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吃雞你都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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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北……

  除了自己之外,這次遊戲裡還有其他「二周目」玩家?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時間就像是一池子水,隨便有人扔塊石頭進去,就會激起一圈漣漪。

  如果每次只扔一塊石頭進去,那還好,那麼第二次扔石頭的人,就可以借鑑上一次的經驗。

  但假如說,扔石頭的人不止一個呢?

  又或者說,一次扔進去不止一塊石頭呢?

  漣漪就會互相擾動,形成波的干涉。

  假如遊戲裡不止自己一個「二周目」玩家,那……

  上次的玩家留下的通關經驗,這次還適用麼?

  一時間,錢途被那個一閃而過的黑影攪得心亂如麻。

  突然,一隻黑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錢途一個激靈,猛地轉身——

  哦……是馬爾科姆……手確實黑……

  對方一本正經地比劃道:「我的兒,你怎麼在發呆?為父很擔心。」

  錢途打手勢回罵:「滾!」

  小馬揚了揚眉,繼續比劃:「我的兒,我想到一個好地方,能讓你放心吃爹地的雞兒!」

  錢途:「雞!吃的是雞!」

  馬爾科姆:「對,我說的就是吃雞,你別想歪了。」

  錢途:「……什麼地方?」

  馬爾科姆拎起肩頭的三花貓,捏了捏它小爪子上的粉色肉墊。

  然後,他又打手勢道:「這裡!沒有聲音的地方!」

  錢途搖搖頭,沒聽懂。

  馬爾科姆一臉嘲諷:「我的兒,爹來問問你,校園裡有什麼地方是完全無聲的?」

  錢途不耐煩地回懟:「棉花地!因為沒人能聽到黑奴的哭喊。」

  馬爾科姆聳聳肩,無聲地笑了:

  「藝術樓的播音室!完全隔音!」

  錢途一聽,茅塞頓開。

  有道理啊!

  他剛才還在隱隱發愁:就算他倆備了這麼多乾糧,上船之後也可能被別人搶走啊。

  現在他算是被人提著壺,灌了頂了——

  為什麼要上船呢?

  上船的想法就是錯的呀,是思維定勢了呀!

  通關的要求是「存活七天」,這不假,可是,在哪兒活不是活呢?

  找個絕對安靜的地方,吃了睡,睡了吃,熬過七天,不也一樣麼?

  播音室好啊,絕對靜音!

  哪怕你在裡面把嗩吶吹得再響,也不用擔心「爹媽白養」!

  就讓聽力滿分的「死亡天使」在外面給其他人出真題吧,咱直接躲進安全屋裡,保送研究生!

  妙啊!

  錢途心裡滿滿的得意,他堅信自己這下一定是找到了通關的「捷徑」。

  可突然間,他眼前的世界卻再次「黑屏」了……

  黑暗中再次出現了那個斗大的數字——

  【1】

  次奧!又來?

  可是很快,畫面出現了變化,另一個數字緩緩浮現——

  【1…………………………………9】

  什麼意思?

  這是一串數字,需要自己補全嗎?

  123456789?

  思緒閃過,畫面抖了抖——

  「答案錯誤。」

  等差數列,13579?

  「答案錯誤。」

  歷史事件考點,19351209?

  「答案錯誤。」

  又試了幾次,錢途便搖著頭放棄了。

  沒頭沒腦的謎題,先不去管它吧。

  畫面一閃,錢途又回到了遊戲的世界裡。

  馬爾科姆正鼓著腮幫子,貼在他眼前做鬼臉,嚇了錢途一大跳。


  見對方似乎醒了,小馬打手勢問道:「我的兒,你怎麼又在發呆?」

  錢途搖搖頭,懶得和對方解釋,只是比劃道:

  「出發,去播音室!」

  兩人的運氣依舊是不錯,一路順利地摸到了藝術樓下。

  這棟藝術樓一共有四層,播音室在第三層。

  可是進樓之後,一路上來,場面卻是慘不忍睹。

  門裂了,窗破了,牆塌了,很多護欄都被撞彎了。

  樓道里到處都是血跡,還有許多不成人形的殘屍……

  錢途強忍著噁心,假裝自己什麼都聞不到,跟著馬爾科姆埋頭往上爬。

  所幸,之後也一直沒有遇到什麼怪物。

  可是,等他倆終於熬到三樓播音室的門口時,卻發現——

  屋裡已經有兩個人了。

  兩個完整的人,而且都還活著。

  真不巧啊……

  不是,我是說,這也太巧了吧?

  播音室的倆人,一男一女。

  錢途本以為他們會是相愛相殺的關係,但沒想到,人家兩個其實只是「相殺」的關係。

  男的叫亞倫,全名是亞倫·安德伍德。

  錢途曾經聽馬爾科姆說起過這人——

  據小馬觀察,對方是一個非常狂熱的「白人至上主義者」。

  而且聽小馬那意思,這個亞倫還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現實中也是個「行動派」——

  比如說,亞倫並不住校,而是在外面自己一個人租了公寓,據說是害怕被「有色人種」暗算……

  眼前的亞倫,還是印象中的老樣子。

  身形瘦長,一頭金色短毛,不愛笑,蒼白的臉頰一激動就會泛起一片潮紅。

  此刻,他正背著一把長槍,捏著一支手槍,指著屋裡的另外一個人。

  另外那個人,是個女生。

  看樣子,這姑娘似乎是從身毒國來的留學生。

  她膚色黑里透白,大概率是高種姓,家裡應該挺有錢的。

  但錢途一向分不清學校里的身毒留學生們,都分別誰是誰。

  在他看來,這些人都長得差不多嘛,而且總是渾身的咖喱味……

  實際上,錢途也不太分得清不同的黑人——

  他能準確地認出馬爾科姆,其實主要是靠對方染的一頭紅毛。

  畢竟,喜歡「紅與黑」這種燒包造型的黑人並不多見。

  印象中有次馬爾科姆剛剃了短寸,還沒來得及染色,便在路上和錢途打招呼,錢途居然沒能第一時間認出對方。

  馬爾科姆當場就翻臉了——

  什麼意思?紅頭髮只是用來彰顯老子個性的,在你眼裡居然變成了老子的「本體」?!

  錢途為了安撫自己的好哥們兒,只好引經據典地解(狡)釋(辯)說——

  這其實是一種「種間面孔失認症」:

  科學研究發現,一個健康的沒有患上臉盲症的白人,當然能很容易地分清不同白人的長相,但同時也有可能根本分不清不同的黑人。反之亦然。

  真的,這是科學!

  小馬撇撇嘴,說這不過是「種族主義者所獨有的臉盲症」,還賭咒說這種狗屁研究「肯定是白人科學家搞出來的」。

  錢途反唇相譏:

  「都說了嘛,這是科學!

  「可你卻非要用黑人白人來說事,到底是誰滿腦子的種族思維啊?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種族主義者!」

  雖然明知對方是強詞奪理,可馬爾科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於是反被錢途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嘿,語言真是奇妙!

  「這是科學!」

  這道免死金牌亮出來,仿佛打出了一張「無懈可擊」!

  誰再敢反對,那就等於承認自己「反智」啦,妙不妙?

  不過,後來馬爾科姆每次再把頭髮理短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再染紅,這個細節讓錢途的心裡有點暖。


  說回眼下的播音室——

  那個身毒女,原本就縮在屋內窗邊的一角,一臉的緊張。

  現在又有兩個陌生男人進了房間,她的表情就更複雜了。

  而亞倫那傢伙呢,原本背對著門,用槍指著那女的,優勢占盡。

  可現在,他卻要面對「腹背受敵」的處境。

  於是,亞倫乾脆一側身,把槍口指向了新來的兩個不速之客。

  錢途和小馬對此毫無心理準備,雙雙原地石化。

  屋裡四個人面面相覷,場面一時間非常尷尬。

  勸架吧,沒人敢開口,生怕招來聽覺靈敏的「死亡天使」。

  不勸吧,難道所有人就這麼僵在原地麼?

  錢途是最後一個進屋的,他甚至不敢回頭先把門給關上。

  因為剛才他上樓時,一路看到了好幾個巨大的帶血足跡——

  很可能還有一頭「死亡天使」,正在這棟樓裡面四處轉悠……

  突然,「嗖」地一下——

  蹲在馬爾科姆脖子上的那隻三花喵,居然若無其事地跳了下來,快速橫穿房間,徑直鑽進了身毒女的懷裡。

  看來……比起炸雞,這隻貓顯然更喜歡羊肉串的味道。

  頓時,亞倫的眼神變柔和了。

  錢途注意到這個細節,不由得心中一動——

  眼前的這名持槍男子,居然還特喵的是個愛貓人士?

  合理的,當年某位洗頭佬也是個非常熱愛動物的人,但這並不耽誤他隨意突突別人……

  錢途趁機緩緩舉起雙手,吸引了亞倫的注意。

  接著,他先指指自己背上的包,又輕輕地揉了揉肩膀——

  見亞倫點頭,錢途終於小心翼翼地把包卸下來,放在了旁邊地上。

  接著,他又朝對方笑了笑,以示友好,並且趁熱打鐵地指了指房間裡的另一扇門。

  播音室,分為內外兩間。

  外面這一間其實就是個普通房間,有門有窗。

  門,通向外面的走廊。

  而站在窗邊,則可以俯視操場,以及遠處的那一大片人工湖,景色相當可以。

  窗邊的工作檯上放著笨重的調音台,密密麻麻的各種線纜里,有一股直接連著樓頂的大喇叭——

  平時可以在校園裡功放個音樂,或者廣播個通知什麼的。

  外間的側面,還有一扇門,通向隔壁的內間,也就是隔音室。

  這也是隔音室唯一的一扇門。

  而只有隔音室里,才真正隔音。

  因為隔音室的四面牆,還有天花板和地板,都包了厚厚的吸音海綿。

  另外,隔音室只有一扇窗戶,不沖樓外,而是正對著外間的調音台。

  這一大塊玻璃是三層隔音的,方便內外兩邊的工作人員互相看到——

  雖然關上門之後彼此沒法直接聽到聲音了,但仍然可以打手勢溝通。

  所以,若是有人惡作劇,把別人反鎖進了隔音室里,那效果就和關進審訊室里差不多。

  只不過審訊室的玻璃是單向的,而被關進隔音室里的人還可以對著外面豎中指。

  錢途指了指通向隔音室的那扇門,又用兩隻手指做了一個走路的動作——

  意思是,不如大家先一起進去,裡面可以開口說話了,那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馬爾科姆在一旁瘋狂點頭,就像十字路口的紅色信號燈在閃。

  不過,這會兒他嘴裡還含著一大塊炸雞——

  這傻子含了湯姆的一路,怕是忘了要咽下去吧?直到現在都腮幫子鼓鼓的,仿佛是個體型健壯,但智力低下的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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