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日後算帳,鬼市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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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那九環大刀上白色的神韻明顯比陳鈞之前收集到的兩條灰色神韻品質高,但他終究還是不敢造次,只能悻悻離開。

  那黑臉大漢可不是他熟識的王屠戶和林伯,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貿然上前萬一惹惱了對方,一個巴掌都有可能讓自己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還沒處說理。

  無論如何心中也算是有了數,陳鈞只能暫時放棄,戀戀不捨的目送黑臉大漢邁著大步走入鍛鋒號之後,轉身踏上回家的路。

  「採集神韻必須要我親手接觸,但是但凡高手都對自己的隨身兵器寶貝異常,想要直接接觸難度極大。」

  在路上他絞盡腦汁,思維發散:

  「不過鍛鋒號據說還有保養維修兵器的業務,我若是加入其中,似乎就有了親手接觸高手兵器的機會。」

  「只是鍛鋒號這等勢力不知道多少人削尖腦袋都想加入,我一個無錢無勢無背景的幫廚,怎麼才能混進去?」

  「等下,聽說鍛鋒號對於鑄兵師尤其是高階鑄兵師求賢若渴,來者不拒,若是想辦法獲得打鐵鑄兵的手藝,是不是就能相對容易的加入鍛鋒號?」

  回想起自己煉道神韻獲得的林氏雕功,陳鈞目光閃閃,旋即又皺起眉頭:

  「可是,想獲得這門手藝唯有煉化具備鑄兵師技藝和經驗的神韻才行,這東西我又上哪去找,去接觸?」

  「麻煩啊......」

  各種念頭轉動、冥思苦想之間。

  當黃昏的日光灑下之時,飢腸轆轆的陳鈞也不知不覺便回到了熟悉的居民區,

  一整天只吃了一頓的他五臟六腑都在造反,他拋開思緒正要趕緊回家填飽肚子,一個怯怯的呼喚聲突然從耳畔傳來。

  「均,鈞哥?」

  一聲猶豫的呼喚中,陳鈞目光一轉,便見到一座規整的小院前一個窈窕少女手持笤帚亭亭而立。

  其人容顏清麗,目若秋水,帶著些許的歉疚、擔憂和關切望來:

  「你怎麼出來了,身體徹底好了?」

  嗯?

  眼前之人對於原主來說可謂刻骨銘心,陳鈞眉頭一挑,目光上下一掃,嘿嘿笑道:

  「託了你的福,還死不了。」

  眼前這個清麗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原主所謂的『青梅竹馬』,林雪蘭。

  原主的記憶里,雙方的恩怨糾葛可謂十分的狗血。

  總結大概就是原主和這林雪蘭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近年更是眼瞅著快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原主本來勤勤懇懇、節衣縮食,暢想著等多攢一些錢後請自己的叔父陳遠橋出面到林家上門提親,哪想到還未等到那一天,前段時間林雪蘭便突然對原主疏遠冷淡下來,甚至找藉口故意躲著不見。

  一打聽之下,才知道林雪蘭似乎是通過家中長輩認識了一個叫做徐俊傑的靈君廟靈衛,而且雙方時常一起出雙入對,似乎交往密切。

  如此變故,原主這麼個純情初哥自然無法接受,得知實情後立馬便跑去找林雪蘭憤怒質問,結果卻被對方當場發了好人卡,聲稱只拿原主當哥哥;

  原主近乎崩潰,而後幾度糾纏祈求挽回,結果卻又被那個徐俊傑當場撞見。

  此人年紀和原主年紀相仿卻已經是入了武道第一關的武者,譏諷原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同時直接出手教訓,僅僅一招就打的原主倒地不起。

  若不是林雪蘭阻止,不通武道的原主恐怕要被打成重傷,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正是因為這麼一番巨大打擊,被恥辱和憤怒沖昏頭腦的原主才孤注一擲,不光拿出自己所有的血汗錢,甚至將父母為其留下的老屋房契從暫為保管的陳遠橋那裡偷偷盜走,直接拿去典當了一筆錢財,準備脫產學武,改變命運,證明自己。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原主滿懷憤恨迫切的考察挑選武館的過程中,卻被一對專門各地流竄行騙的騙子盯上做局欺騙,一夜之間騙光了所有錢財。

  這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原主陷入徹底的悲憤絕望,最終選擇在一天夜裡投井自盡,一死了之。

  然後才有了陳鈞的靈魂穿越。

  「鈞哥,對不起。」

  面對陳鈞譏諷般的回應,林雪蘭神情有些哀傷,泫然若泣道:


  「我真的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你,對不起......」

  少女梨花帶雨的哀傷神情,百鍊鋼都要化為繞指柔,但前世見豬跑多了的陳鈞壓根不吃這套,只是嗤笑道:

  「別裝了,你是不是覺得把一個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讓他為你尋死覓活心裡其實很爽啊,碧池?」

  「告訴你,舔狗的命也是命,出來混遲早有一天要還的!」

  說完,他抬腳便走,懶得再多說一句。

  對於這種綠茶婊,他其實倒是挺想幫原主出一口惡氣,以告慰其在天之靈,不過他現在肚皮餓得發慌,什麼本事也還沒學上,只能留待日後崛起再來收拾這對狗男女。

  碧池?

  什麼意思?

  沒想到陳鈞會說出這麼一番奇怪的話來,林雪蘭也不由得一愣,急切喚道:

  「鈞哥你這是何意,莫不是還在怪我?鈞哥!?」

  陳鈞理也不理,身影迅速遠去,林雪蘭緊咬嘴唇,不由得愣在原地,美眸之中湧現不可思議。

  她和陳鈞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對對方的性格脾氣再清楚不過。

  從小到大,不管自己犯了怎樣過錯,陳鈞從來都是寵溺、包容她的一切,包括之前也是掏心掏肺、不斷的祈求自己回心轉意,什麼時候說過這麼重的話?

  而正當她站立原地愣神之際。

  身後小院中,一對中年夫婦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問道:「蘭蘭,怎麼了?」「你在和誰說話?」

  林雪蘭咬著嘴唇道:

  「我看到均哥了,剛才和他說了兩句,他的變化很大。」

  「陳鈞?」

  林雪蘭之父林盛頓時循著目光看到了陳鈞遠去的背影,神情似有些尷尬:

  「這孩子倒是命大,說起來我們確實有些對不起他,還好他沒出什麼事,否則罪過就大了。」

  一旁,風韻猶存卻隱帶刻薄之相的林母卻是撇了撇嘴,毫不客氣的道:

  「什麼罪過,我們家有哪裡對不起他,他自己被人騙了能怪得了誰?蘭蘭和他說是青梅竹馬其實也就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難道真得嫁給他?

  我們蘭蘭天生麗質,夫婿絕不會是一般人,他一個小小的幫廚、別人家的養子,有什麼資格娶蘭蘭。也就是他們還沒上門提親,就算來提親了,我也絕不可能同意!」

  林父並未反駁,也是點頭應和:

  「那倒是,比起出身來,俊傑那孩子比這陳鈞強出去不知道多少,日後更是有可能成為靈君廟的武靈官,前途不可限量。女兒你日後終究和陳鈞是兩個世界的人,倒也不必太過傷心。

  之前些許對不住,大不了日後讓俊傑稍微提攜一下他就是,保管讓他終身受益,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林雪蘭目光複雜,稍稍沉默之後才輕聲道:

  「爹娘說的是......」

  ......

  自然不知道林家人的對話。

  當陳鈞回到家時,叔父陳遠橋、堂弟陳文武兩人都在,並且正形色匆匆的準備出門。

  「阿鈞,你去哪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陳遠橋見到安然無恙的陳鈞明顯猛鬆了一口氣,責怪道:

  「你嬸母說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我跟文武正準備出去找你呢!」

  陳鈞哭笑不得:

  「我出門之前和嬸母已經說了可能回來晚一點,你們不用這般緊張。」

  陳文武則是好奇道:

  「哥你去哪了?」

  陳鈞道:「也沒去哪,就是到集市上去轉了轉,又去別的地方散了散心,睡了一覺,不知不覺就晚了。」

  這時嬸母余氏撈開廚房的門帘,不耐煩的喊道:

  「飯好了趕緊進來,別都在院子裡杵著!」

  三個男人聞言都進了屋,盛飯的盛飯,擺碗的擺碗,然後便圍坐下來。

  今天的晚飯頗為豐盛,一葷兩素,還有一整隻切好的燒雞,顯然是陳遠橋帶回來的。

  吃飯過程氣氛無疑比起早上要輕鬆許多,嬸母余氏端著碗,不經意的問道:


  「阿鈞,我看你房間裡有一個壞了的木雕,那不會就是你上午用柴房裡的木頭所雕的吧?」

  陳遠橋也是好奇道:

  「那木雕我看了,雖然被雕壞倒也有幾分形象傳神,你啥時候還會了這門手藝?」

  上午試完雕功之後,為免家裡懷疑陳鈞走之前將木雕故意鑿壞,對此自然早有說辭:

  「我上午在林伯的攤位呆了會,他送了把刻刀,我回來自己瞎雕著玩的。」

  余氏撇嘴道:

  「我看啊,還是多把心思花在自己的工作上,你在珍味樓後廚也好些年了,主廚的本事還沒怎麼學上呢,哪還有時間研究其他的?」

  「行了。」

  陳遠橋維護道:

  「那主廚乃是珍味樓的招牌,就靠一手絕活吃飯,防他們這些副廚、幫廚就跟防賊一樣,豈是那麼容易學會的?」

  余氏嘀咕一句沒有再說,陳鈞則是眼觀鼻鼻觀心,趁此機會安安心心的將飯吃完。

  吃完後主動和堂弟一起將鍋碗洗淨,雜活幹了,入夜沒多久兄弟兩人便回屋上炕。

  躺到炕上後,陳鈞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

  「文武,你最近在武館練武練的怎麼樣?」

  陳文武露出些許不自然的神色,小心道:

  「還......還行吧,也就那樣。」

  雖非親兄弟,但是原主和堂弟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陳文武之所以如此小心,主要原因還是生怕自己學武的事刺激到剛剛遭逢劇變的陳鈞,所以一般很少主動提及。

  實際上,他的練武資質頗為優秀,雖然拜入武館不過一年半的時間,但武館傳授的基礎樁功和鍛體拳法就已經登堂入室,考核之後已然破格晉升到了武館內院,屬於可以學到真本事的正式門人行列。

  陳鈞自然也知道這些,問道: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武館的館主乃是一位步入了武道第三關的大高手,一隻手就能拉住烈馬,按倒黃牛?」

  不知道陳鈞是什麼意思,陳文武道:

  「是的,柳館主十年前便已經修成外形、內形兩大關,步入了脫胎層次,單手降服狂牛烈馬輕而易舉。」

  武道修行能達到第三關的在江湖上都已可稱大高手,陳鈞不由追問道:

  「那這位館主用的是什麼兵器?」

  陳文武語氣敬仰:

  「館主用的是一把龍虎纏金棍,重達一百斤,據說館主以此演練棍法之時會引得周身狂風大作,一棍下去就算實心鐵塊都能直接砸成薄薄的鐵餅,厲害的嚇人。」

  龍虎纏金棍麼?

  第三關脫胎境大高手的隨身兵器,上面十有八九也有神韻凝聚吧?

  陳鈞心間不由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陳文武拜入的乃是風雷武館,此武館在這城北一帶名氣和實力都屬於名列前茅的存在,其館主自然不會是一般人物。

  要是能接觸到這等人物的隨身兵器採集神韻,以之煉道......算了醒醒。

  陳鈞拋開無謂的幻想,進入主題:

  「對了文武,我記得你以前給我說過,咱們縣裡還存在一個只在夜裡開放的鬼市,裡面有不少好東西?」

  陳文武撓頭道:

  「是有,這也是武館的師兄說的,說這鬼市每月月中和月末夜裡都會開放一次,裡面什麼人參山寶,武功秘籍,秘藥兵器都常有出現,只不過大多數都是真假難辨,或者來路不正,一般人去了很容易上當受騙,或者是惹上麻煩。」

  「哦?」

  陳鈞大為意動道:

  「兵器也有?」

  陳文武點頭道:「想來是有的。哥,你問這些幹什麼?」

  這所謂的鬼市很有可能是個寶藏之地,陳鈞也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文武,我若是想去這鬼市看看的話,該怎麼去?」

  陳文武撓頭道:

  「這鬼市我也還沒去過,不知道具體在哪,哥你想去的話我倒是可以拜託一下武館裡的師兄,請他帶我們去見識見識。」

  「那真是太好了!」


  陳鈞發自內心的道:

  「拜託你了文武。」

  「哥,你跟我還客氣啥,等有消息了我就告訴你。」

  陳文武似乎在留意著陳鈞的臉色,猶豫一下後才道:

  「對了哥,你是不是......心裡並沒有放棄學武,去鬼市就是為了......」

  陳鈞笑著承認:「這都叫你小子看出來了?」

  陳文武恨恨道:

  「林雪蘭徐俊傑這對狗男女把你害成這樣,換做是我也絕不可能甘心。怪只怪我還沒學好本事,否則一定要幫你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陳鈞平和不帶絲毫戾氣的道: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以後我會自己解決的,你安心練你的武就是。」

  陳文武沉默一下,開口道:

  「哥,練武沒有那麼簡單,就算能淘到真的武功秘籍,沒有師承底蘊也根本看不懂,自己摸索著瞎練把自己練成殘廢都有可能。你要實在想學武就在家裡跟著我來學吧,我把武館師兄傳授的再偷偷傳給你,這樣一來......」

  「不行!」

  不等陳文武說完陳鈞便皺眉斷然拒絕:

  「私傳武館武功給他人乃是欺師滅祖的大罪,這件事一旦被人發現別說你們武館,整個武行都容不下你,我們兩兄弟被打斷手腳廢掉都算是輕的!」

  陳文武脖子一縮,頓時像霜打的茄子:「那,那......」

  陳鈞笑道:

  「好了,不用聯想太多,我去鬼市只是單純的想長長見識而已。至於習武的事我雖未放棄卻也不會強求,等到以後有機會順其自然就是,你就別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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