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凶黿現真形
縱然李雲龍是個戰天鬥地膽氣豪的堅定老布，這一刀下去、彈起，也不由驚出一背冷汗！
心想出了鬼了，莫非古代還真有什麼妖魔鬼物不成？老子這一刀，鬼子天皇的頭也是一落兩個瓢兒，怎麼傷不得此物分毫？莫非竟是坦克成精不成？
腦子裡雜念閃過，面前水浪掀開，一隻黑黝黝大爪迎面扒來，李雲龍奮力回刀架住，卻當不得那怪巨力，往後一仰，嘩啦倒入水中，咕嘟嘟吞了兩大口水。
那怪物正要趁機傷人，晁蓋叱喝一聲，嗖的躥起，帶著一溜水花，正落在怪物背上，只覺腳下冰涼一片，平滑堅硬，心中隱隱有悟，拔刀亂砍。
那怪連忙縮頭藏爪，李雲龍逃過一劫，撐起身體，吐出一口水，叫道：「這水一股血腥臭氣，這怪物已被炸傷了。」
晁蓋點頭，圓睜虎目：「趁它病，要他命！」
雙手持著九環刀，高高舉、狠狠剁，喀嚓、喀嚓，劈柴一般，就算砍不破，震也要震得怪物發昏。
果然腳下怪物忍疼不過，水浪一掀，斗大一顆腦袋躥出，詭異的倒拐而上，便咬晁蓋。
李雲龍這一下看得真切，那大頭後面，脖子又粗又長，便似蟒蛇一般，卻無鱗片，只有粗癩癩一層老皮。
「這他娘的是個老王八呀！」
李雲龍驚呼道。
說時遲、那時快，晁蓋猛然一刀，直刺入那怪口中，不待它縮頭，先自棄了刀，兩隻大手只一叉，左右叉定了腦袋。
那怪蟒蛇般長頸擺動，晁蓋立足不穩，大喝道：「陸兄弟！」
這等良機，李雲龍哪裡還用他招呼？十根腳趾使足了力氣扒定溪底，高舉起刀，使出吃奶氣力，一聲暴喝，刀光閃過，把那人腿粗細的長頸一刀斬斷！
那怪失了腦袋，身體奮力一掀，晁蓋再也站立不穩，噗通落水，李雲龍連忙撲去將他扶起，再度鑽出水面，但見水上烏血漾開，一個足有馬車大小的老鱉，緩緩浮出水面。
晁蓋呼呼急喘，半晌方勻過氣，推了一把鱉身，冷笑道：「果然是個王八！原來這些年，是這妖孽藏在水底害人！」
他兩個同這巨物在溪中惡鬥，船上莊客早已看得呆了，又有許多村民，先前被雷聲驚醒，又聽喧譁，跑出門來見了，都驚得咬指顫慄，直至此刻才回過神，齊聲喝起彩來。
這時天色漸漸明亮，人們爭相來看死王八，見那般巨大，雖是死了，兀自駭人，再看晁蓋、李雲龍，眼中滿都是崇敬之色。
隨即消息傳開，有些人家曾有親人死在溪中的，聞得「東溪村晁保正和一個好漢，合力斬了害人水鬼，卻是個成精的巨鱉」，急匆匆奔來看了，又哭又笑，沿溪跪倒一片，插燭般拜晁蓋和李雲龍：「多謝晁保正，多謝這個好漢！」
晁蓋心曠神怡，本來他要趁著天不亮出發，便是怕人多嘴雜，此刻卻是把這擔憂拋到爪窪國去。
指著李雲龍道：「爾等村民看真，這漢子乃是晁某心腹兄弟陸謙，人稱『雷震子』，一手雷法，海內無雙！前番在東京汴梁路見不平，殺了太尉家衙內的便是他，他惹下天大官司，本該隱姓埋名，只因聽說俺這溪里鬼怪害人，不顧自家安危，也要降魔除妖，方才那驚天動地一響，你們可曾聞得？」
兩岸百姓亂鬨鬨點頭：「聞得聞得，好個響雷，驚得俺從床上落下，迄今屁股還疼。」
晁蓋指著巨鱉道：「便是那一記雷法，轟出妖怪原形，俺兩個不顧生死下水，搏殺了它，以後俺們兩村的人，都能安居樂業，卻是俺兄弟的功果，你們這些男女受他大恩，卻不可去衙門裡出首，害我兄弟。」
百姓們聽了，一個個指天畫地起大誓：「俺們都是爹生娘養的好人，如何反害恩人？再說這般法術驚天的人物，誰個害他，不怕遭了天雷報應麼？」
晁蓋說話，本來只在東溪村管用，西村的人恨他奪了寶塔，雖不敢惹他，心中卻是常懷怨懟，但晁蓋如今「請來」雷震子，冒險除妖，西溪村的人也承他的情，因此溪岸兩邊，百姓們人人響應。
晁蓋多年心事，一朝而消，快活無比，又指著巨鱉道：「這些年此妖害了我們多少親朋？如今宰了它，人人吃它一口肉，算作報仇。它這等大妖，血肉凝聚，吃了必有好處。」
說到「吃」字，百姓更是歡聲雷動，都齊齊叫道：「分肉吃妖！分肉吃妖！」
李雲龍最喜這等熱鬧，兩岸村民山呼海嘯、群情澎湃，頓時心想：把這害人的傢伙宰了吃肉，豈不正是打那啥分那啥？不料我這天王哥哥，搞起群眾工作倒是一把好手。
當下大聲道：「若要分肉，須得我老陸來！我不是你們兩村裡的人，不認得人情，分起來最講公平！」
眾村民都覺有理，齊齊道：「讓雷神來分，他老人家司掌善惡，必然公平。」
晁蓋仰頭大笑，便指幾個健壯漢子，讓下水來拖這巨鱉上岸。
當下撲通撲通跳下三四十人，七手八腳，喊著號子，硬生生將這巨鱉拖上岸去。
這巨物在水裡已覺驚人，上了岸更見可怕，便是七八十歲鄉老，都驚得搖著鬍子道：「祖祖輩輩不曾聽說這般大鱉，可見必是厲害妖怪了。」
這時卻聽一個清朗聲音響起：「呵呵，諸位鄉鄰錯認了，此物不是尋常龜鱉，其名曰黿，一向生長在大河裡，長到大時，能夠鼓浪吞舟，莫說是人，便是健牛大馬，也自能噬，據小生想來，當時前些年黃河鬧大水，沖了此物來到本處，我們這溪清澈寬闊，正合它習性，因此住下不走。」
此人說話間，百姓們都低聲道：「教授來了。」
李雲龍看去，但見人群自己分開，走近一個人來，年紀三十上下，麻布寬衫、絲鞋淨襪，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長須白面，眉清目秀，便似秀才一般。
晁蓋迎步上去，笑呵呵道：「你若不說，我們這些沒見識的哪裡得知？我亦聽人說黃河裡有吞舟巨黿，原來便是此物。」
一頭拉住那人手道：「你來得好，我正要引薦一個動地驚天的好漢子，同你相識。」
心想出了鬼了，莫非古代還真有什麼妖魔鬼物不成？老子這一刀，鬼子天皇的頭也是一落兩個瓢兒，怎麼傷不得此物分毫？莫非竟是坦克成精不成？
腦子裡雜念閃過，面前水浪掀開，一隻黑黝黝大爪迎面扒來，李雲龍奮力回刀架住，卻當不得那怪巨力，往後一仰，嘩啦倒入水中，咕嘟嘟吞了兩大口水。
那怪物正要趁機傷人，晁蓋叱喝一聲，嗖的躥起，帶著一溜水花，正落在怪物背上，只覺腳下冰涼一片，平滑堅硬，心中隱隱有悟，拔刀亂砍。
那怪連忙縮頭藏爪，李雲龍逃過一劫，撐起身體，吐出一口水，叫道：「這水一股血腥臭氣，這怪物已被炸傷了。」
晁蓋點頭，圓睜虎目：「趁它病，要他命！」
雙手持著九環刀，高高舉、狠狠剁，喀嚓、喀嚓，劈柴一般，就算砍不破，震也要震得怪物發昏。
果然腳下怪物忍疼不過，水浪一掀，斗大一顆腦袋躥出，詭異的倒拐而上，便咬晁蓋。
李雲龍這一下看得真切，那大頭後面，脖子又粗又長，便似蟒蛇一般，卻無鱗片，只有粗癩癩一層老皮。
「這他娘的是個老王八呀！」
李雲龍驚呼道。
說時遲、那時快，晁蓋猛然一刀，直刺入那怪口中，不待它縮頭，先自棄了刀，兩隻大手只一叉，左右叉定了腦袋。
那怪蟒蛇般長頸擺動，晁蓋立足不穩，大喝道：「陸兄弟！」
這等良機，李雲龍哪裡還用他招呼？十根腳趾使足了力氣扒定溪底，高舉起刀，使出吃奶氣力，一聲暴喝，刀光閃過，把那人腿粗細的長頸一刀斬斷！
那怪失了腦袋，身體奮力一掀，晁蓋再也站立不穩，噗通落水，李雲龍連忙撲去將他扶起，再度鑽出水面，但見水上烏血漾開，一個足有馬車大小的老鱉，緩緩浮出水面。
晁蓋呼呼急喘，半晌方勻過氣，推了一把鱉身，冷笑道：「果然是個王八！原來這些年，是這妖孽藏在水底害人！」
他兩個同這巨物在溪中惡鬥，船上莊客早已看得呆了，又有許多村民，先前被雷聲驚醒，又聽喧譁，跑出門來見了，都驚得咬指顫慄，直至此刻才回過神，齊聲喝起彩來。
這時天色漸漸明亮，人們爭相來看死王八，見那般巨大，雖是死了，兀自駭人，再看晁蓋、李雲龍，眼中滿都是崇敬之色。
隨即消息傳開，有些人家曾有親人死在溪中的，聞得「東溪村晁保正和一個好漢，合力斬了害人水鬼，卻是個成精的巨鱉」，急匆匆奔來看了，又哭又笑，沿溪跪倒一片，插燭般拜晁蓋和李雲龍：「多謝晁保正，多謝這個好漢！」
晁蓋心曠神怡，本來他要趁著天不亮出發，便是怕人多嘴雜，此刻卻是把這擔憂拋到爪窪國去。
指著李雲龍道：「爾等村民看真，這漢子乃是晁某心腹兄弟陸謙，人稱『雷震子』，一手雷法，海內無雙！前番在東京汴梁路見不平，殺了太尉家衙內的便是他，他惹下天大官司，本該隱姓埋名，只因聽說俺這溪里鬼怪害人，不顧自家安危，也要降魔除妖，方才那驚天動地一響，你們可曾聞得？」
兩岸百姓亂鬨鬨點頭：「聞得聞得，好個響雷，驚得俺從床上落下，迄今屁股還疼。」
晁蓋指著巨鱉道：「便是那一記雷法，轟出妖怪原形，俺兩個不顧生死下水，搏殺了它，以後俺們兩村的人，都能安居樂業，卻是俺兄弟的功果，你們這些男女受他大恩，卻不可去衙門裡出首，害我兄弟。」
百姓們聽了，一個個指天畫地起大誓：「俺們都是爹生娘養的好人，如何反害恩人？再說這般法術驚天的人物，誰個害他，不怕遭了天雷報應麼？」
晁蓋說話，本來只在東溪村管用，西村的人恨他奪了寶塔，雖不敢惹他，心中卻是常懷怨懟，但晁蓋如今「請來」雷震子，冒險除妖，西溪村的人也承他的情，因此溪岸兩邊，百姓們人人響應。
晁蓋多年心事，一朝而消，快活無比，又指著巨鱉道：「這些年此妖害了我們多少親朋？如今宰了它，人人吃它一口肉，算作報仇。它這等大妖，血肉凝聚，吃了必有好處。」
說到「吃」字，百姓更是歡聲雷動，都齊齊叫道：「分肉吃妖！分肉吃妖！」
李雲龍最喜這等熱鬧，兩岸村民山呼海嘯、群情澎湃，頓時心想：把這害人的傢伙宰了吃肉，豈不正是打那啥分那啥？不料我這天王哥哥，搞起群眾工作倒是一把好手。
當下大聲道：「若要分肉，須得我老陸來！我不是你們兩村裡的人，不認得人情，分起來最講公平！」
眾村民都覺有理，齊齊道：「讓雷神來分，他老人家司掌善惡，必然公平。」
晁蓋仰頭大笑，便指幾個健壯漢子，讓下水來拖這巨鱉上岸。
當下撲通撲通跳下三四十人，七手八腳，喊著號子，硬生生將這巨鱉拖上岸去。
這巨物在水裡已覺驚人，上了岸更見可怕，便是七八十歲鄉老，都驚得搖著鬍子道：「祖祖輩輩不曾聽說這般大鱉，可見必是厲害妖怪了。」
這時卻聽一個清朗聲音響起：「呵呵，諸位鄉鄰錯認了，此物不是尋常龜鱉，其名曰黿，一向生長在大河裡，長到大時，能夠鼓浪吞舟，莫說是人，便是健牛大馬，也自能噬，據小生想來，當時前些年黃河鬧大水，沖了此物來到本處，我們這溪清澈寬闊，正合它習性，因此住下不走。」
此人說話間，百姓們都低聲道：「教授來了。」
李雲龍看去，但見人群自己分開，走近一個人來，年紀三十上下，麻布寬衫、絲鞋淨襪，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長須白面，眉清目秀，便似秀才一般。
晁蓋迎步上去，笑呵呵道：「你若不說，我們這些沒見識的哪裡得知？我亦聽人說黃河裡有吞舟巨黿，原來便是此物。」
一頭拉住那人手道：「你來得好，我正要引薦一個動地驚天的好漢子，同你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