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孔融讓梨
案子上報給南京，行動隊迎來了難得的休假，孫乾忙著從警察局和當地警備部隊挑選合格的新人，他手下的三個隊長則忙著對新加入的人員進行編練。
孫乾將行動科分成了三個小隊，顧行健是一隊副隊長，也是實際上的隊長；二隊的隊長孫洋臥床不起，孫乾就提拔了李金虎，他是孫乾從南昌帶過來的碩果僅存的老班底，他和站長都信得過；三隊則依然是島城原班人馬的龐繼勝率領。
這幾天行動隊陸陸續續來了不下二十個人，面孔發老的都是警備部隊裡三十歲左右的退役士官，軍隊裡升不上去，就到特務處博個前程；臉嫩的往往就是警察學校的畢業生，這也是特務處人員的主要來源之一，比如戴老闆初步組建特務處的前身密查組的時候，用的就是杭州警察學校的人馬，他們雖然沒什麼戰鬥經驗，但勝在朝氣蓬勃可塑性強，缺點就是訓練起來比較麻煩。
顧行健冷眼旁觀，眼看著李金虎和龐繼勝把最後幾個有經驗的老兵全都招了進去，只剩下了七八個面嫩的愣頭青，不由得笑了一笑。
他一笑不要緊，倒把旁邊的田明順惹著急了，田明順急著臉湊到顧行健耳邊，低聲說道：
「小顧隊長，你怎麼不搶人呢？你看看都給你留下些什麼人？！」
「留下什麼人？不都是和你一樣，警察學校來的人？怎麼，你看不起別人，連自己都看不起了？」顧行健詫異的看著田明順。
「咳，跟您說不清！這老兵和新兵能比嘛？等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拉上去，一看您一個不作聲！」田明順跺了跺腳。
「什麼話！人都是練出來的，黃埔的時候，軍閥不都笑話黃埔學生一群娃娃兵，結果怎樣？！定泗橋，賀勝橋，娃娃兵打的老油條抱頭鼠竄！」顧行健不屑的搖了搖頭，「要我說，學生兵才是最好的兵！」
顧行健最後這句話說的聲音非常大，場地上剩下的那幾個警察學校的學生兵本來就在豎著耳朵聽顧行健說話，聽到最後一句，不由的都挺起了胸膛。
他們這幾天也算是受了不少窩囊氣，本來孫乾挑選的也都是警校里的優等生，到了特務處卻成了沒人要的爛幫菜，誰心裡不窩火？
顧行健這一句話，一下將所有人都血性都激了起來。
「全體都有！立正，向右——齊步走！入列！」眼見軍心可用，顧行健一聲令下，剩下的六名學生兵齊齊轉身，加入了行動一隊的隊伍。
「小老虎帶了一群娃娃兵，就是不知道是一頭獅子帶出一群綿羊呢，還是一群小獅子。」特務處三樓的站長辦公室，站長傅青雲抱著雙肩津津有味的看著顧行健訓練新人，笑了起來。
「我看起碼能帶出一群豺狼。」一旁的孫乾也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中，始終帶著一絲酸楚。
「還在想孫洋的事情？」站長看了孫乾一眼。
「他再怎麼混蛋，也是我弟弟，我大姨把他交到我手裡，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回去跟她交代！」孫乾痛苦的低下了頭。
孫洋右胳膊左腿都中了水連珠，就算治好，缺胳膊少腿的，人也半廢了，這下半輩子怎麼過，想想都讓人鬧心。
「看看這個吧！」
站長從中山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任命書，遞了過去。
孫乾滿面疑惑的接過任命書，眼睛掃過上面的一行字以後，人一下子愣住了：
島城站行動科行動二隊隊長孫洋為擒獲諜首，身先士卒，身著五彈而不退，立功甚偉，堪為黨國軍人表率，特務處全體幹員表率，特破格授予少校軍銜云云。
任命孫洋為少校？這怎麼可能？
孫洋之前只是個中尉，直接跨越一個大等級變成和自己齊平的少校，難道自己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大背景，和黨國高層的某位有親戚關係？
那不應該啊，要有這層關係，自己何至於上尉一當就是五年？
孫乾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一遍，沒看錯，青天白日徽章下面，清晰的寫著破格授予孫洋少校軍銜的字樣，下面還蓋有國防部和軍事情報調查局的大印，這是絕不可能搞錯的！
可.......
孫洋身先士卒算他吧，立功甚偉就很扯淡了，明明就是損兵折將，大敗而歸，要不是他本人身受重傷，恐怕還得被追究個知情不報，行動不力的責任！結果現在反而成了擒獲諜首立功甚偉，這就算誇大也不能這麼寫吧？
「站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孫乾迷茫了。
「這你得問一下小顧了，」站長低頭看了一下操場上正帶隊訓練的顧行健一眼，「抓到人的第二天早上，我正準備給上面報告詳細案情，他就找到了我，說願意把擒獲岩里正男的功勞讓給孫洋。」
「這......」孫乾張了一下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站長將當時的情況一說，孫乾這才明白，顧行健在抓到岩里正男的第二天，就找到了站長，聲稱自己已經是少尉了，短時間內也升不了什麼，倒不如把功勞讓給孫洋，又說如果不是孫洋抓捕岩里正男在先，他也不可能找到岩里正男的下落，磨嘰了一上午，站長終於是同意了。
另外，站長報功的時候，也故意誇大了孫洋的傷勢，報了個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所以這個少校軍銜多少也帶了點追授的意思，否則的話，即使立下這樣的大功，在現今這個既講軍功又講年資的時代，也不可能！
多番合力之下，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個少校軍銜。
有了這個軍銜，孫洋回地方起碼能幹個像樣的文職，就算留在特務處幹個檔案科的科長也不是不可以。
「小顧這孩子......」
孫乾的眼眶有點發熱，話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特務處，誰不想進步？
每一個功勞都是大家用命拼出來的，就算是自家親兄弟，恐怕也沒有把功勞外讓的道理。再說了，這次破獲日諜大案，是受國防部和戴老闆重點關注的大案，這種案子立了功，就意味著直接進入了戴老闆和高層的視野，誰能輕易把功勞相讓？！
「沒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站長也感嘆道，「像小顧這樣的同僚，這樣的兄弟，你這輩子恐怕也遇不到第二個了！」
孫乾將行動科分成了三個小隊，顧行健是一隊副隊長，也是實際上的隊長；二隊的隊長孫洋臥床不起，孫乾就提拔了李金虎，他是孫乾從南昌帶過來的碩果僅存的老班底，他和站長都信得過；三隊則依然是島城原班人馬的龐繼勝率領。
這幾天行動隊陸陸續續來了不下二十個人，面孔發老的都是警備部隊裡三十歲左右的退役士官，軍隊裡升不上去，就到特務處博個前程；臉嫩的往往就是警察學校的畢業生，這也是特務處人員的主要來源之一，比如戴老闆初步組建特務處的前身密查組的時候，用的就是杭州警察學校的人馬，他們雖然沒什麼戰鬥經驗，但勝在朝氣蓬勃可塑性強，缺點就是訓練起來比較麻煩。
顧行健冷眼旁觀，眼看著李金虎和龐繼勝把最後幾個有經驗的老兵全都招了進去，只剩下了七八個面嫩的愣頭青，不由得笑了一笑。
他一笑不要緊，倒把旁邊的田明順惹著急了，田明順急著臉湊到顧行健耳邊，低聲說道：
「小顧隊長，你怎麼不搶人呢？你看看都給你留下些什麼人？！」
「留下什麼人？不都是和你一樣，警察學校來的人？怎麼，你看不起別人，連自己都看不起了？」顧行健詫異的看著田明順。
「咳，跟您說不清！這老兵和新兵能比嘛？等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拉上去，一看您一個不作聲！」田明順跺了跺腳。
「什麼話！人都是練出來的，黃埔的時候，軍閥不都笑話黃埔學生一群娃娃兵，結果怎樣？！定泗橋，賀勝橋，娃娃兵打的老油條抱頭鼠竄！」顧行健不屑的搖了搖頭，「要我說，學生兵才是最好的兵！」
顧行健最後這句話說的聲音非常大，場地上剩下的那幾個警察學校的學生兵本來就在豎著耳朵聽顧行健說話，聽到最後一句，不由的都挺起了胸膛。
他們這幾天也算是受了不少窩囊氣，本來孫乾挑選的也都是警校里的優等生，到了特務處卻成了沒人要的爛幫菜，誰心裡不窩火？
顧行健這一句話，一下將所有人都血性都激了起來。
「全體都有！立正，向右——齊步走！入列！」眼見軍心可用，顧行健一聲令下，剩下的六名學生兵齊齊轉身，加入了行動一隊的隊伍。
「小老虎帶了一群娃娃兵，就是不知道是一頭獅子帶出一群綿羊呢，還是一群小獅子。」特務處三樓的站長辦公室，站長傅青雲抱著雙肩津津有味的看著顧行健訓練新人，笑了起來。
「我看起碼能帶出一群豺狼。」一旁的孫乾也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中，始終帶著一絲酸楚。
「還在想孫洋的事情？」站長看了孫乾一眼。
「他再怎麼混蛋，也是我弟弟，我大姨把他交到我手裡，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回去跟她交代！」孫乾痛苦的低下了頭。
孫洋右胳膊左腿都中了水連珠，就算治好，缺胳膊少腿的，人也半廢了，這下半輩子怎麼過，想想都讓人鬧心。
「看看這個吧！」
站長從中山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任命書，遞了過去。
孫乾滿面疑惑的接過任命書，眼睛掃過上面的一行字以後，人一下子愣住了：
島城站行動科行動二隊隊長孫洋為擒獲諜首，身先士卒，身著五彈而不退，立功甚偉，堪為黨國軍人表率，特務處全體幹員表率，特破格授予少校軍銜云云。
任命孫洋為少校？這怎麼可能？
孫洋之前只是個中尉，直接跨越一個大等級變成和自己齊平的少校，難道自己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大背景，和黨國高層的某位有親戚關係？
那不應該啊，要有這層關係，自己何至於上尉一當就是五年？
孫乾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一遍，沒看錯，青天白日徽章下面，清晰的寫著破格授予孫洋少校軍銜的字樣，下面還蓋有國防部和軍事情報調查局的大印，這是絕不可能搞錯的！
可.......
孫洋身先士卒算他吧，立功甚偉就很扯淡了，明明就是損兵折將，大敗而歸，要不是他本人身受重傷，恐怕還得被追究個知情不報，行動不力的責任！結果現在反而成了擒獲諜首立功甚偉，這就算誇大也不能這麼寫吧？
「站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孫乾迷茫了。
「這你得問一下小顧了，」站長低頭看了一下操場上正帶隊訓練的顧行健一眼，「抓到人的第二天早上，我正準備給上面報告詳細案情，他就找到了我，說願意把擒獲岩里正男的功勞讓給孫洋。」
「這......」孫乾張了一下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站長將當時的情況一說，孫乾這才明白，顧行健在抓到岩里正男的第二天，就找到了站長，聲稱自己已經是少尉了，短時間內也升不了什麼，倒不如把功勞讓給孫洋，又說如果不是孫洋抓捕岩里正男在先，他也不可能找到岩里正男的下落，磨嘰了一上午，站長終於是同意了。
另外，站長報功的時候，也故意誇大了孫洋的傷勢，報了個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所以這個少校軍銜多少也帶了點追授的意思，否則的話，即使立下這樣的大功，在現今這個既講軍功又講年資的時代，也不可能！
多番合力之下，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個少校軍銜。
有了這個軍銜，孫洋回地方起碼能幹個像樣的文職，就算留在特務處幹個檔案科的科長也不是不可以。
「小顧這孩子......」
孫乾的眼眶有點發熱，話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特務處，誰不想進步？
每一個功勞都是大家用命拼出來的，就算是自家親兄弟，恐怕也沒有把功勞外讓的道理。再說了，這次破獲日諜大案，是受國防部和戴老闆重點關注的大案，這種案子立了功，就意味著直接進入了戴老闆和高層的視野，誰能輕易把功勞相讓？！
「沒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站長也感嘆道，「像小顧這樣的同僚，這樣的兄弟，你這輩子恐怕也遇不到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