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清源
夕陽散發赤霞光芒照亮雲江，江水映顯出七彩斑斕般絢麗色彩。
在平陽鎮，有一群男人，他們每天憑藉幫老爺們搬運貨物謀生，人們稱呼他們為腳夫。
葉清源彎腰將肩上的麻袋放入庫倉，站起來，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站在一旁的監工走過來，拿出十枚銅幣，遞給葉清源，「拿著，你的腳錢。」
葉清源身材壯實有力，臉頰卻又異常白淨俊俏，看上去微微有些突兀，他筆直站在監工的對面，伸手接過銅幣，揣入兜中。
然後他向監工問道：「監頭，這先前不是說好，一天的腳錢是十五枚嗎？」
監工眉頭皺起，不悅道：「什麼十五枚？你有字據嗎？」
葉清源也是幹了兩年腳夫的活，知道監工是什麼德行，先前約定了十五枚銅幣作為一天的腳錢，這已經是被監工私吞了不下十枚銅幣的結果，如今髮腳錢，又扣了五枚，實在是太過黑心。
「我們先前可是說好的，一天的腳錢是十五枚。」即便知道監工是想賴帳，葉清源還是試圖爭取一下。
監工指著庫倉外面的另外幾個腳夫，大聲慍怒道：「少在這裡給我說什麼十五二十的，你去問問他們，看看誰領了十五枚腳錢。」
庫倉外面幾個腳夫聽到裡面的爭吵，紛紛轉過頭，恰好看見眼前震驚的一幕。
「你騙我！」葉清源怒氣上來，猛力抓起監工的衣服領子。
監工將腰間的刀柄抽出，狠厲地用刀柄撞了一下葉清源的大腿，然後一腳踢在葉清源肚皮上，葉清源即刻向後大仰倒去，重重坐在地上。
「去你的！老子說多少！就是多少！第一天做腳夫是吧？規矩懂不懂！」監工囂橫道。
監工的腿抬起來，欲要踩斷葉清源的雙腿。
庫倉外面的腳夫們都明白，監工這一腳下去意味著什麼，雙腿斷了，便失去了做腳夫的本錢。
那條腿快要落下的時候，「大人！大人！」一個中年男人趕忙衝進庫倉，臉上賠笑，雙手抬住監工的腿。
「王大洪？」監工將腳收回去，疑惑道，「你想做什麼？」
「新來的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計較。」王大洪微微彎腰，使自己高大身軀看起來比監工還要矮一點。
監工對著葉清源罵道：「小鬼東西，人不大，事挺多，跟我扯什麼十五二十的，小姐可憐你，讓你來這裡做腳夫混口飯吃，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葉清源緩緩站起來，雙眼狠厲地瞪著監工。
「你再瞪一個試試！」監工說著又要伸出腿踹向葉清源。
王大洪死死抱住監工，「好了大人！好了大人！您消消氣，您消消氣。」王大洪轉頭對葉清源呵斥一聲，「看什麼看，還不走！」
葉清源雙目仿佛要殺人，他的兩個拳頭緊緊攥著，但忽然想起家中事務，終究是放下了手。
王大洪是這裡的腳夫頭子，已經做了二十幾年腳夫，他的面子，監工多少還是給的。
此時，倉外三個監工聽聞動靜，慌忙趕了過來，詢問道：「老李，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大洪趕忙先出聲道：「沒事沒事，各位大人，新來的，還不懂規矩，回去我教訓教訓他。」
王大洪說著說著，拿出一袋子銅幣，交給先前打了葉清源的監工，「這點心意，您拿著，算是給您除除晦氣。」
當地的一個傳言，老爺們是氣運鴻天的人，而腳夫們是福緣淺薄的人，對於監工們來說，最忌諱的便是和這些腳夫們有糾纏，以免沾染什麼不好的氣運。
這裡的人常說，腳夫長期跋山涉水，就算原本身上有氣運，也早就被各種東西吸食殆盡，註定了是一輩子的賤命。
王大洪這是想破財消災，李監工接過錢袋，掂了掂，高興笑道：「行了，有你這袋子心意，我也不為難這小鬼了。」
王大洪立刻附和笑道：「李監工氣量真是大，老王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什麼是大人有大量。」
聽了王大洪誇讚，李監工臉上立刻泛起酡紅，「那是！那是！」
葉清源見此，頭也不回地氣憤走出庫倉。
站在庫倉外面的腳夫們，見葉清源走過，紛紛出言勸阻：「算了吧，別跟監工們鬥了，我們鬥不過他們的，沒什麼好處。」
「大家一天的腳錢都只有十枚銅幣，葉清源，你別去自找麻煩了。」
一個腳夫怒罵道：「王八蛋！我就知道，起先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一天十五枚腳錢，把人騙過來幹完一天，等要結腳錢的時候，還是結十枚！」
葉清源路過腳夫們的時候，腳步沒有停留，他知道，跟腳夫們罵幾句監工，說什麼黑心狼藉、卑鄙無恥是無關痛癢的，與其如此，倒不如早些回家照顧生病的姐姐。
眼見葉清源一刻也不停留，腳夫們都以為葉清源要『犯傻』。
「葉清源！我們這是為你好！」一個腳夫大聲喊道，「你可不要衝動做了傻事，害了大家！」
「葉清源！」一個長得粗壯的腳夫衝過來，他的胸肌已經撐開了麻布短衫，不得已，他解開了短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眼前的人名為杜三，在腳夫裡面算是有些名氣，不過他是個外鄉人，來回在平陽鎮和他的那個鎮子往返，據他說，這樣能多賺一些。
面對葉清源，他沒好氣道：「你就算不想聽我們這些老前輩說話，那……裡面的老王頭，他幫你解圍，你總得當面說聲謝謝吧！現在就走了，算怎麼個事！」
葉清源白了他一眼，低聲說了一句，「發癲！」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夠杜三聽到的。
「你！」杜三見葉清源如此不把他當回事，他臉色瞬間通紅。
葉清源伸手一把推開杜三，「我的事，還輪不著你管！」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葉清源！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子要不是念在你爹死得早，我欠他的人情沒還，誰他娘的想要管你啊！」杜三衝著葉清源的背影喊道。
葉清源的爹也是腳夫，兩年前死在了斷霧山一次採藥的過程中，算起來，葉清源的爹該是杜三的半個師父。
葉清源踏在卵石路上，步伐穩健，沒有因為任何的言語而駐足。
只因他和鎮子上賣肉的張屠夫有個約定，只要葉清源能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攤位，就能以最便宜的價錢買到一副豬肝。
看著隨時可能墜入青山的太陽，葉清源不由地加快了步伐，身後還傳來一些杜三的碎罵聲。
……
在平陽鎮，有一群男人，他們每天憑藉幫老爺們搬運貨物謀生，人們稱呼他們為腳夫。
葉清源彎腰將肩上的麻袋放入庫倉，站起來，手背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站在一旁的監工走過來，拿出十枚銅幣，遞給葉清源，「拿著，你的腳錢。」
葉清源身材壯實有力，臉頰卻又異常白淨俊俏，看上去微微有些突兀，他筆直站在監工的對面，伸手接過銅幣，揣入兜中。
然後他向監工問道：「監頭，這先前不是說好，一天的腳錢是十五枚嗎？」
監工眉頭皺起，不悅道：「什麼十五枚？你有字據嗎？」
葉清源也是幹了兩年腳夫的活，知道監工是什麼德行，先前約定了十五枚銅幣作為一天的腳錢，這已經是被監工私吞了不下十枚銅幣的結果，如今髮腳錢，又扣了五枚，實在是太過黑心。
「我們先前可是說好的，一天的腳錢是十五枚。」即便知道監工是想賴帳，葉清源還是試圖爭取一下。
監工指著庫倉外面的另外幾個腳夫，大聲慍怒道：「少在這裡給我說什麼十五二十的，你去問問他們，看看誰領了十五枚腳錢。」
庫倉外面幾個腳夫聽到裡面的爭吵，紛紛轉過頭，恰好看見眼前震驚的一幕。
「你騙我！」葉清源怒氣上來，猛力抓起監工的衣服領子。
監工將腰間的刀柄抽出，狠厲地用刀柄撞了一下葉清源的大腿，然後一腳踢在葉清源肚皮上，葉清源即刻向後大仰倒去，重重坐在地上。
「去你的！老子說多少！就是多少！第一天做腳夫是吧？規矩懂不懂！」監工囂橫道。
監工的腿抬起來，欲要踩斷葉清源的雙腿。
庫倉外面的腳夫們都明白，監工這一腳下去意味著什麼，雙腿斷了，便失去了做腳夫的本錢。
那條腿快要落下的時候，「大人！大人！」一個中年男人趕忙衝進庫倉，臉上賠笑，雙手抬住監工的腿。
「王大洪？」監工將腳收回去，疑惑道，「你想做什麼？」
「新來的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計較。」王大洪微微彎腰，使自己高大身軀看起來比監工還要矮一點。
監工對著葉清源罵道：「小鬼東西，人不大，事挺多，跟我扯什麼十五二十的，小姐可憐你，讓你來這裡做腳夫混口飯吃，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葉清源緩緩站起來，雙眼狠厲地瞪著監工。
「你再瞪一個試試！」監工說著又要伸出腿踹向葉清源。
王大洪死死抱住監工，「好了大人！好了大人！您消消氣，您消消氣。」王大洪轉頭對葉清源呵斥一聲，「看什麼看，還不走！」
葉清源雙目仿佛要殺人，他的兩個拳頭緊緊攥著，但忽然想起家中事務，終究是放下了手。
王大洪是這裡的腳夫頭子，已經做了二十幾年腳夫，他的面子，監工多少還是給的。
此時，倉外三個監工聽聞動靜，慌忙趕了過來，詢問道：「老李，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大洪趕忙先出聲道：「沒事沒事，各位大人，新來的，還不懂規矩，回去我教訓教訓他。」
王大洪說著說著，拿出一袋子銅幣，交給先前打了葉清源的監工，「這點心意，您拿著，算是給您除除晦氣。」
當地的一個傳言，老爺們是氣運鴻天的人，而腳夫們是福緣淺薄的人，對於監工們來說，最忌諱的便是和這些腳夫們有糾纏，以免沾染什麼不好的氣運。
這裡的人常說，腳夫長期跋山涉水，就算原本身上有氣運，也早就被各種東西吸食殆盡，註定了是一輩子的賤命。
王大洪這是想破財消災，李監工接過錢袋，掂了掂，高興笑道：「行了，有你這袋子心意，我也不為難這小鬼了。」
王大洪立刻附和笑道：「李監工氣量真是大，老王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什麼是大人有大量。」
聽了王大洪誇讚，李監工臉上立刻泛起酡紅，「那是！那是！」
葉清源見此，頭也不回地氣憤走出庫倉。
站在庫倉外面的腳夫們，見葉清源走過，紛紛出言勸阻：「算了吧，別跟監工們鬥了，我們鬥不過他們的，沒什麼好處。」
「大家一天的腳錢都只有十枚銅幣，葉清源，你別去自找麻煩了。」
一個腳夫怒罵道：「王八蛋！我就知道，起先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一天十五枚腳錢，把人騙過來幹完一天，等要結腳錢的時候，還是結十枚！」
葉清源路過腳夫們的時候，腳步沒有停留，他知道，跟腳夫們罵幾句監工，說什麼黑心狼藉、卑鄙無恥是無關痛癢的，與其如此，倒不如早些回家照顧生病的姐姐。
眼見葉清源一刻也不停留，腳夫們都以為葉清源要『犯傻』。
「葉清源！我們這是為你好！」一個腳夫大聲喊道，「你可不要衝動做了傻事，害了大家！」
「葉清源！」一個長得粗壯的腳夫衝過來，他的胸肌已經撐開了麻布短衫，不得已，他解開了短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眼前的人名為杜三，在腳夫裡面算是有些名氣，不過他是個外鄉人，來回在平陽鎮和他的那個鎮子往返，據他說，這樣能多賺一些。
面對葉清源，他沒好氣道：「你就算不想聽我們這些老前輩說話，那……裡面的老王頭，他幫你解圍，你總得當面說聲謝謝吧！現在就走了，算怎麼個事！」
葉清源白了他一眼，低聲說了一句，「發癲！」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夠杜三聽到的。
「你！」杜三見葉清源如此不把他當回事，他臉色瞬間通紅。
葉清源伸手一把推開杜三，「我的事，還輪不著你管！」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葉清源！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子要不是念在你爹死得早，我欠他的人情沒還，誰他娘的想要管你啊！」杜三衝著葉清源的背影喊道。
葉清源的爹也是腳夫，兩年前死在了斷霧山一次採藥的過程中，算起來，葉清源的爹該是杜三的半個師父。
葉清源踏在卵石路上，步伐穩健，沒有因為任何的言語而駐足。
只因他和鎮子上賣肉的張屠夫有個約定，只要葉清源能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攤位，就能以最便宜的價錢買到一副豬肝。
看著隨時可能墜入青山的太陽，葉清源不由地加快了步伐，身後還傳來一些杜三的碎罵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