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墮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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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個已然無法被視作人類的存在,原先居然是一個牧師?這就是邪墮嗎?格曼已經多次聽安緹雅提起過這個詞,他到現在才有了直觀的感受。

  但凡常人遭受了污染,會發生邪墮,這個過程或短或長,最後變成這種怪物。自己僅僅瞧上一眼,手上就漸漸開始異變。不過好在安緹雅似乎有辦法抑制這一過程,這倒是讓人安心不少。

  教堂內,壁燈的光芒與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交織成。那金髮怪物靜靜地佇立在布道台後,滿臉紅色的眼珠仿佛在審視著眼前的兩個不速之客。

  格曼緊握著鐵鏟,聲音低沉而略帶顫抖:「我們該怎麼對付這傢伙?我這鏟子,真的能拍死它嗎?」

  安緹雅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覺得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你注意到沒有,當我們剛剛恢復狀態時,它並沒有趁機攻擊我們。這說明它有所顧忌。」

  格曼略微思索,心中一明,莫非這個怪物並不擅長近身作戰?

  「我在旅途中遇到過類似的存在,這種邪異是普通人墮落而成,它的物理攻擊力相對較弱。」安緹雅緩緩解釋道,同時目光緊緊鎖定怪物的一舉一動,「它的主要攻擊手段都是靠精神污染。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確實很難對付它。但現在有你在,情況就不同了,你可以吸引它的注意,讓我有機會解決掉它。」

  格曼握緊鐵鏟,但內心依舊有些忐忑:「那污染該怎麼辦?」

  「邪異會向人施加污染,造成邪墮,但若你已經成功抵禦了一次邪異的侵襲,那麼在短期內,你便不會再受到該邪異的進一步污染。這是因為你的身體和精神已經達到了承受該邪異污染的極限。只有當出現更高級別的邪異污染時,你才可能繼續邪墮。」安緹雅迅速分析著戰鬥策略。

  「理論上應該存在另一個邪異,也就是促成牧師邪墮的源頭。不過一路過來,我們兩個都有過獨自行動的時刻,但是沒有被襲擊。直到現在,也沒有遇到,這另一個邪異是無法自由移動的,甚至可能就是一個死物。」

  格曼緩緩走進教堂,他手持鏟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一個匍匐在地上的村民,那村民竟毫無半分反應。

  他微微彎下腰,目光的餘光始終警惕著布道台後的那個怪物,同時伸出右手搖了搖那個村民。

  指尖瞬間傳來一股透骨的冰涼,格曼心中陡然一沉,頓覺不妙。他緊接著又摸了摸村民的脖頸,隨後費力地將村民翻轉過來。

  一張慘白如紙的臉赫然呈現,那深陷的眼窩裡空洞無物,嘴巴大張著,手臂還在機械般地擺動著。

  人已經死透了。

  格曼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又檢查了另外兩個村民,情況竟如出一轍。

  怪物正如安緹雅所描述的那樣,並未立即對格曼發起攻擊,而是站在在布道台的之後,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格曼的心跳如鼓點般急促,他的手緊握著鐵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腳下發力,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竄到怪物面前,雙手高高舉起鐵鏟,帶著破空之聲,猛地拍下。

  那怪物的反應出乎格曼的預料,那滿臉可憎的眼珠咕嚕轉了起來,身體竟向側邊微微一扭,巧妙的躲過了格曼的攻擊。鐵鏟與空氣摩擦發出破空之聲,卻未能觸及怪物分毫。

  該死!格曼心中暗罵,它的反應比我想的快的多。但是身體裡原主殘存的戰鬥本能使他迅速調整姿態,手上猛的用力,鐵鏟劃出一道弧線,向怪物那側挑起。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他甚至沒怎麼反應過來,自己的意識幾乎跟不上身體的反應。

  鐵鏟終於狠狠地擊中了怪物,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讓它一個踉蹌。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然後突生異變。只見它臉上一個眼珠快速充血,原本鮮紅色的瞳孔瞬間擴張,直至整個眼珠都被血色覆蓋。

  緊接著,那個充血的眼珠突然從怪物臉上爆射而出,直奔格曼而來,格曼的心臟猛地一跳,他本能的想要抬手擋住,卻吃了長兵武器的虧,來不及將鏟面收回擋在面前,只得向旁邊撲倒。

  紅色眼珠射到了木牆上,爆裂開來,然後是腐蝕性的滋滋聲。不一會牆面就被腐蝕出一個小坑。

  格曼不敢想像這東西打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一番景象,他迅速起身,發現那個怪物搖搖晃晃,滿臉的眼珠在不停的眨動,似乎在恢復剛剛攻擊消耗的力量。

  看來它不能持續使用這招,格曼心中一喜。他沒有猶豫,立刻舉起鐵鏟。鐵鏟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怪物的頭部而去。


  「砰」的一聲,隨即怪物發出了痛苦的嘶吼,他雙手瘋狂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球一下子閉上了大半。

  有戲!格曼的信心如火焰般燃燒起來,他暗自思忖,只要再給予這怪物幾次重擊,將其眼球封閉,應該就能擊倒它了。他緊握鐵鏟,肌肉緊繃,準備再次發起攻擊。

  然而,當格曼的鐵鏟再次揮向怪物的頭部時。「噔」的一聲響徹教堂。格曼只感覺手臂一陣麻木,他驚愕地望去,那怪物似乎早有準備,它一手扶住自己的臉,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握著一根黑色的手杖,它穩穩的擋住了格曼的攻擊。

  這是什麼情況?它居然會使用武器?

  格曼一時間愣在原地,驚訝不已,心中湧起不安:安緹雅誤判了。

  就在格曼愣神的時刻,那怪物抓住機會,突然伸出一條腿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上,這一腳迅猛而有力,格曼猝不及防,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被重物砸中,身體向後倒去。

  他倒在地上,一時間喘不過氣來,胸口的疼痛讓他難以呼吸,鐵鏟也脫手而出,落在地上。那怪物發出一聲得意的嘶吼,紅色的眼珠閃爍著更加詭異的光芒,仿佛在嘲笑格曼不自量力。

  安緹雅見狀,心中一沉,但她並未慌亂。在格曼與怪物爭鬥時,她已趁機從怪物的視線死角繞至布道台的側方,尋找致命一擊的機會。

  就是現在!在怪物那密密麻麻的眼珠鎖定格曼,準備發射眼珠時,她猛地竄出,將散發微光的短刀插進怪物的脖頸。

  安緹雅緊緊地握著短刀,銀色的刀身沒入怪物的脖頸,那怪物發出一聲悽厲的嚎叫,一下癱倒在地,安緹雅也被帶倒,但她瞬間借勢將全身的重量壓在短刀上,手腕一轉,短刀在怪物脖頸中攪動。

  怪物松下手中的手杖,雙手向背後摸去,試圖勾著站在它背上的安緹雅。

  安緹雅此刻像貓兒一樣敏捷一跳,落在怪物頭前的地上,她手臂高舉,銀色短刀瞬間變回匕首的形態。

  她沒有猶豫,將匕首迅速有力的插入怪物的臉,一次又一次,將怪物臉上的眼球攪的稀碎。

  怪物的掙扎逐漸減弱,最終雙手無力地跌落在地。安緹雅拍了拍手,確定怪物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然後轉身將格曼扶起。

  「雖然它比我預料的似乎強了那麼一丟丟,不過我們還是做到了。」她笑著拍了拍格曼的背,將他靠在布道台邊。

  「若非有你相助,我孤身一人絕難匹敵。我原以為它沒有什麼物理戰鬥力,沒想到居然會使用武器。」

  安緹雅的目光落在了那柄手杖上,隨後彎下腰,撿起地上那柄手杖,她掂量了一下,這應該邪墮牧師生前的武器。

  她先是在空中輕輕揮舞了幾下,手杖放出優雅的弧線。緊接著她的動作變得迅猛果斷,猛的一甩手杖,杖身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爆裂聲,瞬間間裂開,化作一條寒光閃閃的鐵鞭。

  「很經典的夜月教會制式武器,帶一種基礎形態變化。」安緹雅將手杖扔給格曼,「你先拿著用。」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研究一下,這些村民是個什麼情況,以及那個更高級的污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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