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隨後來到廚房翻窗而出。
來到老街的某間破舊屋子旁，從屋牆的一個破洞裡取出一件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黑子和戲劇面具換上，才往街尾方向走去。
老街的街尾連接著一片空曠的區域，據說這裡曾經是個亂葬崗。
此刻，街尾站著七個人，其中一壯一瘦兩個身影鶴立雞群。
正是一壯一瘦兩個老頭，他們身旁有五人一起抬著一個尺寬尺長的箱子，舉著火把。
「就快要到丑時了。」
「看來對方是不會來了，撤吧。」
壯老頭對著空地方向招了招手，不一會兒一群黑色身影便在那裡出現，足足二十人，穿著黑色的統一制服。
「要不要再等等？」瘦老頭擔憂起來，如果那人沒來那可說不準這一切就是有心人做的。
「不等了。」壯老頭說道，「我們最好快些趕回武場。」
壯老頭的話一語點醒瘦老頭。
對啊，如果那索要三千兩黃金的傢伙是別人的棋子，那現在這不就是在調虎離山嗎！
沒有了他們兩佬，武場裡的武師恐撐不住多久。
一個時辰恐怕已經快要攻破了。
可是接下來壯老頭說的話讓他更擔憂了。
「我懷疑不是鴻運賭坊的手段，因為這太明顯了。」
「十有八九是港口胖老闆那傢伙做的事，他可能想要洗劫我們的庫房，然後好把一切都賴到鴻運賭坊身上。」
「什麼！」
港口的胖老闆旗下武師可比鴻運賭坊要多得多，也強得多。
他的存在，是武場和鴻運賭坊之間一直不敢開戰的原因。
如果現在是這調虎離山之計是他有意為之，加上這一手挑撥離間，武場和鴻運賭坊恐即日起都要退出七里縣這個舞台。
巷子裡，一個身影背靠著牆屋。
他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隨後消失了。
「急匆匆的，上哪呢？」
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
武場的兩個老頭和他的手下聽到這個聲音後，只覺脊背發涼。
他們停下來，看向四周。
兩個老頭均是臉色一沉再沉，掐著時間出現，是調虎離山之計無疑了。
「把他找出來！」壯老頭大喊。
聽到命令的二十幾個武師立即四散鑽進各小巷子之中。
不多時，他們便全部回到了大巷裡。
「人呢？！」兩老頭怒道。
黑衣人們都沒有回答，顯然就是沒有找到。
「王八蛋，這是在拖延時間！」
「不要管他了，票注不要了，大不了到時候和他們玩命！」
「走，所有人立即隨我趕回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